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蜻蜓练了五年,先后换了三个武术师傅。她的技艺也在一天天的增长。这些武术师傅都认为红蜻蜓比较有习武的天分。每样技法只演示一遍,红蜻蜓就学会了,而且练得有模有样。随着武功套路的增多,她自己也感悟出了一些技法。练功房里,总是能看到红蜻蜓勤奋的身影。练得乏累了,就随春花和秋月一块儿去厨房研究着做些儿美食。春花和秋月对做饭都很感兴趣,她们二人一有空儿就在厨房里随着那些火房师傅打转。后来红蜻蜓清楚了习武练功是随时随地的,不是非要拘泥于在练功房里。几年下来,她在武功上有了飞跃性的进展。由其是她喜欢一个人跑到外面的林子里去,蹿高纵低,凌波踏水,到处自由玩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很想去独自闯荡江湖,可红忠坚决不允许。后来红忠见她大了,什么事也有了主见,也就不大拘束她,反而自己外出云游,将家事都交付与红蜻蜓。起初红蜻蜓将各项家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和下人们相处得也非常融洽。但是没有多久,她就觉得有些烦闷,于是把家中所有的事情交给了春花秋月两个。她就一个人离开家门,凭借着武功机智开始行走江湖了。
妙影山庄的上下人等,对春花和秋月做出的事务安排,倒也十分听从。虽然有些资格老的下人对她们两个小丫头不太服气,但是碍于红蜻蜓的面子,也都只有对二人的命令表示服从。平时大家各司其职,每天早晨众人要按山庄内的规矩在客厅前面的大院儿里集合,由春花和秋月二人主持场面,说一些里外进出以及劳动卫生等方面的事情,必要时对人员职责做一些调整变化。以前红忠在家时,有老管家每天早晨主持这样的局面。红忠离开之后,红蜻蜓亲自主持家庭会议,处理各项事宜,规范各人本职,总结前因后果。红蜻蜓走后,由春花和秋月轮换着主持局面。以前的老管家对春花秋月也很支持,二人言语间有什么漏洞之处,在会后他都会悄悄地向春花秋月逐一指出来。春花秋月对老管家的举动十分感激。大家相处得都很和睦!
这天早晨,妙影山庄的飞雁亭内,红林二人和春花秋月正围着一张桌子坐在那里摸骨牌。玩儿了几把下来,红蜻蜓和秋月二人各赢了些彩头,林天愁和春花就不想再玩了。娱乐归娱乐,但是一味的有输没赢总是没什么意思。红蜻蜓明白二人的想法,就道:“那我们到外面逛逛去吧!今天天气不错,顺便我和秋月两个请你们一顿,好不好?”春花笑道:“好啊好啊!我们这就一块儿出去吧!”大家说说笑笑转了个弯,越过穿堂,直奔大门而去。出了妙影山庄,沿大路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了附近的市镇。进入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内,红蜻蜓点了一些吃的喝的东西,大家就随便闲聊起来。
旁边一张桌子四周坐着的三个食客,正是南宫明、朱铁、王枫三人。他们求见了南宋朝廷的两位高级官员,递上了厚礼和书信,一块儿说起了金宋两国的交情。两位官员对他们三人倒是没怎么在意,但看到了礼品之后,哪有不见钱眼开的?态度马上就缓和下来。三人通过和两个官员的交谈,了解到了南宋国内一些情况,两个官员也都把三人看成了不起的义士。三人办好了事情,打算回去复命,正好路过这个市镇,就来到了这家酒店。不一会儿,红蜻蜓等人的饭菜上来,红林二人和春花秋月就谦让着吃了起来。南宫明等三人吃完了饭,结过饭钱,纷纷向外走去。三人看到红蜻蜓时,眼前都是一亮,每人心中都怦怦乱跳起来。有的女人只要你看她一眼,就足以对她产生冲动和好感。朱铁和王枫是有妻室的人,南宫明从未沾染女色,不过他们谁也不肯承认被红蜻蜓的美貌所倾倒,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南宫明等三人前脚离开酒店,后脚就进来四个灰头土脸的粗衣汉子——两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他们身上都是补丁落补丁。春花看见了这四个人,小声道:“想不到这种要饭的,也能进这么好的酒店!”秋月笑道:“只要有钱,哪里去不得?”红林二人对望一眼,只听红蜻蜓道:“咱们只顾吃咱们的,不要论人是非。”春花秋月各自应了一声,都不说话了。四个粗衣汉子点了酒菜之后,伙计下去忙活去了。一名落腮胡须的中年汉子道:“昨天我们一直忙到子夜时分,趁着月亮天,清理了好几条街。今天还是快点干吧,否则真不知道晚上要忙多久?”另一名黄瘦的年轻汉子道:“凭什么上面一有官员到这里来,我们百姓就要起早贪黑的受累?”一个马脸中年人道:“上头吩咐怎么样就得怎么样,我们只管做事好了,有什么好申辩的?”黄瘦汉子道:“这样累死了,也没人可怜啊?”一个鼓脸圆腮的年轻人道:“这年头谁可怜谁啊?除非你有钱有势,不用受人摆布。否则的话,就要看人脸色行事。”黄瘦汉子道:“累不累倒小事,关键上面总是颐指气使,强行逼迫我们做这做那的,实在有些可气!他们倒是一个个吃得肚儿圆,也不出力,就会空口说白话。”马脸道:“人家要像我们一样,那怎么能显出当官的威风呢?”黄瘦汉子“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那些欺人太甚的家伙,迟早会遭报应的!”其余三人都不做声了。
