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惨呼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那团人就被碾成了肉酱。这并不是幻影。冲车过处,七八张人皮整整齐齐的铺在酒馆门口,他们身上的铠甲也和主人遭到了同一命运的摧残,如果有人拿起那些铠甲,将会发现它们比用铁锤反复锻打地薄钢片还要薄上几分。
冲车呼啸着扑到石墙,碎成了一堆沙粉,狂风过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阿尔丰斯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不理会身边那些人呆,若木鸡的眼光,慢慢向那一排雅间走了过去。
呼啦一声,所有酒客都朝门口涌出去,也有不少人看着地上的人皮大呕特呕,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夺路而逃。在这种人身边,还有什么安全可言?没准喝下去的酒会变成一道酒箭刺穿自己的咽喉,或者,将肚子完全剖开……
似乎受到这种亡命狂奔的狂潮影响,街上拥挤的行人。也以最快地速度跑了个无影无踪,繁华的街市一片死寂。
坐在门口的扫荡突然之间就恢复了自由,直直的站了起来。不过它还没从眼前的景象中恢复,只是感觉到阿尔丰斯回来了,盘旋在它脑里的事情就是:什么时候阿尔丰斯这家伙竟把自己那种梦想成真的手段给偷学过去了?
盖勒特的身影从雅间冲了出来,紧紧抱着眼前这个人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很冷漠地表情。但眼里却噙满了泪花。当他从毒眼口中知道阿尔丰斯是被巫王带走的,心就乱了,因为还没一个能活着从神殿里出来,但他更多的则是后悔,早知道这样,当日死也要将阿尔丰斯拉出城外。
“我知道你一定如……”“回来”两字还没出口,盖勒特就感觉到触手处的异常。这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身体,即使有血管、皮肤和骨头也无一不全,他还是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颤栗的感觉。
混合着大量酒精的汗珠从毛孔中渗了出来,不到五秒钟已经将他的衣服全部浸透。
能让至高神产生恐惧地人,即是面对朋友,也不可避免的让人感到(炫)畏(书)惧(网)和惊恐,阿尔丰斯已经尽可能的收拢体内的气息,但一旦有外物碰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产生了反击的冲动,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防御。
“我回来了,不过还有最后一点事情要做。”阿尔丰斯慢慢推开了盖勒特的手掌,脸上泛出天真地笑容,只有在面对盖勒特的时候才会这样,现在虽然他已经超越了至高神,但这一点直到现在还是没变。
“以前的事情就让它们随风而散吧,没什么值得介怀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补偿和得失的计较?”阿尔丰斯平静而从容的回答,给人一种无限包容的感觉,世上的一切、恋和不恋,他已经完全看开了。
能力越高,包容就越强。当心中装下整个多元宇宙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完全掌握在手里,全部的感情都已经和阿尔丰斯融为一体,有无只是混沌中的一个模糊不清的界面。
情到浓时渐转无,无中却又生有,不但生物的身体,就连感情也像一杯混合了奶和茶的饮料,谁也分不清是“有”包含“无”,还是“无”囊括“有”,这是所有生物所追求的极致,也是宇宙的最初。
“我还是头一次被你安慰。你终于长大了。”盖勒特点了点头。阿尔丰斯终于原谅了他的错误,也让他得到了精神上地解脱。最惨的刑罚不是千刀万剐,更不是活活被烧死,而是心灵深处的无穷折磨。有人在面对酷刑的时候面无惧色,那是因为他们有着一颗坚定而且忠诚的心,忠于自己的信念,也忠于自己的灵魂。“不过,就算你回来,至少也得披件衣服吧。”
“克里丝蒂娜”会怎么样?谁也没提及。他们之间也用不着多说,“随风而散”这句话的含义远远超过了字面本身地理解,既然是错误,就继续让它错下去。对盖勒特,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既成事实,对阿尔丰斯。这已经不再重要。真正的克里丝蒂娜将会成为一个遥远的过去,她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执着,更有着自己地选择,这是任何人也无法动摇的信念。
