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遇到的刺杀布兰克已经和巴克利说过,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不过再也不会让兰希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阿尔丰斯带着五个士兵来到第二层,自己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其他五人就在他对面一字排开,突然五个人都朝后走去,四个人合抱着一张椅子,其中一个拔出腰间的短剑朝椅子上刺了过去。五人眼里都充满着疑惑、不信和恐惧。
“他们的大脑思维被压制了。嘿嘿,有个穿褐色衣服的家伙想干掉你,他的年纪很轻,二十六七岁,手上拿着一根笛子。现在他一直都在吹笛,这几个人上船的时候我只看到他的口唇在动。”扫荡将看到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还有办法解除控制吗?”阿尔丰斯看着这几个人的闹剧,只能看出他们好像在攻击一个目标。
“这些人不是想杀你吗?现在他们正在将你的头砍下来,不过我不知道他们会将这团空气带到哪去,只要在我的身上,随时可以解除那个压制住他们大脑思维的外力。”扫荡好像很喜欢做这些事,一步步的解说着他们的动作。
围住那个空椅子的四人突然躺到地板上,呼呼大睡,那个持剑的士兵脱下外袍,将一个不存在的头颅郑重其事的层层包了起来。
“那四人已经被操控者认为自我爆裂了,睡上一觉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他们上衣口袋里都装着一个特制的爆裂符文,那个用剑的家伙会将你的头颅带去交给吹笛的人。”扫荡所制造的梦境其真实度竟能让人将并不存在的东西当成了真实的存在,不单视觉可以进行欺骗,要是大脑告诉这个人,前面有一块金子,那么这个人就会将一堆狗屎当成昂贵的黄金收藏起来。
上次要不是碎壳的帮忙,阿尔丰斯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扫荡玩成什么样子。他笑笑,将放在椅上的灰袍套在身上,是时候会会那个控制刺客的神秘人物了。虽然杀人有时不需要理由,不过还是亲口问问比较放心。
“小心点那个家伙,他是使用声波的好手,就算你用铅将耳朵堵死,他也有办法将声音送入大脑。”扫荡提醒着阿尔丰斯,没有武器的杀人者更为可怕,因为他们的武器都是看不到的。
“不如让我在这个士兵脑里隐藏一道命令,和那个人接触的时候两人同归于尽,方便省事。”扫荡不是人,不会将人命看得很重。
“他是我的士兵,既然我将他从马萨雷完整的带出来,就有责任将他完整带回去。”阿尔丰斯拒绝扫荡的建议。“何况我最想知道的是幕后策划者的真正身份。”
那个可怜的士兵就这么一直出了城,在城郊的野外梦游似的移动着身体,阿尔丰斯一直吊在他后边一百码以外的地方,士兵也没有转身看上一眼。
城郊没有一望无垠的旷野,也没有大片的庄稼地,所有的田地都是东一片西一片的零散分布在各处,中间横卧着大片大片的乱石堆。偶尔还会看到一些散乱在石头间的森森白骨,一些客死他乡的旅行者的尸体从城里运出来,埋葬在乱石堆下面。野狗又将尸体挖了出来,作为裹腹的食物。
懒散的根诺居民甚至没有在这里修上一条像样的大路,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脚下不到两尺的地方就是大块坚硬的岩石,在这样的地表上修路不但是一项耗费巨大的工程,而且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因为根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海运。
山里长着成片的优质树木,为航海提供了最好的材料,只要费点人力将木材运到造船厂,根诺人无需再为商品的运输而发愁。
走上四五里路就进入山区地带,由一座又一座连绵不断的石山组成山脉向南延伸出去,茫茫不知所终,真不知道究竟是这里的居民受到群山的影响?还是山是人的缩影?山体就像城市的布局一样零乱而密集,没有规律性可寻。
这里是盗贼们聚居的乐园,也是他们的天堂,抢完东西之后往山里一躲,就算十万人的部队进行地毯式搜索也不可能将他们找出来,山里数不清的洞穴提供了藏匿的地点,很多山洞互相连通,在追踪的人小心翼翼躲避各种机关暗算的同时,躲藏的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士兵在崎岖的山路中不紧不慢的行走,似乎对这里的道路异常熟悉,应该说是控制他的人对这里的路很熟悉。
半个魔法时后,他走入一个山洞,阿尔丰斯跟在他后面,没有任何犹豫就直走进去。
洞中的山风呼呼吹着,应该某个地方存有对流口,在这种地方渡过一个炎热的夏天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在身边没其他人的时候,留连此地却反而让人感觉到阵阵的阴冷。
阿尔丰斯身后两百码的地方还跟着两人,身材比较苗条的一个是兰希,另外那人面上长着一个很容易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勾曲鹰鼻——韦伯。
