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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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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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又比如……

猜测纷纷,日前终于有一为众所信服……怕是狐祸。因的一日打更者见有狐自张府墙内跃出,身负一大包袱几乎挡住其身,转瞬便跑了个没影。

也正是这一夜,日落日出之间,张府的大夫人还有其他夫人的金银细软竟然全都被人盗去了,可是盒子完好、小锁依旧紧锁,只是内里的首饰珠玉全都不见了。然而这怪就怪在这里,只有各晶亮美好之物丢失,金银、银票却分毫未动。

狐者,常传言能行魅惑之术,吸人精气以修行。

京城本就异事多,但真真假假,假者似真,真者如假,隐于默默,外人有所不识。但如今这扑朔迷离之事,因这打更人所言而立刻便如同板上钉钉之实。大约是那纨绔公子被狐妖魅惑,狐妖夜深而来,旁人不得见,是而外人不知。于是,夜夜笙箫不断,张公子终于一病不起,狐妖见其已不可图,所以卷物逃走。

这事自然七转八传也进了张府中,张舜恒病重,张大人虽是勒令府里人都不许胡说八道,却暗地里又去寻了江湖道士来辟邪。然而张舜恒的病却仍是越来越重,眼看其日日躺在床上半梦不醒,已是形容枯槁,张大人怒不可遏,招数僧道天师之流四处捉妖,其自己也亲自去相国寺相求。可惜张舜恒终是命数已尽,再无回天之术。

这日紫笋跟着刘庄去入城去采买并订制茶肆新需的物什,宸宇又正忙不能去钻研配茶,汐媛无事可做,便又扮作江湖女子的模样,往自家茶肆里一坐,抿唇浅酌上好的龙井一边听听有没有什么趣闻或是小道消息。结果便刚好旁边一桌议论此事,听闻元凶为狐,其饶有兴味地抬头瞟了眼茶士隔间门口,自个儿也挪到了对面儿挨着那几人桌儿的一边。

妖者五感比凡人要敏锐许多,更别提狐妖又是其中佼佼,隔间里的宸宇见到汐媛移位,稍稍留心便也听到了其等之言。宸宇看汐媛频频往这边看来,有些无奈地微摇着头叹了口气。

汐媛见几人将是不再说下去,便忍不住伸头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们先前所说的张大人家闹的狐患之事,现在可是解决了?”

几个同为江湖人士模样的男子被汐媛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本要作怒,可一看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便又改了主意,答道:“哪能啊,似是相国寺看在张尚书的面子上,也只是令静念和尚去走了一趟。狐妖已逃,张公子无救,谁去还不都一样。”

“那么那个狐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汐媛好奇地问道。

其中一个想了想道:“听闻是一只成了精的白狐,目光如炬,被它一瞪那个胆小的打更人就软了腿,连滚带爬地就跑回衙门去了,那夜连更都没打完呢。”

如此说着,几人都嘲笑起打更人起来。

而汐媛却半是有意半是好笑地飘向那隔间门口,自言自语道:“原是白狐精啊……”

傍晚日落西斜,将是茶肆关门之时,宸宇将茶具茶器洗净摆放整齐,这才缓缓走出。而汐媛看无人注意,便不怀好意地三两步跟上正踏出门去的宸宇,张口刚要说什么,宸宇却已先一步淡然说道:“不是在下。”

汐媛微楞,道:“哎?我还尚未言语,你怎知我要问你什么?”

“莫非你不是想问那狐狸是不是我?”宸宇浅笑着回头看向汐媛。

汐媛摸了摸鼻子,嘟着嘴小声故意道:“白狐可不常见呢,而且还是精怪,而且一月余前你受了伤……半月前你还没了踪影……”

“一月前……”宸宇面色微赫,“我不是受了伤天天都与你在一起么。再说……再说,我晚上就会变回狐身。若不是因为这样,你又怎会发现我之原形!”

“噗……”汐媛突然笑起来,“莫非你以为我真觉得是你?”

“你……”宸宇微怒。

“别气别气,我见你出来时皱眉模样,便与你开个玩笑而已。是我之错,宸宇你大狐大量,莫与我凡人小女子计较。”汐媛笑着忙道歉道。

自打汐媛知道宸宇便是狐狸之后,两人就亲近了许多,汐媛更是不再与他拗口相称,时常与之说说笑笑,宸宇不论人形或是狐身也都是由着她闹,便是她稍微过分了些他也不与她生气。这等玩笑宸宇更是不放心上,眼看夕阳已是落了一半,他连忙往阅茗居后山无人之处绕去。

“那张舜恒若是位姑娘,我便定会想到你。不过其为男子,大约应是母狐吧?”汐媛跟着他一边问道,“说是白狐,你觉得会不会是那日浅灰色那只狐狸?”

“是有可能,”宸宇道,“那日见其颇有些灵性。”

“那其那日为何不幻化为人形?”汐媛道,“莫非是因为受了伤?”

