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难受,扑入秦未昭怀里痛哭失声。
小辈们闹成一团,秦老爷就坐在那沉着脸看,没有出声去阻止,望着顾少男时眼神有点冷,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个儿媳是无辜的,可是根本控制不住意识,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事迁就到了她身上,因为有气,所以赵氏撕扯顾少男时他选择了沉默。
顾少男站在秦未央身后低着头,沉静地道:“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赵氏自丈夫怀中抬起头,恨恨地瞪过去咬牙:“楠楠若是有个什么,我绝不会原谅你!”
“那个疯子警告我们不许报官,为了楠楠的安全着想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未昭赶紧着将能用的钱都筹出来。”秦老爷沉着脸强自镇定地道。
秦未昭拳头捏得死紧,双目幽暗晦涩难懂,深吸口气缓和了下情绪后咬牙回道:“是。”
顾少男看了眼屋内各人,深吸口气道:“我出去找找线索。”
“我也去。”秦未央闻言开口道。
秦老爷因为下落不明的孙女心悬在空中,听到顾少男的话后摆了摆手:“去吧,那疯子的习性少男应该有所了解,想想他可能会藏在哪里吧。”
“是。”顾少男一刻不敢耽搁,转身便出了门,身后跟着秦未央,她知道秦未央很宠楠楠,楠楠失踪他必定很着急,可是却没有因为顾少昀而迁怒于她,方才赵氏撕扯她时他还选择护着她,为此她很感激。
平时谁帮了她的忙谢过之后也不会如何铭记在心,而这一刻在所有人都不谅解她、迁怒于她时突然有人帮了她且还站在她这一方,那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从没像现在这一刻感激秦未央,深深地意识到他已经不讨厌了,是真的改过了,不再事事与她唱反调,而是已经开始将她视为自己人了。
“奶奶。”巧莲跟上来也要跟着出去。
“你回去,我与二爷出去就行了。”顾少男道。
事态紧急,巧莲也不想纠结这件事浪费主子的时间,于是不敢再要求一脸担忧地回去了。
两人谁也没心情说话,沉默着快速往外走,就在这时顾少男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脚踩碎石子的声音,声音极轻,若非她自幼练武耳力极佳的话是听不到的,猛地望过去,只见三十米外一棵大杨树后一个穿着翠绿碎花裙的丫头正转身悄悄离去,是杏儿。
“在看什么?什么也没有啊。”看顾少男注视着某处,秦未央感觉奇怪也望了过去,杏儿已经离开,是以没发现什么不寻常。
“没什么,兴许是我多疑了,我们走吧。”顾少男又看了眼杏儿离开的方向,摇摇头收回视线说道,府中出了这等大事,那些个地位不足的姨娘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只得让丫环去外面打探,这种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顾少男知道顾少昀住在哪里,她曾经与巧莲一同打探过,当初没进去只在外面看了几眼就走了,这阵子顾少昀一家在城边一户普通住户的家里租了两间厢房,由于钱财散尽身边只有一个衷心的丫环,是以总共就五个人。
天色已经大黑,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上,路上行人渐少,两人加快脚步走了大概两刻钟才到,到时那户人家大门紧闭着,敲了好几下终于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打开大门。
“二位有何贵干?”男人问。
“大叔,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来是找在您家租房住的一家姓顾的人家的。”顾少男赶紧扬起笑客套地说着。
“他们?他们早走了。”说完便想关大门。
“大叔、大叔您等等,他们何时走的?”顾少男用手顶住大门急问,知道对方不想答于是想给点好处,结果摸了下袖口发现没带银子。
秦未央见状立刻拿出一个银锞子塞入中年男子手中笑道:“我们不叨扰您多长时间的,实在是有急事找他们,这才大晚上的还麻烦大叔来,这点小钱算是晚辈孝敬您喝茶的。”
见到银锞子,男人眼睛亮了亮,态度松动了,拿起银锞子放嘴里咬了咬,试过后知这是真货,于是眉开眼笑地将之放入钱袋内对站在门口的两人道:“看在你们两个小辈着急的份上,大叔就行行好告诉你们吧。那家人啊真是闹腾!租给他们刚一天我和内人就后悔了,大人整天吵孩子便整天哭,一点都不消停。前天吧,那个妇人的娘家哥哥来了,大吵一架后留下和离书后便将她和孩子带走了,男人追出去没追着,最后空手回来的,估摸着是打击太大了,带回来好几瓶酒一晚上没出屋,醉到昨天下午才醒。今天早上他匆匆退了房就走了,没说要去哪里,告诉你们当时他离开时那脸色让人看了都慎得慌,感觉像是要去杀人一样。”
“都走了?”顾少男喃喃道,虽然知道顾少昀敢掳走人定是改了栖身之所,只是现在确定之后心中空落落的更没底了,顾少昀这般疯狂原来是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所致,真是造孽,不知他脑子构造是什么样的,真要觉得有人对不起他那人也不该是她啊,怎的在妻离子散后报复到秦家和她头上来了?
