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王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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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王掠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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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哥哥,我迷路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稚嫩清脆的声音飘荡在林中,荡了一下他郁结的胸怀。

“回去……这是皇宫,你想回到哪去?”

小司徒明月嘟起红润的樱桃小嘴,她也不知道要回哪去,就说:“我要回去找爹娘……找爹娘……”那委屈恐惧样子,状似要哭了。

他掌灯走近,灯光更进一步耀亮她晶莹剔透的脸颊。

“小姑娘,你别哭啊……”他敛起冷漠,嗓音变得温和,倾身安慰。

在这深宫大内,他从未见过这么纯净的人儿,仿佛璞玉雕出来的似的。这里充满令人厌倦的尔虞我诈,永无宁日的争斗,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在这金黄色的牢笼之中受尽侮辱和欺凌,母妃被陷害打入冷宫死在里面,父皇对他鄙视不似亲生,打压他,辱骂他,任何机会都不给他。太子夏侯捷登基之后更是断尽他一切后路,前途暗无天日,一片死寂沉沉了无生趣。

于是他想到了死,开始有轻生的念头,早死早超生,做人这样艰苦,或许做鬼都比活着洒脱……

“你爹叫什么?”他问。

“我爹叫司徒忠堂。”

“原来你是司徒家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明月。”她的眼闪烁着比月光更美更亮的光芒。

☆、宁王

夏侯梓忽而笑了,却难掩凄凉的讽刺意味,“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伫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小明月茫然的摇摇头,幼小的心灵尚无法参透眼前人的失意和落寞。

却令人意外地嫩嫩道:“好看哥哥,白绳子能杀人……”她家的下人刚刚有人以白绫自尽,小孩子仍记忆犹新……

夏侯梓身躯一滞,不禁一愣,这年幼孩童还真是一语惊人,他竟莞尔一笑不禁一逗,“小东西,你倒说说看,白绳子是怎么个杀人法?”

“……”她眨着眼,却答非所问,“哥哥,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去……夏侯梓蓦地如梦初醒……

他在干什么,他已经迷失了自我,竟欲做自杀这样的蠢事!

这世间没有走绝的路,只有想不开的脑子,无路好走,为何不退一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哥哥!我要回去!”

夏侯梓忽然爽朗笑开,“……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我心……乖,过来拉住我的手,哥哥认得路,带你回去好不好?”

小明月高兴地拍手,向他扑去,“好看哥哥真厉害!”任由他牵住自己的小手,欢天喜地的跟着他……

小明月就这么深刻地刻在夏侯梓的心上,然而世事难料,司徒家没出几日便被一道圣旨灭了门。

若干年后,另一个女子出现了,她叫纳兰若,相貌和他的小明月八分神似。夏侯梓一眼便下了决心,谁也不能阻止夏侯梓立她为妃,当时的夏侯梓已经站稳脚跟,得了权也得了势,然而事与愿违,命运不遂,道士早年的预言应了验,不到三十二岁的夏侯梓娶了妻,纳兰若不久便服毒暴毙,自杀身亡!

浮生难测……夏侯梓从未想过在有生之年,能有缘与心上的人重遇!

选妃那日夏侯梓望见司徒明月的刹那无比震惊,他念念不忘的小人儿,几乎没有变化的放大在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倾国少女不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司徒明月么!原来她没有死!

尽管他的小明月满眼都是杀气和怨气,可没有人能知道当时的夏侯梓是怎样欣喜若狂!明月啊明月,若干年前我是你无意经过的路人甲,若干年后你是我的王妃,好看哥哥再也没有碰过白绳子,而是做了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此生,何其有幸?

……

“王妃怎么样,中的是什么毒?”夏侯梓担忧地问。

“回王爷,是蛊毒。”

“蛊毒?”

“中毒似中蛊,是毒而非蛊,却如中蛊一样痛苦,万蚁钻心,蛇鼠啃咬,每月发作一次,若不服解药一次重过一次,无救时将精神涣散不省人事,晕厥不醒,如同废人。”

夏侯梓眉间凝紧,“这种毒怎么解?”

大夫摇头道:“此毒的调制千变万化,唯有下毒之人知道用毒成份。王妃暂时无性命危险,昏睡一会儿挨过毒性就会醒了。”

“你们也找不到解毒之法!”夏侯梓口气凌厉,狠戾地一掌砸向桌子。

“王爷息怒,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解,只是需要花时间,老臣可以取些王妃的血液研究试验,查出中毒的种类,请王爷给老臣多些时日。”

“务必要治好王妃,否则本王拿你是问!”

