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等我!”
沈雅颜浑身的鸡皮疙瘩迅速涌起,干笑了两声很听话的躺到床上,似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沈雅颜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阿哲那张狡黠的脸,三天下来体重又轻了不少,老毛病也犯了,时不时的会犯晕。
男人很快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眼前的一幕让云墨辰几近站不住。
“你?”云墨辰脸色煞白,*逐渐被钻心的疼所替代。
“恶心么,云墨辰?!”沈雅颜扯下衣裙,大片风光暴露在男人深邃的眸底。
云墨辰高大的身躯如遭雷击,眸光死死盯着她身上的三道疤痕,像是刻上去的一样,和雪白的肌里极为不符,心冷如冰。
沈雅颜从床上下来,摊开手掌好让肌肤暴露得更多些,赤着脚上前,疤痕越发清晰显眼,像是一把刀直接插进男人的胸膛。
云墨辰顿了半晌,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不到疼,身体已然麻木。
他缓缓别过脸,抖着手想帮沈雅颜把扯开的衣襟遮掩起来,沈雅颜反握住他的手,而后触上那些伤痕,往日的一切清晰如昨,痛得不只是她。
“云墨辰,这三条刀疤都和你有密切的关系,这儿是夏心萍刺的,当时她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我生下你的孩子,这儿,是生阿哲的时候剖的,因为我小腹上有伤口,怕顺产用力崩开,所以只能选择剖腹。”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云墨辰的手上已经渐渐渗出一缕薄寒,顺着她手触上那些伤痕,仿佛在割着他身上的肉。
小腹上的两条疤痕都是四年前留下的,这些云墨辰都清楚,可真正亲眼所见却无法面对了。
以后该怎么办,他见一次估计就会痛一次。
那种粗糙的触感很扎手,云墨辰的心越来越冷,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是我刚到J市留下的。”渐渐的,沈雅颜拉着他的手往上,她胸口的滚烫几乎烫伤了他冰冷的手掌。
他已经受不了了!高大的身躯狠狠晃动着,连说话都变成了困难,而那双堪称精明的眼眸此时闭着,显然没有勇气面对这些伤。
“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想抽手,沈雅颜却不让。
碎散的泪溢满眼眶,沈雅颜死死拽着他的手掌在放在胸口,那条疤痕不长,但云墨辰能感觉到应该很深,一个女人,三条疤痕,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
似乎,真的和他有关,原来他害她不浅。
“云墨辰,我差点被人强。暴了。”她说,哭出声来。
他也猜到了,但不敢想。
“你问我为什么要扮丑,我现在就告诉你。”
云墨辰已然没了耐心,闭了许久的眸子咻的睁开,浓烈的杀意很快笼罩全身,冰冷的薄唇重重吐出俩字,“是谁?”
“我不知道,云墨辰,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我死了才肯罢休?”她摇头,并不是在乎这个。
云墨辰怔住,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高大的身形重重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坐着宛如一蹲雕塑,俊朗的面容泪流满面。
沈雅颜跟着他蹲下,手指着胸口的位置,“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样,这条疤能消掉么?
云墨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忍着心痛应承,“别哭,待会儿我让你见见儿子。”
沙哑的声线脆弱无力,满眼的伤满眼的痛。
他突然明白,光爱她是不行的,最重要的是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沈雅颜等得就是这句话,抽噎两声,扑进男人怀里,“阿哲是我的命,我生他的时候,当时那个情况你虽然没在身边,但是应该也清楚,那种情况下,我是生不下来的,否则小腹的伤口很可能由此裂开,母子双双丧命。”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
“云墨辰,你真的很过分……骗得我好苦,知道绝望是什么么?”
云墨辰知道她指的是,他骗她不能生育这件事,当时也只是想把她留住,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仅仅意外的一次,会让她怀孕。
“不就是想见儿子么,我带你去。”
说了这样多,让他心疼,让他服软,不就是为了见阿哲么?
那么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她哭死吧!
云墨辰又一次败倒了!
然而当他们感到顶级病房,里面并没有小哲哲的身影,床上还残留着小家伙留下的余温,想来应该是刚被人抱走不久。
沈雅颜受不了重重丢失儿子的打击,当即就昏了过去,等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对云墨辰撕心裂肺的喊,“云墨辰,你还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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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病来如山倒!(挑衅)
深夜,气温骤降,天空零零碎碎飘起雪来。
云墨辰也被吓懵了,赶紧吩咐人去找,本来他想亲自去,可这会儿沈雅颜这个样子也走不开,只能在病房跟着干着急。
电话一遍一遍拨出去,然而得到的都是没有任何消息的结果,云墨辰只差没把手机砸了。
这些年他的性子沉稳内敛,出来沈雅颜能让他如此暴躁,再能激起他情绪的也唯有儿子阿哲了。
“废物!赶紧想办法去莫家看看!”
