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黄浦蔺吐出这几个字后,便再未看他一眼,林战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艰难的站了起来,“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对她死心。”
黄浦蔺撇了他一眼,“子溪救了你,你却投奔了幽 庄,你又何必对她这般坚持?”
林战云一愣,不言语,转过身,向帐外走去,掀开帐帘,他回身道,“你们其实才是最相配的,一个冷血,一个薄幸。”言罢,一低头,出来帐篷,消失在夜色中。
黄浦蔺坐在帐中,林战云的话如在耳畔,他不断重复着,“一个冷血,一个薄幸。”最后哈哈哈得大笑起来,说的好啊,说的好,他黄浦蔺是冷血,若不冷血怎能这般对她,当初,折断它的腿,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明明要给她信任,却偏偏处处防着她。
沉默的做着,黄浦蔺盯着眼前的烛光,自己的确冷血,成大事者必须冷血,他要争这天下,要成为最强的人,只有冷血才能够让他变强。攥了攥了手心,莫晓天一行逃去南邵的消息他已经知晓,既然莫晓天已经落入南邵之手,那么燕子溪就必须要抓住,他不能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人的面前,所以,他必须让燕子溪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无论是否欺骗她,他都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九章 逃出升天(四)
“燕子溪。。。。。。”钟篱笑无奈的向冲在前方的女子说道,“虽然看戏很重要,但是你还是得吃药啊!”燕子溪当没听见,一扬鞭,身下的马,又向前冲了几十米。钟篱笑摇摇头,明明聪明的紧,事事在心,缺便生有几分小孩脾气,就拿着吃药来说吧,要让她的腿伤完全好,必须每日三次吃下自己调配得药,但燕子溪才吃了两天就东躲西藏起来,说是那药 奇苦无比,再也不会动了,钟篱笑为了让她吃下这药可谓是煞费苦心,但燕子溪仿佛不明白一般,已有机会就逃的老远。
摇着头看向已经跑出百米外的女子,钟篱笑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一甩缰绳,驾着马追着燕子溪的脚步而去。
燕子溪放慢脚步,翻身下马。再向前走,便是自己授意刘四汤南邵探子退居的地方了,而且。不仅如此,燕子溪蹲下身,地上的脚印清晰可见,虽然凌乱,但是规整,仿佛很多人同时经过留下的,那脚印显示有人从北边来到这里。燕子溪的神情黯淡了几分,刘四所在的南邵探子,一直聚居于山林的南边,所以这些脚印显然不是他们留下的。
抬眼向北望去,燕子溪心中暗想,看来结果只有一个了,这些北边而来的是东谛的探子。
钟篱笑才下马,便见燕子溪神情凝重,不禁问道,“怎么了?难道那刘四没听你的话?”燕子溪摇摇头,“我现在就怕她听了我的话。”钟篱笑一怔,“此话何解?你不是打算将南邵的队伍感到此处埋伏东谛探子吗?”
燕子溪暗叹一声,“我的确是这般想的,但是事实是,东谛的热播不我们来早了一步,看来此次带队之人很是聪明。”钟篱笑思索一下,神色一惊,“你的意思是,这里不仅埋伏着南邵的探子,也埋伏着东谛的人,并且他们很有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燕子溪点点头,“这般看来似乎双方都是在通道那个条件下对战,但事实却是若南邵在此种情况下遇到东谛人,必死无疑。”
“哎呀呀。”钟篱笑猛的明白过来,“南邵的那群原来的士兵,只不过被临时调来罢了,而东谛的那些人摆明了是什么暗部的探子之类,最适宜这种隐匿的战场,所以,若两者相遇,南邵必败。”
燕子溪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也得眼神,继续说道,“你可曾注意到,东谛的驻地。”钟篱笑想了一下,开口道,“记得,刚刚来时的路上,经过那里,而且看起来很兴师动众,连帐篷都立了好几顶。”
“的确。”燕子溪点点头,“但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钟篱笑继续回忆起刚刚经过那里的景象,燕子溪这么一说的确有什么不对了,钟篱笑摸摸下巴,开口道,“没有人,那么大的一个驻地,似乎静悄悄的,总给人一种。。。。。。”
“假象!”燕子溪扔出了这两个字,一翻身上马,冲着钟篱笑说道,“我去那里看看,如果那里是假象,那么这出空城计究竟有何目的?”钟篱笑见燕子溪飞奔而去。不禁大叫道,“子溪,你等等我,还要吃药呢。”话音刚落,燕子溪的马跑得更快了。摇了摇头,钟篱笑跟在她的身后。心中暗想着,今日若不让你吃下这药,我就改姓!
