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全世界就一辆,就在我家里。”
“哇!”闯闯懂的东西不少,“车车也是西(私)人定技(置)吗?”
“哈哈!”楚峻北真的有一种冲动,就是把这小绿帽带回去教教普通话,亏他还说自己的普通话很标准。
“嗯,私人定制。仅此一辆。”楚峻北淡淡回应,并没有半点显摆之意。
南心心里咯噔一跳!
怪不得牌子是路虎,她却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型号的越野,宽高威猛,跟坦克似的!
原来全球仅此一辆!
那汽车模型也一定贵死了,就这么送闯闯了?
这钱是多得需要烧吧!
这么有钱,何必要跟她离婚,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闯闯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势利眼了,北北好厉害,车车都是私人定制,好喜欢这个好朋友。
南心负责安装宝宝安全座椅。
闯闯钻进车里感受着这坦克一般强大越野车的驾驶室,摸着方向盘,嘴里喊着“嘀嘀叭叭呜~~~~~”,简直玩嗨了!
楚峻北和顾展唯站在车外几米远处。
顾展唯身姿颀长,俊隽清雅,垂手而立。
楚峻北自抱着双臂,北方人自有看似粗犷劳霸气的体魄,但他即便这样随意站着,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优雅和贵气。
“我查过,你们后天要上法庭。”顾展唯声音平缓,却是了然于胸的自信。
楚峻北看着打开的后座,那女人站在脚踏上给后座装安全坐椅,他听到顾展唯的声音,半晌才轻轻挑了左边的俊眉,嘴角挂出浅缓的笑意,淡淡回应,“那又如何?”
一句“那又如何”像是一个主宰他人命运的王,云淡风轻间,生死便在他手中的伐断!
顾展唯也看着忙碌的南心,“把属于南心的,还给她!”
楚峻北高大的身躯轻轻一侧,睨着顾展唯,见对方也侧过身来看他,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收拢,聚紧,然后将那些具有穿透力的眸光全部穿进对方的眼潭深处!
他的笑意如此轻浅,却总有一种凛然豪放的气势,这气势伴着他嘴角越弯越深的笑意,便是一种深深的挑衅,“你?又算什么?”
☆、35:很适合当太太
顾展唯亦是一双眸子静淡泽宏,他淡笑出声,“呵,以前你看她经历少,什么也不懂,便骗她。如今过河拆桥,可不大好?”
楚峻北手指抚了抚下巴,浅“啧”一声,眼中几分讥诮,似是对顾展唯,又是对南心,“过河拆桥这几个字不适合我,况且23岁什么也不懂?又不是白痴。”
“我已经替南心找了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顾展唯的声音温润如珠,缓缓滑落。
“呵,真是好巧,我也替自己重新找了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
“是么?”
“当然。”楚峻北轻挑了眉,是胜券在握的从容,似乎万事已有定夺。
“天哪!!!!”南心大叫!已经有了哭音!
两个男人同时抬步过去,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
南心抱着闯闯下车来,飞快地跑!
这边楚峻北和顾展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是闯闯出事了!
车门一摔便上了锁!
“南心!”顾展唯追了上去。
“。。。。。。”南心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闯闯是个爱臭美的小子,虽然还奶胖奶胖的,但是发型是在造型师那里剪的,因为是夏天,额前也留了浅短的刘海。
刚刚南心觉得他玩得热了,去摸摸他的额头,一摸吓慌了,一大块包就在手心下,她马上开了车顶灯,一照就傻了,一大个血包!
真是心都疼得揪了起来!
闯闯虽是调皮,摔碰难免,但她一直跟孩子说,不要碰到头,要摔了首先要保护头。
快两岁了,一次头也没有摔过。
不仅仅是刘海遮住的额头,头发里面都肿起来了。
“南心!你去哪里?”
“我去地下车库,去医院!”南心已经拉开了楼下密码铁门。
“去医院干什么?”楚峻北也跟了上来,“闯闯怎么了?”
“头上不知道在哪里磕了一大个包,我都看到血乌了!”南心紧紧的抱着闯闯,眼泪就快要忍不住了,一直在眼框里打着转。
“我看看!”楚峻北把闯闯从南心手里抱过来,抚开额头小刘海,那个包可真大,但他很淡然的说,“这不用上医院。”
“这怎么行!”
“回家涂点猪油就行了。”楚峻北抱着闯闯,径直走进电梯,却没有摁负一楼,而是摁了九楼。
“楚峻北!”南心想抱闯闯抱过来!
楚峻北淡睨一眼南心,又淡又稳。南心到嘴的话,突然咽了下去。
顾展唯觉得这氛围特别奇怪,好象这是一对夫妻,他们正在为了他们孩子的事情争论不休,最后男主人淡定做主,女主人沉默接受。
这感觉真是太糟心。
甚至他忍不住看了看闯闯,又打量楚峻北的五官。
甩了甩头,他一定是魔怔了!
