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欲抽身离开,眼睛不经意的瞟向搁在案上的托盘……那凤目水晶正闪烁寒芒,一如那人冷锐的眼。
其实,宇文玄逸早已看到那件“贺礼”,正是引她不断失神之物。
此刻,殷红的唇角一勾……究竟是谁这么有心,将“贺礼”放在了这?
“日前于王妃处得了一物,而今要物归原主了。”
他自袖中取出一物……琉璃翠手镯,是在肃剌时从她这拿去用以向皇上请旨赐婚的凭证。
他将镯子套在她腕上。
镯子下滑之际,发出一声脆响,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眸中顿现玩味,捉了她的腕子。
她目露惊惶,竭力躲避,然而怎能敌得过他?
绣刻祥云灵芝云舒广袖一掀,赫然露出一排利器……匕首、短剑密麻麻的在腕上绕了一圈。
宇文玄逸的狐狸眼中的光芒已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只是笑意愈深。
“这都是什么?是怎么绑上去的?是用来对付我,还是对付你自己?”
“不是……”
“是没有行刺之意还是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不是……”
话音未落,已是被他压到床上,对上他的魅惑。
她顿时惊慌失措,一只手意图隔开二人的距离,一只手向腰间伸去……
“让本王看看你还藏着什么宝贝?”
说话间,已先她一步探至腰间,旋即从里面摸出两柄短剑。
“这也是陪嫁吗?”
他笑着,手顺势下滑,骇得她惊叫,却是被曲了腿,那手又从脚踝处卸了一把匕首。
他掂着那寒光闪闪的匕首,笑意盎然:“不愧是烈王之女,连新婚之夜也要和夫君来一番武艺切磋,如此,本王也不好太过逊色……”
说着,手已滑向喜服的衣襟。
“啊,你要干什么?”
苏锦翎急忙闭眼别开头,手拼命的推着他。
“自是干该干的事!”
气息温柔的拂过耳畔,激起战栗无限。
“我们只是……我只是……没有说过要与你……”苏锦翎语无伦次。
“你也没有说过不与我……”气息愈近。
“你耍赖……”
轻笑:“你也没有说过不许我耍赖……”
“你……”气结,泪水夺眶而出。
他捏着她的下巴将那张委屈的脸转过来,她却愤怒的不肯看他。
“哭了?”语带惊奇,而后摇摇头:“今夜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以泪洗面呢……”
“那你去找她们好了!”不是赌气而是有些喜悦了。
眸中划过一丝恼怒,转而又布满春意:“既是王妃送了本王这么多厚礼,本王亦有礼回赠……”
手自衣襟处滑出,指间多了只白玉小瓶。
“我曾说过,待你生日……”
“我不要!”
她手一挥,那白玉小瓶顷刻飞出,随即爆出一声脆响。
“你……”
苏锦翎只觉那压着自己的身子猛的一震,旋即对上他的愤怒。
记忆中的他永远笑若春风,即便有不快,有忧伤,亦是笑意不变,而眼前的他却是星眸怒展,内里波澜翻滚,嫣红的唇亦瞬间变得毫无血色,那环着自己的臂仿若化作震颤的冰面,还在轻微碎响。
这样的他让她害怕。
“那是什么?很……重要?”
她小心翼翼,竟在他的眼底寻到一抹伤心,然而很快又被笑意覆盖。
长眉一展,她的身上随即一轻。
他已立在地中,大红的喜服纤尘不染,袍摆上的龙纹在暖融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寒光。
她立刻坐起身,缩到床角,瞥见那白玉碎裂处萦着一层淡紫的雾气,只一忽,就散了。
他的目光自那碎片移至她身上,忽的一笑,端的是风华万千。
她却是觉得,这笑意甚是可怖。
“已不重要了。”他眯了眸子,目光斜向那静置在案上的“贺礼”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这一句,莫名的让人心寒。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不过,也请你这个清宁王妃于在位期间,不要做出什么逾规越矩之事!”
敞袖中的拳紧了又紧,终是忍住没有将那“贺礼”同利器一并扫到地上。
剔梅描金的门屏“嘭”的一响,龙凤花烛猛的一颤,齐齐熄灭,满屋子的漆黑静寂霎时压了过来。
良久,有一声啜泣,极轻微的,自半垂在夜光中的芙蓉喜金帐内传出。
帐上一双七彩鸳鸯亦蒙上了一层黯淡,虽是交颈而眠,却似隐了哀伤,那泥金勾画的翅膀在极力压制的哭声中微微战栗……
今天的夜好长啊!