伙计将两大盘素菜和一壶烈酒端了上来,他们四人就各倒了一盅酒,吃喝起来。林天愁心道:人不是生来就要被人压迫的。虽然人的成长环境千差万别,但人的尊严却是同等的。任何践踏别人尊严的人,迟早也会被人所践踏。几个粗衣汉子吃了一阵,那落腮胡子“吱儿”的一声喝了一小口酒,又道:“今年的税又重了。一年到头儿地里的收获,还不够交税的。”马脸道:“能有口饭吃就行了!还有不少人连饭都吃不上溜儿呢。”落腮胡子道:“说得也是。”鼓脸的年轻人道:“什么时候能不看人脸色做事就好了!”黄瘦汉子道:“是啊!受人奴役的生涯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真想跑到别的地方去!”鼓脸的年轻人道:“天下虽大,可是在哪里做事都差不多。换一个地方,也许还赶不上这里呢。”黄瘦汉子喝了一口酒,面色紫涨起来,高声道:“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人,却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为什么上天非要如此不公啊?”说着又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筷子筒里的一把竹筷子穿了个高儿。落腮胡子唉声叹气道:“认命吧!否则还怎么活下去?”接着这些人都不出声了,默默地吃着喝着。林天愁心道:只有最没办法的人,才会相信命运。为什么世道非要把人逼到如此的地步?也许那些当官做宰的永远也体谅不到这些贫苦百姓此刻的心情!不是穷困潦倒的人,体验不到生存危机;不是久病缠身的人,体验不到生命痛苦;不是自食其力的人,体验不到生活艰辛。
不一会儿,几个粗衣汉子吃完了饭,每人出些铜钱结了帐就匆匆向外走去。跟着红林二人和春花秋月也吃完了。红蜻蜓用茶水漱了漱口,将口里的水吐到旁边的漱盂里,林天愁和春花秋月也都用茶水漱了口。大家都坐在座位上慢慢品着茶水。春花道:“看看他们这些人的生活处境,再想想我们自己,大小姐真是对我们下人太好了。”秋月道:“大小姐从来不把我们当下人看待的。”红蜻蜓道:“你们就别抬举我了!只要平时不气我就行了!”秋月笑道:“奴婢不敢,奴婢情愿一辈子好好伺候大小姐。”春花道:“我也一样。”红蜻蜓看了看她们两个,在她们每人鼻子上轻捏了一下,笑道:“今天你们是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其实你们也这么大了,如果愿意走呢,我会给你们一笔生活费,出去谋个生路;不愿走的,那就留下来陪我一辈子吧!”春花秋月二人都道:“我们愿意陪大小姐一辈子。”红蜻蜓嘻嘻一笑,道:“你们也要听话才行啊!”春花和秋月都道:“一定!”红蜻蜓起身去结算饭钱。林天愁和春花秋月纷纷动身走到酒店门口等着红蜻蜓。
红蜻蜓结过了帐,就来到门口,四人一块儿从酒店出来,沿着街边缓步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数红蜻蜓这几个人最抢眼。人们不由得多看了她们几眼。四人来到了一家服装店中,红蜻蜓挑选了两件款式新颖、颜色鲜艳的衣裳,又给春花秋月二人各买了一套新款新样的衣裳。红蜻蜓付过银子之后,大家一块儿说笑着走出了服装店。走在街上,碧月和碧瑶说起别的女人头饰如何漂亮,红蜻蜓就将她们带到一家首饰店内,让她们每人挑选一样头饰,二人就各挑了一个精致的头花,最后红蜻蜓付了款,四人就向外走去。沿着市镇的长街走了一会儿,他们就来到瓦肆里看起了杂戏。太阳快落山时,四人走进一家比较像样的客栈,定了三间房。春花秋月合住一间房,红林二人各自单独住一间房。他们吃过晚饭,又接着出去逛街,一直逛到天黑,才一块儿走回客栈。红蜻蜓和春花、秋月三人结伴去了厕所,林天愁见四下无人,就立在旁边一颗大树底下随便小解了一下,跟着就来到客栈大厅内。不一会儿,红蜻蜓三人说说笑笑走进大厅,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说话,说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洗涮休息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在客栈里梳洗过后,喝过早茶,就穿街过巷的一路返回了妙影山庄。
这天上午,吴小丽和彩珠、彩玉三人经过一番周折来到了威远分舵。吴小丽和于剑南二人经过一场劫难,终于又破镜重圆了。彩珠彩玉和在场众人也都为他们二人高兴。现在的威远分舵已经是青龙帮总舵了。吴于二人在总舵大殿上见了面,也不顾旁边在场众人,就互相抱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二人身子缓缓分开,互相叙长问短。旁边的帮众都在羡慕着二人的情深意重。威远分舵舵主雷鸣命人将吴小丽和彩珠、彩玉三人接入一间干净的卧室休息。当晚于剑南、吴小丽、彩珠、彩玉和雷鸣等人一块儿吃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席间大家都不谈公事,互相间聊着一些有趣的话题。饭后,大家客套一番,各自散去。吴于二人谈得很开心,一块儿奔于剑南的房间走去。彩玉和彩珠则一块儿去了另一间屋子。