男人得了好处心情好,于是又说了几句:“那家人委实奇怪,初来时恨不得连顿饱饭都吃不起,前两日不知怎么的突然像是路上拣了黄金似的,每人都穿金戴银的,夫妻两人也不吵架了,还想着这下可算安静了,结果刚安生一天那妇人就带着孩子走了。半夜我起夜路过厢房时,还听到他醉醺醺地骂着什么臭婆娘不仅带走孩子连银子也带走了什么的,还骂妹妹没良心他也不让她好过之类的话。你们找过来,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那男人临走时的表情我们一家子可都还记着呢。”男人说完后禁不住好奇开口问道,他们一家子刚搬来本地没多少时日,是以对不认识秦未央及顾少男。
“哦,没事,我们是他远房亲戚,听说他们来了本地便寻了来,谁想人已经走了。”顾少男编了个理由应付道。
“大叔可知那男人离开后去了哪里?”秦未央问。
“这个自是不知,反正从他那夜醉酒时骂的话中看来,要么是找他那没良心的妹妹麻烦去了,要么就是追老婆去岳家闹腾去了。”
离开时顾少男和秦未央两人心情很沉重,除了得知是什么原因致使顾少昀发狠外其它一概不知,他去了哪里、前两日谁给他的钱、为何给他钱等事房东不清楚,那钱来得蹊跷,说不定就与楠楠的失踪有关,当然了这只是猜测。
走着走着秦未央突然说道:“好好的楠楠非要跟着出去做甚?以往她都是不跟去的。”
经他一提,顾少男也想起前几个月赵氏去拜佛时楠楠都是留在家里的。
“你觉得楠楠被绑与这有关?”顾少男嘴上问着,心中也起了疑。
“只是猜测,出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问,我们回去问问大嫂楠楠为何突然要跟去吧。”说完后,秦未央拉起顾少男的手迅速回了家。
回去后依然没问出什么来,平时伺候在楠楠身边的丫环及奶娘也不清楚答案,只说楠楠前两日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十五那日寺庙山下有她喜欢的事物,嚷嚷着要去看,问她是什么也不说,问她是打哪里听来的也故作神秘,说这是秘密,平日里这种主仆“一问一不说”的游戏经常上演,因为太过习惯是以无人往它处想。
谁想一时疏忽入了别人的套,寺庙山下什么都没有,明显楠楠是被骗了,由于楠楠没有说是自谁那听来的,是以查不出什么来,楠楠房里的奶娘及丫环因疏忽之罪均挨了板子且被关进了柴房,府上所有人都明白,若楠楠有个万一,她房里所有的下人都别想活着出府了。
这条线索有等于没有,很不好查,因为楠楠是活泼好动的个性,加上人缘好,平日里与府中上下很多人都有接触,于是想从这两日她与谁有过接触这处查是行不通的,只有一点能确定,那便是最近楠楠没有出过府,她是被府内的人骗了的,这个骗她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不确定,是以各种猜疑便扑面而来,怀疑谁的都有,有说是顾少男做的,有说是艳姨娘做的,有说是瑶娘做的,也有说是秦未昭另外两个姨娘做的,还有人说什么某某日楠楠生了病哪个丫环被赵氏打了,于是那个丫环也被怀疑上了……
众说纷纭,府中人心惶惶的,唯恐自己被冤枉上背黑锅,于是这一晚连下人们都没有睡好觉,而各个主子们因为担心楠楠出事则更别想睡好了,秦夫人本来身子不好,这一受惊吓病倒了,老夫人自上次大病后众人更是小心翼翼,出了这等事无人敢在她面前透露半分。
赵氏不停地哭,哭着哭着就受不住打击晕倒了,顾少男被秦家上下迁怒兼怀疑着,是以秦府没有女主人打理府上的事,好在平日城有几个婆子还算能干些,一时间到是没有让秦家乱成一团。
由于连续两次碰上杏儿行色诡异,于是顾少男让巧莲时刻盯着瑶娘那边的动静,巧莲别看平时大咧咧的比较粗心,一旦郑重交待她做某些事时到是不会出差错,就算她做事不让人放心也没办法了,顾少男信得过的人就王婆子和巧莲了,王婆子年纪大不便费心费神,于是巧莲是最佳人选。
想不出顾少昀会藏身何处,顾少男出于对秦家有所交待并且也担心楠楠的心理,天刚蒙蒙亮便出府去打探了,没有带上任何人,她出来时在床上翻来覆去担心了一夜的秦未央刚睡着。
临近中午时顾少男发觉自己被跟踪了,是秦家的人,为此心情很是低落,他们是来监视她的,不知是谁命令的,总之这事令她很受打击,秦家人不相信她……
时间又过去了两日,秦夫人病更重了,气喘得厉害,躺久了会喘不过气来,坐起来没多会又浑身乏需得躺下,反反复复的不得休息,于是很快的,秦夫人便瘦了许多。
