他们的确有怀疑对象,但事情远远比想象的复杂,而且没有任何破绽和把柄。还有更关键的一点,让他们犹疑不决,始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那么三奶奶这个小角色在里面做了什么?她是不是被牵连或者陷害了?”这个三奶奶不会那么大胆子参与到整个阴谋里吧。
“她只是当中一环而已,但如果没有这环的话可能事情就不会如他们意料发展,裴绍也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
到底这三奶奶做了什么?叶语好奇死了。
“她把录有裴管家声音的磁带交给了兰董事。”
什么意思?
“当晚,裴绍就是接到来自裴管家的急电回的裴园。”
原来是这样!那就足以解释为什么那么晚了,不住裴园的裴绍还要往那里赶。作为最信任的,与裴家有三代主仆之谊的裴管家来的急电,裴绍当然信以为真,结果落入圈套。
难怪在裴三爷发生家暴时裴管家脸色很怪,可能就是那天晚上他知道了事件的真相,对那个让自己差点成为害死少爷的罪魁祸首之一的三奶奶,他即使再痛恨和无法谅解,也无可奈何吧。这也可以进一步解释为什么三奶奶突然搬回裴园,当然是为了方便取得裴管家的录音。
“三奶奶那么大胆?”叶语不可置信。
裴孜一笑,“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现在光裴政要和她离婚就吓破了胆,她哪里能做这么疯狂的事?”
“只不过兰董事承诺她,只要她弄到裴管家的录音,他就联合董事局里的董事帮裴政争取一席之地。”
叶语摇摇头,这位三奶奶既可恨,也可怜。她只不过一心一意想帮自己的老公争取点权益,但没想到却落入他人彀中。MH集团好歹还在裴家掌控之下,这样明显的空头支票,难道她竟然会信以为真?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三奶奶那几天令人意外的嚣张。因为她认为裴政当上了董事,她在裴园就足以扬眉吐气,当人有大贪欲的时候,一叶足以障目。
“那为什么不让三奶奶指证兰董事,这个不是证据么?”叶语突然发现三奶奶不就是人证么?
裴孜一摇头,“裴绍没有同意。”
没有同意?为什么?
“老头子在身前就说过,裴绍这个家伙看上去冷面心黑,但太过讲求大义,这个世间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裴孜没有回答叶语的话,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他很可能最后死在这个弱点上。”
有那么严重么?叶语腹诽,又不是沙场杀敌,非要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其实,就拿你做例子。你不过是集团下属公司的小职员,要开除不是很容易么?虽然你是我送进去的,但只要他一个电话打给宏林的总经理,他敢留你么?你一句话都没得讲,卷铺盖走人。但他非要等你出错,绞尽脑汁地找你麻烦逼你出错,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开除你。你说他是不是太可笑了。”
叶语歪着脑袋,但不得不承认桃花眼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一直认为只有在明面上有过错,才能动手。可惜,别人不会这样想,只要能拿下他,管他明的还是暗的。”
正文 六十五、情报是用来交换的
叶语不是商人,不过还是听说过商场如战场的话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是,是不是有时候也可以给别人最后一条退路走呢?
“那裴三爷真的是要和三奶奶离婚么?她,应该也算是被利用的吧。”叶语犹疑道,如果他们真的要离婚,两个孩子就是最无辜的可怜人。
“你也说过裴三爷是自由恋爱啊,我想他不会那么绝情吧。”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这个牵涉到裴家的根本。如果这件事情被我大姐知道,我估计他们不离也得离了。”
“三奶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松口吧,那么多年夫妻了。”
“华清遐去哀求过裴绍,主动承认是鬼迷心窍,被兰董利用了。”裴孜慢悠悠说,“可我没有想到裴绍不仅答应不予追究,而且还找了裴政。”
叶语看看裴孜脸上的表情,看样子裴孜是不赞同的。如果没有三奶奶的证词,就不能直接告兰董事谋杀的罪名,把那躲在很深处的黑手给揪出来更是无从谈起。
“这家伙说什么欣然和浩然会受到无辜波及,他想到的还真是宽啊。”
叶语有些吃惊地听到这句话从裴孜嘴里冒出来,裴绍他竟然也想到了。要三奶奶做证虽然可以让案子彻底明朗,同时也意味着她可能被同谋罪名起诉,那么不仅她的婚姻难保,更是会身败名裂。就算是裴三爷不想离婚,裴家估计也没有她的位置了吧。对于没有母亲的孩子,就算他们都是裴氏金窝里的仔,估计也得受尽裴家人的白眼和转嫁的恨意吧。
“可是,这次我那软趴趴的三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秤砣,铁了心要离婚。他说不能看着自己老婆伤害裴家的任何一个人。”
叶语抿抿嘴,隔了半响才说:“可能他是你们裴家里最有人味的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不要相信你们裴家任何一个人的,也许还没有那么糟糕。”
裴孜没有做声。
叶语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决定咽下她接下去想说的话。她想说让裴孜也劝一劝裴政,但那是裴家的家务事,她这个外姓人说话谁会在乎呢?
