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去了?四处找!”方青垣跳脚的在屋中猛翻,人就这样的消失了!
宇文信此时也已经踏步进了这间屋子,眼见此景吩咐外面:“追,过半个时辰若找不到人,就将此地全都烧了!”
侍卫们一步一步的搜查,而方青垣此时心惊胆颤,他原本还想待钟行俨赶到时,他打着找到杨怀柳的借口再立一功,让杨志远哑口无言,而他也能借此投靠在宇文信的麾下。
可如今呢?
人已经消失,他除了背黑锅以外,什么事都做不成!
若不是刚刚宇文信不肯半柱香就冲进去,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方青垣心中纵然气急败坏,却也不敢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的官比人家小、他的地位比人家低,他就只有当哑巴的份儿!
外面的大声的吵嚷,钟行俨并没有把梵音直接带出去,而是就在濒临地面还有半个手臂宽的洞里呆着。
四处都是通往地面的小孔,露出可供呼吸的空气,也有微微的光芒透露进来。
唯独让梵音感到恐惧就是……时而有几只耗子从身边溜过,那吱吱唧唧的声音让她浑身毛骨悚然。
“怕什么?咱们是占了人家地盘,忍忍吧,带着你杀出去,我没把握。”钟行俨看着怀中的人儿,皱眉道:“你别乱动乱蹭!”
“我不想挨着你。”
梵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动,可洞穴太小,她紧紧的挨着他,这种滋味儿实在难受。
“不想也没辙,有本事你冲出去?”钟行俨一只手攥住她的两个手腕,“你再动我可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你刚刚为何费力要拆掉床板?直接出来把我拽下去不就行了?”梵音没想到钟行俨一直在下面折腾着是要这样的救她走。
钟行俨狠攥了一下她的手,“你难道不知道那屋中有一根蜡烛么?”
“有。”梵音记得很清楚。
“那根蜡烛正能够映出屋内的影子,一旦我出现的屋中,他们便会立即冲进来。”钟行俨吸了下鼻子,“而且你没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闻到了,让我很难受。”梵音仍旧头晕脑胀,而且觉得渴。
钟行俨看着她,“废话,那是迷香。”
“迷香?是什么?”
“春药。”
梵音一张脸“通”的全红,感觉从发丝到脚趾头都已经僵的酥了!
钟行俨狡黠的道:“别再蹭了啊,小心爷忍不住,等着吧,等这些人撤走咱们再出去。”
梵音没有了趾高气扬对话的劲儿,默默的点着头,一声不语。
“你怕了么?”钟行俨看她忍不住要问几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乖。
“怕了。”
梵音的心里很难受,下意识的便靠紧他的怀里。
钟行俨拥着她的手臂更紧一些,“怕我不来救你?”
“你肯定会来的。”
“就不怕我中途走了?”
“不怕,你这个人虽然狡猾难缠不靠谱,可做正经事还是能让人信得过的。”
二人忽然都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呆着,听地面上匆匆而过的脚步,听着那些人的呼喊吵嚷。
宇文信接连听着手下的回禀,心中的气恼却让他笑了出来。
笑的很狂妄,很夸张,让一旁的方青垣有些不知所措。
“宇文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没听到我刚刚的话么?”宇文信从椅子上起了身,缓缓的往马车那边而去,“烧了,将这里包括周围的房子全部烧为平地,我倒要看看,明天钟行俨与杨怀柳是否还会出现!”
宇文信上了马车便走,方青垣吓的胆战心惊。
他真的够狠,比宇文侯府的所有人都毒辣暴戾,宇文信,绝对是一个难斗的人!
一把大火冲天而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我负责
忠奉伯夫人在府中听着下人的回报,心里急的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没有舅公子和杨大小姐的音讯。”
“暂时还没有找到她们的下落。”
“大姑奶奶和姑爷在杨家等候,也暂时没有任何消息。”
“哎哟,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钟氏的眉头皱成了一把锁,“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来,纯粹是给人心中添堵!简直是欺人太甚,去传话给方县令,若是他找不到杨怀柳,我绕不了他!那群人就是打着他儿子的旗号才把怀柳给弄走,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
“你说的倒是轻巧,证据呢?哼!”
沈晋武冷哼一声,“你那个弟弟也是露一面便没有了影子,这件事定是冲着他来的,他这阵子要出仕领兵,闹的风风火火实在太大意了,这倒好,若是一不留神恐怕要把他也给折腾进去。”
“怎么什么事都能赖到我们娘家的头上?”钟氏心里气着,嘴上也不让三分,“说到底是你不疼玉娘,嫁妆里怎么不给添上二十护卫?有人守着陪着,谁还敢用这等伎俩祸害姑爷一家子?”