无论怎么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至少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阿尔丰斯没有拆穿她的把戏。这样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也并不代表他和克里丝蒂娜一起,对自己的好友进行了一次可悲的欺骗,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试想,当盖勒特发现自己所娶的是只是一个“替身”,他会怎么想,那个替身又会怎么想?毕竟,如果元素拥有了人地感情,那它就是真正的人,并不是一团土元素集合成的泥人。
多克早就给出了一个很完美的答案。就算是一副没有知觉的骷髅,在月之心都会得到相应的尊重,而不因为它没有血肉而会让人对这种生命形式予以激烈的抨击和蔑视。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个巫王是一个很好的教育者,他遵循的是无声观念地层层渗透,而不是口沫横飞的演讲和说教。
人性,从来都是被尊重,而不是被无情的践踏。践踏者。所得到都不会是太好的下场。不过作为最大而且在西方国家中至高无上精神象【炫|书|网】征的人性践踏者——教皇格利高里八世,却不是这么想,洗去所有异教徒的信念,这是他穷毕生之力所做的事情,如果宗教的洗礼行不通,那就诉诸于血腥和暴力。
虽然主神交代地事情一定得放在首位,但也无碍于这位教皇吞并更多的土地更多信徒的决心。原力和神位对他来说是很缥缈的东西,而物质才是他所追求的,因为他认为,所有的冲突都起源于物质。
就连那些东征的十字军,要是仅仅是说为了信仰而战,可能连一万人都无法召集起来,如果在物质掠夺地赤裸上披上一层宗教的外衣,那无疑好看得多,也辉煌得多。
他面色阴冷的坐在书房里的木桌上,对面眼前丰盛的午餐却无动于衷。说实话,他应该感谢萨拉丁,没有这个凶悍的异教徒将前任教皇乌尔班气死,他费尽心机也爬不上这个皇座。
银色的小汤匙和精美的东方瓷器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让他保持着片刻的安宁,只是两道充满狡诈的目光却有点狐疑,似乎在思考着某件事情。
“史都华,”他摇了摇手边的小铜铃,一个身形高大的神圣从仆闪身走进了书房,“那个的客人还在做着无聊的事情?”格利高里把红茶放到嘴边,却没有直接喝下去,而死凝神看着杯中的圈圈涟漪。
“是的,大人,她一直在绝食,奥古斯都已经发来第七封飞件表示强烈关切。”这个仆人在从格利高里还是教会神甫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称呼也成了习惯,也只有他才敢在教皇面前不称陛下而称大人。
“到必要的时候采取一点手段,就算死,她也不能死在瓦迪肯。”教皇轻轻嘬了一口热茶,温度恰到好处,正如他所喜欢的那样。
凯瑟琳被快船送到这里只是三天前的事,军舰花上两个月才能到达的路程,轻巧而且没有多少辎重的文尼斯快船只用二十天就走完了。
房间金碧辉煌,低垂的流帐用的是东方宋国苏杭一带的手工艺,精美的花瓶和盘磁用来自官窑,一抹的雨过天清会让最挑剔的磁器收藏家也赞不绝口,地下铺着红色的安卡拉羊毛毯,而文尼斯的玻璃制品却在烛光中散发出华丽的色彩。
这间房属于红衣主教级别的高级神职人员专用,熊熊燃烧的炉火驱散了冬季的严寒,处身这里的贵宾们完全感觉不到外面飘零的小雪花所带来的清新气息。
但,金子做的牢房也是牢房,并不是真正的安乐窝。更不是凯瑟琳亲自指挥坐镇的简陋军营。炫…_…書……*……网…3ǔωω。cōm
三天的绝食让她瘦了一圈,丰满的脸颊已经陷了下去,但却增加了一个军人的真正风采。明亮的双眼也没有因为绝食的原因而暗淡下来,相反,身体的极度疲劳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教廷的用心。
这是位于瓦迪肯的教廷总部,并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大本营,能够进入这个房间休息的,都是通过血腥洗礼才爬上来的人。
阿尔丰斯那边一定出了差错,教廷才会使用这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把自己劫持到这里,兰希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安全?凯瑟琳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妹妹,至于军营的事情她根本不用担心,失去了萨拉丁主力部队的威胁,那些人过得比度假还要快活。虽然这种情况只有极少数的核心骨干才知道而已。
刻满了镂空浮雕和挂满人物肖像的走廊里突然冒出三个身影,他们直接从红苹果酒馆来到了这个防守严密的堡垒中。
“站住!你们……”两个殿堂守卫警觉起来,其中一个马上出声喝问,另一个拉起手边的长绳猛摇起来。