宇文玄铮坐在石栏上,一腿支地,一腿蜷起蹬着栏杆上的狮子头,望着天上缺了一块的静月,重重的叹了口气,又举起手中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拿袖子抹了嘴,离了栏杆,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怎么会不开心?这一日不是他一早就盼着的吗?可是……
眼前晃动着临别时她求助的目光。
手拂向胸口。
他感觉不到心跳,可是那里为什么这么痛啊!是那根落梅银簪在作怪吗?
再次扬起酒壶,却只入口几滴。
恨恨的将它掷到地上。
撕裂寒风的脆响顿令他心头畅快,忍不住扯开喉咙:“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虽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一令休出兵各归营帐,此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方唱至此,忽听得旁边枯枝窸窣。
“什么人?”
'0'
☆。326冤家聚头
326冤家聚头
话音未落,却见远处奔来许多人。
眯了眸,竭力将晃动的人影并作一队……紫祥宫的人?
这么晚了,他们出来干什么?莫非还要到六哥府上捣乱?这些日子的刺杀投毒少不了他们的鬼祟。
当即上前拦住。
领头的侍卫段愈自是认出了他,忙行礼作揖:“八殿下,方才可看到有人出没?”
“有人?什么人?你不是人吗?”
段愈闻得他一身酒气,又知这位八殿下脾气火爆,可是不好惹的,平日因了清宁王早和太子不对付,于是急忙道:“既是八殿下没有看到,小的领人到那边去搜……”
宇文玄铮也没阻拦。
按理出动这几个人而非高手,应不是要去与六哥为难,但不知究竟是哪个女人受不了太子的折磨趁夜跑了出去。
太子……哼!
方欲举步,却听枯枝窸窣又响,并随之传来一声轻唤:“哎……”
他循着看过去……
窸窣中,缓缓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他眯着眼睛看了又看,终于双目圆睁:“宁双双?!”
“要死了?怕他们找不到我是怎的?”宁双双嗔道。
宇文玄铮见她一身黑衣,目露警惕,不禁唇角一勾:“怎么,趁夜去勾引太子了?”
“你胡说什么?”宁双双左右看了看,跳了出来:“我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你……”
“他们找的人真的是你?”他声如洪钟。
“你……”宁双双气急,却忽然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当即了然,嘴一撇:“哦,我当八殿下深更半夜的不睡,原是因了心上人嫁了别人要在这以酒消愁啊。”
宇文玄铮一声冷哼,扭头便走。
“哎,你这人也太不领情了吧?我这潜伏紫祥宫多日,就是为了你,你也不说关心人家一下……”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你不就是想嫁给我吗?我告诉你……没门!”
“你……好,你这样对我,那么我今天听到的重大机密一个字也不告诉你!若是我就此死了,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语罢,纵身跃入树丛。
后悔?我今夜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听的都是梦话?
他继续摇摇晃晃的走,可是没几步,就听远处有人喊:“在那边,捉住她!”
听人声汇聚的方向,恰是宁双双消失的方向,莫非……
“干嘛来救我?怕我死了没人告诉你重大机密?”
宁双双一边被他拉着飞跑得气喘吁吁,一边愤愤的抱怨。
“这宫里机密众多,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出来追杀你吗?”宇文玄铮恨她这个时候还嘴不停歇,令他怎么都甩不掉追踪的人。
“死就死了,我死了你不正高兴吗?”
“那你就去死好了,别拉着我不放……”
“到底谁拉着谁啊?你放手,让他们把我抓去弄死好了!”
她口里虽嚷着,却是更紧的攥住了那只大掌,看着他紧张的侧脸,不禁心泛甜蜜。
“哎,我觉得让他们追杀也不错,哪怕是一辈子,这样你就能永远牵着我的手……”
宇文玄铮狠狠的瞪她一眼,却见那双眸子晶莹闪亮,正水水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心头忽的一动。
“快,在那边……”
人声愈近,而二人已被追至浮月河的小桥上,对面亦有人正赶往拦截。
“你快走吧!”宁双双忽然要挣脱他的手:“别把你牵连进去,等我甩掉了他们,再来找你……”
宇文玄铮深知太子阴戾乖张,若是让他抓到宁双双,哪怕她是将军之女,也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来捉她的不是太子的人,这深更半夜穿着夜行衣在宫中走动亦是“图谋不轨”,到时……
手被更紧的握住。
宁双双心头一热,大眼霎时水亮。
“太子想要抢班夺权,今夜找人在密室商量。”她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说道:“密室就在馥香园的假山下,机关是自下自左第三块山石……”
语毕,拼命甩开他。
宇文玄铮反手将她攥住。
这时,人声已是从两侧包抄过来。
宇文玄铮浓眉紧锁,太阳穴突突的跳。
忽然一把抱住宁双双,往桥下跳去……
“咚!”
