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在长安- 第37部分

第七十三章　王牡丹的结局
更新时间2010…8…25　14：28：55　　字数：2371

　第七十三章王牡丹的结局
　　李景明端起架子，起身接过蓝儿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沉痛的说：“姐姐怕是不知道吧，王侍郎如今在大理寺牢里关着，本来说是给刑部的，但是刑部各个狡猾无比，怕惹王太后不痛快，所以死活给推给了吏部，吏部又说这苦主是百姓，所以又推到了大理寺，如今已经审了，大理寺定了流刑，抄家，折子已经到皇上那里了。”
　　王侍郎的案子怎么判，当初张默翟也是给我分析过的，所以如今我听了，并不怎么吃惊，李景明见我并不如何在意，他本性难改有心卖弄，又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有个大消息，姐姐怕是不知道吧？”
　　我见他神秘兮兮，有些好笑，配合的问道：“我如今是不出门的人，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李景明见我如此，忙放下茶水附耳对我说道：“王牡丹死了。”
　　我一听这消息，无意于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外焦里嫩。
　　“怎么死的？是被人杀了么？”我心里怕极了，难道张默翟这个不知死活的，还敢自己动手杀人不成？不对不对，他是有这个胆子的，真是天杀的，全都怪我。
　　李景明见我面色惨白，以为我是怕听说死人，忙劝我：“嫂子别怕，你这样我可不敢说了。”
　　我吞了吞口水，抓着李景明的胳膊说：“没事，你说，是怎么回事？”
　　李景明低声说道：“听说是因为要抄家，王家人口全都要被削为奴籍，王牡丹不堪其辱，愤而悬梁。”
　　我听说王牡丹是自杀的，吊起的心算是放了一半，李景明又说：“不过也有传言说王牡丹死得蹊跷，说是闺房里乱得不成样子。”
　　我听这话，心又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张默翟他……我被李景明的话说的心慌意乱，答应下个月陪他去西山看校场比武就让他回去了。到了晚饭的时候，张默翟总算回了家，我担心了一天，可他呢，却气宇轩昂的模样。
　　“今天回来晚了，王梓才他们几个死活要说一起吃饭，被我给回绝了。”张默翟见我面色不好，以为我怪他回家晚，也不吃饭就上来给我解释。我心里有事没心情和他逗，勉强陪他一起吃饭，最终也没有勇气去问他，王牡丹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就当不知道吧。
　　过了两天，我刚送了张默翟去衙门，正准备出门，外面就一阵喧闹。我早起心烦，不耐的问：“青儿去看看怎么了。”
　　一会青儿回来说：“上次那个偷儿来了，何管事要带他见官，他却说是奶奶让他来的。”我一听是黄雀儿，忙让青儿去前面传话：“你去跟何管事说，是我让他来的，别捆了。”
　　蓝儿帮我点好了胭脂，我扶着她的手出了门，黄雀儿盘腿坐在地上，正和何管事几个人对峙，仍旧是一副死缠烂打破皮无赖的模样。何管事几个看到我来了，忙行礼退到一边，那黄雀儿却气鼓鼓的仍旧坐在地上不起来。
　　“起来吧，在地上成什么样子。”我忍住笑说。
　　黄雀儿见我来，也不骂了，见我叫他，拍拍屁股翻身跪在我面前说：“小的见过夫人。”
　　我看他这样服管教，很欣慰的含笑说：“起来吧。”又对何管事说：“这是黄雀儿，以后就在府里干活，至于到底做什么，等少爷回来我们商量商量再说。”其实安排人手这事，一直是何管事在负责，但是我怕他对黄雀儿有成见，悄悄作践，所以才亲自过问。
　　何管事对于黄雀儿这样的人，最是看不惯，只是我发了话，不好公开驳我，所以躬身说：“小人知道了。”
　　我带着黄雀儿进了花厅，这时候天气还很凉，我见黄雀儿穿得虽是件上好料子的时兴衣衫，却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
　　“起来，别跪了，我不喜欢别人没事跪着。”我抱着手炉坐下，看着下面的黄雀儿有些发呆，看他又跪下了才回过神来。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问道
　　黄雀儿拱手说：“小人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见他面上无半点哀伤神色，想来自小如此，早就不在乎了。
　　我也不知道要跟黄雀儿说些什么，虽然暗自有些担心他故态复萌，又偷东西，但如今木已成舟不好反悔，唯一的安慰是这黄雀儿只偷东西不伤人，就算他旧习难改也不过是丢失些财务，对于张家而言算不得什么。心里纠结着，场面有些冷。
　　“吃了早饭了么？”我实在没话说，冷不丁的冒了这么一句。
　　黄雀儿听我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来的匆忙，忘了。”
　　我对蓝儿说：“你带他去吃点东西，再找几件衣服，安排他住下吧。我过一会出门，少爷要是回来就说我留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我匆匆安排好黄雀儿，吩咐青儿让外面套车，青儿见我要出门问：“奶奶去哪里？”
