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见她的一只脚跺微微肿起。
冯丰讶然道:“芬妮,怎么啦?”
“脚威了.昨天随众人往下跑,高跟鞋都跑掉了,真是吓死了.“她目光流转,半是哄怪半是玩笑:“小丰,你真幸运,有李欢救你,我可惨了,没人管。才到7楼鞋子就跑掉了……”她穿的是细跟的鞋子,逃生的时刻,也顾不得美丑形象,赤脚跑到楼下,那一刻已经披头散发,竟然无一人认出这是大明星芬妮,倒也免去了她仪态不整的尴尬,赶紧离开了。
“严重吗?”
“不严重,静养几天就好了,呵呵,我正好在c城休息几天。”因为脚伤,再加上C城最大电视台的邀请,芬妮这几天都会留下,和许多来C城的艺人一起出席一个大型幕捐晚会.
她笑着看着二人,不知为什么,李欢看到她眼中一丝一闪而过的奇异的神情,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是第一次看到芬妮的这种神情。
芬妮和冯丰二人说笑,李欢心想,自己经历一场地震,倒处处疑神疑鬼了.他有点抱歉:“对不起芬妮,那时没顾得上.”
芬妮嫣然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嘻嘻,你照顾小丰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不过,经历了这场危 3ǔωω。cōm险,倒提醒我,得赶快找一个杷耳朵了……”
“哈,芬妮,要不是你太挑剔,成堆的人等着你挑呢。”
“是啊,得赶紧找个护花使者。”
芬妮只得这点微伤,李欢心情也很轻松,此时,看到电视机里解放军救人的画面,正在废墟里将两个小女孩救出来,也半开玩笑地:“呵,救美的可不是白马王子,而是解放军叔叔!”
陈姐大是感慨:“英雄救美都是编小孩子的,真要被埋在废墟里了,再白马的王子都没用,还得靠解放军……”
众人都称是。被埋在高楼废墟里,要是没有各种探测仪器、强有力的配套救援,倒真是谁也救不得。
回到正题,冯丰直言不讳说自己不想投资俱乐部了,要把多余的钱捐出去.陈姐十分臾快地就答应了,她的集团公司也正准备召开股东大会,商议如何捐款三天后,两人一起去红十字会捐款,冯丰那笔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可观了,但是,李欢的数额很大,倒显得她的那么微不足道了。两人是一起捐的,递出支票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数额巨大,立刻要二人照个相。
二人急忙推辞,立刻就走了.
走出去,李欢笑嘻嘻地,心情特别愉悦,要是在以往,冯丰肯定要和自己分个清楚,就连捐款也得各是各的,怕沾了自己的光;今天,以两人的名义一起捐款,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反对。这些天,她几乎一次也没有闹过别扭了,神态也是温柔有加的。
刚上车,冯丰手机响起,她看是叶嘉的号码,惊喜不已,这三天,叶嘉都没有丝毫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叶嘉,你在干什么?”
“我们刚决定了瘟疫防治方案,连续三天没合眼了.小丰,给你打个电话,我就休息一下,今天还有许多事情……”
“你休息,好好休息。”
本来想和他多说几句,可是,听他的声音那么疲倦,涌到喉头的话也强咽了回去,只急急催促他挂电话,能多休息片刻也是好的.
一路上,冯丰都是笑眯眯的,却是在给叶嘉发短信,每条短信都注明他无需回复,只是一再叮嘱他要“保重”之类的。
李欢只是专心地看着车子。除了地震当晚的情不自禁,此后,他对冯丰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现在见叶嘉在那么危 3ǔωω。cōm险的地方昼夜奋战,冯丰又时他如此挂念,更是打定主意,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要冯丰做什么决定,即便要和叶嘉竞争,也得光明正大。
冯丰发了几条短信,忽然想起什么:“李欢,我们去店里看看吧。”
“你不是早就给萧昭业他们几个打了电话吗?他们都是安全的。”
“不,我还有其他事情。”
说来好笑,当天中午闷热,没什么顾客光临,萧昭业几个在外面吹牛,只觉得地面摇晃,但不知道是地震,也没受什么惊吓,因此,见全城恐慌,倒觉得这些现代人神叨叨的,一个个胆小如鼠。
他下手了……
二人来到小店,这时,已经不是“小店”了,自情人节签售赚了一笔钱后,冯丰租下了相邻的两个铺面,连成一片,扩大了经营规模和范围,又招了几名员工,由萧昭业等管理.萧昭业等人以前做皇帝,来了现代一直处于“被管理”的状态,早就想“作威作福”了.冯丰自然知晓他们的心理,及时给他们看了各种劳动法、条例,叫他们只许“管理”而不是“修理”——并且还给所有人买了各种保险福利。
萧昭业等人因为身份问题,一直没有买社保之类的,冯丰提过一次,他们根本不敢,尤其是刘子业等人失踪后,他们更是怕身份暴露,做的假身份证也不敢招摇.好在新开小店的利润主要归他们,大家没买那些也觉得无所谓,只是一个劲地拼命挣钱,比单独经营小店时卖力多了。
冯丰偷笑,这些人给自己干活就是不同,这也是好事,对他们几个身份如此特殊的少年来说,能卖力地自食其力,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自地震后,顾客骤减,C城人民天天在吃喝中等待余震,哪里顾得上其他装饰打扮小心思?这十天半月,想来一直都没什么生意的,
天气阴秋秋的,也许是地震改变了气候,虽然是夏天,但这几天一直不热。店里有员工看着,三个人聚集在一起,目不转晴地看着救灾的情况。
见二人来这里,三人喜出望外:“姐姐,闷死了,我们找个地方去玩吧……”
“这种非常时期还能去哪里玩?”
