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虚汗。
“大,大,大人,您怎么住这地方。”
男子皱皱眉,“我不是让你天黑后抓人吗?现在到这里做什么。”
似是感到男子的不悦,王大人连忙哈腰,“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一直盯着这些乞丐,可就在杠杆,他们都不见了。”
“此话怎讲。”男子将王大人迎进阁楼,倒了杯茶递与他。
王大人端起茶一饮而尽,“大人让我抓人,我以防万一,就让人盯着城中的乞丐,本来一切都好,但就在刚刚,下属一同来报,乞丐不见了。”
“那是何原因。”
“他们也不甚清楚,只说眨眼见,乞丐走的走,藏的藏,竟一个也找不到了。”王大人一脸不解,“我问他们这么多乞丐怎么都不见了,他们说,走了一两个,起初没在意,想着这么些人呢,谁知,不一会儿,就都不在了,几个下属一通气,才发现,他们的情况都一样,这便来禀报了。”
王大人说完后,男子沉吟片刻,“看来对方比我们快了一步。”
“那大人您看……”
“这城中有没有什么地方平常乞丐喜欢聚集的。”
王大人想了想,“城外有一处废墟,乞丐们多喜欢在那游荡。只不过……”
“怎么”
“听说那里很是奇怪,若你不是乞丐,便进不得。”
男子坐在桌边,轻叩着桌面,“我们就去那。”
城外一里开外,有一座废弃的宅院,乞丐们便是聚集到了这里,相传这里曾是天照王朝皇室住过的宅院,只不过多年过去,真假已经无从辨别了。
“我说老大,您把我们聚集到这里,不是摆明告诉那官员,我们在这,快来抓呀。”说话的正式刚在街上的乞丐,他叫王大发,说来有趣,起了大发的名却作了一辈子的乞丐。“老大,老大,哎,秃子,老大呢?”被称为秃子的便是刚才的小男孩,他小名兔子,众人念着念着就成了秃子,“又上屋顶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的脾气。”
唉,王大发叹口气,这个老大啊。
这座宅院虽说破旧,但很是结实,而屋顶也很是高远,从顶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城镇,此时,有一人穿着破烂,手中却捧了个白玉酒杯,而杯中的不是酒,而是浓郁的茶。
“老大,老大,你快下来。”王大发看着那人坐在房顶上,虽说从未跌下,但总觉得不踏实,可他这个老大偏对这个屋顶情有独钟。“老大,老大,下来了。”
“琵琶美酒夜光杯,王大发,我好不容易拾到这么个好东西,在屋顶享受享受,你却来捣乱。”那人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举着杯子,迎向落日,“好杯,好杯,果然是古董好啊。”
言罢,将杯子置于房顶上,自己顺着一旁的墙,个楞绊倒的溜了下来。看到自己老大从房顶下来,王大发的心脏骤停了好几下,这个老大又没有轻功,也不会爬墙,却偏喜欢上屋顶。
“老大,你让我们都撤到这来,不怕官兵找到啊。”王大发见老大平安落地,想起正事来。
“哦,你说这个啊,已经来了啊。”老大不以为然的扫了扫身上的灰。
“来了?老大,你莫不是开玩笑吧”王大发只觉额上冷汗直冒,官兵要是来了,这,这可是必死无疑啊。
“是真的啊,我在房顶上看到了啊。”老大一把扯住思想短路的王大发,“走吧,让同志们撤吧。”
王大发短路的大脑中只浮出一句话,老大,你,不会是故意招惹官兵的吧。
天可见 第一卷 天下初动 第二章 旧宅
男子带着王大人和几名下属,来到传闻中的旧宅,高大的门柱显示了她曾经的辉煌。红砖金瓦,看来此处确是天照王朝的旧宫,传闻天照历代君王喜好奢华,在国内建有多处宫殿,没想到这里竟也有,男子不禁为古人的奢侈而感叹。
“大人,您看……”王大人不停擦着脸上的汗,“这大门大开,怕是有诈。”
男子衣袖一扫,负手而立,“既然主人已经席备下了,我等又岂有不赴之理。”言罢,男子便向前踏入门内。
王大人还想说什么,见此情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随着男子进入旧宅。
这宅子果是旧国宫殿,虽看似颓废,但宅内却迂回深邃,男仔同王大人行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您说,会不会乞丐们不在这里啊。”这王大人天生体胖,走了这么些时辰,已经满身冒汗,裹在身上的衣服,也已浸湿。
男子停下脚步,迟疑起来,一切的迹象都指明,对方是故意招惹官府,为的便是引他们前来,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
王大人见男子面漏异色,只想早日打道回府,“大人,您看……”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吟诗之声“葡萄美酒杯,欲饮马上催。沙场君莫笑,征战无人回。哈哈,好酒,好酒啊。”
男子听到这诗,不禁一笑,“看来对方等不及了,走吧,王大人。”
顺着长廊转了个弯,便进到一处庭院,吟诗之人就在假山之后,男子向前进了一步,眼前一尊大石,赫然入目,“朝廷狗不得入内。”
王大人一眼就看到大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贼真是放肆,来人呐,把他拿下,来人,来人。”叫了半天没反应,王大人才发觉有什么不对。
“王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带来的下属,在路上已经被人暗算了吗?”
