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得手了!现在怎么办?”
“带回来给苏姨收拾一番,我准备了好东西给她,之后再带她上路!”
“好!”望了望怀里的软香美人一眼,黄板牙砸吧了一下嘴,悻悻的将人捆了扔上了车……
010
被人凌空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光滑的肩膀蹭着坑洼的地面磨破了一大片,火辣辣的钻心的疼,昏昏沉沉的夏若尘,突地一吃痛,渐渐恢复了意识,吃力的睁开了酸涩的双眼,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微微眯起,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她试着动了动擦伤了手臂,用力的摇了摇混沌一片的脑袋,眨了眨干涩模糊的眼睛,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此处视野异常辽阔,目之所及,满是鳞次栉比的屋顶,再往远处便是黄昏温柔的夕阳,暖暖的洒在沉静的大地上,四周出奇的安静,景色虽美可心中惶恐,她记得刚刚明明还在地下停车场的,怎么现在……
正要起身,低头一霎,她生生的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换上的婚纱?捏着裙边的双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心中的恐惧无法遏制的开始蔓延,连带着黄昏的夕阳也慢慢退去金色染红了天边的晚霞,平淡无奇的屋顶恰像一座座碑墓,张开了阴冷的怀抱狰狞的争抢着即将踏入死亡的人。
不知何时天空中远远地传来了乌鸦的叫声,一声声锯刀般割裂了夏若尘紧绷的神经,将本就浑浊的潭水越搅越混,如浮萍般单薄的身影瑟瑟的在寒风中发抖,夏若尘举起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不停的摇头,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要找出哪里出错了……
充斥着血丝的眼眸失去了水灵澄净,不安的泪水冲刷着淡施薄粉的面容,脸上滑落的咸水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慌忙四顾间,她看到了一朵蓝色妖姬静静的躺在血色的夕阳里,嘲讽的投下一个孤独的暗影,在风中轻轻的晃动着,那颜色太耀眼,夏若尘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突地,汹涌澎湃的内心却在此时静如止水,她直起身来直直的站在那里,任由眼内蓬勃而出的热流浸润被风吹得干涩的脸庞,肆意的张开了双臂感受着末日的阳光划过温热的肌肤,她让脸蛋对着那枚红日,忘却了身后同样张开怀抱的等待着她的暗影。
曾经,她有一个姐姐,对她百般疼爱,呵护有加,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舍不得让她伤那么一丁点,可她却视若无睹,全然不顾姐姐的感受,偷偷的爱上了她的最爱的男人,不料在婚礼当天硬是把姐姐逼上了绝路,天下最大的伤痛莫过于至亲的背叛……
“姐姐,从天上飞下去是不是就能解脱了?”说着睁开了眼睛,一步一步挪向了天台边缘,耳边风声猎猎作响……
在底楼,严陌依旧举着那台DV摄像机对着床上好梦酣甜的女人,那一声声步向死亡的脚步声,他浑然不觉……
手臂举得都快要抽筋了,严陌正准备换手,忽然听到手机的短信提示音,赶忙扔下手中的摄像机,慌不择路的拐进了楼道,直奔天台……
他多么希望短信的内容只是个玩笑:“戏码演足,表演看够,快上天台,救下心爱的女人,从此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友情提示:小心看门狗!”
快接近顶楼天台的时候,严陌有意放轻了脚步,随手从楼道里捡起一根废弃的木棍紧紧地握在手里,蹑手蹑脚的走上了顶楼,果不其然,天台门口的阴暗里,一个清洁人员正似笑非笑的抱着臂膀,倚着墙盯着另一面那个缓慢移动的女子。
黄板牙微微有些不耐烦的剔着牙齿,眼睛贼贼的在不远处那女人后背游走,要不是老大说了要让她自杀,依他的性子早就上去赏她一脚,送她上黄泉了,磨磨唧唧害他等到现在,不过说实话,这女的确实漂亮,趁着还没有摔成肉饼好好养养眼也不枉他辛辛苦苦把她带到这么个地方解决个人遗留问题。
许是看美女看的太入迷,黄板牙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条身影正慢慢的靠近自己,在看到地上挥舞的木棍的影子闪动的一瞬间,还没做出反应,他的意识已经脱离了他的灵魂飞走了。严陌扔下手中的木棍,先看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夏若尘,先动手将晕死过去的黄板牙用一旁的绳子捆了起来,动作之快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做完这一切赶忙拐出天台的角落,朝那条迎风而立的孤寂背影而去,怎料到那身影先他一步纵身一跃,白色身影一闪,就要离开他的视线……
“若尘!”惊慌失措的严陌来不及思考猛地飞身冲了过去,却只来得及抓住夏若尘的一只手,悬在半空的夏若尘猛地抬头,愣愣的看着上方被紧紧地抓住的手,以及那个咬紧牙关,死死地拽着她不愿松开手的人。
“严陌,放开吧!”看着上面脸憋得通红的严陌,夏若尘微微笑了笑,那种笑容没来由的使严陌心慌,其中的感情太丰富他不懂!