云墨辰挂断电话,脸色煞白,大脑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小阿哲那张乖巧的脸,此时他总算能明白沈雅颜的心了。
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
云墨辰双手无力的垂着,视线落在病床上,沈雅颜还未清醒,男人喉间轻滚着,又很快别开眼,思绪不知停留在何方。
他找了医生给沈雅颜输液,简单的做了一个检查,说是贫血,再加上这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这次病症来势汹汹。
云墨辰单手扶额,浑身像是在抽筋般难受。
然而,对于沈雅颜来说,这些都是老毛病了,生了阿哲之后,沈雅颜多次因这个毛病而昏迷,她从没有在意过,也没觉得有多难受,有阿哲在她身边,她觉得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儿子不见了,她找谁哭去?
“云墨辰,你还我儿子,呜呜……”
沈雅颜醒过来已是两个小时后,睁眼的瞬间她便看到一旁给她盖被子的云墨辰,心里的火气猛的窜了起来,抄起床上的枕头往他身上砸去,左手背上的针管被她拔掉,哭着喊着宛如一个疯子。
云墨辰紧抿着唇任她发泄,心里难受得紧。
床上的枕头和被褥被沈雅颜扔得满地滚,发泄完,她双手环胸,头埋在膝盖上低低的抽泣,那么无助,连声音都哑了。
到底他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她把被子盖上,低沉的声线带着浓重的歉意,“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别着急。”
沈雅颜全身都在颤栗,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恨不得咬掉他身上的一块肉,“你说得轻巧,不着急?云墨辰,你没经历过生育的痛苦,根本无法体会我的心情。”
云墨辰的手微微一僵,闭了闭眼,大脑迅速运转着。
这么久没有消息,云墨辰已经有了主意,不过他也不敢确定,毕竟沈雅颜他们母子二人都被他保护得很好,云立博想靠近也应该有人给他捎给信儿什么的。
除非,这里出了内贼!
末了,他端起床头柜上一碗黑漆漆的东西递到沈雅颜面前,柔声哄着,“把这个喝了。”
沈雅颜一手挥开,漆黑的药汁溅到男人袖口上,“滚!”
云墨辰后退两步,眉峰深锁,来不及处理袖口上的污垢,将手里的药碗重重搁在原位,浑厚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别闹了行不行?我已经够烦了,儿子不见了我和你一样着急,别忘了,他也是我儿子。”
关心则乱,他已经心疼的快疯掉了!
“那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沈雅颜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鞋也来不及穿,抡起拳头就朝他身上砸去。
男人仿若一蹲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哪儿,仿若拳头砸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呜呜……”打得累了,沈雅颜的身子渐渐往他身上靠去,除了哭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云墨辰胸前被冰冷的液体浸湿,仿若透过肌肤刺进了他的心脏,冰冷的温度,冰冷了两个人的身心,他伸出双手抱住她颤栗的身躯,冰封的唇在她头顶上安抚性的吻了吻,“先把身体养好,否则阿哲回来谁照顾他?”
沈雅颜吸了吸鼻子,扬起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看他,“阿成呢,阿成不是一直在这儿守着么?”
按道理说,阿哲不应该被抱走,在南水市还有谁能和云墨辰作对?
“是我的错!”除了这个,云墨辰找不到任何解释的话。
沈雅颜也没再闹,大滴大滴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淡色的唇瓣不停的抖动着,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成了问题,“有什么用……呜呜,阿哲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你给我说说,这三天他有没有念过我?”