心中想着,钟篱笑重重一扬鞭,身下的马匹顿时冲了出去,向燕子溪的方向追去。
冯镰浩带着几十个人在那片草丛中已经呆了一天一夜,但还未见任何动静,他心中不禁怀疑起来,若是要等的人不出现那该如何是好。正想着,前去打探的人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冯镰浩忙开口道,“如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低声答道,“共七十人,是南邵的部队。”
“南邵?”冯镰浩皱了皱眉,难不成陛下让他等在此处,就是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眼见着那南邵探子一步步向此处而来,冯镰浩一声令下,百来人的东谛部队,包围了南邵人,未等他们明白过来,敌人已经开始了屠杀。
燕子溪骑快马,一路向东谛的驻地赶去,如果全部的部队都被牵制在西边,那她离开就会很有希望,但如今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谛驻地,暗藏了什么东西,而燕子溪有知觉,她跟这有关,停在帐篷不远的地方,燕子溪呆呆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手心冒出的冷汗,燕子溪不明白起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正在发呆的时候,钟篱笑的马也到了,喘了一口气,他翻身下马,站在燕子溪身旁,不禁一愣,燕子溪的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这般神情,仿佛是做坏事被抓到一般,不禁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
燕子溪摇摇头,“总觉得这里会发生什么?”
钟篱笑冲她笑笑,向前迈了一步,“这里不过是一个空了的营地,有何可怕。”说着优先移动了几步,钟篱笑还想再走,却被面前的一并建档了去路,一黑衣人立在他的面前,“再进一步,杀无赦!”
钟篱笑一惊,回头向燕子溪看去,却见她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小云!”那黑衣人身形微一滞,继续开口道,“庄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钟篱笑冷哼一声,指尖挑开剑尖,“有本事让他自己出来见人,做一缩头乌龟有何意义。”燕子溪还未从林战云那句“庄主”中回过神来,又听到钟篱笑这般说,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不想见,真的不想见。
“放开他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燕子溪闭了闭眼,抓住钟篱笑得手越发使劲,“我们。。。。。。走!”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十章 逃出升天(五)
“真的不打算回头?”那男子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燕子溪闭了闭眼,抓着钟篱笑的手越发使劲,“我们。。。。。。走!”
林战云见燕子溪真的离开,便上前想要阻拦,却见皇浦蔺一伸手,拦住了他,“让她去吧,这只是个开始罢了。”言罢,目光死死看向被燕子溪一路拽住的钟篱笑,沉思起来。
钟篱笑被燕子溪扯住,走了十几米,不禁回了头,便见到黄埔林死死的瞪着自己,看了看自己同燕子溪紧紧交握的双手,钟篱笑明白过来,对上皇浦蔺的杀人般的眼神,“怎么了?”燕子溪只是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回过头去,不再言语,钟篱笑心中一颤,拉住燕子溪,开口道,“怎么了?你在生气?我错了,好不好?”
燕子溪摇摇头,“你有资格这样做,我却没有资格生气。”说着,甩了甩被钟篱笑拉住得手,钟篱笑死死握住,不打算松开,追着燕子溪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做出去亲昵的样子,我不应该刺激他。”
燕子溪狠狠甩了一下手,对他说到,“我说过,你有资格生气,但我却没有资格生你的气。他害了你,夺走了你的一切,你恨他,是人之常情,你没错。。。。。。只是。。。。。。”话到嘴边,却被燕子溪生生咽了下去,钟篱笑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开口道,“只是。。。。。。你放不下他,燕子溪,你。。。。。。放不下他。”
看到燕子溪沉默不语的样子,钟篱笑顿时觉得怒从中来,“你承认了?”面对他的质问,燕子溪抬了抬头,却没说一句话,钟篱笑继续说道,“为什么?他伤你那么深,你却还放不下他?燕子溪,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燕子溪抬眼,静静的看着他,神情平淡,“你希望我说什么?钟篱笑,你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什么?”