“除非我死了!”从牙缝中艰辛的挤出了几个字,严陌试着去抓夏若尘的另外一只手。
将手背到身后,有晶莹的液体从她仰着的眼角滑落:“严陌,你知道吗?我姐姐是被我逼死的……被我逼死的!她穿着最美的婚纱诀别了最爱的人!都是因为我!”发自肺腑的怒吼让她整个人在半空中用力的晃了晃。
听了这话,严陌不怒反笑,那笑声凄厉哀伤:“你确实该死!”这话一出,在下面死命的挣扎的夏若尘反倒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严陌。
“若尘,肖云是我害死的!”平静无波的语气,诉说着一个人的生死。
“什么?!”似是不敢相信,夏若尘瞪大了双眼看着严陌,似是要辨别这话是真是假。
“肖云是我害死的!”依旧风轻云淡的语气,“我们,一起死吧!”说完严陌身子动了动,这下把悬在半空中的夏若尘吓得不轻,伸手就将另一只手身上去抓住了严陌的,却不料严陌抓住手后突地一用力,将她从天台外硬是拉了回来,两人一起倒在了天台上。看了看被压在身下的严陌,夏若尘身子往旁边滚了滚,两人此时都仰面躺在天台上,大口的喘着气,心中波澜起伏!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为什么?”
“我说为了你!信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若尘侧头盯着严陌的侧脸看了许久,突然释怀的笑出了声,胸膛起伏:“信!”回答铿锵,不拖泥带水!
“跟我一起离开好吗?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一瘸一拐两条身影消失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之后,整座大楼突然在不同地方响起了爆炸声,楼中所有的人员都不得幸免,包括天台上被捆住的黄板牙……一时之间烟尘四起,强烈的爆炸引得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又是一个人间炼狱……
对面那座大楼里,新来的头头,对着窗子取出了录像带,嘴角勾出了一个森冷的弧度:“我说的陪葬,是你,黄板牙!”
011
“丁先生,这是在您母亲的病房里找到的录像带,爆炸的具体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一旦有结果一定马上通知您,还请您节哀!”执事的警务人员把录像带放在桌上,看了看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丁一恒便离开了办公室。疗养院的爆破案来的突然,几声巨响后,几乎是在一瞬间整座大楼土崩瓦解,形如散沙,大楼中疗养的老人无一生还,随之而来的大火更是让救援的场面一度混乱,警视厅的老人私下提到这次爆炸案都会脸色大变,无奈的叹息,下手之人心狠至极,视人命如草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住酸胀的眼睛不让它决堤,丁一恒抬起头,亲自动手播放了那盘录像带。画面中他疯疯癫癫的母亲兀自酣甜的睡着,嘴角依稀挂着浅浅的笑,屋子里面安静极了,有风轻轻的吹开一旁的纱帘,午后的阳光调皮的闪动着,静静的勾勒出她苍老的容颜,多日不见,额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些许,自从爸爸死后,妈妈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抽咽,那个曾今嚣张跋扈的连爸爸都没办法管住的妈妈一夜之间变得温顺异常,甚至痴痴傻傻,每天只知道捧着爸爸的遗照发呆,这样安睡的场景实属少见。
无意间瞥见画面角落的拍摄时间,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精芒闪烁,悲伤的眉眼紧紧地蹙起,将伤痛深深的埋在心底,偌大的疑团重重的向他砸来,DV的拍摄时间居然和爆炸是同一天,是巧合还是故意?
就在他踌躇不解的时候,秘书突然送来了一盘刻录好的光盘,眯起眼看着手中紧握的光盘,丁一恒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夏若尘身着婚纱,满脸泪痕,一派决然的站在天台时,他还是愣住了,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若尘会穿成这样站在天台边缘,几乎同一时刻,屏幕上的画面告诉他若尘要做什么,只见一个纯白的身影自天台纵身一跃,紧接着画面变得一片漆黑,有一个声音自黑暗中响起:“Gameover!”丁一恒不敢置信的伸出双手抓住了显示屏,有太多的出乎意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回答他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和永远无法揭晓的谜团……
门外突然传来很大的声响,丁一恒收回惶恐不安的神色看向了那个风尘仆仆赶来的人。阚天下不顾秘书阻拦,破门而入,可能跑的急了,胸膛此刻微微起伏:“跟我走一趟,有东西给你看!”
