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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战中,武林联盟精过周密的计划和准备,动用很多人手去围剿流刀门。而流刀门人少势单,疏于防犯,只好仓促应战,结果受到了重创。武林联盟一举攻破了流刀门总坛,强占了他们的地盘。流刀门弟子死伤大半,残部流落到南方,投靠了鹦鹉堂。江湖中其它一些小帮派,像恶狼帮、金刀寨、玄火教、天一宫等等,也都先后遭到武林联盟的突然袭击,结果寡不敌众,纷纷溃败。有的逃到海外,有的隐居山野,也有去投靠飞鹰派和鹦鹉堂的。武盟联盟之外,唯有飞鹰派和鹦鹉堂没有遭到攻击。两帮的势力都很大,飞鹰派有些行为不端,但在江湖中很讲信义,而鹦鹉堂则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他们都不是那么好惹的。所以武林联盟也没有轻易进攻他们。又到了风吹叶落的金秋时节。这天从一清早,狂风就肆虐起来,带着怒吼,卷起了漫天尘土。彩云街上刮得乌烟瘴气,没有几个行人,显得异常萧条。迎宾客栈的院门大敞四开着,依然迎接着四方宾朋,大门两边的青砖围墙下堆积着一层枯黄的落叶。迎宾客栈坐落于彩云街的青溪胡同,整个院落占地一亩左右,当中的阁楼外形豪华,内间幽雅,共分为上下两层,阁楼旁边种着成排的垂柳和花树。从围墙外精致的门楼看去,迎宾客栈仿佛是一户大宅。这里可算作鹦鹉堂的一个小窗口,每天南来北往的客人有很多,从这里可以到探听到很多江湖秘闻。
这天傍晚,迎宾客栈的大厅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伙计忙着收拾桌子。忽然门声响动,一个气质儒雅、白衣如雪的青年男子迈步走进了大厅。在他腰间别着一支纯银的洞箫,显然这支箫是可以用做武器的。他在头些日子曾经来过这里,不过今天他是专程到这儿来饮酒的。伙计见他仪表堂堂,不敢怠慢,连忙走过来问道:“客官,可要住店?”白衣青年道:“当然了!不过我想先吃点儿东西!”伙计取下肩上的白手巾,在一张凳子上擦了擦,又道:“客官请坐!想吃什么尽管吩咐。”白衣青年在凳子上坐下,朗声道:“来一壶陈年花雕,一盘清蒸牛肉!”伙计微笑着答应一声,就走进了后厨。白衣青年坐在餐桌旁四下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轻轻点着头。不多时旁边有节奏地响起了一阵“当当”的脚步声。白衣青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美貌的粉衣少女腰肢轻扭着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白衣青年见到这个少女之后,冲她微笑着点点头。粉衣少女和他目光相接,含羞低头向外走去了。
白衣青年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如此佳人,可遇而不可求。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很快,伙计肩搭双手端着托盘大步走过来,将一壶酒、一盘牛肉都摆放到白衣青年身前的桌子上。白衣青年倒了一杯酒,浅浅酌了一口,拿起筷子夹着牛肉吃起来。伙计又接着在旁边收拾桌子。这时粉衣少女背着手从屋外走进来,白衣青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姑娘,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粉衣少女笑道:“小女子不会饮酒!”说话时面带红晕,娇艳如三春桃花一般。白衣青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请恕在下唐突!”粉衣少女道:“不要紧!大家都是朋友。你以前不是来过这儿吗?”白衣青年痴痴看着她,朗声道:“在下萧如声,姑娘怎么称呼?”粉衣少女道:“我姓柳,闺名梦婷!”白衣青年喃喃道:“柳梦婷,真是好名字!”粉衣少女笑道:“过讲了。”她正是鹦鹉堂堂主柳梦婷,而白衣青年不是萧如声又是哪一个?萧如声随她笑了笑,转动着杯子道:“我看柳姑娘决非等闲女子,必是个身怀绝技之人!”
柳梦婷微微一笑,在萧如声旁边坐下,柔声道:“一个人是否身怀绝技,你又怎么能看出来呢?”萧如声道:“我是个练武的。谁有功夫,我多少能看出一些。”柳梦婷笑道:“厉害!小女子从小跟先父学了一点微末本事,实在不足为外人称道。在你这样的大侠面前,就更不能班门弄斧了。”萧如声将杯中酒一口喝下去,笑道:“在下疏于练功,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柳梦婷端着银制酒壶又斟了一杯,放在他身前。萧如声道:“柳姑娘不用这么客气!”柳梦婷道:“来者是客,应该的。”看着他腰上的银箫,又道:“你这只箫很漂亮。不知道能不能吹一曲,让我听听呢?”