士兵在洞里走了十分钟,风中突然传来一阵腐烂的臭味,人尸腐烂后通常都会发出这种强烈的味道,越向前行,这种味道就越来越重,当他转出另一边山洞的时候,浓烈的腐烂臭味中人欲呕。
山洞另一边是片树林,树林里三十多个儿童正在忙碌的做着什么,林子前边是一快长满绿草的空地。五个大锅被支在火堆上,橙红色的火苗吱吱舔着锅底,锅里臭气四溢。
那些儿童都穿着平常的服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走路的动作和士兵一样充满机械的感觉,好像手脚上有四道看不到的透明线,将他们提着走路。
“主人,您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士兵取下搭在肩头的空布包,打开包结放到地上,他前面空无一人。
“很好,你将这东西放到锅里”,头顶上传出一把柔和而充满诱惑性磁力的声音,“做完这件事,自己也跟着下去吧。”
“遵命,主人。”士兵答应一声,双手抱起一团空气朝冒着阵阵蒸气的大锅走去。
锅里的刚好翻出几个大气泡,一只小手被翻了上来,肌肉已经完全烂成肉羹,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还连在上边。
这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手——人类小孩的手,从细小的骨节上就能判断出来,只有人的手才会拥有匀称比例的指骨,也只有小孩的手掌才会拥有不到三时的长度。
士兵眼里滚下两行泪水,他的大脑思维只是被压制,而不是被控制,看到这种场面当然会感觉害怕和惊慌,就像他杀死脑里阿尔丰斯幻觉时的表情一样,不过身体已经不受自主意识的控制,动作还继续做下去。
他将那团空气抛到水里,手跟着向沸腾的臭水里慢慢伸出。一滴滴泪水滚落在沸腾的肉汤里,随即又被翻滚的汤水淹没。即使他拼命想反抗,却不能丝毫延迟手臂伸入锅里的速度。
身穿灰袍的阿尔丰斯从后面以奔跑的速度冲了上来,一把将那个士兵推翻在地。
“忍不住了吧,我不去找你,反而是你自己送上门了。”头上的声音哈哈大笑,“不过也真奇怪,就凭这种速度,三十六枚黄蜂针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地上的士兵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眼珠不断往一边转动,他确实搞不明白,本来已经死了的副团长怎么又活过来了?他还在打出眼色,让心目中具有无可比拟地位的副团长赶快逃命。
阿尔丰斯抬起头,郁郁葱葱的树影里却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想知道谁想杀我。”
“想杀你的人太多,大家都是看在钱的份上办事,怪不了我。知不知道你的头颅现在是什么价格?一万灾币,为了这笔钱谁都愿意冒险。”笑声越来越快乐,好像阿尔丰斯已经是手心里待宰的猎物。
按照杀手职业道德,他不可以泄露雇主的身份,这个古老的行业有着极其严格的行为规范,身为其中的一员无疑一定要遵守行规。
第七卷 东征 第二十九章 索命魔音
“那他身边的人呢?都有价钱吗?”阿尔丰斯不理向自己看来的那些小孩,出奇不意的冒出一句话。
“勾鼻那个四千灾币,女的那个三千灾币,其他人都是三千金币。想不到最贵的几个都来了,哈,今天收获还真多。”磁性的声音冷笑了一声,因为韦伯和兰希都出现在视野内。
“妈的,为什么就我的脑袋这么便宜,难道我只值这个价?”灰袍上的连头兜被掀开,露出头上的两只月白色小角,这个人是奥帕。现在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稍微一个动作都穿帮,它有点不忿,不过更多的则是失落。
“不容易了,起码也是个B类顶级任务的价格。”韦伯哈哈大笑,“我的脑袋可比你整整贵上十三倍,已经进入A级了。真搞不懂你们那份悬赏金额是谁编排的,凭什么老板就能上到S级?他不过是一个仆从军团的副团长而已。”
“因为他的身份。”兰希轻轻一笑,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们几个自顾自的说笑,简直没将那个神秘的人和他的童子军放在眼里。
悬赏的金额肯定是教廷弄出来的,只有他们才稍微了解阿尔丰斯的背景。教廷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利用神侍和神力对付阿尔丰斯,一切都是依照这个世界的惯例处理,死神奈落就算想插手也没有借口。
为数极少的S级任务中也有一两个是针对大魔导师而设置的,在教廷看来,阿尔丰斯虽然一点魔法都不会,但他的高度危 3ǔωω。cōm险性已经和大魔导师等同身价。
悠扬的笛声在树林中响了起来,三十多个儿童的眼睛逐渐充血,眼白被浓浓的血色代替,他们咧开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喉头发出阵阵的低吼,像一头头饥不择食的猛兽。
笛声一转,悠扬的声音变成短促而亢奋的调子,如一股快乐的源泉,儿童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一样朝奥帕猛扑上来,因为奥帕代替了阿尔丰斯的位置,站在最前面。