“非也,那伤不过是皮肉之伤而已,”宸宇摇头道,“不能幻化,若不是被禁制那便是尽失了法力。”

“虽是可怜,不过其非善类又害人性命,早知那日我们就不应放它走。”汐媛有些后悔。

日落西山,光芒尽藏。而宸宇此时已还为狐形,其纵身一跃跳上阅茗居的后墙,回头对汐媛道:“世事繁复,其中是是非非谁又能预先看得清楚?你那日并不知此事,放走其不为罪。再说,善恶终有报,若其行了恶,终不可能得善果。”

“也是,那张舜恒其实也非善类,中狐妖之惑说不定也是活该。”汐媛点头称是,想着想着忽然又笑起来,道:“不知旁人见我日日与你这狐狸在一起,说不定会以为我是受了你之魅惑。”

狐狸无言地站在墙头冷眼一瞥,一声也不吭,一甩尾巴径自跳进了院中。

汐娘急道:“哎!你怎么自己进去了,那我怎么办?”

“绕回前面从正门走。”院中传来宸宇不大不小的一声回答,然后不论汐媛说什么都再没了回应。

汐媛看了看周围树影摇曳甚是慎人,吐了吐舌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离去,并未看到墙头上那一抹白色一直注意着四周安全。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城中街道人已渐稀,只有饭庄酒肆等还热闹非常。张府刚饭毕,大夫人又到其子院里去探望,张大人在大堂中愁眉不展。这时下人来报,一品楼万老板来见,说是他知道那祸害张公子的狐妖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瓦市:又做“瓦子”、“瓦舍”、“瓦肆”,简称“瓦”。

即指在城市的旷场(一般为瓦砾场)上形成的交易市场、娱乐场所,是妓院、茶楼、酒肆,以及表演诸色伎艺的地方。“瓦市”中设有为数不等的“看棚”,即上架布棚,四周用绳网或草荐围起的简陋表演场地;有些“看棚”中心设低矮栏干,将观众与表演者分开,这种看棚就称为“勾栏”(“勾栏”是栏干的别名)。

基本所有瓦肆都设有勾栏,演出杂剧及讲史、诸宫调、傀儡戏等,也有卖药、卖卦、理发、饮食之类摊铺。

【注释2】权六曹尚书:正三品。

【注释3】朝散大夫:文散官,宋为从五品上,文官第十二阶。

☆、第77章 院中有狐槐有鬼(二)

这日艳阳高照,本是客来客往之时,阅茗居的生意正好。忽然十几名家丁打扮的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推开店小二、不顾刘掌柜的阻拦就四处翻找这什么,吓得饮茶闲坐的百姓连忙都四散逃了去,只余下不多几个看热闹的还围在门口张望。

不多会儿,汐媛就听到了响动赶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你们哪家的下仆,竟敢来此横行!!”汐媛骂道。

那边领头的见是东家出来了,便道:“我们是张府之人,府里丢了东西,有人通报说在你们阅茗居见到偷东西的那个畜生入你院中躲藏,若是不想闹到衙门去,就让我们进去拿了那畜生回去复命!”

原先说是张府汐媛还没有想起是谁,张姓乃大姓,京中大小官员也有数名。然听完此言倒是立刻让她想起了前日所听闻之事,这莫非就是那张贺海张大夫府的人?

“院中搜搜。”领头人旁若无人地命令道。

“给我拦住他们!”汐媛厉声,虽然其身为女儿家不能以声镇人,但是也颇有些气势了,幸得阅茗居毕竟在内城之外,因也请了数名护院家丁。几人皆是江湖出身,身材魁梧,齐应一声便是往前一拦,亦为汐媛平添了几分威势。

张府家丁多为府中下仆,见此阵仗皆有些犹豫,虽其人多,却也非轻易之事。

汐媛并非担心他们找到宸宇,毕竟宸宇日间皆以人之貌出而在阅茗居礼茶,且是自打先前宸宇就已经缓步走到了她身边。然,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此其人非差非役仗势闯入四处便私自搜查,已是坏了阅茗居生意乱了他们生意,若再让他们这般冲入后院中,岂不是要令阅茗居颜面尽失,再说汐媛一见那领头人狗仗人势之嘴脸就厌恶至极。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哼,东家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汐媛也毫不示弱地冷笑起来:“你们张府的‘敬酒’就是胡编个原委便可以私闯民宅了吗!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便是去见官我阅茗居也占着个理字!”

“你……”领头人愤恨哼了一声,老爷听闻这阅茗居养着狐狸便让他来搜,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好,回去怕是要被老爷责骂,“都给我上!老爷说了,今儿就是把这阅茗居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那狐狸给捉回去!”