“这件事情你就暂时当做是秘闻吧,如果被记者知道那就是一篇大大的八卦。”裴孜一句话算是了解了这个话题。
说完这话,气氛似乎有些沉重,他们只好用安静地用餐来掩盖一时的异样。
“给兰董事定的罪很严重么?”叶语感觉气氛不适,便转换了话题。
“如果他活得足够长,可能会在十五六年后出狱吧。”裴孜看上去对这个结论还算是满意。
“那这件事就算这么结束了?”叶语指的是裴绍的伤害事件。
“只能这样了,这家伙利用这件事情摆平了董事局,现在MH完全是他的了,至少还不算太吃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们的秘密?你和裴绍的。”叶语想起一个月前在医院里的对话,略一犹豫后问道。
裴孜轻啜一口红酒,“小叶子,这个是第二个问题了,就交换情报来讲,我已经说了一个,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
叶语翻眼,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吃亏。
“你想知道为什么裴绍今天在办公室里发飙?”
裴孜似乎觉得她用词不够精确,纠正到是“低气压”更妥帖。
叶语耸耸肩,反正意思差不多,“因为昨天他跟我吵架啦,准确的说是他一个人在发火。”
裴孜好像对这个消息远远比刚才叶语听到裴政夫妻要离婚的消息更为惊讶。
“难道和他吵架很稀奇么?”叶语不解。
“像他这样的人能惹到他发火当然是稀有到绝顶,你们吵什么?”
“没头没脑地过来说谢谢,我只不过一时反应不过来么,这位大少爷就发火了,搞得倒好像是他救了我一样。”叶语言简意赅。
“就这样?”裴孜有点不相信。
“就这样,也不知道哪里带来一包气,撒在我头上,好歹我也算他救命恩人对不对?以后再遇到这事就让他自生自灭!”一想起来,叶语就觉得火大。
裴孜端详了叶语片刻,似乎从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作罢。也许就像她说的,可能是其他事情惹到了这位一向冷言但绝不轻易发火的人。
“我好像每次都吃亏,”裴孜又恢复了那副皮相,死乞白赖道,“我可是说了一大串消息,结果却只换来这个情报。”
叶语看着刚端上来的柠檬挞,注意力已经被吸引了过去,只随口敷衍道:“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那你就说说三十五楼的秘密吧。”裴孜冷不丁地提到这个话头上。
这家伙还没有死心么?他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不去问裴绍?反而盯着她这个小巴辣子问个没完。
“如果裴绍肯开口我需要这样费劲巴力么,小叶子你好歹算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作,看在这个情分上,你是不是应该多透露一点点给我听呢?”
叶语无语,他明明是卖了她,难道还要指望她点钱给他听么?
“唉,怕了你了,不过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你说的什么秘密。不过我可是被岑秘书警告过别乱嚼舌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叶语一付投降的模样,要是一天不告诉他,谁知道他还会纠缠到什么时候。
“我就是上楼去打扫一间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裴孜不死心,“只是这样?”