闯闯抱着楚峻北的脖子,偷偷瞄了一眼南心,小声说道,“北北,我麻麻系(是)不系好温油(柔)?很系(适)合当太太哦。”
☆、36:和闯闯的亲子鉴定
楚峻北对小绿帽这翻说辞已经有了免疫力,赤=裸裸的暗示,他只是淡笑,抱着孩子出了电梯。
南心看着楚峻北在闯闯的头上很熟练的抹着猪油,觉得不可思议。
闯闯很安静,仰着虎虎的小脑袋,时刻不忘造型的问,“介(这)样头发会难看吗?”
“当然不会,依旧那么帅。”楚峻北恍然忆起儿时,也是这般问母亲,猪油抹在头上会不会难看,母亲那时说,“怎么可能,我儿子这么帅。”
心头一涩,楚峻北已经站直了身。
南心犹不放心,楚峻北睨向她,“你跟我来。”
这是属于单独约话的语气。
楚峻北像在自己的家里一般走向阳台,南心跟了出去。
闯闯去拉顾展唯的衣角,“叔叔,我们玩车车。”
笑得天真无邪。
阳台上突然没了空调,热气包在皮肤上。
两人相对而站, 中间隔着的距离足以可以将对方打量清楚。
“靳小姐,闯闯是你的儿子。”
南心心头微跳。
“我和你还是法律上的夫妻,你现在和别人的儿子都有了,如果上了法庭,你觉得会怎么样?”
南心拳头缓缓攥紧,“。。。。。。。”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你有出…轨的事实,你会败诉,为什么不能庭外和解?”
南心努力平静,“我也希望能庭外和解,但是你不肯再多等半年。”
“那么你现在是鸡蛋往石头上撞。”
南心觉得自己再一出口,声音会抖,稳了好半天的气息,她才故作镇定道,“闯闯不是我的儿子。”
楚峻北兀自轻笑,“呵!你将闯闯抱出去,谁会说那不是你的儿子?闯闯叫你妈妈,难道这不是事实?”
“那只是他习惯,他从小就是这么叫,孩子在精神上需要一个妈妈,我就任了他。”
“这个理由很牵强。”
“他不是我的儿子,婚姻存续期间,我也没有出…轨,我不同意离婚!”
“那么我会以闯闯一直喊你妈妈为由,作为一个丈夫,我有理由对这个孩子的存在提出质疑,更会请求法官对你和闯闯做亲子鉴定,如果DNA稳合,那么你就是事实出…轨,你觉得等半年更好?”
南心的心房开始发颤,看着楚峻北冷凝如雪的眸色,完全不能将他和那个给闯闯抹猪油的男人揉合在一起。
“楚峻北,我当年跟你结婚,是你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绝不相信你是纯好心帮我。也许我无形中也帮了你的忙,如今我很艰难,再等半年而已,都不行?”
“我已经给了你快三年的时间,难道我要等着你把靳氏的股份全部转化掉?”
“。。。。。。。”
“我原本以为提醒一下你,你就会知道进退。。。。。。既然如此,你就提前准备好你和闯闯的DNA报告。”
☆、37:会被除名
看到楚峻北伸手触到玻璃的推拉门,南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此时像是荒漠中万千战马奔驰而来,四面八方的,感觉自己即将被那些铁蹄踏碎!
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躲,“楚峻北!闯闯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爸爸和小妈的,我们的事,不能扯到孩子头上来。他还这么小,亲子鉴定这些东西会让他有心理阴影!他一直叫我妈妈,靳家的人都知道。”
楚峻北轻蹙俊眉,“你爸和你小妈的?所以靳二爷要把闯闯带走?你把闯闯带在身边是为了稳固靳家的家业?”
“对!”
“靳南心,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谎言这两个字?”楚峻北在南心启唇说话之时便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这是他的习惯。
除非是老道的人,否则眼神总能出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楚峻北的眸光下沉,视线落在自己腕上的那只小手上,六月的京都很热,他的皮肤却能感觉到除了柔软之外的寒意。
她眼渊底层有几不可察的怯意,那里面像是住着一只小狐狸,但在发抖。
手心冰凉,用力!
她在说谎!
楚峻北眸中那柄剖开人皮虚伪的利刃在眼角轻轻一划,便是浅浅蔑笑,“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小妈和你父亲在那起车祸中一起离开了,闯闯是他们的孩子?你想要靳家,却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难为你了。”
“这些是靳家的事,我没有必要和你说太多,我有闯闯的亲子鉴定报告。”
“。。。。。。。”楚峻北眼角的笑意缓缓收起,“靳南心,出尔反尔可不好。”
“我没有。”
男人的指节修长,手掌宽大,指甲同样修剪得整齐,他的指腹触到她的,而后下压,有了力道。
指尖钻进她的虎口,横在她手心与他手腕之间,一挑便拨开了她的手。
明明是拨开女士的手,他的动作却也可以做到优雅绅士,还顺势抚转了一下腕表来化解方才的动作。
男人的墨色眸瞳仿如上等琉璃,暗沉深邃却有一种穿透般的力量生出万千光华来,带着强势与锐利。语音淡淡如弦,却像一曲生杀之乐,“你忘了吗?我和你结婚不能让靳家的人知道,如果你非要如此不讲信用,我不仅要你输官司。还会在和你办离婚手续前让靳家人以你已经出嫁为由,把你赶出靳家!如此一来,你会被靳家宗谱除名,没有办法再监管闯闯不说,你也不可能再呆在靳氏!