鹰一般的双眼看向门口那执着的丹凤眼,晃了晃神,什么也不问,拿起身后的西装站了起来:“还等什么!”
将丁一恒的神色动作看在眼里,阚天下刚毅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释然的弧度,多年之前的好兄弟如今总算是回来了,他在丁一恒眼中看到了信任……
两人风风火火朝着阚天下的家飞驰而去,刚一进门就看到洛雨一脸凝重的坐在电脑前面,握着鼠标的手指尖微微泛白,眼中隐隐泛着血丝,既有悲伤又含愤怒……
发现了洛雨的异常,阚天下赶忙走到洛雨身边,将那只紧紧握住鼠标的时候细心的包在自己的手掌里,顺着洛雨的目光看向了电脑屏幕,同样看向屏幕的人还有跟随而来的丁一恒,两个大男人看过邮件后对望一眼,一个拉起背脊僵硬的洛雨,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希望自己此时此刻能够温暖她受创的心,慢慢的将她扶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接过了接过了丁一恒递过来的热水,塞进了那双冰凉的双手,缓过劲来的洛雨感激的对着两人看了看,窝在了阚天下的怀里。
“这件事你怎么看?”说话的是丁一恒,他眼神担忧的看了看洛雨,目光如炬,最后落在了阚天下的身上。
“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你的思路会更清晰!”说着阚天下从茶几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推到了丁一恒的手里“十年前事情因这个的消失而暂时告一段落,十年后也将因为这个的曝光而终止!将戒指的花纹对着凹槽塞进去试试!”
丁一恒不解的照做,只听“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了,他惊讶的捧着盒子看了阚天下一眼,伸手翻开了盖子,精致的内胆里静静的躺着一张存贮卡,丁一恒取出存储卡,对着阚天下晃了晃问道:“里面是什么?”
“十年前丁伯父和一个叫齐三的做生意,却不料是个骗局,到头来血本无归,一气之下卧病不起,而这张存储卡的主人是齐三,里面全都是当前诈骗的罪证!我问过爸爸,因为伯父出事后,他暗中找人调查过,不过齐三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说起当年的事,丁一恒就恨得牙痒痒,这件事他也同样耿耿于怀。
低头看了一眼洛雨,阚天下继续说着:“这还要谢谢洛雨,是她无意间发现了这枚戒指,顺蔓摸瓜找到了盒子,事情才有了起色!”
“怎么说?”
“保管盒子的人告诉我们,齐三其实不叫齐三,他的本名叫温申贵,这也就难怪我们怎么都找不到齐三这个人了!还有我最近打听出来,温申贵只是个跑腿的,幕后的操盘手你猜是谁?”对着丁一恒卖了个关子,看到那人表情严肃,一脸凝重也不再吊胃口“是CQ的董事长!”
听了不震惊是假的,可随即两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身边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似乎那人处处都针对丁家,先是伯父,如今又是伯母……
“你说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话一出口,屋子里却陷入了沉静,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有锁上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了,众人纷纷抬眼望去,门口冷风手中捏着一个文件袋,脸色很不好看的站在那里,喘着粗气:“我想我能告诉你他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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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也是本文最后一更……
012(结局)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冷风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冷风眼中的犹豫渐渐消退,随手关上门,步履铿锵,一步一步的走到客厅的另外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了桌上:暗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CQ的董事长是我失散的外公!他做的这一切用他的话来说都是为了我和我母亲!”
“什么?!”三人反应如出一辙,齐齐的惊呼,阚天下怀中的洛雨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向冷风,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看阚天下,直到看到他也惊讶的看着自己,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似乎多年来的疑惑在一夕之间全部得到了解答……
冷风看了一眼三人的反应,无奈的笑了笑,眼中有着掩不去的愧疚:“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他的律师今天一大早来找我,把这份股权转让书交给我,还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
房间里没有人讲话,可是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却泄露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震惊和不解……
“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律师告诉我,丁伯父的事情是我外公一手操办的,齐三是个傀儡,是负责表演的,之所以针对丁家是因为丁伯母太凶狠,又一次和妈妈吵架被偷偷来看望母亲的外公撞见了,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