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星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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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星月慢-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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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也有含义:

其一:我本是武学世家出身,会些功夫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其二:李大人既然有兴趣,何不来我这里学学,何必找玄机的麻烦?

死缠烂打并非是李涵所想,他今天也总算是看出来了,用朝廷的身份肯定是做不了武林大会的主,还不如用他的江湖身份,此路不通便不再做过多的纠缠,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

“那么,孟城主,李某就此别过,改日再来造访。”李涵抚了抚衣袖,有些震怒的往铸剑城门口走去。路经司空玄机这里,他停下了脚步,“姑娘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莫不是身体不适?”

司空玄机握紧了自己的手心,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玄机,你要保持镇定,你不能去上那个伪君子的当。难道你忘了吗,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把你当做一枚棋子在利用。秦琴的死,洛姬的要挟,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策划的。所以,你要忍。

“呵呵,可能司空姑娘前不久感染了风寒,刚巧苏慕白来这里,替她治疗了一番。可能还没完全好吧?”孟忧坐在大堂之上,温文尔雅地说着,他此刻倒是闲得自在。

“哦?那姑娘可是要好好保重身子呢,再过几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姑娘没养好身子,怎么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魁呢?”李涵有些放荡的大笑起来,墨玉衡微微有些震怒,想伸出去的手被司空玄机拉了回来。她在他的手心上写上了“不要”两个字。

只见李涵大笑一番之后,便走出了大厅。

“那么,玄机和玉衡也先回去了。”

司空玄机坐在墨玉衡的身边一直不语,等到李涵出了铸剑城的议事大厅,才一派优雅地回答道。她侧着头,拾起了摆放在案几上的白梨花,默默的颔首笑着,嘴角露出一抹不为外人察觉的笑意。

李涵吗,或许他真的来意不善。今日他登门造访被人拒绝,心中难免有些介怀。只怕是会引起江湖上的纷乱呢!

她扶着墨玉衡站了起来,冲孟忧的方向笑了笑,便往外院走去。她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不会有人知道,此刻她想的是什么事情,想要传递的是什么消息。她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忍耐而已。

并非是司空玄机想要故作神秘,或许是她不相信孟忧这个人,那又能怎么办呢。天机算,从来都只信自己,除非是她的亲近之人。她是这般心高气傲之人,永远不会低声下气地求人。

司空玄机现在有些默然,半响之后,便如同全身抽去了力气一般虚脱了。若不是墨玉衡在一旁发觉不对扶着她,她现在却只能看到自己的怯懦和矜持了。

就连身旁这原本像玉一般的男子也能与李涵直言相向,而她却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当初的豪情壮志呢,她当初的不顾一切呢,去哪里了?然而这又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事实——她倦怠了江湖上的一切,哪怕如珍珠颗粒一般琐碎的事情,她已然没有心力去管了。

细细品味着刚才李涵临走时的那一眼,仅一个侧面,便足以让她胆颤心惊。

她到底在怕什么,在怕什么呢?

一时间思绪混乱,心痛难耐。抬起头来,看到墨玉衡有些忧虑的脸色,她伸出手指细细地为他抚平。“玉衡,我——”她张口,正要解释刚才为何会一言不发的时候。苏安宁走了过来。

“姐姐,从无殇那里的来信。”

原本是纠结万千愁绪千百的画面,此刻因为苏安宁的一句话而像针扎一般戳破。她微微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看着墨玉衡说到,“玉衡,我们先回去吧。”

墨玉衡叹了一口气,悠悠的往苏安宁的方向转过身去,冲她点了点头,道:“安宁,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那么着急,小心隔墙有耳。”

司空玄机很少自己动手办事,除非对方值得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才必须自己动手清除,而墨玉衡也是一样。其他的那些琐碎闲杂的事情,自然由苏安宁和叶无殇代劳。天机算,算今天下,何必要脏了自己动手。

“安宁,备轿。我和玉衡要出去一趟。”司空玄机快速的看完手上的信笺,拿过苏安宁递过来的火盏,小纸条顿时被火烧得干干净净。

苏安宁知道,这下肯定有大事发生了。她也不再做任何的叨扰,直接奔向门外去叫轿子了。她总共备了四顶小轿,按照平日里司空玄机出门的顺序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出发。她则随着西面的一顶轿子走,路经树林的时候再折了回来。

她从不过问司空玄机到底坐哪顶轿子,她只明白其中两顶轿子回到同一个地点,然后便往不同的方向折了过去,而另外两顶则会带着别人瞎转悠。

西南面距离铸剑城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茶寮,这是司空玄机安排叶无殇传递消息收集江湖各大情报的地方。所谓茶寮,就是把秘密公开,现在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很多秘密都已然不是秘密了。

