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合好
杨少棠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谢炎儿身上,把她搂在怀中。依恋地看着她。微弱的火光下,谢炎儿脸色苍白,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鼻翼轻轻合翕。他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摩挲。不时地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述说着他对她的一片深情。
“炎儿,快醒来吧,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谢炎儿。
聂晏觉得自己太多心了,不好意思地坐到了朱翦身旁,讪笑着和朱翦搭讪。
“你自己包的手?没包好,我来帮你重新弄一下!”聂晏看着朱翦手腕上缠着的手绢,讨好地说。
“有空包自己的手去吧!” 朱翦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别过脸不想理他。
聂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条手臂火辣辣的痛,抬都抬不起来。“你把我打成这样还对我这么凶!”
“你自找的,谁要你护着那荡妇。”朱翦有点心虚,生怕他细究下看出点什么:“我救了你老婆,扯平了!”
“你看他俩那样,还会是我老婆吗?这老婆怕是要跟别人跑了。”聂晏说完叹了口气,抬抬下巴,示意朱翦朝那两人看去。
看着聂晏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朱翦觉得很好笑,这几天的相处,她也大概看出聂晏和谢炎儿,彼此都未把对方放在心上:“你舍得?你不是为了抢她还杀人吗?”语气中带着醋意。
她指的杀人,是说聂晏杀冷峰的事,可是听在聂晏的耳里,还以为是刚才杀的那两个大汉。
“真是舍不得,为了谢炎儿,还气跑了我的小妾。”
听到小妾两字,朱翦恨得牙痒痒,每次都是这样,刚刚对他恢复一点好感,他却偏就要用残酷的语言,把这点好感打破。
“你好福气啊,妻妾成群!”说完故意一转身,用手肘狠狠地拐在了聂晏臂上。
“啊”一声惨叫,聂晏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直冒星星。
被扔在墙角的向导中毒不深,现在他已经慢慢睡来,正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朱翦听到动静,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怎么回事,还有两个人在哪儿?”
向导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上道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开了。
这向导本来也是大漠中的沙匪,这伙沙匪既不是平隶的人,也不属于沙暴,专营皮肉生意。
他们在宁古镇上假装成为人引路的向导,见到有漂亮姑娘的,就引到那晚废弃的城中,趁人不备就把姑娘劫走,卖到各个匪窝、青楼。废城下的暗道也是他们修的,四通八达,相互连通,凡有青楼的窝点都成到。
那天见到朱翦一行美女众多,所以把他们引到了废城。本想劫下几个女子,却不想第一下就掀错了地板,把钱四海给弄了下去。再后来又劫下了洛寒与谢炎儿。
没想朱翦一行高手众多,不得以才弄塌了周围的几幢房子,防止被他们追上,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追到了。
听到这里,朱翦十分担心洛寒,她追问向导:“另外的一男一女哪儿去了,还有妩媚夫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见第一个就掉下个胖子来,我们的人就把他绑了扔在一旁,另外那个姑娘本来这个姑娘绑在一路的,后来来了个大个子,要黑吃黑抢人,因为这姑娘是夫人点名要的,所以我们的人护了这姑娘跑到了这里,为了这姑娘,我们还死了一个人。那姑娘嘛怕是被大个子抢走了。”
向导这姑娘、那姑娘说了一堆,听得几人头昏,聂晏上去就是一耳光,“重说,给我说清楚。”
原来向导的同伙绑了钱四海、谢炎儿和洛寒,不巧被妩媚夫人发现了,妩媚一心想杀了谢炎儿,许诺不告发向导,并许以色诱,趁着众人不备,杀光了门外的守卫,让向导领她从另一所屋子下了地下。
两人与向导的同伙汇和后,只绑走了谢炎儿和洛寒,把钱四海丢在了道上。
这暗道阡陌纵横,四通八达,几人在路上却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阿呆,阿呆救下了洛寒,还打死一个沙匪。剩下的几个带着谢炎儿跑到了刚才的地方,又碰巧遇到了杨少棠一行。
听到洛寒和阿呆在一起,朱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现在她最想的就是找到阿呆,一同出去。可是向导说暗道中岔道太多,搞不好就错过了,不好找人。朱翦只好做罢。
朱翦冷冰冰地看着他,对他说:“你得引我们出去,否则你也最多只能活五天,到时一样毒发身亡。”
总之向导不住地冲着几人磕头,自己打着自己耳光,救几人放了他。说这一趟损失可大了,都是受发妩媚的引诱。答应一定带他们出去。
“炎儿,你醒啦!”另一侧传来杨少棠喜悦的叫声。
谢炎儿缩在杨少棠的怀中,渐渐有了力气,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杨少棠紧紧搂住。
谢炎儿不再挣扎,他和妩媚的话她全听到了,她听话的靠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温柔地看着杨少棠。用手轻轻抚摸着杨少棠的眉骨、脸庞和下巴。象只温顺的小兔一样,挂着幸福的微笑。
黑影中,杨少棠的双眸熠熠发光,牢牢地吸住了谢炎儿的眼神。
“少棠,我是在做梦吗?”