　　我见她不动，自己出门招呼小丫头出去传话，青儿却拦住我说：“少爷说了，奶奶出门一定要人跟着，不能单独出去。”
　　我见青儿拦我，又祭出张默翟，知道是张默翟暗地里吩咐他们注意我的安全，虽说感激他的好意，但我今天要去的地方不想给人知道，所以我笑道：“那黄雀儿才来，我怕人看不起他欺负他，你和蓝儿要帮我照管，我去舅母家看望一下，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青儿听我说是去李家，顿时放了心，她这几日一直忙着收拾冬衣的事情，忙的五脚朝天，于是只让一个小丫头跟着我，自己继续忙去了。
　　等上了车，我吩咐小丫头自己去李府取以前李府裁缝做的几件衣服，自己则乘车去了抱朴观。
　　“师傅，我找陶木子，请问他在哪里？”这时候不年不节的，抱朴观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真怀疑这样偌大的一片房舍，怎么维持修缮，这里的道士又怎么卫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道士，我赶忙就上去问。
　　小道士似乎对我的谦恭有礼很满意，起来行礼说：“客人找的是鄙观中人么？我们这里没有叫陶木子的。”
　　我奇道：“那这附近的住户，有叫这个名字的么？”
　　小道士想也不想的说：“我自打生下来就住这里，不曾听说过陶木子此人，附近乡邻我大多认识，也没听说过。夫人要找的人若是十多年前的老人，那我帮夫人问问师傅去。”
　　小道士抬腿欲走，我忙拦住说：“不麻烦师傅了，我原以为他是住这里的，想来是猜错了。我想四处看看，不知道可以么？”
　　小道士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那夫人请自便吧，我做功课去了。”
　　我没有找到陶木子，有些不甘心，信步又走到了那日的桃树之下，想到当天与二人饮酒作乐，真是好不快活。莲生说陶木子是地主，可是住了十多年的小道士却不认得他，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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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陶木子
更新时间2010…8…26　14：34：18　　字数：2375

　第七十四章陶木子
　　我站在桃树边上，手摸着树干的纹理，轻轻笑了。这桃树可真够大的，也不知道多少树龄了，我印象中的桃木都是矮矮的，因为要方便果农们采摘打药，可这棵不一样，它粗壮挺拔，枝叶横逸，我拍拍树身笑道：“你可是桃树，难道还想长出个寒梅的骨骼？”
　　“有思？”我听到背后有人叫我，转身一看，不是陶木子又是谁？只见他穿着一身湖青色的衣衫，也没束发，长长的黑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风儿一吹便随着衣袂飞扬起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悄悄的藏着些戏谑与恬淡。
　　“我来看看你。顺便请你吃点心。”说着我举起从五芳斋买的绿豆糕献宝一样拿给陶木子看：“怎么，不请我坐坐么？”
　　陶木子看着我，笑道：“不介意的话就席地而坐吧。”说着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悠哉的背靠桃树。
　　我看着身上的新衣，暗自对青儿说了声抱歉后，在陶木子身边坐下。我带来的绿豆糕是京城有名的五芳斋糕点铺的名品，非常的好吃，每天限量销售，几个绿豆糕用油纸包上再贴上写着“五芳斋”名号的红纸，用细麻绳那么一系就成了，每四个只要十个钱。我把绿豆糕放在腿上，可是麻绳被我不小心弄成了死结，怕弄碎了绿豆糕也不敢用力拉扯，正不知怎么办呢，陶木子伸手说道：“我来。”
　　陶木子结果绿豆糕，伸出左手捻起麻绳，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弹，绳子就断开了。陶木子揭开油纸说：“我也听说五芳斋的糕点好吃，今天尝尝鲜。”说着就拿了一个递给我，自己也拿了一个开吃。
　　我最不会吃这些东西了，每次吃一咬就会掉很多渣，这绿豆糕外皮有些脆，里面却最是松软化渣，好吃极了。
　　“你的嘴巴是漏的么？”我一听陶木子的话，一看自己裙上，又掉了好多的渣，顿时脸上发烫，想来又是红通通了。
　　陶木子又说：“难得你来，想招待你喝上次的酒，可又怕你醉，还是算了。”
　　我捧着绿豆糕，听了陶木子的话，心里一个激灵，强压着心里的激动望着说：“陶兄曾说，见过公孙大娘弟子舞剑，不知是不是真的？”
　　陶木子被我一问，有些尴尬，讪笑道：“是真的啊，怎么你也想学么？”
　　我见他承认，又问：“陶兄今年不过二十余岁，可公孙大娘是前朝之人，便是她晚年的弟子在晚年与陶兄相遇，也是不可能的，不知陶兄是怎么瞧见的？”
　　我见陶木子不说话，又追问：“那天我投水，明明是往水里跳的，为什么陶兄救起我的时候，我们是在岸上，陶兄莫非有移行换影之法？”
　　陶木子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满脸的为难，可我怎会善罢甘休，又靠近他问：“那天喝的桃花酒，不过小小一壶，可我们三个人喝了那么酒，却从不曾添加，这又是为何？”