靳家便是靳二爷的了。。。。。。。”
南心眼神蓦地一阵暗凉,心颤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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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我不要钱我不离婚
楚峻北走后,南心送走了顾展唯,又弄孩子睡觉。
好象今天和以往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是闯闯额头上冒了一大个包。
猪油涂在上面还反着亮光,周围头发湿成缕。
闯闯睡在他的小枕头上,眼皮阖着,嘴唇翕着,不闹了,不叫了,不说南方普通话了。
周遭静得只能听见孩子轻轻的呼吸声。
生命太神奇,闯闯去年的衣服拿出来,跟今年一比,活像才一巴掌那么点大似的。
在孩子肉肉的小脸上吻了一下,又看了看闯闯额头上的那块包,感觉情况好了许多,南心安心下chuang,把从骆落那里拿回来的责任合同认真翻阅。
别的没什么,就是在食品安全方面卡得很细致。
南心没有质疑,给Amy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明天要拿去骆氏做泡发测试的各品阶燕窝。
工作的事情处理好,南心脑子里又出现了楚峻北。
她是不是也该强硬一些?
她一直担心靳家知道自己已婚,难道楚峻北自己不担心他的婚姻状况被人发现?
若是不担心,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就为了靳氏的股权?
她到底触犯到了他什么利益?
靳永钟现在是巴不得赶快出现一个男人娶了她,因为闯闯和哥哥的原因,靳家家主印暂时由她保管着,但只要她一嫁出去,就必须要把闯闯的抚养权和印交出来。
靳永钟还不得把靳家给吞个干干净净?
南心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给揪下来!
这些问题真是叫她想得头里比长脑瘤还痛苦。
蓦地,南心意识到,现在楚峻北软硬不吃,一定要离,若是她一再退让,他便以为她怕。
那么干脆和他上法庭。
她就赌一把,赌他楚峻北只是吓她,根本也是不想将离婚的事情闹大。
如骆落所说,京城名少楚峻北,至今单身。。。。。。
至今单身!
一个刚刚把将楚氏地产收入囊中的楚家少爷,突然曝出隐婚,而且靳家家斗内乱,着实不是豪门值得学习的榜样,有这样一门亲家,未见得是好事。
南心将资料收整好,准备睡觉。
手机一条短信过来,南心打开看见,“南心,我帮你找了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我会帮你把你承诺给他的股权拿回来。”
南心本来不想回顾展唯的短信,权衡再三之后,发了两个字,“谢谢。”
顾展唯是如何认得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的?
他才来京都几天?
难道说他在京都也有背景?
。。。。。
翌日,南心带着Amy,品检,营养分析师一同去了五洲饭店,这个订单对于靳氏京都分部至关重要。
若是这单她签成了,还有可能扳得过顾展唯。
否则往后的日子,她怕是只能被顾展唯捏在手心里,叫东不能往西了。
饭店品菜区的三米长桌铺上了米色餐布,玻璃碗盏炖盅炖锅已经摆放好。
“靳小姐,你好。”骆落抬手伸向南心,两人都穿着得体的OL职业套裙,“我们公私分明,等测试一过,我们一起吃午饭。”
南心明白骆落的意思,现在是对公,所以她叫她靳小姐,而不是南心,忆起那天骆落说的话,南心毫不扭捏的扬唇展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小时的泡发,二十五分钟的隔水蒸炖,全部通过了五洲饭店的标准。
骆落当场就和南心签了供货合同。
中午同骆落吃了饭,南心便赶紧回公司让Amy把合同扫描留档,复印留档,然后把单子分配到调配部,让他们准备五洲饭店的长期供货。
顾展唯看着南心风风火火的忙碌,三年前的南心还像个孩子,只会动不动就喊“展唯!展唯!”
如今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
等南心忙完,顾展唯在自己的办公事拨了内线给她,“下午我约了律师,你也一起去见见。”
“顾总,你这样帮我,也许我并不会跟你说谢谢。”
他笑了笑,“不用谢。”
南心愣愣的拿着电话,半晌才怪断。
。。
茶室里环境清幽,适合轻声交谈。
南心看着对面的女人,姿容上等,烫着时尚又温柔的长卷发,焗着暗红棕的颜色,黑色修身膝上的连衣裙,脖子上的珍珠是铂金色链隔着五六厘米串一颗,一单长串。
周身都透着优雅的气质。
南心不太相信会有这么漂亮的律师。
还是京都最好的离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