“是,是在做梦,我们都浸在最甜美的梦中。”他紧紧拉着她的手。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可是你也不应该瞒着我。”谢炎儿眼中噙满了泪水。
“是我不对,我只怕把你牵扯进来,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样样都听你的,我们患难与共再不分开,好不好。”
“好,我们患难与共再不放手。”
杨少棠诚恳真挚,谢炎儿温婉坚决,两个人的誓言听得朱翦热泪盈盈,感概万分。
“放不放手得看我的,你们这样当我不存在吗?”在这温馨的时刻,聂晏冰冷的话音响起,惊得众人心头一寒,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啊”杨少棠与谢炎儿一惊而起,暂别了彼此的怀抱。
杨少棠双拳紧握,他看着聂晏的目光象要喷出火来:“聂晏”,两个字似从胸腔发出怒号一样低沉。
他一把抓住谢炎儿,把她护在身后,就象要决斗的猛兽一样,怒视着聂晏。
聂晏满不在乎,哼了一声,坐在地上,大咧咧的说:“刚才看你们相思苦短,让你们小聚一会儿,我们是有婚约的,别异想天开了。可别忘了,是你非要嫁给我的!”说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挑畔地看着杨少棠。
杨少棠与谢炎儿正在经历着冰火两重天之苦,刚才的甜蜜转眼就要被残酷的现实击碎,牵着的两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难道好不容易才牵在一起的手,现在就要分开吗?
两人都无比后悔,后悔没有珍惜当初那最美好的时光。后悔各自的自以为是与任性。难道又要与幸福再一次擦肩而过吗?
谢炎儿满眼是泪,她不顾杨少棠的阻拦,甩开了他的手,跑到聂晏面前,定定看着他。
“炎儿”,杨少棠痛苦地叫着,他以为谢炎儿不得不放开他的手。
“聂晏,你放过我吧好不好,当初是我非要嫁给你的,是我想利用你气杨少棠的,都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我。我们退婚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陪给你的,求求你好不好。”
聂晏板着脸:“你想嫁就嫁,想不嫁就退婚,你当我聂晏是什么人。”
朱翦一怔,她很同情杨少棠与谢炎儿,对这棒打鸳鸯的聂晏十分生气,可是因为自己也涉及其中,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说句好话。
“聂晏我知道你想娶我是想占着谢家的名头,你看这样好不好,在外人面前你还是我谢家的准女婿,待事情办完了我们就退婚好不好。”
“谁说我想占你家的名头,炎儿,我是真喜(…提供下载)欢你的。”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瞟杨少棠。
“聂兄,少棠恳请你成全。”终于,杨少棠走了上来,抱拳向聂晏行礼,态度诚恳,目不转睛地看着聂晏。
聂晏心里得意极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故意沉思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谢炎儿却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
“聂晏,你放过我们吧,我知道你喜(…提供下载)欢的人不是我,我知道你喜(…提供下载)欢的是你的那个丫头。若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走,你也不会大病一场。聂晏,只要你同意退婚,我一定帮你找到她,我一定告诉她,在她走后你有多想她,多恋她,你还为了她落下病根,天天落泪;我一定把她追回来,还给你……”
提起紫藤,聂晏的心中象有万箭穿过一样疼痛,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中盘萦:
为了得到谢家的名头,他假装钟情于谢炎儿,成功地让谢炎儿答应嫁给他,而他也因此失去了紫藤。
刚才从杨少棠抱着谢炎儿痛哭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放手谢炎儿。现在谢炎儿与杨少棠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他的有情人又在哪里呢?