“臣遵旨!”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夏侯梓挥退大夫和下人,心疼地凝神望着床上虚弱的司徒明月,用布巾沾了水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司徒明月发出几丝细碎的嘤咛,似是开始恢复意识,从昏厥中渐渐转醒,干涸的嘴唇微微蠕动一下,很是难受。

削瘦的苍白脸颊依然清妍美丽,如绸的青丝由两鬓边流泄而下,滑过肩颈,使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夏侯梓去桌前取来水杯,轻柔扶起她喂她喝水,意识朦胧的司徒明月慢吞吞地喝下两口,便喏声呢喃:“不要丢下我……不要……”

“不要让我一个人……”

睡梦中,莫飞雪欣长冷肃的身影伫立在她身前,她紧紧地抓着莫飞雪的衣角恳求他不要扔下她不管,可是他很生气,狠狠地甩开她,不论怎样苦苦哀求也不要她。她就在后面一边哭泣一边哀求,“师父我错了……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练武,每天都穿红衣裳,好好地听你的话,再也不怕血了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走……”

可他还是不回头,冷酷的背影好陌生,好恐怖!

莫飞雪忽地转过头,凶狠的掐住她的脖子,眸子冷若寒冰,射住她颤抖的身躯,仿佛万箭穿心!他面目狰狞地问她:“告诉我,为什么不杀夏侯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她惊骇地不停挣扎,“师父……师父……我没有,我只爱师父一人,求师父不要丢下我!”

狂躁不安的梦魇如同无形的绳索狠狠勒住她,令她惊惶无措!

夏侯梓攒蹙起眉,望着躁动不安的司徒明月,伸手搂紧她胡乱扭动的身子,轻叫:“明月!明月!”

收臂抱紧她,牢牢地,将她箝满怀,舍不得放,他微微颤抖着,必须深深吸气来克制翻腾躁动的情绪,她发间幽香缭绕在鼻前,他珍惜啄吻每绺青丝,自发鬓吻至脸颊,一寸一寸,眷恋盘旋。

“师父——”怀里的佳人呢呢喃喃叫着师父,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即将睁开眼睛。夏侯梓有一瞬间深深地屏息,心绪纠结为难。

☆、宁王

当她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莫飞雪,而是他这个捕她回来的“恶人”,能是什么反应?一定很失落吧!

莫飞雪如此无情,她却这样痴情!

夏侯梓眉梢蒙上寒意,怜惜地责叹,“真是傻得彻底!”

终于,司徒明月艰难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茫然望着眼前的情景片刻,又狠狠地摇摇头,企图将自己摇晃到清醒,这次发觉自己正被夏侯梓箍在胸前厚实地揽着,猛然推开夏侯梓,退到床脚处警惕又怨恨地瞪他,“你想怎么样?”

“你现在是我手中鱼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无奈,把叹息咽入腹中。

司徒明月鄙夷地看着他,咬牙讥诮:“有种,你就杀了我!”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耻么?”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她字字铿锵含恨入骨。

“我清楚?呵,我的确清楚得很。我很清楚你师父莫飞雪是怎样的人,很清楚他是如何利用你贴近我图谋不轨,很清楚你这只木偶是怎么被他欺骗和支配,很清楚你有多单纯,被人家卖了还想给人家数钱。”

司徒明月苍白的唇瓣发出冷笑,“那你清楚清楚我现在在想什么?”

夏侯梓不以为然,淡淡地回应:“我知道,你恨不得立刻将我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再拎着我的骨灰盒去你师父那领功。如果你有这个本事……我只能嘲笑你已经笨到无药可救。”

她发出冷哼,似是不屑:“你不杀我,我也不会领你的人情。”

“你可以不领——那是你自己的事……”

夏侯梓忽而走到侧墙,拔出墙壁挂着的宝剑扔到她身前,“我还可以给你机会,你现在就可以杀死我,我绝不眨一下眼。”

铮亮耀眼的剑光刺向司徒明月的眼,她不禁抬肘遮了一下,死寂般地沉默许久,继而一脚将剑踢下床。

“当!”宝剑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司徒明月死抿着惨白的唇。

夏侯梓噙起得意的笑,重新拾起宝剑挂回墙壁,这才认真说,“我知道你爱你师父,你最想做的事情除了为司徒家报仇就是帮他复国,这个愿望我帮你实现。报了莫飞雪的恩,从今以后,你就要做我夏侯梓的女人。”

他的话令司徒明月愣住!

他怎会知道她的身世!

“你怎么知道我是司徒家的后人?”

“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需考虑我的建议如何?”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的仇我自己会想办法报,我师父已经拿到天莲血石,要复国何须靠你!”

夏侯梓成竹在胸地说:“如果我告诉你,天莲血石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何打开呢?”

“我师父要成功,也未必必须指望一颗石头!”