四顶轿子,两顶还在山坳里头转悠,而另外两顶则到了同一个地点,两人下了轿子,上了原本在那里预定好的快马,飞快地往茶寮的方向跑去。

轿子里换上了另外两个人,继续走着原本走过的老路。而正主,早已不见了踪影。

茶寮酒肆本就是过往商客和行夫走卒路过之地,当两匹快奔的马停在茶寮门前的时候,茶寮内已然挤得是满满当当的,时不时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下了马,两人把马匹交给了门前的店小二,便不动声色地往茶寮里走去。过往的商客只当他们是来茶寮品茶的,而叶无殇也早早的在那里订好了位置。于是二人匆忙上了二楼,便直奔厢房而去。

司空玄机按捺住自己的杀意,显而易见的,下面有李涵派来的人。跟踪他们出来的人总共有三批,一批是孟忧的,一批是各大江湖专门在铸剑城卖下的暗雷,而最后一批,也是最难缠的,是李涵的紫阙宫门下的专业探子。

前面两批很显然被刚才的那四顶轿子弄晕了,而李涵这个人则不同,他的心思细密,定然不是这般好对付。怕不怕,她一出了这铸剑城,李涵就得到消息。这茶寮内上上下下除了他们,就只剩下李涵的人了。

叶无殇见司空玄机和墨玉衡一脸愠色的走了过来,确实有些吃惊,不过仍走了上前说道:“小姐,玉衡,你们来了。”

玄机有些皱眉,她从二楼往下俯瞰了四周,大声问他:“无殇,茶寮里有多少我们的人?又或者,又有多少,不是我们的人。”

茶寮内原本轻轻松松喝茶聊天的人们,突然间都亮出了家伙,一部分人朝着楼上拥去,而另一部分则挤在楼梯口不让人过去。两帮人马不分上下地在茶寮内打了起来。

那拥上前的队伍中有些人是训练有素的,一队人截住了阻挠他们上前的人,而另一批人则试图用轻功往楼上飞去,他们用的功夫也十分精到,明显是训练过的。为首一人冲站在楼上的司空玄机喊道:“尊驾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这里干得是威虎堂的买卖!”

“威虎堂么?”司空玄机看着身边有些尴尬的叶无殇,“无殇,你怎么不告诉我,威虎堂在这里做买卖?”那语气就好像在训斥一个下人一样。

“这个,属下也是刚才得知威虎堂在这里做生意。小姐,要不要我们换个地方?”他垂下了头,修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像是在思考哪个环节出错,又像是在自我反省一样。

“这倒不必。”司空玄机冲楼下拱了拱手,笑道,“玄机不知威虎堂今日在这间小小茶寮中做买卖,真是失礼了。怪只怪自家下人不知底细,如有冒犯,还请各位见谅!”哼,威虎堂,不过是没有名气的小帮派而已。今日你替我挡去了李涵的探查,他日我必还你一个清净地。怕只怕,紫阙宫的暗探谎报军情,李涵一怒之下灭了你威虎堂也说不定!

“玄机,先进厢房吧,外面太吵。”墨玉衡皱了皱眉,听见楼下传来吵闹之声,便走了出来。

“原来是司空先生,真是有失远迎啊。”楼下为首的那人冲那些喽啰们一挥手,这些人便四下散开了。

“威虎堂在这里做生意,怕不怕做的是杀人的生意。”跟着墨玉衡走进预订的厢房,司空玄机有些头疼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关了厢房的大门,墨玉衡肃穆的问。

“不怎么办,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们做他们的生意,我们打听我们的消息。”靠着不远处的竹椅坐下,玄机从茶桌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听说李涵要动用紫阙宫的势力,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

“猜的。”的确是猜的,这样的消息,除非真确有其事,否则外人是很难掌握住其内幕的。就算李涵有胆子,他也不敢明着来,至少他那御史中丞的位子,还是要保的。

“那么,几天后的武林大会,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既然我身上的毒被苏慕白解了,那么凌空珏让你当武林盟主就不存在什么威胁的问题。”

“你的计划是什么?”

“叫做离情。”司空玄机的眼眸中顿时刹那芳华,“以梨花为信,封住李涵所有的去路,不管事朝廷还是江湖,让人做垂死挣扎。”

墨玉衡不再说话了,只是从身上把一张纸递给了司空玄机,一封浅色的信笺,看信件上淡淡的水印,应是从洛阳城寄过来的,名为御史台的暗桩。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发文……这章应该是我写的比较顺的一章,OH~NO~

第十一话  他山之石

扬州素来是一个美丽的都城,不管它是白天还是夜晚,仿佛只要那些街道小贩不停地叫卖着,它就永远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都城。