他的胃又开始抽搐了起来,他忍住痛,挥了挥手,无力地说:“好了,好了,回去就退婚行了吧,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要亲热走远点。”
“聂晏,谢谢你!”谢炎儿热泪盈眶,眼睛中散发出喜悦的光芒。
“聂晏,好兄弟!”杨少棠喜出望外,一拳打在聂晏肩上。
“快走快走,走远点亲热去!”聂晏难过得蹲了下来,一阵阵冷汗开始从头额头冒了出来。再也没心思捉弄他俩了。
杨少棠拉起谢炎儿,跑到了这条小道的尽走,两人浓情蜜意,说着情人间的蜜语,谁也没有注意到聂晏有何不妥。
“你怎么了?难过得病了?”朱翦走到聂晏身旁,带着讥讽。
聂晏抬起头,脸色苍白,大滴的汗珠从额上流下。朱翦忙把他扶到一旁坐下。
聂晏胃里难过得让他手抖,他从怀中掏出小瓷瓶,握在手中许久,又抖开了帕子,手指在“紫藤”两字上不停地摸索。
过了许久,他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病了,得了相思病,胃痛总好过心痛,流汗总好过流泪。朱姑娘我很喜(…提供下载)欢在黑暗中和你说话,你的声音真得很象她。”
朱翦心里一酸,忙挑过头去。刚才谢炎儿的话她听到了,现在聂晏的情况她也见到了,她的心里同样难过。所见所闻虽然让她终于相信,聂晏曾经对紫藤用过真情,可是到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是没办法原谅聂晏,因为她给过他机会坦诚,可他没有那样做,让她无法确定聂晏的真情倒底有多深,。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是几个月前不顾一切,只想和他在一起的紫藤,现在的她是安然公主,她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永远不让他知道自己是谁,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过去。
想到这些,朱翦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还好在黑暗的地道中,谁也看不清谁。
暗道两头各有一对有情人,一边是笑语嫣然,浓得化不开的甜蜜;一边却是暗自垂泪,无法言明的心酸。悲欢离合同时在暗道中上演。
☆、(十)重见天日
白天在山谷中打了半天,晚上又折腾了半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趁着两人甜蜜,几个人坐在暗道中休息了好一会儿。
聂晏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别亲热了,我们该走了。”
几人跟着向导七拐八弯,居然找到了一个楼梯。
向导讨好地说:“上面就是黑水滩集的万艳楼,我去打开机关。”说完屁颠颠的上了楼。
一路上杨少棠牵着谢炎的手慢慢走在后面,两个人一直甜蜜到现在。两颗心都系在彼此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什么。
朱翦默默地跟着聂晏,站在他的后面,心不在焉地向着向导,想着一出去就再也不和聂晏走一路了。朱翦虽然武功很高,但是江湖经验毕竟不足。
聂晏揉着被朱翦抽肿的手臂,越看越觉得向导的笑容诡异,他回手一把拉住了朱翦,大叫一声:“小心!”
四人脚下一空,眼前一黑,掉了下去。
尽管几人都会武功,可是因为不知道深浅,四个还是摔了个屁股敦。
向导见四人落下,迅速地合上了机关,哈哈大笑:“你们几个知道我谁吗,我可是顶顶有名的沙狐,大漠中最狡猾的就是我。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下面饿上三天吧,三天后我再来接你们,可把那两个小娘子给我照顾好了,拉出去都是可以挂头牌的!”
“你不怕毒发身亡吗,你只有五天的时间,放了我们,我保证给你解药。”朱翦屡被这小人陷害,气得咬牙切齿。
“告诉你们,我和妩媚夫人早约好了见面地点,倒是谢姑娘要小心喽,哈哈哈,杨少棠,若是三天后我来,这两个小娘子不是处女,那谢姑娘的解药也就别要了!”说完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声音。
四人点了火折子,仔细地勘察了地洞。
这个地洞象口井一样,又深又窄,小的最多只够六个人,四个人在里面站着还能勉强转身,坐下来就要脚碰着脚。墙面全部灌了石浆,一个落角点都没有,顶上用机关锁着,根本无法推开,看来真被困在这里了。
洞里充斥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加上不通风,又闷又湿,气味更难闻。
四人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又累又饿,还要在这里困上三天,不知道三天后会怎么样。
四人无奈地坐在地上,“别想这么多,先休息会儿吧,办法总会想出来的!”杨少棠轻轻拍着谢炎儿的背,温柔的安慰她。
过不了多久,火折子也已用完殆尽,四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谢炎儿象是睡着了,两个人静悄悄的。
黑暗中百无聊奈,朱翦也放下了高贵身架,唉声叹气,一会骂沙匪狡猾凶残,一会又感叹自己才是个呆子,找了个这种向导,最后居然还问侯了向导的祖宗八代,发誓出去了一定把这股沙匪全灭了。
发完了牢骚,聂晏居然笑了:“朱姑娘,没看出你居然会骂人!”
朱翦脸皮红了红,反正也没人看得清,她故意摆出不在乎的神情,胡乱吹嘘:“你们以为我是千金大小姐啊,我从小就在江湖走动,多少有点江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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