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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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差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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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话的时候,全场除了我都石化了,包括站在门口,手里揣着袋果粒橙和零食的方予可。

当他们开始清醒时,我石化了。我才意识到,绕来绕去,我还是把自己给卖了。

现场变得无比尴尬。我们在客厅的餐桌边坐下来。桌上还堆着布满红叉叉惨不忍睹的计算机练习题。

我清了清嗓子,跟茹庭说:“你看,我是来学习的吧?这本子上蓝色的是我写的,红色的批复是你家方予可的。我的字丑了点,你别见笑。”

方予可的脸沉得很臭。我理解这小子的心情。但凡是个男的,都受不了疑心病这么重的女朋友。而且我发现茹庭独占欲也太强了点,一张破床就要死要活的了。我同情地看了方予可一眼,顺带看了一下低着头的小西。

小西才是这场事件的牺牲者,莫名其妙地看了闹剧,还莫名其妙地被人表白。而且我猜小西肯定在思考,我这到底是为了息事宁人,假模假样地演戏呢还是天时地利人和地真情告白。

方予可冷冷地问茹庭:“什么时候配的钥匙?”

茹庭硬着脖子没说话,眼睛里很快又噙满了泪水。

气氛降到冰点。

我觉得这么尴尬的时候,应该说点什么让大家高兴高兴,于是我看着小西深情地说道:“小西,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哄茹庭。我是真的喜欢你。”

小西看了看我,看了看方予可,又看了看我,跟不相信似的又看回到方予可。

我只好再强调一遍:“我喜欢你很久了。对你一见钟情,可惜结局好像不是两情相悦的戏码。”

小西嘴角动了动,说:“其实我有……”

“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虽然这是事实,我还是不想从他嘴里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所以,我会更加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这回换茹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西。

小西眼神里出现忧郁的样子:“何必呢?我把你当妹妹看。”

这次茹庭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林林说的有道理。爱了就要追,你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再说,你女朋友不是和你闹分手吗?”

我非常佩服茹庭墙头草以及敢说敢为的气质,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深深把我打动了。我激动地抓着茹庭的胳膊:“闹分手?为什么?”我都不顾及小西眼里受伤的神情,对我来说,这个消息是能拯救我的浮木,我得牢牢抓住它。

茹庭怯怯地说:“其实我都不知道怡莲姐姐算不算小西的女朋友。大家都知道她对副会长情有独钟,受了什么刺激才找小西的吧。”

原来那个不要脸的享受小西宠溺的叫怡莲!

小西苦笑着说:“茹庭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损啊?少说一句又不会死。不过我和她分了又怎么样呢?我的心里留了某些影子,这些影子大概这辈子都散不去了。我知道假装跟不爱的人在一起,对方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怡莲跟我在一起时,我清楚她还留恋着他,我都希冀时间长了总会好的。最后还不是我痛苦?林林,我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时,让你尝到这种痛苦。你就死心了吧。”

我有些生气,你好歹有个机会尝试和怡莲在一起,却吝啬得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嚷道:“不行,你要有影子,我就做阳光。总有一天,影子不见了,我们会相爱。”

一直没吭声的方予可走到厨房,拿出几罐啤酒,笑着跟我们说:“行了,有你们这样的吗?表白、拒绝、死缠烂打之类的都在我们旁边说,当我们空气呢?喝点酒,喝完你们就回去。还有周林林,你收拾下你的书,回去自己看吧。现在及格肯定没什么问题了。自己琢磨琢磨也许还能考个高分呢。再做不出来,你就直接问小西吧。”

方予可的脸色有些苍白,笑容里都是苦涩的味道。我不知道这种苦涩的笑容是不是因为家庭教师资格出让,让他happy里有sad了或是sad里有happy了呢?

回家(一)

我和小西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这是我之前想象过无数次的事情。有温暖的阳光在马路上绽放,有朵朵白云溢出灼灼光华,还有我爱的人走在我身旁。如果他能牵起我的手,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但可笑的是,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上竟没说一句话。直到宿舍门口时,我欲言又止地斗争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定转身对小西说:“小西,让我们一起加油吧!”说完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西无奈地摇摇头:“好好复习吧。其他的事情考完试再说。”

回到宿舍,我打了个电话告诉茱莉取消以后的私人教师服务,顺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茱莉在那边恨得牙痒痒的,她嚷着说:“我怎么错过这种好戏呢?电视上演的也没你们那么精彩,直接黄金八点档啊!”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我能做的确实就像小西说的那样,只能好好学习,应付完考试再说了。