这四年她已经学会了坚强,很久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了。
云墨辰只是紧紧抱着她,眉宇间渗满焦急与担忧,“阿哲很坚强,我骗他说,等他病好起来你就会过去看他了。”
说到儿子,云墨辰的心一阵一阵抽疼着,四年的时间没陪伴过儿子一天,现在又因为他的疏忽而让儿子失踪,他真的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
“呜呜……”沈雅颜趴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如八年前沈雅芙死去的那天,她哭得那样悸动人心,都快把他的心哭碎掉了。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掉进爱情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不能自己。
云墨辰的心脏像是被重击了一般,每呼吸一次都刺得他胸口的位置生疼生疼,他知道,若是再没有阿哲的消息,沈雅颜很可能就此疯掉。
忽然,怀里一空,云墨辰回神,沈雅颜已经到了门口,手才刚触到门把被一道极大的力量制止,她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男人深邃的眸底涌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除了急迫还有她从未见到的一种疼痛,是入骨的疼,比四年前她离开,还要疼。
“颜儿!”他唤着她的名字,这种心疼叫他几近承受不住,浑身上下仿佛都在抽搐,被人控制了般。
沈雅颜又何尝不是,对于他们来说,四年过去了,局势好像比四年前更复杂了些。
她不知道这四年云墨辰的地位如何,回来南水市几天,所受的打击比之前生阿哲还让人无助害怕,沈雅颜觉得这座城市就是她的克星,只要她一出现,状况百出。
“外面下雪,冷。”简洁的言语道出他的意思。
他那么了解她,自然知道沈雅颜要去做什么。
阿哲已经被抓走了,云墨辰不能再冒这个险,他们母子的身份可能已经曝光。
沈雅颜双眼红肿,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娇弱的身子几乎挂在男人身上,两手不停的抖动,泪水模糊了视线,男人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人也跟着瘫软下来。
云墨辰扶着她往里走,沈雅颜狠狠哽咽几下,忽而转头看向他,两手死死拽住男人的胳膊,哭得肝肠寸断,“云墨辰,我求你了……让我出去,不然,不然我会死的。”她一边恳求着,身子一边往下滑,若不是男人给她支撑,估计这会儿已经倒下了。
男人寡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将她的身子拖上来,想制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雅颜胡乱的抹了一把泪,拖着摇晃的身躯默默的往外走,男人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待她出了门,云墨辰抓起床上的棉大衣就往外冲。
一出门便看到她往电梯的方向走,浑身上下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衫,云墨辰将手里的棉大衣披在她身上,双手从后面抱住她,“你去哪儿,外面下着雪呢。”
“我去找好不好?”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和她说,就怕她撑不过去。
沈雅颜也没力气闹了,转过身看了一眼男人再次默默的往外走,云墨辰赶紧寸步不离的跟上,才走几步,她突然折回身,手掌撑开挡住,“别过来,云墨辰!”
是她错了,就不该靠近这个男人的,当初在J市看到云墨辰就该逃得远远的,怎能贪念旧情,贪念那份该给阿哲的父爱呢?
父爱和生命比起来,又算什么?
男人真的不再动弹,墨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两人近距离站着,她披着厚重的棉大衣,哪怕这样也撑不起她依然瘦弱的身躯。
“云墨辰,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会让人窒息,会害死很多人?”她这样说,医院廊道上的灯光映在她苍白的容颜上,把她脸上的冷漠稍微淡去了点儿,可看在男人眼里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她的话说得那样直接,那样明显。
这种无情的话他已经听了不下无数次,而这一次他却疼了。
四年,思绪千万,他可以忍受她的无理取闹,也可以容忍她因为失去儿子而变得癫狂,什么都可以,但是,这样伤他真的好么。
云墨辰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疲惫,直挺挺的站在哪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头一次,他在沈雅颜变得这么秃废,只因,太过于在乎。
她到底走了,云墨辰没有追上去,而是拨了电话出去。
有时候情绪需要发泄,拴着她只会让病情反复,就像四年前他以为永远失去了沈雅颜一样,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每天没有灵魂般的活在这世上。
“少主,没有。”阿成过来的时候,云墨辰的身影还停留在廊道内,这时,沈雅颜已经离开十分三十五秒了,他抬起手腕,双眸死死盯着时间一刻也没离开过。
云墨辰僵硬的身躯这才渐渐有了反映,沉声吩咐,“把姚景初叫过来!”
“秦夫人据说身体不舒服,在家里安胎。”这个他也想到了,沈雅颜和姚景初是好朋友,或许朋友之间的劝阻会有用些。
云墨辰伸手按了按眉心,“那就把云夫人叫来。”
既然身份都曝光了,沈曼珍也该知道真相了。
沈雅颜在乎阿哲,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同样的,沈曼珍疼爱沈雅颜也是最真实的。
沈曼珍的话沈雅颜不一定会听,不过比他说的有用多了,如果颜儿出了什么意外,云墨辰估计连哭都来不及了。
沈雅颜在医院附近转悠了一圈,方向感全无,俨然一个疯子见到一个人就问。
柏油路上很快铺了一层如银霜的雪,偶尔,脚一滑,沈雅颜多次摔倒,全身早已冻得僵硬,可她不想就此放弃,其实沈雅颜也深知这样没用,但若是不这样,她待在房里胡思乱想肯定会疯掉。
最终结果,她昏倒在雪地里,是被云墨辰抱进病房的,明明知道结果,男人还是让她去了。
云墨辰不想再束缚着她,不管做什么,好像都不能改变她不爱他的事实。
现在儿子不见了,到这个时间段,已经失踪了四个小时,他越发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这一次,云墨辰不敢怠慢,让医生给她注入了镇定剂。
沈雅颜的情绪这才稍稍有所缓解,一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