“唉,天天看电视,都是可怕的灾难现场,看得我都神经衰弱了,”
“那些人好惨,还那么多舍生救人的……”
“先前看到一个人,全家死了十几个,还在拼命救人……”
“好惨……”
这是他们第一次经历如此大型的公共事件,看到跟他们的“时代”,处理情况完全不一样,毕竟都是做过皇帝的人,一个个均不由自主地思考:
如果我是皇帝时,遇到这样的大灾难会如何处理?
为什么我做皇帝时,全国人民不能如此万众一心呢?
受灾的大多数是偏远山区,而且许多是山民,为什么要出动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举国营救呢?
为什么“宰相”走了,“皇帝”还御驾亲征呢?他们都在第一线,就不怕危 3ǔωω。cōm险和瘟疫?
别说他们,就连李欢,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这时,电视画面变成了捐献的场景,都是普通民众在捐钱,其中有一个乞丐也在捐钱,三人看得呆了一会儿,萧昭业自言自语道:“乞丐捐什么钱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乞丐怎么就不能捐钱了?亏你们还是做过皇帝的人,以前都是替自己一个人着想,只顾自己荒淫享乐,周围都是无耻献媚的谗臣,哪里考虑过天下苍生?”
高纬结巴道:“我们那个时代,人们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因为你们没带好头,上有所好,下必效仿,皇帝权利大得无法控制无法掣肘,又没有法律约束,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渐渐地,权力欲望就令你们变态了,变成了一群无法约束的大魔鬼……”
“……”
李欢听她一本正经地教训,心里暗笑,可是也很有感触,吐出一口气来:这个时代,真的比那时好……”
三人心情第一次这么复杂,以前做皇帝时,完全是年少玩乐,从不理国事,来现代后,生存的环境和条件完全令他们变成了普通少年人,过的是小市民的生活,很少思考过如此“深层”的东西.
萧宝卷道:“对了,姐姐,我们商量过,也想捐款,打算每人捐5000元,怎么捐呢?”
冯丰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你们要捐钱?还捐5千?”
三人异口同声:“当然了。”
冯丰简直没觉得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了,这几个无恶不作的“凶人”,来了现代自食其力这些日子,居然晓得“捐钱”了!
萧宝卷很权威地皱着眉头:“姐姐,我觉得不应该捐给什么机构,官场自来黑暗,我们应该亲自给那些灾民……”
“对!”
“越是下级的地方官越是不好约束,太多了,管不过来,反正我们那个时候是这样,不知道现代如何,反正我不放心,钱到了他们手里,怕是肉包子打狗.”
三人七嘴八舌,再看李欢,李欢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显然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孤家寡人果然还是改不了疑神疑鬼的毛病!他们熟悉他们那个时代的官场,就认为所有时代都是如此。
冯丰自来是百姓,当然不懂他们那套官场“潜规则”,也不懂现代的“潜规则”,反正这几个人都是20岁以上了,完全是成年人了,就自己做主算了。她瞪他们一眼:“你们自己决定吧。”
李欢忽道:“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出钱修建一所学校.”
三人没有做声。他们对李欢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现在,都无人跟李欢打招呼。过了一会儿,只萧昭业微微犹豫道:“修学校?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你们不是要捐款吗?其余的我出.”
三人互视一眼,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冯丰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四个“皇帝”一起“凑钱”修一座现代的学校,会是什么样子?