“你这说的都是废话,哪有给姑娘陪嫁护卫的!胡扯!”沈晋武也知道与自家夫人是有理说不清,惹不起他索性就躲,正要跨步出门,门外的护卫匆匆来报:“回伯爷,离杨家不远处的一片房屋着火,方青垣与京衙的衙役们都在那里救火,有人看到了宇文信的马车从那里离开。”
“快去看看,一定要找到钟行俨和杨怀柳的下落!”沈晋武说着话便也冲出了伯府的大门。
钟氏心急火燎,满屋乱转,两个手合在一起的求着老天爷,“求您了,只要他平安无事,我什么都答应您,让我少活一年我也乐意,那是我们钟家的命根子了!”
杨家此时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在此时多说一句,出出进进的丫鬟婆子们蹑手蹑脚,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吾难师太也因此事受到惊动,从后院的静房中出来,手中盘着佛珠默默的念经,在乞求佛祖保佑梵音的平安无事。
杨志远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呆呆的看向门口,深沉的目光分毫不变,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静静的等。
想着怀柳,他的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虽然知道怀柳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杨志远是真的当她如亲生一般。
每日回到家看到那俏丽的模样,吃上她亲手做好的饭,看着她时而撒娇、时而泼辣的模样,他都觉得身心能够得以放松,更愿意为这个家去努力拼搏。
这几年,杨家遭受了很多磨难,如今刚有转好的迹象,怀柳居然出了事!
这让他犹如晴天霹雳,整个脑子缓不回神了。
无论出了多大的事,他都没有想过会永远都见不到女儿,如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那个张罗的身影,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是心少了一个缺口。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有陆续的人来传消息,忠奉伯更是亲自派人来告诫他不许轻举妄动,更是不允出杨家的家门。
杨志远觉得自己很无能。
无能到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杨志远脸上的自愧、自责和压抑的焦躁,沈玉娘自当能够看得出。
刚成为新嫁娘,沈玉娘也对今天的事表示无限的抑郁,她也惦记着梵音的安危,那个丫头是她在杨家中最亲近的人,比杨志远还要更亲……
“夫人,您是否要去休息一下?”身旁的妈妈看到沈玉娘面容上的疲累,忍不住轻声道。
杨志远的面色一怔,随即便看了过来。
沈玉娘朝向妈妈皱了眉,“去亲自动手做几碗面端来,我不累,什么时候大小姐有了消息我再歇。”
妈妈吓一跳,她是陪嫁过来的人,自当顾着沈玉娘。
可却没想到这一句却惹了自家夫人,不敢多说话,妈妈便立即退下去做事。
沈玉娘见杨志远一直在看着她,不由道:“我惦记着怀柳,可再惦记也要用一用饭,不然熬到明日早上身子可受不了,老爷也是。”
杨志远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起了身,“我出去走走。”
沈玉娘没有阻拦,跟随起身,“我陪着老爷。”
杨志远转头看着她,沈玉娘却率先出了门,二人之间的尴尬也算消减了些。
新婚之夜闹出这等事来,无论是杨志远还是沈玉娘,心中都会有个结,可这个结不解,夫妻之间即便相敬如宾也总有一层隔阂。
破开这层隔阂的,或许只能是怀柳安全的归来了。
大火的熊熊燃起,让钟行俨和梵音也无法再呆在地下。
二人退回到刚刚囚禁梵音的那个小屋子里,而此地也已经被包围在大火之中。
梵音没等想该怎么办,只见钟行俨褪去身上的衣服,全部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你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逃出去!”
“可你干嘛脱衣服?”
“废话,你这张小脸要是烧毁了,你爹还不跟我玩命?”钟行俨顾不得多说,把梵音包裹的像个粽子,随后再拿其余的衣裳把她紧紧的捆在自己的身上,“小白脸就是靠不住吧?宇文信心里喜欢你还能想把你给灭了口,看你往后还搭不搭理小白脸!”
梵音浑身热的直迷糊,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咬他一口。
可浑身无力,咬这一口也没用上多大力气,反倒是成了挑逗。
钟行俨被咬的浑身一哆嗦,摸着她潮红的小脸,忽然道:“咱俩这算第二次同生共死?”
梵音眼眶中的泪花涌出,伸出手来抱紧他,“讨厌,我不想死!”
笑着拿衣裳盖上梵音的脑袋,钟行俨往身上抹了一层土灰,随后便冲出这间屋子!
刚刚跑出门,屋顶的木梁便倒塌下来……
远处方青垣带领的人在静静的看着,看着此地是否会有人逃出来,可方青垣更期盼看到烧成灰的死尸,那才能够让杨志远痛不欲生!