“但他需要时间!别忘了我是他的敌人,我可以阻挠他。莫飞雪已经等待时机十几年,你想要他再等多少年?等他老了头昏眼花了,再去做两年快老不死的皇帝?还有你,你有多大能耐,能单枪匹马闯入皇宫取到夏侯捷的命?”

夏侯梓的话如此犀利,每字每句都正中她下怀!

他迈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鹰一般锐利的眸仿佛能洞悉一切她的内心所想,又告诉她:“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司徒家的大仇如果你想早点报了,不妨依靠我。”

“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会相信你的鬼话?莫飞雪的敌人又怎会让莫飞雪复了国!”

“本王说了,本王要你……一生一世做本王的女人。”

司徒明月静默着,脑中一片凌乱,她的确不忍让莫飞雪再多等,为了莫飞雪她牺牲多少次都甘愿。可既然他不要她,那她这只得不到爱的躯壳做谁的女人又能怎么样,她还需要顾忌什么?

发出一丝悲怆的苦笑,她终于点头同意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帮他早日复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

“师父,你还在为司徒明月这个叛徒生气吗?”萧芯站在莫飞雪身后,心底说不出的畅快,没了司徒明月这根眼中钉,莫飞雪才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旷野湖边,莫飞雪欣长的白影迎风而立,在怒火中沉思,邪魅的眸子睨着这一片静谧的清湖,和那湖中皎洁明亮的月影。他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怒火终于渐渐消去,另一种情绪却开始在心间缓缓流淌……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他离开的时候,司徒明月痛不欲生的眼神。

“萧芯,你觉得月儿背叛了我?”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萧芯。

☆、蒙王

萧芯冷笑道:“难道不是么,师父,司徒明月根本不配拥有您的宠爱。先是违背师命放过夏侯梓,接着又带夏侯梓来修罗门闹事,她和夏侯梓之间暧昧不清,眉目传情是众人所见,她早就是夏侯梓的女人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清风吹起莫飞雪雪白的衣袂,徐徐在空中飘舞着,看得萧芯目眩神迷,整颗心都要醉掉了。

莫飞雪付之一笑:“你可知今晚她给为师拿来了什么?”

“什么?”

“天莲血石。”

萧芯一愣:“她得手了?”

莫飞雪思索着说:“我的月儿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

“可是师父!她的确引来王府的围剿,这是事实!”

莫飞雪未言,心中自有盘算。

“师父……你还在为司徒明月难过么?我看那夏侯梓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萧芯难掩妒忌的酸味,“美人就是不同,到哪里都比平常人走运呢……”

夜雾中,莫飞雪低沉的叹息传得幽远。

“师父,你不只有月儿一个,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好徒儿啊,既然她已经不在师父身边,芯儿愿意……”

莫飞雪终于转过身,仙子般的俊脸露出妖冶魅人的笑颜,向她伸出手,“过来,让为师仔细看看你。”

面对莫飞雪难得的柔情,萧芯欣喜若狂,面上升起绯红的红晕,疾步走上去,充满渴望地望着莫飞雪:“师父,我也是喜欢你的,我……我已经默默喜欢你很多年了,虽然我没有大师姐那么美丽动人,但我对师父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

“哦?是这样么。”他眯眸,居高临下睥睨她,吓得她直发抖。

“是的……我真的很羡慕师姐能那么得你宠幸……”她紧张得微微打颤,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终于一口气将多年的爱慕之心表达出来,“如若师父不嫌弃芯儿,便给芯儿个机会,让我贴身服侍你,做你的女人吧!”

“啊!”一个低呼人已经被揽在莫飞雪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抚她乌黑的长发,莫飞雪含情脉脉地在她耳边轻声言语:“只要你忠心辅佐我,为师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突如其来的青睐让萧芯心头悸动无比,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莫飞雪的身躯:“师父,我一定会忠心耿耿一辈子的!”

“好!看来为师该更仔细地疼疼你……”

月色如银,夜深露重。满地野花,开得那么寂寞……

“芯儿,你可知为师一直都很在乎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在乎……”莫飞雪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庞。

“真的吗?”她欣喜,这么说师父对她……她被迫抬眸看他,乌黑的长睫上犹挂着晶莹的泪光,他面目柔情缱绻,万缕怜爱,换做以往,她做梦都不敢想……他轻轻摩挲她苍白的颊畔,与她两额相抵,气息交融,她感受到莫飞雪浅浅吐纳的暖热,险些要为此再次湿了眼眶。

哼!过了今晚,她萧芯什么也不比司徒明月少,司徒明月能从莫飞雪身上得到的她也有,还要比她多更多!

……

时光飞逝。

清晨,夏侯梓同往日一般体贴地给司徒明月挽发髻,司徒明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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