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倒是有一些小孩子,好奇地围着他们打转,胆子大一点的还伸手去拉克丽丝蒂娜的裙摆。不过当他们想拍拍那些孩子的头时,小孩子们就立刻轰闹着跑远了。
拉斐尔等人早已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顾着东看西看。最近克丽丝蒂娜和阿尔加迪斯的关系似乎变得特别好,两人一会儿蹲在地上研究来往路人的鞋子,一会儿抱着竖在街口的牌坊柱打转,一会儿又突然消失,然后在前方传来两人嬉闹的声音。汉斯在后面说道:“唉!真是两个疯丫头!”他旁边的弗里奥也叹着气说道:“就是啊!”他们的对话被周围的叫喊声盖过,所以其他人都没听见。
直到众人的肚子都在咕咕作响了,他们才想起来该找个旅馆吃饱肚子再睡上一晚。但是朝四周看看,所有的店门外都挂着不认识的汉字,有的招牌上画着一只葫芦,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偏偏这时连一个外国人也找不到,问也没处问。库拉乌迪急起来就想冲进随便哪一家店里拍桌子。
就在这时,易安•;杜可夫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没等易安开口,库拉乌迪就一把抓住易安的衣服说了起来:“这位……大哥!你会讲英语吧!我们是葡萄牙商人,想找旅馆,但是又不会中国话,能不能请大哥帮我们找找?”
易安笑着说:“如果要找旅馆的话,那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别那么用力!”
库拉乌迪连忙松了手,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道:“真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啊!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
“库拉乌迪•;马奈乌斯先生。”易安接口道,“还有拉斐尔•;卡斯特路先生,弗利奥•;埃涅科先生,克丽丝蒂娜•;埃涅科小姐,……,以及阿尔加迪斯•;欧多西斯……先生!”易安准确地说出了每个人的名字,只有在说到阿尔加迪斯的时候停顿了一会。
“先生”两个字一出口,阿尔加迪斯马上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这一幕被库拉乌迪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不痛快起来。他又一把抓住易安的衣服,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易安依然笑着说:“我早就照李提督的吩咐为你们准备好了旅馆。李提督现在人在泉州,明天我会带各位过去。”
库拉乌迪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眼前的人竟然是李提督的手下,而且对他们知道地一清二楚,看来李提督果然是个可怕的人。
拉斐尔问道:“李提督知道我们是来找她的?”
易安笑着说:“李提督和普雷依拉先生是老朋友了!你们刚一离开麻六甲,普雷依拉先生就派人送信来了。”
这么一解释,众人就明白了,不会一晚上担心地睡不着了。唯一让他们觉得不自在的事,易安为他们准备的晚餐种类虽然是很丰富,味道也不错,但是却没有面包。中国人的主食都是米饭、面条一类的东西,需要用筷子吃。这种被称为“筷子”的东西其实就是两根棒子,要怎样才能用这两根棒子把饭放进嘴里呢,这让他们伤透了脑筋。最后,易安用从行久那里学来的方法交他们,将饭捏成一团,直接放进嘴里吃,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第二天早上,众人很早就起床了。因为在这里可以感受到早晨阳光射入窗口的温暖,可以听到鸟儿在欢快地鸣唱,还可以听见远处阵阵海浪声,这是好久都不曾有过的经历了。当他们走下楼来到大厅时,易安•;杜可夫早已等在那里了。
易安和他们寒暄了几句,说道:“这里离泉州只有5天的路程。只不过我没有船,得麻烦你们带上我了。”
“那有什么问题!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卡鲁提拉号!”库拉乌迪大声说道。
在吃过早餐之后,众人就向码头走去。早餐是桂花糕、红豆糕、云片糕等一堆点心,再加上一大碗粥。第一次吃的人除了对那些精致可口的糕点赞不绝口之外,都会对那只青瓷大碗感到惊讶。他们一个个放弃了筷子,捧起大碗咕咚咕咚地朝嘴里倒去。
刚来到码头,就看见一艘巨大的帆船停靠在岸边,那帆层层叠叠地张开,足有二十米高(约65英尺)。(???)船头探出一颗脑袋,冲着他们叫道:“易安!你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睡懒觉了?”说着边从高高的船身上翻下。
易安走近说道:“詹姆!你怎么来了?”
詹姆说道:“我知道你没有船,所以好心来接你啊!”