“大人,这,这,您怎么又不跟我说啊。”
“因为对方不欲伤人,所以,我便没说。”男子面向石后,这是一个花园式的假山群,不远处,一张石桌,一人衣着破烂,坐在桌前,正在……喝茶。
男子侧身进去园内,王大人见男子入内,便想跟上前去,谁知背后被人一拍,一阵晕沉。
男子漫步踏至桌前,举起一旁的茶壶,在早已置好的空杯中倒了一杯,一口饮尽,“这真是好……”话说一半,男子直觉不对,这是。
“哈哈,大发,我说这人必定连看也不看就喝,你还不信,看如今,你可输了我三锭银子了。”大笑之人便是乞丐的老大,王大发从一旁的假山后走出,满脸郁闷,“老大,是您太绝了,这法子都想得出。”
“你,这是。”男子细细品到,“是酒,上好的葡萄酒。”
“算你识货。”老大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递与男子,“请”
男子晃着杯中的酒道,“你,真是怪人一个啊。”
“此话又怎讲。”老大细细品着杯中的葡萄酒。
男子见他这般宝贝的模样,不禁好笑,“别人喝酒用酒杯,你却用茶杯,还是……上好的花瓷。”
“这你有所不知。”王大发猛然插嘴,“老大今早在屋顶喝茶,把酒杯落下了,现在后悔,又不想爬上去了。”
老大一个茶杯扔了过去,正砸在王大发脸上,“我说大发啊,你是不是近来皮松了,要紧紧了。”
王大发吓得向后连退两步,“没有,没有,你们聊,你们聊。”一转眼,溜进假山,不再出现了。
“这小兄弟身手不错。”男子试探的问道,“此处有什么机关吗?”
“有倒是有,但不能告诉你,改明儿您大人一个高兴,带人抄了我们这里,还不完了。”
“阁下说话倒是有趣。”一壶酒很快见了底,男子倒了最后一杯,“阁下才识,在下佩服,何不交个朋友。”
“好说,好说。”老大应着声饮完饮完杯中的酒。
“在下莫晓天,阁下是。”
“哦,在下……燕老大。”燕老大学莫晓天一拱手,顺便将莫晓天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
“燕……老大?”莫晓天皱着眉,重复着这个名字。
燕老大拍拍莫晓天,“小弟客气了。”
四周一片大笑声响起,莫晓天这便知晓,他又被这个燕老大整了。
“都干什么呢,还不藏好,小心咱们的莫大人抓了你们。”燕老大一声令下,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莫晓天想了想,出口道,“燕……姑娘。”
猛的,燕老大捂住他的嘴,四处望了望,“小子,真被你看出来了,果然这种伪装,骗骗平常人还可,可你是易容术上面的专家,瞒不过去的。”
男子掰开捂在嘴上的手,“您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我都成了您小弟,怎么,不许我孝敬孝敬老大了。”
“好吧好吧。”燕老大无奈的摆摆手,“你就叫我燕同学,真实姓名什么的也就别问了,反正,您大驾光临,也不是为了我们这群叫花子。”
“哦,看来,燕……同学。”这个称号真是奇怪,“您是什么都清楚了?”