心里正在阴毒的想着,忽然见里面冲出一个浑身是火的影子!
众人吓的连忙冲上去,可又不敢接近,又要围、又要躲,而那个火人却一股劲儿的往所有人的身上冲,吓的众人不敢上前。
“别跑,快给他拦住!”
方青垣的喊声根本不奏效,谁都怕这个人冲上来让他们身上也着了。
而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刻,衙役们被抢了刀,钟行俨举着刀连砍带杀的冲出重围,直接蹿上房顶,几个闪身便没有了人影。
“找!快找!挨家挨户的找,一户人家都不许放过!”
方青垣声嘶力竭的下了令,衙役们开始四处奔走。
钟行俨带着梵音一头扎进一个大水缸灭了火,随后又从水缸里跳出来继续逃。
衣裳早已经被烧成了灰,梵音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逃向何处,只是紧紧的抓着他,分毫都不放开,直到她没有了意识,彻底的昏了过去。
待梵音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了微微的亮光。
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疼和脑子浑浊的发蒙,梵音想起昨天的事,她不敢出声,只能强忍着撑起身子,四处瞧看。
看到一旁躺着的钟行俨,梵音吓了一跳,起床悄悄的走过去,推了推他,“喂,你死没死?”
梵音被猛拽一把,直接又倒在他的身上,看钟行俨调侃的模样,梵音忍不住打了他几下,“坏蛋,你吓死我了,这里是哪儿?”
“没良心啊你,也不问问我身上的伤就顾着你自己!”钟行俨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梵音看着他浑身上下被火烧破的伤痕,咬着嘴唇轻声道:“我还没等问呢你就使坏,有药么?我帮你包扎一下。”
“哪里有?这破烂的院子,上哪儿找药去!”钟行俨支起手来,梵音看到他额头上原本的伤疤更深了一层……
“这里是哪儿?”梵音看着空荡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木桌,还有钟行俨身下的一张破竹席。
“我也不知道,昨晚逃出来就跑到此地,还不知稍后他们会否找上来。”钟行俨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一会儿我先出去,你要记得藏起来,不能被任何人找到,哪怕是你爹也不行!”
“为什么?”梵音不能理解,难道他还有什么其它的打算?
钟行俨转头看了看她,“你现在这副模样若被找到,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我怎么了?”梵音仔细的一看自己才当即发觉不对,浑身上下只批了一件被烧成残破的布片子,也就是钟行俨的衣服大,才能够把该遮掩的地方遮住。
可昨日她衣衫规整的失踪,今日若这副模样被发现的话,那可是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
昨儿自己不会被这个家伙看光了吧?
梵音吃人一般的目光瞪过去,却发现钟行俨毫无忌惮的在盯着她看。
“不许看!”梵音立即跑回去躲起来。
钟行俨却执意的盯着她,“昨晚的事难道你都忘了?中了迷香,啧啧啧……这时候躲也没用了!老老实实的等着吧,等我回来,你得对我负责任!”
钟行俨说罢就出了门,梵音张大着嘴,“对……对他负责任?”
昨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烦我吗
钟行俨很快便带了一套小厮模样的衣裳回来给梵音换上。
只有一间屋子,梵音拿着要换的衣裳盯着钟行俨,朝着外方努努嘴,“出去。”
“昨儿都已有肌肤之亲了,你还羞涩什么?”钟行俨眯着的笑眼往她胸口处瞄了瞄,“啧啧,向来是插腰叱喝的泼辣丫头,昨晚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可实在是初次见到。”
梵音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可这个家伙如此调侃,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浑身滚烫发烧一般……
羞愤的要哭,钟行俨连忙转过身去,“行啦行啦,快穿上,咱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去哪里?”梵音抹了一把脸上掉下的泪,很快便把小厮衣装换上,然后再从里面扯掉披在身上的布片。昨晚被烧过一回,那些布像纸一样,随意便可扯碎。
钟行俨没有了逗弄之意,认真凝重,“保住了命,现在是要保住名声,伯府与杨家你回不去,昨日他们惊慌失措的四处找你,你即便回去,也无法找出理由来圆场,外人一旦质疑,连伯府都抵挡不住。”
梵音的心也沉了下来,“如若不成,我就寻个庙庵当姑子去,不给家里添累赘。”
“别动不动就当姑子,吃素那么有意思?你以为当了姑子,宇文信就没办法找上你了?”钟行俨转身见她已经换好衣裳,拽着她便往外走,“还没有战斗到最后,不许认输,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梵音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说不出的五味繁杂。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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