一团白色的蒸气从灰袍上升起,急速往后飘去,奥帕迅速气化了自己,留下的布袍被十多个儿童撕咬得粉碎。
“啵”,地面几百颗石子同时跃起,好像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空中的奥帕大叫一声,向后加速飞退,气团越飞越低,最后在半空凝结出实体,一头栽了下来。
韦伯冲上几步,伸臂扶住奥帕。
“小心,音爆!”奥帕勉强站稳,七窍同时涌出鲜血,从牙缝中艰难挤出了几个词。
实物攻击无法让气化状态的对手受伤。不过声音就不同了。声波产生的振动可以影响空气中任何物体的固有频率,造成实质性伤害,甚至可以凝成无形冲击波,对远距离目标进行攻击,能够接这种高级别任务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自身本领有几分自信,敢当面出手的人更是绝非弱辈,通常这种人半只脚都已经跨入神界,以身体为中心一百尺范围内差不多成为他的个人领域。
这家伙究竟是谁?像他这种人绝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向阿尔丰斯出手的。
兰希和韦伯距离奥帕差不多五十码远,但他们并未受到声波的影响,对方的声波领域大概能保持一百尺的范围,只比扫荡地梦域少上四五十尺,怪不得扫荡会对阿尔丰斯提出警告。
“你们的攻击对我完全没用,还是乖乖告诉我那个最值钱的家伙在哪,我的目标不是你们这些小喽罗。”笛声停歇,那把磁性的男声又再响起。
韦伯横拿着飞爪前进一步:“我听说在一些国家的乡下经常有儿童成批失踪,在这之前村民会听到一种奇怪的笛声,是不是你干的?索命魔音,你的头颅也不便宜,一千五百灾币。要是有人将你的消息传出去,这个悬赏的价格恐怕会翻倍。”他收起了先前那种轻松的态度,眼神变得像鹰一般锐利,“我在杀手的圈子里从没听说过你的名字,是第一次干这行当吧?”
“我喜欢怎样干就怎样干,没必要知会别人。”神秘的声音丝毫也没有推脱的意思。
“小心点,他在练习一种魔法降咒,那几个大锅里煮的就是原料。”兰希向韦伯提醒一句。
“好眼力,要不要试试我用童男练成的降咒?对美丽的女士绝对是一种享受。”那个声音丝毫没有因为被拆穿把戏而感到愤怒,他几乎不受言辞的影响。
“如果认为你的降咒合理,不妨一试,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失败的后果?”兰希娇笑着回了一句,她不是在毫无根据的胡说,通常使用这种法术的人,一旦失败,所施展出的降咒将由施术者完全承担。
笛声又再传出,对方用沉默回答了兰希的话,他确实不敢冒被降咒反噬的危 3ǔωω。cōm险,儿童们的眼睛集中到了韦伯身上。
黝黑的飞爪突然送出,抓在一根粗大的树枝,韦伯一翻腕,飞索倒盘回手臂,身体随着飞爪的拉力荡过去,这是他逃生保命的方法,同时也能瞬间前进。
三十多个孩童同时仰高头看着这个飞天的目标,判断着他的落脚点。笛声突然提高了八度,尖锐得有如哨声,韦伯额头的青筋突突的搏动着,眉头紧皱在一起,他在奋力和音波抗衡。
青绿色的树叶纷纷落下,它们脆弱的叶柄承受不住声音突变时产生的震动。
“你的勇气让我钦佩,不过很可惜,落日的余辉将与你无缘。”
“游戏结束了,索命魔音。”韦伯低头挤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一群白点刺破空气,在草地上留下几十个窟窿,它们不是漫无目的,每一个白点都穿过一个儿童的头颅。
孩子们继续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鲜血顺着伤口落到草上。草叶变成了黑色,不是酸液的缘故,而是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已经红到发紫、发黑。片刻,三十多具瘦弱的身体同时倒下去,倒在他们工作的那五口大锅旁。
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杆似乎动了动,一只手从树皮的影子中伸了出来,这个人一直躲藏在这里,只是隐蔽得很好,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反手一抖,一件遮在身前的褐色宽大外袍随风飞起,迎面向韦伯罩去。
这个人的相貌确实很年轻,坚毅的面孔,剑眉入鬓,一双坚定的大眼更显英伟,只是剑眉的眉梢已经斑白,眼角也隐约现出三道鱼尾纹,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看上去虽然是个年轻人,其实早已踏入不惑之年。
索命魔音的传说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这个人可能不是魔音本人。想不到传闻的主角竟然这么年轻,如果他不是魔音的儿孙子弟,就是用神秘的方法一直保持着这副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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