萧如声道:“可以啊!”说着就放下筷子,取下银箫竖在嘴前,手扶箫孔吹了起来。柳梦婷在旁边以手支颐静静地听着。一曲吹完,柳梦婷拍手笑道:“真好听!”她的神情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萧如声痴痴看着她美丽的眼睛。而柳梦婷的目光却转向了别处,脸颊上泛起了一阵阵红潮,红得就像那盛开的海棠!
等萧如声喝完了酒,已经是星斗满天了。在店伙计的引领下,顺着楼梯走上去,左拐走了没多远,进入楼上一个幽雅的房间内。伙计退去之后,萧如声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窗前痴痴望着窗外的夜景。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打了个哈气,他正要放下窗扇吹灯休息,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人影在门前一闪而过。萧如声连忙向门口走来,推门一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楼下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萧如声立即冲了出去,赶到楼下时,只见一个黑影冲出客栈大门外,随即隐入黑暗之中,萧如声在后面紧追不舍。双方始终保持着那么一小段距离。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二人就跑出去有几十里远。
天边新月如钩,枫林下迷影重重。萧如声追到了这片枫树林,那个黑影就不见了。他轻轻踏着地上的青草,一步一步慢慢走动着,借着淡淡的月光,边走边四处观望。这里静得只剩下昆虫的叫声。颗颗枫树高大挺拔,树冠茂盛。萧如声抬头向枫树的枝叶间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这样他小心翼翼地走几步,四下看一看,忽而又连续飞动几下,可四面除了烟雾迷蒙,哪还有什么人影?萧如声正要回去,就听到身后一棵树上枝叶响动,他回头一望,只见树上似有鬼火在闪动。于是他拔出箫来轻轻一吹,箫孔中有几点寒星飞射而出,快如流星一般。紧接着树上掉下一样东西,他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只夜猫子。
这时忽然一个黑色身影从他头上直飞下来,雪亮的剑锋直奔他头顶百会穴刺来。萧如声本能地用银箫向上一拨,借着兵器相撞之势,向后一个翻身,轻轻落于地上。银箫在他手中如风车般转动着。黑衣人也向后一个翻身落于地上,随意挽了一个剑花。光线很暗,黑衣人又用黑布蒙着脸,根本无法知道黑衣人的模样。萧如声一个飞身纵过去,黑衣人也飞身而起,二人在空中兵器相接,擦出了一点火花。接着二人分别落在地上,又斗在一处。他们的身影一会儿飞起,一会儿又落下,不时发出兵器碰撞的声音。转眼间二人身形交错,斗了二十余回合。忽然黑衣人连续快速进攻一阵,萧如声连连闪避,黑衣人乘机虚晃一招,向后一纵身,跃出十几步远,紧跟着又一个漂亮的空翻,就人影不见了。
萧如声向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也没有去追,就转身回到客栈去了。到了客栈,他才发现身上的腰牌不见了。虽然那块腰牌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可那是可以自由出入飞鹰派的通行证。第二天一早,客栈大厅内早已为萧如声准备了上好的酒菜,可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闷。当他走下楼来,柳梦婷正坐在一张餐桌前,悠闲地喝着茶水。她见到萧如声下楼,笑着道:“昨夜睡得可好?”萧如声道:“很好。多谢关照!”顿了一下,又道:“在下有点儿事,这就告辞了。”说着向柳梦婷一抱拳。柳梦婷道:“急什么,吃完饭再走不行吗?一切就算我请客。”萧如声走她身旁,笑道:“多谢柳姑娘关照!你的心意我领了。”说完起身直奔门口走去。柳梦婷道:“萧大侠慢走!”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客栈,嘴边荡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自怀中缓缓取出了一块飞鹰派的腰牌。这正是萧如声随身配戴的那一块!