易安说道:“你是因为最近没仗打太闲了,所以才想出来活动活动吧!”
詹姆嘻嘻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特意来接你的,要记得感谢我!对了,他们就是李提督的客人吗?”
詹姆不等回答就径自走到克丽丝蒂娜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您忠实的仆人詹姆。请允许我为您效劳!”
克丽丝蒂娜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喜欢强壮的男人。如果你能打败西班牙的巴鲁迪斯舰队,我倒是可以考虑!”
詹姆说道:“只要你把巴鲁迪斯带到我面前来,我马上就能解决他!”
克丽丝蒂娜说道:“原来你连西班牙都不敢去啊!”
詹姆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易安叫道:“詹姆!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去看好你的船!”他只得耸了耸肩,走开了。
拉斐尔的船队很快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在詹姆的中国帆船的带领下,向泉州驶去。
五天后,一行人抵达了泉州港。和澳门相比,这里的外国人明显少了很多,拉斐尔等人走在路上,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而且人们似乎都很害怕似的,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易安和詹姆将众人带到了提督府,门前的两盏红灯笼上各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这里虽然和澳门看到的那些建筑差不多,但是却细致地多。排列有序的盆景松、雕花的门廊、贴着纸的格子窗、漆着彩釉的花瓶、描绘着雪山风景的屏风,从梁上垂到地面的幔帐,处处显示出东方文化的精巧和雅致。拉斐尔等人被请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喝着清香的绿茶,得以更深地去品位中国特有的文化。
但是当李提督出现时,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陪衬。黑色的短发,黑色的衣服,红色的披风,虽然和传闻中打扮一模一样,但是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一定想象不出会是这样一幅画面。美丽、优雅、精明、严厉、冷酷似乎都可以用在李提督身上,但又不足以完整地形容她。
“我是李华梅!欢迎你来到中国,拉斐尔•;卡斯特路!”李华梅用流利的英文说着。这是她跟易安学习了半年的成果。
在巴鲁迪斯面前也不退让一步的拉斐尔现在反而慌了手脚,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谢您的邀请!我是……拉斐尔•;卡斯特路!”
李华梅说道:“请不用紧张。是不是这里的环境让你觉得不舒服?”
拉斐尔连忙说道:“不!没有那回事!这里真的很漂亮!”
李华梅说道:“那就好!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你想打败西班牙的皇家舰队?”
拉斐尔说道;“是的!他们侵占了葡萄牙,侵占了我的祖国!我不能眼看着葡萄牙灭亡!”拉斐尔这么一说,他的同伴们也都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李华梅向他们扫视了一圈,说道:“那么,打败巴鲁迪斯之后呢?”
“之后?”拉斐尔一愣,“现在连能不能打败巴鲁迪斯都还不知道,怎么可能想以后的事呢?”
李华梅说道:“难道你只是因为气不过才要去跟西班牙打吗?这样的话,是输是赢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不如就一个人去打吧!就算打不赢也可以安慰自己尽力了,还能得到勇敢和爱国的美名!”
拉斐尔说道:“我不是为了美名才去和西班牙打的!”
“那是为了什么?”李华梅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
“这……”不要说拉斐尔答不上来,其他人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照这样看来,如果不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李提督一定不会给予帮助的。
李华梅说道:“如果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了解它的前因后果。如果你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是不可能打败巴鲁迪斯的。我指的不是力量上,而是心理上。那么,今天就请你们好好休息吧,明天再给我答复!”李华梅说完,就离开了大堂。
被留下的拉斐尔等人只能互相望着同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易安在一旁说道:“我带各位去房间吧。”接着便领着众人向内堂走去。一路上尽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香树影,不过他们却已经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了。
易安将他们带进一间布置地很漂亮的屋子,屋子两边各有一间房,透过半掩的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床和屏风。易安说道:“李提督说你们可能住不惯中国的房子,最好把你们安排在一起。房间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意使用,晚饭我会送过来,如果有其他的需要就拉这根绳子。”易安指了指墙角幔帐边的一根绳子,又说道:“要是去花园的话,小心别迷路。”
拉斐尔看了看周围说道:“易安先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
易安笑着说道:“是在半年前。老实说,刚来的时候我也是完全不能适应,直到现在也不太会用筷子。所以你们别太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易安的话逐渐消除了众人的不安,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易安也是欧洲人,比较容易接受。而李提督,就算她说的是英语,也改变不了她中国人的身份。
拉斐尔不禁问道:“易安先生,李提督是不是很可怕?”