“我没。。。。。。”钟篱笑想要反驳,却见燕子溪将目光移向远处,缓缓开口道,“如果我知道,那么也就不用放不下了。”言罢,转身,想来事的西方行去。钟篱笑站在她身后,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安静的跟上去了,有时候,有些话,是永远都说不出口的,就如同,有些事,有些人,是永远都放不开的。。。。。。
皇浦蔺目送燕子溪离开,看到她的身影渐渐隐匿在山林间,不禁叹了口气,一旁的林战云皱了皱眉,“为什么不阻止,现在带走她,岂不一了百了。”皇浦蔺摇摇头,“如今,冯镰浩那边形势不明朗,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也不得而知,如此贸贸然将燕子溪留下,也许反会让她落入南邵之手。”
“皇浦蔺。”林战云出声道,“当年在东谛初见你时,觉得燕子溪的眼光不错,你是帝王之才,可如今看来。。。。。。”林战云冷笑一声,“优柔寡断,难成大事,说你是亡国之君也不过分。”
皇浦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后,猛地笑了出来,“亡国之君?亡国之君?”盯着林战云,他一字一句说道,“泰文有没有同你提过,我是谁?来自何处?”林战云皱了皱眉头,他感到皇浦蔺的神色间竟有一丝的疯狂,这疯狂让他感到了些许的害怕,他猛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除了是东谛的王之外,还是那个神秘阴森的幽冥庄的庄主。
见到林战云眼神中的不确定,皇浦蔺不禁一笑,“看来泰文什么也没告诉你,林战云,听闻你的名字是子溪帮你改的。”林战云机械性的点点头,皇浦蔺继续说道,“想必她当时的心愿是希望你如同一辆在战场飞驰的战车一般,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可是。。。。。。”皇浦蔺顿了一下,〃我却希望你变成一个能够为我争得天下的利器,而利器往往是不需要说话的。。。。。。“
林战云心中一冷,皇浦蔺的话让他感到前所未有压抑,这份不因该出现在一位帝王身上的戾气,皇浦蔺见他愣住,不禁一笑,“想必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么现在,去看看冯镰浩那里如何了?”
林战云向后退了几步,冲皇浦蔺一低头,道了声是,便离去可,皇浦蔺微微一笑,转身掀起帘帐,进了帐篷,站在桌前,执起毛笔,在白净的纸上写下了三个字“柳仙儿。”
燕子溪啊!燕子溪,如今能勾引你前来的,只有这个人了,虽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冯镰浩保卫木筠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陛下的命令,作为下属,必须执行,所以在对木筠等人发动袭击的时候,他并没有多想,说来,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脑子的人,陛下让他带领一帮杀手围剿那群南邵来的人,他便没有多想,按照陛下所脱下了命令,但事实是,陛下不再是以前的陛下。以前的陛下从不会用东谛人的血肉来验证不一定发生的事,但现在的陛下会。
皇浦蔺让冯镰浩一行在西边等木筠,发动攻击为了不是别的而是逼出南邵藏在暗处的另外一支队伍,而这是皇浦蔺一进山林边感到的,只不过他们训练有素,平日很难抓踪迹,所以,他就想到了冯镰浩,用着百人的队伍作为诱饵,逼迫对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他赌,堵南翔天不必自己心冷,而最后,他的确做到了。
林战云感到的时候,百人除了冯镰浩都已经死去了,林战云站在他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苟延残喘的男子,不仅有几分辛酸,冯镰浩感到有人,不禁抬起了头,仰视林战云,动了动已经被砍断的断手,挣扎着开口道,“告诉。。。。。。陛下,还。。。。。。还有人。”林战云点点头,将手放在他的眼睛上,开口道,“陛下知道了。”
留下那一干人的尸体,林战云叹了口气,打算转身回去复命,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转身,便看到烈马高高跃起落在了他的面前,燕子溪一一扫过地上的人,皱着眉问林战云,“南邵杀的?”
林战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你如何想的?”
“你既然摇头,那我就明白他们是诱饵吧。”燕子溪开口道,“为的就是引出南邵的实力,说白了,他们根本就是弃子!”
林战云抬头看她,半晌开口道,“你即然明白,为什么不同他说去。”燕子溪被林战云的话一堵,说不出一句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泰文曾说,幽冥庄庄主是魔鬼一般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燕子溪一愣,林战云缓缓说道,“燕子溪,你可知我所说何事?”
刚刚赶到的钟篱笑有几分不解,看着神情凝重的燕子溪,又看了看林战云,出声问道,“怎么了?”林战云瞥了他一眼,继续对燕子溪说道,“为了他的安全,你还是尽早离开吧,你以为这林中的争夺是为了什么?”
钟篱笑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在说什啊,还有,你小子,很嚣张啊。。。。。。”钟篱笑指着林战云,就想说道几句,却被燕子溪一档,“别说了,我们走吧。”钟篱笑一脸茫然的看着燕子溪,“我们不是才到吗?这地上的人都死了啊!喂。。。。。。”拨转马头,追上燕子溪,“你难道对那些人怎么死的不好奇吗??喂,燕子溪?”
林战云见燕子溪走远,不禁皱了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做对不对,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她逃脱,还是想要他被抓住,他只知道燕子溪不能落在这样的皇浦蔺手中,先前从泰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