第十章 野地上的水萝卜
萧如声离开迎宾客栈之后,就直接回飞鹰派去了。虽然他丢失了飞鹰派的腰牌,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自由出入飞鹰派。他是飞鹰派的名侠,飞鹰派的弟兄也都认识他。所以有没有腰牌,他都一样可以在飞鹰派畅通无阻。虽然腰牌是进出飞鹰派的凭证,但如果不是飞鹰派的人,光有腰牌也是无法光明正大进入飞鹰派的。萧如声回到飞鹰派之后,将丢失腰牌的事情和副帮主海无涯说了一下。海无涯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偶然的,所以他就吩咐那些飞鹰派守卫多注意一下有腰牌的生面孔。而柳梦婷在得到飞鹰派腰牌之后,就打算悄悄去飞鹰派盘查一下,看看飞鹰派的格局和气势。
这天一早,柳梦婷在迎宾客栈梳洗打扮一番,向两个伙计和一个婢女交待了一下事务,就一个人走了出去。沿着清溪巷走了不一会儿,就踏上了彩云街。柔和的暖风迎面吹来,带着远处花草的芳香。柳梦婷沿着长街缓缓行走,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闭月羞花的容貌让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只见她油黑的秀发间戴着一块晶莹翠绿的玉卡子,身上穿着一件浅绿的纱裙,下摆直垂到脚踝,里面的鹅黄衬衣隐约可见,脚上穿着一双橙色的软底绣花鞋,腰间系着一条黄绿色的宽丝带,上面挂着的玉佩随着走动不停地晃动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三教九流的人物在她的反衬下都有些庸俗,人们不由得都朝她多看几眼。
不知不觉间,柳梦婷穿过彩云街,来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荒野。大自然里各种昆虫的叫声驱走了市井上的争吵喧闹。她踏着柔软的青草一步一步慢慢走着,有两只黄蝶还在她身旁绕来绕去,似乎被她身上的芳香所吸引!郊外的空气异常新鲜,再加上明媚的阳光,潺潺的溪水,让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走了一上午,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柳梦婷也感觉有些热了。她正打算停下来歇一会儿,忽然从旁边的长草丛中蹿出一个脸色稚嫩的少年。柳梦婷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这个少年体形偏瘦,个子不高,一身粗旧的衣裳又脏又破,脚上穿着两只旧草鞋,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鬏儿,微黄的脸颊上一条一画的,弄得跟花蝴蝶一样,两道略宽的剑眉隐隐显出他的英武之气,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透着几分机灵。黄瘦少年只顾着打量柳梦婷的身体,柳梦婷柔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没礼貌?”少年看着她的眼睛,喃喃道:“神仙姐姐,我……我能认识你吗?”柳梦婷正色问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叫我神仙姐姐?”
黄瘦少年摸了一把鼻子,朗声道:“我叫水萝卜,是无家无业的自由人。我长这么大,走南闯北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你这么美的女人!你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我不叫你神仙姐姐,那该叫你什么呢?”柳梦婷轻轻一笑,柔声道:“你叫我姐姐就行了!”心想:原来是个没家教的毛小子,难怪如此无礼!水萝卜看着她的眼睛道:“姐姐你真漂亮!一看到你我就喜欢,就想甘心听你驱使!”说着就在柳梦婷身前双膝着地跪了下去。柳梦婷不动声色,且看他接下来怎么样。水萝卜双手拄地,“咚咚咚”朝她磕了三个头,看着柳梦婷道:“神仙姐姐,你要保佑我平平安安,健康快乐!”柳梦婷笑道:“只要你努力上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傻孩子,快起来吧,地上多凉啊!”水萝卜爬起身,笑道:“姐姐你真好!我真想……”柳梦婷柔声道:“这么小的年纪,就胡思乱想了?”水萝卜喃喃道:“遇到你这样神仙般的姐姐,是我的福气。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柳梦婷道:“可以啊!不过朋友有很多种的,想结交真朋友就要有一颗诚心。”水萝卜道:“我是诚心的,没有半点虚假。姐姐莫怪!”柳梦婷轻轻一笑,道:“我明白,不要紧!”水萝卜朝她上下打量几遍,目光最终停在了柳梦婷那丰满的胸膛上。
柳梦婷问他道:“你今年多大了?”水萝卜回道:“十三。”柳梦婷道:“你这么小,就没家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水萝卜叹道:“一言难尽啊!总之我不喜欢呆在家里,家人都想害我。”柳梦婷轻轻点着头,又道:“那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生活呢?”水萝卜道:“我从七岁起离家出走,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有手有脚的,没有什么能难住我!”柳梦婷道:“你真了不起!像个男子汉!”水萝卜笑道:“我本来就是男子汉嘛!不过有时男子汉也会发愁的。”柳梦婷道:“愁什么?”水萝卜道:“像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我一个人也倒无所谓了,可是将来怎么娶老婆呢?”柳梦婷轻轻一笑,道:“这么小就想老婆了?”水萝卜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梦婷道:“那么孝顺,你从家里跑出来干吗?”水萝卜道:“我是从养父母家里跑出来的。亲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柳梦婷轻叹了口气,道:“你不妨先找个事做,一切慢慢来。反正你还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