赵氏熬不住也病倒了,她只有楠楠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儿那也是她的命根子,精神在紧绷了两日后再也撑不住卧病不起。
女人们病倒了,男人自是要扛起事来,秦老爷及秦未昭忙着筹钱,由于没有休息好,两人都憔悴了许多,尤其是秦未昭,时不时地就会发起呆来,偶尔会有人自他目中发现些许的愧意,于是众人就想他该是为了念念来后而怠慢了楠楠一事愧疚吧,有好几次楠楠都因为弟弟而被忽略哭鼻子,当时他这个当父亲的事后只是哄一哄女儿,后来还是更宠念念些,现在女儿失踪他后悔了吧?
秦未央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人最近也沉默了许多,他不光担心楠楠还担心生病的母亲还有脸色越来越灰败的顾少男。
这日秦未央见顾少男又坐在椅上神游太虚,他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听到后怒了,大掌在她身前的桌子上猛地拍了一下大吼道:“婆娘你这么要死不活的是什么意思!你的魄力呢?你的狠劲儿呢?就因为家里人不信任你,给你两句不好听的话还有摆个脸色就这德行了?拿出你当初揍我的狠劲儿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顾少男被秦未央骂得一愣一愣的,望着秦未央气愤异常的俊脸心中莫名地感到一丝暖意,她知道他如此是在关心她。
这两日她情绪异常低落,几件事夹杂在一起,家人的不信任及迁怒、亲大哥所谓的报复、早出晚归打探了两日居然毫无头绪等等,这些事令她心情越来越差,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将秦家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拿秦家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而现在被亲人这样对待,虽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可是自己心里这一关却是怎么着都难以过去。
“你放心,我不会示弱认输的。”顾少男勉强扯了扯唇角说道。
秦未央眉头皱得死紧,居高临下地瞪着顾少男有着大大黑眼圈且憔悴了许多的脸:“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反正我敢向你保证我没有迁怒于你!你这两日是怎么过的我比谁都清楚,你若是乱钻牛角尖过不了自己的关的话,那谁也帮不了你,想死就麻烦你给我死远点!”
闻言,顾少男脸色缓和了许多,并没有因为他最后一句难听的话而生气,笑容也真诚了些:“谢谢你。”
秦未央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你、你别为此对爹娘他们不满,他们这样也是……”
“我没有对他们不满,你也说过我‘与众不同’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事而影响了家人间的和睦?放心吧。”顾少男安抚道,突然发现这两日最累的也许并非是秦老爷或秦未昭,而是这个夹在中间,既担心家人误会她迁怒她、又怕她会为此对秦家人产生不满的秦未央。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秦未央无力地笑了笑又坐回椅子上,眉头没有松开多少,一直宠着的侄女下落不明他无法做到宽心。
楠楠失踪第四日,秦未央醒来时不出意外地发现床上又只剩他一个人了,顾少男想必又出去了,刚坐起身,巧莲便急匆匆地冲进来,将一张纸条递过去道:“二爷,奶奶方才看了这个后就跑出去了,谁也没让跟,奴婢不放心。”
秦未央赶紧接过来一看,只见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XX山XX洞,你孤身带着一万两千银子过来,若敢不听话动歪心思,我不介意与小丫头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懒症发作,亲们告诉俺如何抵制懒症泛滥~~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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