大家谈到傍晚,换了一下台,一个台在说企业捐款的事情,冯丰看到叶氏集团捐赠了很大一笔款项,好像是目前C城最高的款项。出来发言的是叶大少,发言十分诚恳,说是要有“社会责任感”云云。还说他们后续还会追加更大量的投入,用于灾区建设.一个记者问,据说这次防疫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叶家人——记者话没说完,叶大少已经眉开眼笑地接口“是我三弟,他一直战斗在最前线。我们全家都很挂念他,但是,想到他能救更多人,感到非常自豪,只希望他保重……”
冯丰对财大气粗的叶家一直没有什么好感,这次见他们如此积极,心里不知怎么还是觉得有点自豪.
几个少年问她:“姐姐,叶医生去灾区了?”
“大灾后一般有大疫,大家要小心啊。”
“他在那种地方,太危 3ǔωω。cōm险啦……”
她异常自豪:“嗯啦。大灾后,防治瘟疫就全靠他们啦。有他们在,我们都会平安的。”
因为余震不断,C大的课也上得断断续续。大家都变成了闲人.可是,酒楼的生意明显越来越好,依旧惴惴不安的C城人们,更是大吃大喝,好像过了今日就没有明天似的,有得吃就吃,有得享乐就享乐。李欢的酒楼天天爆满,每天排队的人坐满大厅,高档酒楼隐隐有“大排档”的架势了.大家都建议再开一家分店,李欢只叫他们出去考察一下地段,等地震结束后再考虑分店的问题.冯丰则干脆不去上课了,除了看守小店,就是守着电视机,希望某天能够看到一点叶嘉的报道。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遇难的人越来越多,生还者越来越少;后续清理工作已经开始,天气又炎热起来,防疫工作就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终于,某一天,冯丰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采访,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是问叶嘉防疫工作和灾区人民心理治疗方面的问题。叶嘉简短地回答了几句,从画面上来看,往日英俊潇洒的男子,此刻胡子拉碴,工作服也是脏兮兮的。
看完电视,冯丰忍不住还是给他打电话,这一次,一下就拨通了,她急切道∶“叶嘉,你还好吧?”
叶嘉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带着微微的倦意:“呵呵,小丰,我半个月没洗过澡了,也没吃过一口热饭……”
这样的话,除了冯丰,他从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这个时候,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不知怎么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小丰……”
“等你回来,我做饭给你吃.做最好的饭菜给你吃,呵呵.”
“嗯,你做的饭虽然难吃,可是,我现在好想吃……”
“呸,我做得难吃吗?哼。等你回来你就知道了,我可以做许多好菜……”
叶嘉只是笑,她的手艺,自己又不是不清楚,还敢说大话.
“对了,小丰,还记得你那次烫伤后,那个赤脚医生老人家给的土方吗?”
“记得啊。”
“我已经联系到一家厂家按照此方生产出来了,5元钱一瓶,这次受灾的轻伤的人,许多都可以用这种药去疤止疼,一般一到两瓶就够了……呵呵,小丰,都是那个老人家的功劳,他无私地献出了药方,现在,他在那个药厂亲自监制生产,日夜赶工……”
冯丰乐得几乎要跳起来,要是去医院,起码得千二八百的,现在5元、10元就可以搞定,此举真是功德无量。
这是地震后,和叶嘉聊得最久的一次了.好像有人在叫叶嘉,他不得不收了线.冯丰十分高兴,从小店里出来,路过一片菜市场,看到不少蔬菜,心想,反正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买点菜回家练习练习厨艺,等叶嘉回来,自己就可以做给他吃,也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是“士别三日当利目相看”。
她提了菜往回走,天已经快黑了,接到李欢的电话,说就在前面的停车处接她。她加快了脚步,却听得身后冷嗖嗖的,有些诡异的感觉,立刻回头……
冯丰死了
只见前面停了一辆车子,一个面若冰霜的女人站在对面,声音比面孔还冷:“冯丰,你有没有叶嘉的消息?”
“有啊,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呢,呵呵。”
叶夫人见她满面笑容,声音简直要冒出火来:“冯丰,你还笑得出来?”
叶夫人的面孔虽冷、她想起叶嘉,却觉得开心,也不管她的脸色,十分礼貌地向她鞠了一躬:“叶嘉在忙着救人哪,呵呵……”
“他自己的伤口都没好,怎么能到那么危 3ǔωω。cōm险的地方去?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冯丰愕然,自己怎么阻止他?不要他去?何况,即便自己有私念,叶嘉能听吗?
叶夫人满面愤怒:“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丈夫为你受伤你不管,难道你不怕他伤口感染?在那种鬼地方,伤口一旦感染,他还有命活着回来?”
“伯母,我……”
“呸!你这个贱人,你有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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