燕老大拍着身上的灰尘,“半懂不懂,全知不知。莫大人,可否随我前来。”
莫晓天做了个请的手势,“燕同学带路。”
燕老大顺着曲折的长廊,来到一间屋子前,“莫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东西。”燕老大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堆满了金银珠宝,“坊间有传闻,南邵国大将军的虎符丢失半月,至今了无音信。”
莫晓天一一看过屋中的财宝,并未发现自己所找,不禁有些失望。
“大人,莫再找了,它在这里。”燕老大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石刻,那是一只墨绿色的老虎。莫晓天在见到石刻开始,头脑中一片混乱,如果拿到它,可以说将南邵国握于掌中。
“大人。”燕老大收起手中的石刻,“我并非东谛国人。”
莫晓天脑中一懵,“那你是,南邵人。”燕老大摇摇头,“我不是这片大陆上任何国家的人,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你的意思是……”莫晓天心中一紧。
“我,没有义务交出虎符,也,没有义务帮助东谛。”燕老大的神情严肃起来,她的声音慢慢转为女子,“莫大人,在你进城那天起,我便已知晓你所谓何事,今日让您入我旧宅,其实便是告知此事。东谛与南邵边关刚刚稳定,百废待兴,可这枚小小的虎符,却会毁了这片祥和。”
“天真,燕姑娘,你可知,这祥和只是假象,战争不可避免,我们不动南邵也会动的。”
“我知道。”燕老大神情正然的看着莫晓天,“但我更知道,就算安详只是片刻,只是假象,百姓,还是希望安详,还是向往安详,哪怕,迟早有一天会被打破。”
“天真!天真!”
“莫大人又何尝不是天真,听闻您是当今圣上的结拜兄弟,当今圣上登基后您便挂了个闲名,隐居市镇。这是为了什么?”燕老大在屋中行了几步,拿起一樽金杯,“此处是天照王朝的宫殿旧址,我在这里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昔日,天照王朝君主征战天下,统一大陆,受众人敬仰,传闻一人功不可没。据传,那人叫墨云天,这墨云天是君主的拜把子兄弟,生生死死都闯过了,可偏偏过不了一个疑字。”
“你说这些做什么。”
“嘘!听下去。”
墨云天为天照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封他丞相,并将兵权交与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好景不长,帝王多疑心,墨云天性子又急躁,每每触怒龙颜。这个丞相才上位不过三年,便被查出贪污千万两白银,全家处斩。据说,当时的墨家有一人出逃,躲至边关,逃过灭族的厄运,但墨家却败了。墨家的祖先立下家规,帝王多无义,凡墨家子孙不可入仕途。并改姓莫。
燕老大看向莫晓天,“你,就是当年逃出的墨家的后裔。”
莫晓天沉默着,将燕老大手中的金樽拿过,“墨云天被天照王赐予毒酒,这金杯就是了。”
“莫晓天,你明知墨家深仇,又为何要入朝。”燕老大静静说道,“其实,我们都天真,你信你的王,却又惧怕前车之鉴,因而不愿长居庙堂。而我呢,只想百姓安康,哪怕是多一分钟,也要争取。”
“可是,燕同学,这虎符若是送还南邵,也是后患无穷。”
燕老大哈哈一下,“这便是今天请莫大人来的第二件事,莫大人请看。”莫晓天的眼前是一张图,“这是,这是,南邵在东谛边关埋伏的布防图。”莫晓天一把拿过,喜从心来,“燕同学如何得到。”
“我们经常偷盗南邵商人,这是其中一个,他是军官,却化装成普通百姓,我让人暗访,查的此图,又怕他发现,便描了一幅,以备万一。”
莫晓天一把抱住燕老大,“神了,神了,你真是了不得的人啊。”
“我说,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燕老大声音一变,“我现在还是个男人。”
大门碰得一声被撞开,王大发站在门口,“老大,这小子没欺负你吧,咦……”老大抱着个男人,“啊啊啊啊————欺负老大,我要跟你拼命。”王大发抡起拳头向莫晓天冲了上去,但还没到跟前,便被燕老大一脚踹到地上,“你,果然是皮痒痒了。”
“救命呀,救命呀,老大,不敢了,不敢了————”看着王大发一路飞奔而去,莫晓天不禁大笑起来,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人。
天可见 第一卷 天下初动 第三章 制敌
莫晓天带领一行人回到城中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昨夜与燕老大秉烛一宿,终于商定了制敌战术,只要揪出潜藏于东谛边境的南邵兵卒,再由圣上质问于南邵国,那么短期内,这片祥和,便可保得住。
这个人,为什么对百姓之事这般执著,莫晓天看着城中早起做活的人们,不禁想起燕老大的话来。
其实,我们都天真,你信你的王,却又惧怕前车之鉴,因而不愿长居庙堂。而我呢,只想百姓安康,哪怕是多一分钟,也要争取。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比谁都天真,也比谁都想得通透。
昨夜,二人商谈时,他问道,“你觉得天下会平和多久?”
燕老大摇摇头,“今天下四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四国,莫大人,我期盼和平,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四国必有一场大战,而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