第二天一早,于剑南带着吴小丽一块儿去演武场上观看青龙帮弟子操练武艺。吴小丽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的水萝卜。在青龙帮弟子演练完武艺之后,大家按方队站好,一名黑脸大汉在众人身前高声讲了几句话,跟着雷鸣又强调了一下各人的职责,众人就纷纷散去。水萝卜跑到吴小丽和于剑南身前,笑道:“恭喜帮主和帮主夫人一家团圆。”吴小丽笑道:“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人也健壮了。”水萝卜道:“都是青龙帮给我这样一个锻炼的机会!”看了看吴于二人,向远处一指,道:“我要去坚守岗位了。”吴小丽道:“好好做事,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水萝卜笑笑,就向远处跑去了。吴小丽向于剑南道:“我第一次遇见他时,就像一个野孩子似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他来到青龙帮之后,学了不少东西!”于剑南很自信地道:“如果在我们青龙帮要学不到东西,那么在其它帮派更是白费。”吴小丽道:“既然青龙帮这么好,怎么还让人打败了?而且会败得这么惨?”于剑南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也不能太在意了!”伸手挽住吴小丽手臂,二人缓缓往青龙帮会客厅走去。
水萝卜白天站岗值勤,脱不开身,晚上利用一些时间仍旧不停地习练武艺。一本龙爪手的拳谱也早让他翻得掉了页,那些口诀和要领他早已经了然于胸。为了避免拳谱留落于恶人之手,这天晚上他来到火房内,和火房师兄一边谈话,一边帮着往灶坑添柴,顺便将拳谱团成一团扔到火堆里当柴烧了。火房师兄每次看到水萝卜都很高兴,和水萝卜之间无所不谈。聊着聊着,他们就谈起了外面的女孩子!青龙帮弟子多数都是一些整日打熬筋骨的单身汉。平时他们聚在一块儿常常说起一些英雄侠义的事情,也有为帮务分忧的,也有传小道消息的,也有讲故事传说的,但他们的话题中总是少不了女人。尤其他们独自静下来时,心里就会不自觉的想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喜欢女人是男人的天性!就算一个男人出了家,看透了欲念,他的内心深处可能也还是会有女人闯进去的。
萧如声和小红、小翠三人在手机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虽然没有城市里的热闹,没有村落里的气氛,但人间的真情却是任何东西也无法取代的。三人日常花销不是很大,经济来源主要是劫富济贫,打击土豪劣绅之后所获得的一些财物。那些贪官污吏、恶霸奸商的财产说到底都是百姓的血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点儿也不过分。这天一大早,手机谷四处笼罩着一片白色的浓雾。萧如声带了银两一个人出去到谷外购置货物,小红和小翠就留在了木阁楼。他走了一上午,浓雾已经散去,出了手机谷之后,在荒野里一间废旧的古庙中歇了一会儿脚儿。等他休息好之后又继续前行,走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繁华小镇上。街面上平整干净,人物穿戴整齐。走到一条小巷里,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孩儿正在地上爬行,另一个穿着绫罗的男孩儿正骑在他的背上。两个男孩儿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个布衣男孩又黄又瘦,跪在地上用两只手掌支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行着,额上浸出了颗颗汗珠,双手上粘满了尘土。绫衣男孩儿又白又胖,正身骑坐在布衣男孩儿背上,嘴上嘟囔道:“你真是够笨的,走得这么慢!简直就像蜗牛爬一样。”说着照布衣男孩儿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布衣男孩儿一不小心,趴在了地上,身上的绫衣男孩儿也摔了下来。这下那个绫衣男孩儿火了,站起身往布衣男孩儿身上使劲儿踢踹着,口中骂道:“狗奴才!竟敢戏弄主子?信不信我踢死你!”说着一脚一脚往布衣男孩儿身上踢去。布衣男孩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护着头一声不吭。绫衣男孩儿接着道:“你们家世世代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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