“对啊,到现在一共才上去过几次,每次房间都被搞得一塌糊涂的,我命苦啊。”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是明天,她又要被叫上去干苦力,叶语就害怕地一寒颤。
裴孜听后陷入了沉思,对于叶语一口气顺便干掉了他面前的甜点毫无反应。
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等裴孜签完用餐单,两个人步出会所后,叶语才想起刚才那个问题,差点就被他溜过去,“我告诉你两个情报啦,该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裴孜抬头看看夜空,云层很厚,看不见任何一颗星辰,台风天就是这个鬼模样。突然他低头对着叶语灿烂一笑,“你就当我发神经吧,你知道我是不正常的。”
正等着听他答案的叶语,明显被这个回答给气得七孔冒烟。这个家伙还真拿他那点破毛病当万能挡箭牌了。
当裴孜听到叶语说法后,竟然还就大言不惭地承认了,更是让某人头上冒出三把火苗。这家伙不是神经病,而是讨厌鬼。
十佳名单出炉后,MH的九月皇后大赛算是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大家都知道能戴上皇冠的胜利者只有一位,能进入裴园参加MH年度慈善大会的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做最后的冲刺努力。
所以,你能看见大厅里有各个佳丽的拥趸在散发传单,有实力的候选人还会给各个部门买下午茶。反正公司也没有规定说这是贿选,所以有钱的使钱,有力的出力。一时间整个MH集团是消息不断,热闹非凡,BBS上水贴骂战混乱。
“我说,你们不觉得这位神秘佳丽很奇(提供下载…)怪吗?”一天下午,物业室里大家吃着肖秘书送来的蛋挞和咖啡,议论着比赛的进程。
“有什么奇(提供下载…)怪?”豆男对妖姬的疑问不解。
“应该说,都到了决赛了,这位神秘小姐也该现身啦,否则怎么拉选票,怎么问鼎冠军啊。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丝动静。还有一个礼拜就要最后敲定啦!”妖姬说。
“对哦,这样不是很难造出舆论和攻势么,上头也很难注意到啊。如果不能进入前三,那她不就是白忙一场啦。”豆男点头附议。
田甜也有一丝担心,“是啊,虽然理论上来讲,前三名是由主审人从十人名单中直接选出的,但是从往届来看,上头还是很尊重群众呼声的啊。一般就是呼声最高得第一么,以此类推,从没有例外。”
“对啊对啊,这位黑马小姐在搞什么啊!”花了大价钱投注的两男非(提供下载…)常郁闷。
“田姐,你说会不会她有什么一鸣惊人的策略啊?”豆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田甜扁着嘴,“不好说啊,说不好。”
叶语躲在壁板后面,一边吃着“竞争对手”送来的下午茶,一边腹诽,“搞什么,当然是搞屁啦,不要说一鸣惊人了,就是放个屁我都不会,你们就死心吧。”
“唉,要是她这样,我们的钱可能会打水漂啊。”妖姬提出这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要不,我们帮她做做宣传?”豆男异想天开。
“你想什么哦。”田甜一个爆栗翘在他的额头上,“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帮她宣传什么?再说,就算我们知道,可是就我们这几只小鸟有用吗?别人可是大把大把的撒钱啊,就看看肖秘书的出手,人人一份下午茶,你当是小数目吗?”
“那怎么办?”豆男和妖姬发出绝望的疑问。
田甜望着天花板,说出了最后一条路,“苍天保佑!”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办公室一众临时抱起了佛脚。
正文 六十六、花圃里的小罐子
周末晚上的一场台风带来了创纪录的风速和雨水,不仅造成了城市大面积的积水,而且带来很多地方的洪涝灾害,裴园也不能幸免。院前的灌木,园后的花草,后山上的林木,要么被强风吹倒,要么被大雨打烂了根。特别是前山那条潺涓细流,突然变成了汹涌的洪水,冲垮了横架两岸的小石桥。后山很多百年的大树在狂风中被拦腰折断,地上到处横着被挂倒的粗壮树枝。
虽然有园林部门在第一时间开始抢保,但裴园里面还是要靠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花匠。裴园所有的工作人员这几天都忙坏了。好不容易,经过一天的全力抢救、疏导,保下了大片的绿色。
在其中,后院的花圃损失最大,大半玫瑰花木损失殆尽,就算勉强存活下来的也被泡在烂泥水中,能不能救活还当另说。好几个在裴园干了大半辈子的花匠,心疼地都流下泪来。
叶语看着几个月前还欣欣向荣的玫瑰园,一片凋零的模样,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悲凉。裴管家站在她的身边,叹气道:“老爷大半辈子种下的白玫瑰,算是给毁了。”
叶语点点头,还好老爷子已经去世,否则恐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前面有人来向裴管家报告,说路政部门派人过来看看裴园外的山路是否有塌陷,另外要帮裴园检查一下路基是否有所松动。裴管家跟着来人匆匆离开。
叶语看见东珠的爸爸正在给玫瑰园排水,便走过去询问是否需要人手帮忙。老花匠红着眼摇摇头,看来他对这片花圃的感情也很深厚。
“东珠爸爸,你别难受了,花园虽然毁了,但是我们不是好好的么,所以一定能让花圃重新开出漂亮的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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