考完文科计算机后,我估算了一下分数,挂科的可能性比较低。我发了个短信给方予可,感谢他前几天帮我恶补。我心想着要是这小子趁机敲诈我让我请客,我可以勉为其难下一趟人均消费50块以下的馆子。没想到方予可精简地表达了他的不屑。短信就两字:不谢。

考完专业课的那天,天空突然飘起学来。印象中,自初中后,我们家乡就很少下雪了。即便下,也不成气候地湿润地面意思一下就完了。没想到北京的雪下得相当大方。大片大片的雪很快屯在路上,踩上去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考完试的我一身轻松,对纯白的积雪产生了强大的破坏欲。凡是有留白的地方,我都跑过去踩上一脚,以示被老娘征服完毕。

正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接到了方予可的电话。他的声音鼻音很重,我猜他感冒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买票了吗?”

我忽然福至心灵般想到我还可以和小西一块儿回家,一下子被打了鸡血的我乐呵呵地问:“还没打算呢。你是不是和小西一起回家?嘿嘿,我们三个一块儿吧。”

那边传来吸鼻的声音:“如果我和小西不一起回去,你跟谁回去?”

当然是和小西一起回去,但我担心现在诚惶诚恐的小西怕是整个旅途中跟我说不了几句话,到时候两个人都尴尬。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我贼笑:“我希望我们三个一起回去,这样才热闹嘛。考完试又没其他事情了,为什么要分拨走啊?”

方予可在那边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行吧,那我们三个一起回去。”

“记得订硬座,凭学生证可以打半价。你别烧包地买卧铺啊。我还打算存点钱呢。”

方予可不高兴地说:“我替你付行不行?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很累的。”

“哎呀,你怎么跟老年人似的。十几个小时,三个人打牌就打过去了。你听我的,不然你买了卧铺,我也退票去!”

方予可妥协地答应了。

挂电话前,我安慰他:“感冒了吧?多吃点药。”

方予可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又让人多吃药!多喝水才对吧……”

回家那天,我犹豫再三,还是穿上了一条薄薄的浅色冬裙。要搁以前,我肯定把自己裹得跟阿拉伯妇女似的出门。但这次,我打算抛弃原来臃肿的企鹅形象。我心中默喊“我是无敌金刚美少女!我要策马啸西风!”然后,毅然迎风出门了。

等出租车的那段时间是最难挨的。事实证明,我毕竟不是无敌金刚。小风一吹,我抖个不停,冻得牙齿咯吱响,恨不得能在大街上蹦上几蹦来取点暖。方予可很“绅士”地问我,是不是没钱买冬装穿了。我轻轻的念了句“你大爷”问候了他家老人,以表示感谢他的关心,并不顾身边小西,直接地说,北京买羽绒服太贵,准备南方买算了。

出租车终于不缓不急地在我们仨前停下。我用眼神示意方予可坐前排去,可我眨得眼睛都抽筋了,方予可还是当作没看见,反而更加猴急地钻后排稳坐去了。我怒视了他一眼,狠狠地踢了下车,刚开车前门,师傅就不乐意地说,“姑娘走路小心一点,别把我车给蹭坏了。”靠!出师不利!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从我上次无厘头的表白后,小西对我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以前对我热情有加,至少还有同乡之谊在,现在一看我,就低头看地,看的程度跟地上掉着几百块钱,生怕被别人捡走似的。我揣测着这是害羞呢还是谨慎地疏远呢?要是害羞,那说明我的机会大大的有,那我就可以狂追了,不出三日,必当让他褪去羞涩,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坦然接受我的情意;要是疏远,那我就更要狂追了,让他的脸皮薄得跟北大煎饼坯子一样,一戳就破,立马举手投降,诚服于老娘的石榴裙下。

当然我的脑子是没法负荷这么高难度的心理选择题的。鉴于不管是那种答案,我都要采取同样的行动,得到同样的结果。所以我也不用烦恼了。

刚上火车,我就接到了茹庭的电话。我纳闷这妞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那边茹庭倒是东扯西扯地问我下学期的打算了。

我没好气地问:“茹庭,我们上次都吵成那样了,我还真佩服你还能有那么多的寒暄。而且新学期新打算不都应该在学期初做的吗?不打不相识了,你就直接说有什么事情吧。”

茹庭讪笑:“我就是祝你和小西哥哥顺利发展,顺便帮我看紧方予可。”

