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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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天长地久-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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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一直不说话,他突然心慌。
  “惜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迟疑许久才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不生气吗?”
  他被她堵住了,想起被她破坏掉的某样东西,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有点。”
  “如果我说我戴着戒指只是把盒子烧了呢?”
  “你……戴着戒指?”
  “是啊,刚才有一个日本人问我那枚戒指是不是戴错手指了,我说不是,我丈夫亲手戴上去的怎么会错?”
  那晚,她终于有些反应了,不再只是疼,于是他一再挑战她的极限,威胁她,要她唤他“老公”。她先是不肯,后来受不住了,紧紧地抱着他。那时,他倏然想起许多年前她跟他讲过的水中央的梦,他不禁想,她这样抱着他,是否把他当做了救生的唯一可能?而他,是否给了她生还的希望?那么久远的一些话却被记得这般清楚,他确信有关她的一切都难以忘却,他也绝不想忘!饶是如此,她仍是受不住,嘤嘤地哭,向他告饶;他不答应,她只好顺着他,一遍遍地唤他,求他。这样的亲密让他着迷,而她的美让他目眩。她恐怕永远不会相信,他始终对她情难自禁,这么多年过去,他看着她还是当年那个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老师,那个一笑起来点亮他整个人生的女子。幸福如斯,他不想停下来,明知道她初经人事,承受不了他过度的热情,还是不想停,失控,极度失控。他觉得和她□真是世界上最最美妙的事情,这样的美好就应该来得晚些,这个时候正合适,因为他迷信早开的花早谢,晚一些来,就可以一直拥有下去。可是他还是害怕失去,真恨不得一夜白头,就此天荒地老。
  他一直以为她爱的不如他的多,所以总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却没想到她那时不松口是因为重视,如同重视承诺。一旦说出口,她就许了诺,不会食言,只会全力做到。如同多年前她在冷风萧瑟的火车站里,抱着他说爱他,后来就真的那么努力地付出,以至于他这辈子都再也不能承受她更多的爱。
  他没话了,人生如此大起大落,当真是让他受不住。
  “喂……这样你都还生气啊?”
  他反应过来,赶紧追问:“是在日本?”
  “……嗯。”她犹疑着,还是告诉了他。
  “我过去找你好不好?”小心地控制着语气,生怕再吓跑了她。
  “不要!”她快速接上他的话,快得他郁闷无匹。
  “是不是还疼?”他终于想起那天她连走路都难受的样子,“我不会强迫你,只是想看看你。”
  “没有,都好了。”她声音里有恼意,被揭出羞人的事了都是这样,恼羞成怒,她诠释得最生动。“你忙你的,别过来。也不准用什么讨厌的GPS查我的位置,更不许弄私家侦探,要不然我就再不给你打电话了。”
  不给他打电话?也就是说还是会原谅他还是会接受他了?是了,她其实不狠心,只是对她自己狠。
  “可是再有几天就过年了……”换个策略试试。
  “……不了,”她顿了顿,这次是真的踟蹰徘徊,“你帮我去看看小雨,我对不起她。”
  她这是为他创造机会呢。只要她一个电话,即便在北极,景晓阳也会把人亲自送到的,何况她只是在日本。其实她才zhuangbility,他认识的人里可没有装得过她的,心里想着一套,嘴里说出来的永远是另一套。
  “那……你有什么打算?”本想问何时回来的,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能让她感到压力了。这算不算动了回脑子?他自嘲地想。
  “文翰,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她不答反问,“在日本的哪里?给你提示,我坐在屋子里喝清酒,看着院子里樱花飘落……”
  “这时候就开花了?”他想了想,试探着回答,“不会是在冲绳吧?”
  “Bingo!”也许是真的开心了,她的语调越来越轻快,其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在他面前,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小孩子最是不会防备,而成年人不会防备的,却少之又少。
  “你想追樱?”他轻笑出来,看来她是真在努力恢复了,至少在找些事情做做。她看恐怖片那几日实在让他要崩溃掉了。
  “对啊,到六月份在北海道结束,然后去法国看薰衣草。等八九月份花期过后就去英国过秋天,温带海洋性气候区的秋天我可是向往了好多年了,从高中看到一张落叶图就开始想了,结果一直没看成。等冬天来临,就去美国啦……”
  “你要去纽约?”本来听得很开心的,可一想到纽约有个法国佬,他那些火气又蠢蠢欲动了。
  “你……”果然被他气到,他开始不安了,好不容易见她开心,他又惹她!“小肚鸡肠!”
