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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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ii-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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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楂树之恋Ⅱ》是以《山楂树之恋》主人公静秋的经历为蓝本创作的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世纪末,主要讲述一个女人跟三个男人的情感故事,作者从不同的视角窥探出男男女女在爱情、婚姻、家庭、利益、责任……等问题上引发的内心碰撞和情感争鸣,细腻地解读了现代男女的情欲世界、心理差异和迥然不同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准确地把握住了她们的内心的所思所想,让读者在感动的同时,能多一些思考,多一点感悟……

1

飞机还有二十分钟才起飞,杨红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她原以为在机场与丈夫、儿子告别会很难受,但出人意料的是,三个人都很平静。儿子才四岁,又一直有保姆照顾,大概以为妈妈这次也只是出差几天,所以没哭没闹,只叫她一定带麦当劳回来。丈夫周宁只是叮嘱她别顾着省钱,到了美国那边该吃的吃,该花的花,咱们也不靠省这几个美元过日子。

机场里有些男女又是接吻,又是拥抱的。杨红有点看不惯,有些东西还是应该留在卧室里做的。有多少激情昨晚也该燃烧完了,用得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吗?

昨晚丈夫周宁倒是激情满怀,做了两次似乎还意犹未尽。“真舍不得你走。”完事以后他还加了一句。

杨红原本也想像丈夫一样投入,但她有太多的担心,做了流产手术还不到三十天,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炎症。如果又怀上,那就更糟了。听说美国那边做流产贵得很,还有人说美国根本不让做流产。如果那样,有了孩子还非生不可。杨红怕怕地想,生第二胎,还想不想在H大学待了?自己做系党委副书记的时候,亲手开除过一个生第二胎的女老师。虽说是院党委集体的决定,自己总是投了赞成票的。

在怀儿子周怡之前,她和丈夫没采取过什么避孕措施。那时候想,反正婚也结了,有了孩子就生。奇怪的是,结婚六七年,也没怀孕。杨红那时候也不急,边教书边读在职博士,哪有时间带小孩。等到博士毕业正有点着急怕得了不孕症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生下来是个儿子,把两边的老人都喜坏了。杨红倒不在乎是男是女,不过老人们喜欢儿子,她也松了口气。真不知道生了女儿会是什么样。

怀孕这事还真开不得头,一开头就络绎不绝。周怡还没断奶,杨红就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不是说喂奶期间不会怀孕的吗?”周宁不解地问。

她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谁说的?有没有科学根据?什么话你都相信。”

发过脾气她又有些后悔,其实她也是相信喂奶期间不会怀孕的,所以她也没强调要采取避孕措施。那一次真是让她吓得半死,生周怡是剖腹产的,医生说她这么快就怀孕真的是不要命了。药流吧,她正在给孩子喂奶;刮宫吧,怕把子宫上的伤口刮破了;生吧,政策又不允许。那医生反反复复地责问她为什么不采取避孕措施。杨红坐在医院门诊室里,听医生当着好几个病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批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最气人的是医生最后还加上一句:“年纪也不小了,这是何苦呢!”

杨红不知道医生说的“何苦”是指什么。是说年纪不小了,不该有性生活了,还是说年纪不小了,居然还不知道避孕?她知道医生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唯有隐忍。等出了门诊室,在走廊上看到周宁,她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怎么了?”周宁也没好气地问,“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那天晚上,杨红像每次跟丈夫吵完架那样,裹着自己的那床被子,背朝着周宁睡下。不管两个人闹多大的矛盾,她从来不会把周宁赶到客厅去睡,怕保姆看见。她不想让外人知道,更不想传到父母耳朵里去。两人不吭声地躺了一会儿,周宁伸过一条胳膊来,把她往怀里拉。她没好气地说:“还做,还做!都弄成这样了,还要来。”

周宁嬉皮笑脸地说:“反正也这样了,再做也不会怎么样了。”

杨红知道丈夫在这个问题上是颇有纠缠劲的,差不多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不答应,他可以缠你半夜。与其弄得自己半夜睡不成觉,还不如尽快满足他,两个人都可以多睡一会儿。

每次周宁在那里折腾得气喘吁吁时,杨红就觉得尴尬。虽说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仍然觉得这是个令人羞于启齿的事。

杨红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好像一生都在读书,一生都待在大学里:高中毕业就保送进了H大学,本科毕业就留校,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读的书都是与学业相关的,连风花雪月的爱情小说都看得不多,更不用说“黄色下流”的了。