“啥叫顺便啊,看紧你家方予可是我的第一任务,顺便发展一下我和小西的感情。”我打哈哈说。我心想着,茹庭也算是小西的朋友,我给小西面子,不和这女子计较了;而且鉴于她对我和小西莫名的关心程度,我决定跟她言归于旧好;再鉴于她掌握小西及小西前女友的情报,我想我就违着我的良心和品位,跟她互拜姐妹算了。

茹庭是聪明人,听了我的保证后,立马就说:“交换生名额定下来了。怡莲姐姐和副会长下学期去美国,待一年左右。你就放心小西哥哥吧。”

我突然觉得茹庭真是个可人儿啊~~

火车上,我一改上次火车上暴饮暴食的形象,非常矜持地喝起白开水来。即便列车销售员推个小车,无数次从我们身边吆喝而过:“泡椒凤爪、香辣鸡翅——”我还是执着于我手中的一杯水。方予可同志忽然甩开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沉闷转笔的形象,买了好几包的凤爪和鸡翅,并恬不知耻地和小西啃起来。

我无法忍了,轰地拍着桌子用力站起来。小西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我气势倒了半壁江山,指了指杯子,咽了咽口水:“我倒水去。”方予可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问列车员要了个杯子,满满地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走到座位旁。我本来打算用夸张的谄媚的表情,跟小西说:“吃了这么多,喝点水吧~~”以不辜负“狂追”的定义。但事实上,当我把水端到小桌子时,我的勇气已消耗殆尽,我僵硬地对小西说:“喝!”

没想到小西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盯着地来个地毯式搜索,反而对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

这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温暖。有些柔软的情绪在我心中滋长,让我感觉在天堂。表白后,我把和小西的恋爱定义了一场战争。每次我都戴着面具、穿上盔甲,跌倒了站起来,流血了也看不见,自以为长了颗坚强的心。小西的笑容就像是阳光,穿透了各种缝隙,把我的心紧紧地包裹起来。我以前还口口声声要做他的阳光,驱走他的阴影。原来,永远是被爱的那个人才能成为对方的阳光。就像怡莲是他的阳光,而小西是我的阳光。

这么想着的时候,感动的同时生出些惆怅。而我,又是谁的阳光呢?

回家(二)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伤春悲秋又夹杂着一些暖意的复杂情绪中,方予可不合时宜地来了句:“打牌打牌吧。”

而我的恢复能力跟狗一样,立刻就生龙活虎地说好。

到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我困得睁不开眼。哈欠连天的我屡屡出错牌,而我也不是出手不悔的君子,往往都打完一圈了,我叫嚣着要倒带。

方予可努了努嘴,不高兴地说:“晚上七点就困,你是不是记错生肖了;明明属猪。”

我反驳道:“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孟子曰,孔子说得对。圣人都说午觉的重要性了。今天大中午的赶火车,我扛到晚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西乐了:“你的圣人真是太入世了。”

我嘿嘿地笑。

方予可笑着问:“你家圣人还说过什么名言?”

我笑道:“圣人还说,再丑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

我很高兴,在乌龙的表白后,我终于能在小西面前展露真实的一面了。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从哪刻开始放弃各种虚伪的装腔作势,但我希望,即便他喜欢上了我,也是真实的我,不是戴着面具的我。

不过,万一朱莉知道了,她肯定想揍我。因为她把这种事情叫做策略,而我要抛弃这些策略,变成一个莽夫,□上阵了。

一下火车,我就看到老妈频繁地看表。火车误点了。我一边感叹火车提速是一个理念上的事,一边朝老妈挥手示意。

老妈朝我款款走来,(我真的没有见过我妈这么贵妇式的走路)优雅地朝我一笑,然后转头对方予可说:“予可,麻烦你照顾我家林林了。”

靠!我才是你女儿,第一句话是不是该跟我打个招呼啊。怎么着也小半年没见了,这胳膊拐得真够远的。

方予可温柔地笑:“还行,阿姨。林林大多数时候还是挺乖的,不太惹事。惹了事,也有人给她收拾呢。”

我华丽丽地晕倒。方予可,你够狠!我拉过老妈的胳膊,指着小西介绍:“这是谢端西。你女儿心水的对象。”

我妈大概没听明白“心水”是个什么意思,但看到小西也是个帅哥的样子,又优雅地点头道:“你好。”不过非常有革命友情地补充:“不过我心水方予可。”

小西有些脸红,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在路上,我妈开始审问。

“考试没问题吧?”

“成绩还没出全呢。有些科目可以到优秀。”我诚实地说。我这倒不是报喜不报忧,确实有几门课,我平时下的功夫比较多,发挥地相当好。这半年的学习经验告诉我,北大严进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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