“是!”家丁应声,各自往前。

一名家丁本就离汐媛较近,立刻便扑了上来,然还不及汐媛反应,忽然右臂就被宸宇一拉,她便被其护在了身后。那家丁凶恶,眼看硬拳已到宸宇跟前,忽地就偏了,往边扑了个空,宸宇只是不经意似地伸脚绊了一下,那人便铺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那其余十数人也颇是无力,莫名一阵头晕眼花,就被阅茗居的护院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那边打得激烈,倒也没有人太过注意宸宇,只当那家丁愚笨而已。

眼见己方势弱,那家丁们的领头人忙将其等唤回,架着昏迷者灰溜溜地出了阅茗居。领头那人怕回去张大夫怪罪,干脆直接去了开封府。虽然开封府尹刘大人和自家老爷来往不多,但是和少尹孙大人相熟。再说便是刘大人虽是比老爷高半品,却也得敬着老爷三分。

领头人令其余各人在府外等候,自己与差役一说,差役便去后堂通报,不会儿果然很快回而请其入。巧是刘大人被圣上宣进宫去了,只有少尹孙大人在。领头人拜过孙大人,便将阅茗居的恶形恶状一通控诉,又将自家老爷的意思婉转这么一说,孙大人果然唤来几名衙役拿着公文随着他再去阅茗居。

如此一来,汐媛等人便没了办法,宸宇看汐媛对他摇了摇头,就也没有动手。

衙役和着家丁们在阅茗居内一阵乱搜,闹得桌翻椅倒,别说狐狸,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怎能找到狐狸?人家狐狸正打着哈欠默默地在旁记着到底都来的都是何人、又各自做了何事。

衙役追问狐狸下落,汐媛只道早间几月前就的确是捡到过一直受伤的狐狸,后来狐狸伤好了就逃走了。刘掌柜及一干下人、丫鬟都连忙称是,加上宸宇晚上也很少出去闲逛,更是无人可以当面指出汐媛胡说,衙役们只好作罢,打道回府。

是夜,一品楼遭盗,说是丢了贵重首饰,午时未至万老板就往张大夫府上跑。昨日那领头的擅作主张去了开封府,官差去得张扬,又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还闹了个全城皆知。张大夫气得罚了他几十大板,这会儿那告密的万老板又来,张大夫也是见都不想见了。

万老板在张府门前站了大半个时辰,通报的人才晃着步子慢悠悠地回来,等了半天结果却是张大人没空。万老板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地往一品楼走。万老板寻思着若是自己带人去那阅茗居,怕是不能服众,其想了想,回到家连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又起了身,叫来了人安排好一切,动身往开封府去了。

要说少尹孙大人也是心中委屈,那日张府来人说得头头是道,他与张贺海交好,这才使了官差去,本以为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便是没搜到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料,该巴结的人没巴结上,府尹刘大人从宫里回来路上听说了这事,一到府里就对其是劈头盖脸一阵责骂。非杀非劫,张大夫不递诉状怎可轻易去搜?再说狐患害人乃民间之言,就算人家真养了只狐狸,又能如何?

孙少尹被骂了一通,心中不快,却不又敢顶撞。

只是,如今这刘大人与宰相不和,上书自求外迁,昨日皇上宣召为的也就是这事。刘大人上书参宰相之道不可,上未准,如今其又上书要外迁。孙少尹觉得怕是皇上有所怪罪,刘大人落得不高兴这才回来与自己过不去。朝中形式,刘大人也难再久居此位,当下应是也没有其他合适之人。若是他能有所作为,说不定这一次便可当上府尹。

因此缘故,万老板来的时候,孙少尹心中虽有些犹豫。

万老板言,其物丢失后,因夜间有人见狐,与数日前打更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他便请来了城西的殷天师,殷天师一看果然察觉有妖气,便是顺着那妖气找到了阅茗居去。天师一探,那狐狸确实还在阅茗居内,便开坛做法,将那妖狐困在院中。正巧殷天师作法时,有附近人家说,今早未明之时确见有白狐跳进阅茗居后院围墙。如今影是只要搜一搜就能连赃物一起搜出了。

这次万老板递了诉状,状告阅茗居东家苏汐媛养狐为窃,偷盗一品楼万金家中银钱首饰等物。

孙少尹本就音昨日之事莫名对那阅茗居生了些怨恨,如此一来,其觉得这次是名正言顺了,便带了人亲自跟着万老板去阅茗居。

到了阅茗居,果然见一个身穿天师道袍的人正围着祭坛念念有词,时不时摇一摇手中的银铃。周围许多百姓在旁围观,无人敢靠近阅茗居,一名身穿翠蓝襦裙的女子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前,气得满脸通红。旁边有个侍女模样的丫鬟替其闪着扇子,一旁阅茗居的刘掌柜在与什么人理论。

因为前一日就已搜过阅茗居,今日又见官差,汐媛气不打一处来。

“官爷们今日又是为哪家来找狐狸了么?”

孙少尹难堪地清咳一声,走上前来:“本官乃开封府少尹孙松渺,昨日是我手下的人擅做主张。然所谓无风不起浪,汝昨日也言确实曾养过狐狸。今日万老板家遭狐盗,又有人见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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