记得读中学时上生理卫生课,快上“生殖系统”那一章时,班上男男女女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激动。杨红也觉得老师快要揭开一个什么大秘密了。结果老师把男生和女生分开来,对女生重点讲了一下经期卫生,就结束了那一章。

杨红唯一记得当老师讲到经期同房会引起种种疾病时,一个女生突然大哭起来。在老师的一再追问下,那个女生说出她经期同过房,肯定要死了。杨红记得那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惊讶地张着嘴,有好半天没说话。最后那女生说她一直是跟姐姐住一个房间的,就是经期也不例外。教室里那个笑啊,连隔壁教室的老师都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当生理卫生老师一再解释跟姐姐同住一室不算同房之后,那个女生才破涕为笑。不过她从此落下一个别名,叫做“同房”。

杨红当时也跟着一众女生大笑一通,而且每次有人嘲笑地用“同房”叫那女生时,杨红都忍不住跟着大家笑得人仰马翻。其实她也不知道“同房”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觉得自己比那女生还是技高一筹:至少我知道什么不是“同房”吧!

真正了解“同房“的意思,是在她的新婚之夜。跟周宁谈了一年恋爱,杨红是彻底地守住了自己的防线。周宁可以说是有贼心,有贼胆,有贼力,但没有贼地方。那时两个人都住在大学的集体宿舍,同寝室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那时的大学生也不像现在的大学生这么开放,大多数人还是过着“寝室——课堂——自修室”三点一线的生活。

有那么几次,两人在H大学著名的人工湖畔待得晚了些,搂抱的时间太长了些,周宁也少不了有些冲动,但一看杨红那不谙世事的表情,就知道此刻要是提出要求,无异于自动请求判自己流氓罪,于是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硬压回去,也趁杨红不注意时把那蠢蠢欲动的家伙镇压下去。

2

婚后,周宁有一次开玩笑地问:“嗨,还记不记得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你问我裤兜里装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杨红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有点抱歉地说:“不记得了,很重要吗?”

接着,杨红一下领悟过来,红着脸嗔道:“流氓!”

周宁狐疑地问她:“你那时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纯洁?”他看杨红瞪起双眼,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说你以前看到过实物,我是说至少从书上看到过吧?生理卫生书上不是什么都有吗?”

杨红打断他的话说:“书上画的不是你那样的。”

周宁逗她说:“看来当初看书还挺认真啊,是不是躲在寝室里偷偷摸摸地仔细琢磨?”

杨红说:“从来没有。你们男生才会这样无聊。”

周宁笑着说:“怎么是无聊呢?我们学知识不满足于一知半解嘛。嗨,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英语那么差,但那几个单词却是到现在都记得。”

杨红哭笑不得地说:“我倒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周宁不解地问,“我自己身上的东西,我还不知道?”

杨红不看他的眼睛,固执地说:“我不是指这个。”

有些词她真的是说不出口,哪怕是在丈夫面前,哪怕跟他什么都做过了。

“噢,明白了,”周宁有时候特别喜欢看杨红害羞的样子,所以他故意发出这样的声调,“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嘛。”

“我不相信。你以前肯定有过。”

“真的没有。我大学四年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度过的,我们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恋人。”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过?我又没有天天跟着你。你大学四年在我眼皮子底下,那你读大学之前呢?”杨红不依不饶地说。

“上大学之前就是上高中,每天为高考累个半死,哪有那个心思?”

“没那个心思?我看你刚才那个表情啊……”

周宁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调侃地说:“什么表情?我还不知道我这张脸还会有表情呢,早知道我学戏剧去了。”

杨红说:“别装蒜。你要是以前没有过,为什么新婚之夜那么老练?”

周宁回想了一下,想不起自己在新婚之夜是如何老练的,不过似乎还真是没有新手的慌张,不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而是知道杨红肯定更不懂。在一个完全不懂的人面前,还有什么好慌张的?做错做对,反正她又不知道。精神上没负担,行动就显得胸有成竹。想不到技术上没差错反倒成了坏事,给妻子留下一个熟能生巧的印象。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装着个磕磕绊绊,不得要领,说不定就没今天的麻烦了。

他停了笑,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对天发誓有什么用?你又不信天。”

周宁无心恋战,有点后悔自己挑起话题让妻子来拷问自己,于是说:“我不知道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羡慕你们女人,得天独厚,有个处女膜,像正规大学颁发的学位证一样。我们男人先天不足,无论怎样清白,都只能拿个水货学位,用人单位承认就承认,不承认也没办法。”

3

“嗨,是不是特蕾莎?”