　　陶木子见我终于说完，有些无奈的笑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问呢，如果你不问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我起身庄重的跪倒在陶木子面前，定定的看着他说：“求你帮我，我想回家！”
　　陶木子似乎被我吓到了，想要扶我又似乎不好出手，我又说：“求求你，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陶木子长叹的又坐倒，这下我们是面对面了，他回望着我说：“怎么回事，你说说吧。不过你要先起来。”
　　我见陶木子松口，心里一放松坐到了地上，考虑这事要不要全盘给陶木子交底。陶木子见我不开口说：“如果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我当初见你就知道你不寻常，你的忙我怕是没有能力帮的。”
　　我听了一惊，抬头看着陶木子，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点线索，我不能放开！
　　“我叫吴所思，有一天当我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溺水，被人救起来后，人们都叫我林有思。”我艰难的说出了心中天大的秘密，可是陶木子却并不如何吃惊。
　　“难怪我当初见你，看不出你的命格。你是借尸还魂么？”陶木子问。
　　这些事情，我原本早也分析过，点头说：“不止是借尸还魂，实际上我生活的世界与这里并不相同。”
　　陶木子似乎有了一点兴趣，又问：“你的意思是，你生活在很遥远的地方？比西域和扶桑都远？”
　　我苦笑摇头：“我所说的不同，指的是‘不是同一个世界’。我跨越了时间。”
　　陶木子这时候才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他嘴巴微微张开，踌躇几番才说：“是像传奇中误入仙境，再入人世已经世事变迁的那种么？你是前朝之人？”
　　我潸然泪下，凄苦的说：“不，正好相反，我是后世之人。我所知道的历史，自宋以前，都与这里一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差错，我所知道的另一个朝代没有了，成了现在的大晏。”
　　陶木子大惊失色：“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初时见你，虽然也有疑惑，但只当你是夺了人体的幽魂，莲生也不理论，所以我就当不知道了。”
　　我收了眼泪，正色说：“我知道我的事不符合常理，但是你身上也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所以我想，如果我想回家，你也许可以给一些指点。”我见陶木子不说话，又恳切的说：“我家里还有天伦双亲，为人子女不能膝前尽孝，我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我不知道谁可以帮我，我的事情也不敢跟人乱说，我求你，给我一些指点。”
　　陶木子沉默半晌，才为难的说：“你说的很对，我身上也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既然你不问，那我也就不说，你要的指点，我给不了，因为你的（炫）经（书）历（网）超过了我的所见所知。能帮你的人，其实你也认识。如果这世上谁能帮你，或者就是她了，她不行说不定也能找到真正可以帮你的人。”
　　陶木子这番话，说得很绕，我脑海中却一个激灵：“你说的……是莲生？她能帮我？”我暗自吃惊，莲生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她的本事比陶木子还大？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从抱朴观出来，一个人回到了初遇莲生与陶木子的地方。我自那天与他们相遇，就对陶木子的身份有所怀疑，这种怀疑严重的和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相冲突，我烦恼了很久，最后的结论是：既然我的（炫）经（书）历（网）不是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能够解释的，那我尝试下别的解释也没什么不可以。陶木子的姓，桃花酒，桃树，其实都指向一个方向，但是陶木子没有主动向我表白身份，而他又是一个给予了我巨大帮助的朋友，那么我就不该去追问，这才是对待朋友的方式。
　　莲生也是我的朋友，至少在我心里，她是我看重的朋友。抛开她和陶木子迷离的身份，她如今是皇后预备役，而我则是一个得到她襄助良多的妇人，如果我只是一味索取她的帮助，那又怎是朋友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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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为莲生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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