二人砸开冰面,直扎水底。
“快,跳河了,下去搜……”
然而,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刺骨,谁都只是喊,却不敢以身犯险。
拿了枪象征性的捅了一阵,亦不见人浮上,也听不到半声惨叫。
“段统领,河水这么冷,又掉下去这么长时间了,怕是冻也冻死了。”有人道。
“那我就等他们冻死在里面!”
“刚刚那人……属下是说刚刚咱们追的人,好像有一个是八殿下……”
“八殿下?哪个八殿下?”段愈冷笑,阴森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逡巡。
众人皆住了口,面面相觑,后将视线移至桥下。
冰洞参差,水面异常平静。
河水冰冷刺骨。
二人刚扎到水底,宁双双就不肯老实待着,手拼命抓挠。
宇文玄铮知道她一定是不会水,可是这工夫要是浮上去就是送死,即便上面的侍卫知道水里的人是他,但是为了太子,定会置他于死地,然后随便报个死因,纵然皇上处置了他们,然而对于太子而言却是无伤大雅。
自己的工夫虽然不弱,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招式阴狠,他又带个宁双双,即便侥幸逃脱,日后也是个麻烦。
宁双双真够大胆,竟然跑到太子宫中去窃取什么密报,还真让她得了消息。这谋朝篡位的罪名可是不轻,若是告诉了皇上,太子恐怕……
然而,仅凭宁双双这一句半句还不足以说明问题,搞不好还会被太子倒打一耙,而且今日已打草惊蛇,日后想要搜寻证据怕是更难,不过只要太子有这份心思……
他冷笑,唇边有细碎的水泡流出。
他倒是擅长水性的,只是宁双双……
宁双双手舞足蹈,活像一条吐泡泡的小金鱼。
他忍不住想笑,可看她那样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抬头……
上面的人应该还没走,是等他们冻死在里面吗?
那你们就慢慢等吧!
抓住宁双双,往纵深处游去。
可宁双双不肯听话。
他知道,她是挺不住了。
他看着她的动作渐渐迟缓,却依然紧攥着他的手。
那手小小的,顽强的攥着他的掌,似是恐惧,又似是求助。
莫名的,就想起那双眼,黑白分明,清澈晶莹,好像就在刚刚,她坐在芙蓉喜金帐旁边,求助的看着他……
心下一动之际,臂间已是一紧。
他拽过那个似已失去知觉的女子,唇蓦地覆上去……
那女子黑睫一颤,睁了眼,朦朦的看向他,忽的一怔,却又一弯,继而缓缓合拢……
冰面的碎响割裂了寂静的寒夜。
宇文玄铮湿漉漉的爬上来,顺便把状如死鱼的宁双双往地上一丢,喘了几口气又将她拎起:“快起来,你想冻在地上再让我叫人把你铲出来?”
宁双双现在是想装死也装不成,太冷了。
她跳着脚,只觉衣服在瞬间结了冰碴,随着动作咔咔作响。
回望来路……
那小桥几乎完全隐在了夜幕中,想来紫祥宫的侍卫已是散了。
是不是认为他们必死无疑所以放心的走了?
“混蛋!”
宇文玄铮一怔……苏锦翎在怒极的时候也会骂人“混蛋”,而那个被骂的人总是他……
“哈哈,他们的确都是混蛋!”
“我在说你,混蛋!”
“我怎么了?若不是我……”
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拿袖子抹了抹嘴,可袖子早结了冰碴,当即把嘴唇割了道口子。
“若不是你,我至于弄得现在这么狼狈?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往深处游,万一敲不破冰面怎么办?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宇文玄铮被她狠狠一拧,当即惨叫出声。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你活活冻死在里面,到时候连冰带人挖出来,做冰灯!”
“你……”宁双双气急:“你占了我便宜,还敢咒我死?”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哦……”宇文玄铮转转眼珠,叉了腰:“八成你早就想让我占你便宜了吧?我看你也挺享受的嘛?怎么,还不谢我?”
“你……”
宁双双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在天黑,宇文玄铮看不见。
“我可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小爷是要回去换衣裳了,你若是愿意挨冻,就在这冻着吧……”
“站住!”宁双双拦在前面。
“又怎么了?”
“你今天欠我的,要还我!”
宇文玄铮当即后退一步:“你该不是想逼我娶你吧?我可告诉你,我那是急中生智,你若是想借此要挟,我……我现在就跳下去!”
“宇、文、玄、铮!”宁双双咬牙切齿,忽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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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初次调戏
327初次调戏
宇文玄铮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可真的会跳的……”
=波=斯
宁双双美目圆睁,却蓦地笑了:“你以为我没人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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