  “想去就去吧,我不是有意的……”
  “才怪!没有那个想法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原来她很在意他那些气话,竟然是这个原因。
  “没有,真不是有意的,想去哪儿都行,要是钱不够了就吱个声儿,算借给你的。”
  “小气!”果然被他转移了话题,窃喜。
  “你都不问问我想你怎么还?”继续诱导。他开始体会到另一种欺负她的方式所带来的快乐感。
  “还能是怎么还?你个色胚!从小到大就没少过花花肠子!”她话说得重,声音却带着笑意。
  “恭喜你,”他故意顿了顿,“猜错了!”
  “那要怎么?”
  难得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立时得意起来。
  “我赞助你的旅行,你给拍点照发邮件好不好?就像我以前做的那样。我赚钱养家,你帮我看看这个世界。”
  那边忽然没了声音。
  “惜南,惜南,你还在听吗?”他有些着急,该不会又不小心动了她哪根筋了吧?
  “在,”声音里有些哽咽,原来是忍哭去了。“我只是想起你写在信里的一句话了。”
  “什么话?”她竟然都记着,他忍不住地有些手抖。
  “‘总觉着,这江山万里,风月无边,总是没什么可留恋的;总是会想,要是你在这里,该多好啊。’”她终于还是哭出声来,哭得他心头一抖一抖的,“文翰,对不起,我也不想走的,只是……我真的需要时间。”
  “我知道,没有怪你,我在这里等你。”他试图抚慰,可电波传递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他吻不到她,拭不到她的眼泪。
  “昨天我去上网,我那个号竟然还能用,邮箱里什么都没少……”她刚刚忍下去的哭声又出来了。
  当然还在,他气过之后,破了密码,每天都上去看看,不想把那些联系丢掉了。那时候想着,她不要他给的一切,包括那些精挑细选的项链手链,连信也没带走,留着那些邮件,至少,当她决定再去看一眼时,有那么一些记忆,可以让她想起自己。她曾说过,那些礼物太好,她舍不得丢掉。
  “就用那个发给我吧,我的号也还能用呢。”他想轻松点儿说话,真的办到了。
  她抽了两下鼻子,看来还是感冒了。
  “有件事要解释一下,那药我没吃。老板说吃一次和做一次人流差不多,买回去是想气你的,谁要你弄个私家侦探监视我了!”
  他觉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哽得他脖子都疼了。
  “然后呢?”隐隐升起一点期盼,连声音都有些抖。
  “然后今天我大姨妈来了,难受,所以给你打电话了。”
  他刚做完一次蹦极,蹦得他心都碎了。
  “其实我本来想有了孩子就不走了,直接回去嫁给你算了。”
  他刚刚碎了一地的心又被无数人踩着踏过,终于成了灰。
  “那我现在去找你,咱们把人造了回来结婚好不好?”
  “不好!机会稍纵即逝,你要记住这个教训。我还没说完计划吧。”
  “哦,对了,美国之后呢?还想去哪儿?”赶紧转移阵地,实在不能再被她折腾下去了。她高,真的高,三言两语就让他死去活来了。那晚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这几个国家待过,但一直没能好好看看,遗憾罢了,”她的声音轻轻的,有些飘,带着点落寞,听得他心紧。怕是因为挂念着他吧,所以走到哪儿都没心情,和当年的他一样。她忽然轻笑出来,接着说道,“我汉语写作不好,议论文还好,散文那些就完全不行了,以前上文学翻译课老师总是恨铁不成钢地敲我脑袋。不想走动的时候想练练笔。”
  翻译其实也是再创作的过程,文学性的笔译尤其是这样,若是某项语言的写作不过关,要翻译出来,也不是上乘的作品。他也曾为了她读遍译界经典,可惜,一直没能与她切磋一番。
  “写完了拿来给萧老师批改吧,”他忍不住笑,他们终于可以多点交流了,“我大学的文章可是上过主流文学杂志的。”
  “你就吹吧,反正不上税!”她嗤之以鼻。
  “不信?我回头找用稿通知去。”他顿了顿,忽放低声音,颇有些感慨,“那条名叫‘相依’的项链其实是我拿稿费买的,写的诗和散文,都是想你想出来的。那时候你生气要我退回去我就想,要是直接把诗文拿给你是不是会好些?可当时觉得那样做矫情,又怕你说我不务正业。”
  那边又没了声音。他哄劝着提议:“你把文章发给我,我帮你做个人网站好不好?”