小巷里的歌舞升平已经满足不了扬州此刻显现的桃色瑰丽的容颜,那秦淮河畔的烟柳自然是名门望族所驻足的地方。加之那商贾云集,文人荟萃,河岸浆声之中,雕梁画栋,飞檐漏窗,凌波荡漾。只是,谁又愿意打破这般般梦寐?司空玄机和墨玉衡坐在软轿之中,叶无殇和苏安宁陪在他们身边匆匆赶往离秦淮河不远的乌衣巷。

路过夫子庙的时候,一道黑色翩然的身影突然从树梢之间闪来,儒雅和邪气在这个男子身上美妙的结合着,他既有江南文人的儒雅,又有着连女子看了都要痴迷不已的眼睛。难怪连扬州最有名的媚香楼的姑娘们都说——离人馆主最无情。

“秦公子。”

“司空姑娘。”

司空玄机只在软轿中和不远处的秦非鱼打了一个照面,便不再多言,随即挥了挥手,轿子突然就靠着夫子庙不远处的小巷内停了下来。其实熟如这两个人这般,也不在乎有多少言语。

“玉衡,有人连夜来给我们报信,约定的地点还是在这诗酒风流的乌衣巷外呢。”司空玄机从软轿中走了出来,来到另一个软轿的前面,伸手掀开了帘子,将原本坐在里面养神的墨玉衡扶了出来。

“哦?”墨玉衡微微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却是了然。他早已心知肚明,那些个在御史台的暗桩,又有哪个逃得过离人馆主的法眼。“秦馆主来德那么早,可是让玉衡二人好生惊讶啊!”

“只是听说了一件小事,得知司空姑娘和墨公子你今夜会来秦淮河看风景,所以约在这乌衣巷外。”秦非鱼整理了下纷乱的衣衫,原本就勾魂夺魄的眼睛,此刻微微含笑。

司空玄机微微一叹,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然后在这偏僻的小巷中萦绕,“既然如此,秦公子到底得知了什么,要约我们在今夜在此等候?”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知司空姑娘还记得洛姬吗?”他微微一笑,轻蹙着眉头说着,好似在说一件无关既要的事情。

玄机抬眼看着眼前这位衣衫有些凌乱的男子,瞳孔微微缩拢,一种淡淡的,旁若无人的哀愁萦绕在她的心头。毕竟,眼前的秦非鱼和秦琴是何等相似。她有时真的以为,秦琴又一次活了过来。秦琴秦琴,她说到底,还是亏欠她许多。

“那又怎么样?”

“我昨天得到消息,说她从李涵那里消失之后,突然间就抱病死了。我说这个消息,真是可笑。”

秦非鱼的声音不大,却让玄机听得很清楚。洛姬死了,她原本的心结应该解了。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心中好像被什么割了一下,伤口开始不停地发疼。

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好笑。明明是李涵最重要的探子,可是为何突然之间就死了?如今这般紧张的局势,李涵不但不扩张自己的势力,还亲自斩断了一只手,这种亏本的买卖,他竟然也能做得出来?

“洛姬死了,一点也不好笑。”墨玉衡在一边冷冷地说,他一直在观察秦非鱼邀他们前来的目的,可是一直都没有线索。现在洛姬死了,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玄机,洛姬死了,也就是说,李涵找到了一个比她更有价值的棋子。一枚棋子,莫过于主人的利用。如果这枚棋子没用了,主人也不会留在人间。”

“却是这样没错,可是李涵他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短短几天不到的时间……”玄机低垂着眼睛,缓缓说到。

“一枚棋子而已,随时都用换掉的可能。”墨玉衡冷冷一笑,“洛姬死了,那是她活该。”

玄机的脸色为之一变。她深知那次受伤给玉衡多大的打击,自小就孤苦零落的她,也只有杭州的时光能带给她点滴的快乐。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从很早很早以前就苦苦等候她的这个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绝情绝性。虽说三年前在御闲山庄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冷情地杀了一名刺客,可是如今的情况与那时不同。他为了她,吃了很多苦,就连他的性子也变了很多。以前的墨玉衡,是不会说出这般令人绝望的话的。

不远处的乌衣巷是一片废墟,好像从太宗皇帝年间就成废墟了。原本繁华的街巷此刻也沦落为无人问津的小巷。

“呵呵,消息我也已经给玄机姑娘你了,至于后面姑娘你要做什么,想怎么做,那也是姑娘你的事,与非鱼毫无关系。只是非鱼想提醒姑娘一点,杀人不过头点地,太多的杀戮,对姑娘来说,有害无益。”秦非鱼一笑,没再说话。脚尖轻轻一点,便往夫子庙旁边的梨树上飞去。

司空玄机将视线从夜色朦胧的风景里收回到了不远处的文德桥上,她慢慢握着墨玉衡的手往那里走去。疏疏落落的灌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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