杨红正在回忆时,忽然觉得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忙睁开眼,发现右手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但想不起是谁。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女孩便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说:“哇,真是特蕾莎,剪了个长碎发,又穿得这么可爱,刚才还以为认错了人!”

杨红听女孩提到自己的发型和衣着,只觉得一股热浪从两个耳朵边烧起,脸上绯红,好像撒谎被人当场戳穿一样,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几件旧衣服了。头发倒是新剪的,本来说剪齐就行了,哪知美容店那几个师傅听说我要出国,都劝我剪个长碎发,说是以后料理起来简单。听说在美国烫发贵,所以就剪了这个发型。”

“这样挺好的,”女孩按她坐下,自己也在她右手边的18B上坐下,“你背景审查通过了?”说完又笑起来,“好老土的问题,不通过你怎么会坐在国际航班上!”

“五月份就通过了。”杨红见女孩没再注意她的穿着,松了口气。

“我也被审查背景了,等到八月中旬才签到证,美国很多学校早就开学了,别人早去美国了,搞得我现在一个人飞去,路上得几十个小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好,现在碰到你。”

杨红想不起女孩的名字了,但从她知道自己有特蕾莎这个英语名字来看,一定是新东方口语班的同学。四月份,杨红报名去新东方的听力和口语班上了一个月的课。

“你是新东方的吧?”杨红略带抱歉地说,“有点想不起你的名字来了。”

“我是特蕾西,跟你一样,都是朱彼得班上的。你肯定不记得我了,”特蕾西调皮地说,“不过你那时可是像朱彼得说的那样:‘鸡立鹤群’,我们班肯定每个人都记得你。”

杨红听她提起朱彼得,想起他上课第一天对自己的嘲笑,有点不快地说:“那个朱彼得,油嘴滑舌,哪里像个老师。”

“朱彼得说话是太损了点。”特蕾西说,“不过,你还别说,经他那么一调教,你还真大变了样。你瞧现在你这打扮,比三个月前至少年轻了十岁。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你本科生呢。”

“还本科生,都研究生导师了。”杨红嘴里谦虚着,心里却十分舒坦,对朱彼得的恨意也消了许多。

“听说你那会儿在校长面前参了朱彼得一本,后来怎么样,把朱彼得赶走了没有?”特蕾西好奇地问。

“没有,”杨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是要把他赶走,只是刚开始不太习惯他那样的教学方法。”她不想提那件尴尬的事,于是问道,“怎么,你不知道他一直教完我们那个班?”

“我没上几天课就走了。”

“是吗?为什么?”

“忙起来了呗,”特蕾西对杨红挤挤眼,学着朱彼得的腔调说,“我他妈真忙,但不是忙他妈的!”

4

在遇到朱彼得以前,杨红根本不知道这个F…word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英语里面的“4…letter…word(四个字母的词,骂人话)”,她也不用中文里的脏字。她是老师,讲究个为人师表。

但她忽然想起周宁倒是有点喜欢说话带个脏字,而且使用这个字的频率很高。

结婚前,杨红没怎么注意到他这个习惯。一来因为周宁正在热恋之中,对自己的期待值也比较高,身不由己地就想把自己造就成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二来因为还没领结婚证,怎么样都觉得像是没转正的学徒工一样,总想在老板面前留下个兢兢业业的印象,脑子里那根弦就绷得比较紧,嘴上也就多个岗哨。那时不要说是指代那个部位的字,就连与那个部位相邻地区的词都从他口中消失了。明明是肚子疼,说出来就成了“胃疼”。

其实那时即便偶尔疏忽,用了那个字,杨红也不会注意,因为杨红自己也处在热恋之中,脑子也是晕晕乎乎的,而且杨红跟周宁的老家隔山隔水,两个人的家乡话完全像两种不同的语言一样,指代那个部位的当然是完全不同的名词。周宁的那个×字,对杨红来说完全是个生词,恐怕查字典都查不出来,即使查出来也没那个释义。

结婚后,周宁就有点大意了。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把这个字在他家乡话中的字义告诉杨红。杨红知道了这个字的含义后,觉得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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