  他只是想多和她有点交集。两个人的工作圈子其实差得远,但总要有点共同的事情。
  她忽然笑出来,声音朗朗的,反而不自然:“好啊,不能白白旅行是吧,写点游记什么的不错。最好用八种语言写,看能不能碰上些能人异士。”
  “嗯,对,就这样,咱都披个小马甲,看能不能混成网络大神?”想着都快乐,网站由他设计构架,内容由她来填充,如同他们的生活,他的人生。“你的任务可就重了,我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
  “我现在最不缺的可就是时间!”
  “那……你打算在美国待多久?”她轻松下来就像个孩子。脾性一直都如孩童般执拗而单纯。他忽然很想看看她此刻的笑容。“你不是一直不习惯西餐?要不要回来觅个深山老林的草庐待着?”
  一时又没了回应。等待许久,等得他心慌,她才重又开口:“你明年一月就三十了是不是?”
  “嗯。”他心跳又不正常了,觉得有大事要发生,隐约知道是什么,却不敢贸贸然去猜想,害怕本来是那样,他一猜,就变成了别的样。
  “等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回去嫁给你。”她说得轻松,却很肯定,但语气一转,又问道,“到时候你还要我么?”
  他一颗心被抛到高处,本来就要享受下坠的快感了,忽然又被端在那一点,上下不得。她那忐忑的语气让他几乎笑起来。
  “吃饭只认林大厨的手艺,睡觉只认林小妞儿的怀抱,开车只认副驾座上坐着林惜南的路,你说我要不要?”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叫道:“不行!”
  他有种被人当头砸了一拳的眼冒金星之感。
  “你还得做件事!”她犹犹豫豫的,还是说了出来。
  “我的好老婆,你再折腾几次你老公就要心脏病发歇菜了。”
  “你……要看资料片!”她义愤填膺磨刀霍霍。
  他愣了愣,爆笑出来。不是不能看,只是觉着没意思。
  “你想想键盘上A和V后面两个字母是什么?”
  “S和B啊。”她不解。
  “那你还要我看吗?你能受得了枕边人就是一SB?”
  “……”
  “这种事熟能生巧嘛,你回来了咱好好练练就行,你老公那么聪明,很快就能掌握技巧了。”
  “……闭嘴!”
  “好,那你说。”
  她憋啊憋,憋出一句叹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想说了。就问你一句话。”
  “问吧,早告诉过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跟你说。”
  她静默了好一会儿,呼吸轻轻的,伴随着一点点风声。
  “文翰,这么多年,你一直追着我跑,不会觉得累吗?”
  他愣住,早知道她的体贴,却不知所有的事情她都为他考虑着。于是轻快地笑起来,声音却有些哽咽:“我比较年轻,精力充沛,不怕累,也一点不累,可以一直追着你跑。你先走一步,但我跑得快些,最后总能追得上的。”
  电话骤然被切断,他知道她只是哭去了。她爱哭,却并不无病呻吟,只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法,和笑、嗔、怨、怒一样,所以他爱看。因为他同样不喜 欢'炫。书。网'隐藏感情,弄个腹黑的形象装酷赶流行说白了是脑残的一种表现。若是真喜 欢'炫。书。网',不会藏着掖着,由着彼此错过;而若是说不出口,那始终是欢喜不够。他爱她,爱到无力忘却,无力解脱,甚至无力张望,所以从最开始,他就把心给她看。她不在乎权势富贵,不在乎相貌才干,在乎的,不过是一颗心一片情,正好,他有最纯粹的一份。他是幸运的,比任何人都幸运,恰好拥有心爱的人最需要的东西。他知道,她正在漂洋过海浪迹天涯,只为把他变成她的信仰,变成她一往无前的力量之源。
  如此这般,他总算确信,天长地久,不只是他在追着她索要,她也在努力着。所以,何必急在一时半会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何况,他早已许下一生的诺言。他的签名栏里十几年一直没变,给她一生岁月,等她一次相信,还她一世幸福。而如今的他,只需要等在原地,等她回来履行她的承诺:等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回去嫁给你。

  小番外合集

  谁欺负谁???
  取名无能???
  很多年以后,当小小萧已不再是小小萧,而其实他还是小小萧的时候,看到户口本上的那个曾用名,他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取名无能是个什么事儿!
  这段话对于局外人来说,或许过于难懂了些,于是苦逼的小小萧童鞋麻烦取名无能的代言人——慕小尘童鞋来解释一下。慕小尘临场发挥不好,上台说话都要准备讲稿,而昨晚码字码到太兴奋,忘了准备,于是只能将就着用小小萧童鞋准备的,现解释如下:
  小小萧是倒霉催的小萧童鞋的胖乎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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