易安收起了笑容说道:“非常可怕!”他故意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果作为敌人来说。但是如果是朋友的话,没有人比她更可靠了。请不用担心李提督的问题,李提督答应了普雷依拉帮助你们,她就一定会做到。给你们一点提示好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提督就说过,半年之内西班牙一定会侵略葡萄牙的!那是在知道你们消灭了纳哥普尔之后。”
易安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詹姆的叫声:“易安!你在这里吗?行久来了,提督找我们一起去!”
易安应了一声,向拉斐尔等人告了辞,便匆匆走了。走廊上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行久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是不是来岛又有什么企图了?”
“我也还没见到他。”
“有没有通知杨?”
“就算通知了他也赶不过来了。他现在可是在北京城啊!”
“提督不会又有麻烦了吧!在这种时候!”
声音渐渐远去,后面的就听不见了。对于这两个人的说话拉斐尔自然很好奇,不过更在意易安先前说的那些话。李提督早就预料到西班牙会侵占葡萄牙,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再加上李提督所提的问题,光这两样,就足以让他们考虑上一个晚上了。
第二天,对李提督的问题总算有了答案的拉斐尔等人,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准备船队出海。
李华梅早已等在旗舰——华昌号上了,她让拉斐尔等人也上了华昌号,指挥旗舰和拉斐尔的船队向东驶去。
在确定了舰队的行进路线和速度之后,李华梅将客人请到了舰长室。舰长室里除了有易安和詹姆之外,还有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黑发男子,李提督称他为“行久”。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茶。对习惯于喝咖啡的欧洲人来说,茶是一种奇特的东西,虽然两者都略带苦味,但是茶的芳香似乎更能让人放松。今天的茶不是用细瓷茶杯盛放,而是倒在竹杯子里。瓷器这种易碎的东西是不适合在海上使用的。
李华梅一开口就问道:“昨天的问题想得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要打败巴鲁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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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篇 第二章、修行(东亚) 第二节
(更新时间:2007…6…26 3:29:00 本章字数:4577)
拉斐尔看了看他的同伴,说道:“我们要让葡萄牙复国!所以一定要打败巴鲁迪斯!”
“噢!看来你的确动过脑筋!”李华梅说道。
拉斐尔说道:“现在我才知道我那时说的话有多冲动了,什么都没想过就说要打巴鲁迪斯,就算打赢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华梅说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答案吗?”
拉斐尔说道:“不!这是我们想出来的!”
李华梅说道:“你有一群很不错的伙伴!很坦率!”
詹姆突然插嘴说道:“竟然只想着复国啊!太小家子气了!要是我,一定会想顺便把西班牙灭了!”
李华梅说道:“如果拉斐尔说出你这种答案的话,我立刻就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鱼!”詹姆吐了吐舌头,不再插话。
李华梅又问道:“那么易安的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下拉斐尔答不上来了。虽然昨天讨论了一晚上,但也只能判断出重点在侵略的时机上,西班牙一直在打葡萄牙的主意,为了增强力量对付土耳其和海盗巴巴洛沙,他迟早会对葡萄牙下手的。但是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李华梅没有直接解答拉斐尔的疑惑,而是问道:“如果你是巴鲁迪斯的话,你会选择什么时候入侵葡萄牙?”
“如果我是巴鲁迪斯的话……”拉斐尔的脑袋中只有一片空白。李华梅的问题就如同她对付海盗的手段一样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拉斐尔一向把巴鲁迪斯当作敌手来看,从没想过巴鲁迪斯会有什么想法。他拼命压榨自己的脑细胞,结果还是白费力气。突然,两句话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在非洲和伯格斯统分手时对方说的话:“避其锋芒,攻其不备!”拉斐尔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
李华梅稍稍露出吃惊的表情,说道:“这是《孙子兵法》!你也读过吗?”
拉斐尔说道:“不!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李华梅说道:“你的这位朋友是个相当厉害的战术家。如果有他的帮助,或许你能打败巴鲁迪斯!”
拉斐尔说道:“他是很厉害。不过,他是瑞典的海军提督,不可能与西班牙海军交战的!”
李华梅说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