这是报警信号。
阿尔丰斯没用什么传送门和精确传送这些魔法,宇宙中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被他的精神波及,而他的精神能够到达的地方,他就会在那里出现。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兰希和阿兰。
第九卷 回归 第二十七章 所谓教皇
虽然只是短短七天,但兰希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阿尔丰斯身边,而且她更想亲眼看到凯瑟琳的状况。她担心凯瑟琳,就和凯瑟琳担心她一样,因为兰希这辈子也只有一个姐姐。
恐怖的事情在那两个守卫眼前发生了,那个喊出来的家伙直接成了倒霉鬼,还没喊完,嘴巴已经变成了一片飞灰,在挤满通道的劲风中颓然飘飞,先是嘴,接着是脑袋,最后是身体,转眼间整个人已经像灰尘垒成的雕塑一样消失在他驻守的地方。
铃声嘎然而止,剩下的守卫连最基本的反应已经丧失了,他看到了阿尔丰斯正朝自己走过来。
兰希掩住了鼻子,三人里只有她还是正常人,还能嗅到失禁的大小便味道,不像其他两人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守卫看着阿尔丰斯,身体抖得像寒风里的蚱蜢,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想跑,但双脚好像天生就连在地上一样,完全不属于自己。
阿尔丰斯三人大摇大摆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没人再看他一眼。
出于职责,守卫下意识的想阻拦他们的移动,却发现自己的双颊也一样不听使唤,只有上下牙齿相撞的声音不断从嘴中传出。不单如此,脑门的剧痛也让他的思维乱成一团,似乎脑袋已经被搅成一团乱糟糟的浆糊。
阿尔丰斯的精神力正在撂取他的记忆,根本不用问任何事。他已经知道囚禁凯瑟琳的房间位置,但这个守卫却没有关于那个婴儿的任何资料。想这种小脚色,也无法接触到这种核心机密。
“啊……”凄厉的长嗷打破了四周和谐地平静,守卫突然捧着脑带大嚎起来,他已经彻底疯了。阿尔丰斯没有留任何手。让他这么活着,比杀死这个人更狠毒百倍,他的家人朋友要费心照顾,如果没有家人,他将受尽世人的欺凌。在世界以及社会的寒冷中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般悲惨地死去。
对付这种人,阿尔丰斯觉得就应该使用这种手段对待。在这个守卫的意识中,最骄傲的事情莫过于利用教会特级侍卫的身份一夜之间夺去了四个新娘的初夜权,让她们痛不欲生,而从死人身上搜刮物品更是家常便饭,而这些,只不过是大部分教廷武士经常做的事情。
先将凯瑟琳弄出来,然后直接找教皇商量一下未尽事宜。就算耶威亲来,阿尔丰斯都不会放慢自己的脚步。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他的前进。
兰希和阿兰对这种惨况完全无动于衷,一个是死神教会的圣女。一个对漠视一切生命,心里更不会有着世人特有地怜悯和同情。
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两侧地外廊传来,嚎叫声和警报声足以惊动所有的执勤人员。这个地方可是整个教廷的枢机核心。竟然有人胆敢闯进来,肯定是活腻了。
他们还没等冲过通道,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最愚蠢地错误,但也失去了唯一的逃生机会。石制的房檐突然向下延伸,瞬间把他们的退路截断,一方方青石铺成的路面飞速向上升起,再突然下降,将人抛飞到屋顶的高度,从六十尺高的空中猛摔下来。
建筑的墙壁似乎也同时具有了生命。走廊中巨大的石块飞快向中间合拢,将摔得断手断脚地执勤人员全部挤压成一团团鲜艳的鱼子酱,血液和破碎的内脏器官从石缝中飞溅而出,夺夺有声。
这是一副标准的人间地狱。短短三秒钟,纷乱的惊呼声已然风平浪静,只有那个疯了的家伙和捣肉机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走廊里。一百多号人连阿尔丰斯地面都没见上就成了从石缝中渗出来的血水。
尊敬的教皇格利高里陛下,刚切下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小牛腰肉。书房面前那道厚重的檀木门就如面粉做成的一样向内飘飞,似乎整个温暖如春的房间都被纷纷扬扬的暗红色雪花完全吞没。
当雪花停止的瞬间,格利高里发现自己的专属房间中多了一个身穿普通灰色布袍的年轻人。
教皇的手还很稳,如果所有神职人员中以奥术的威力排位,在坐上教皇宝座之前,他已经位列前三甲。一个静止魔法以默念送出,随即又在身前加诸了一道透明的驱魔之墙,将自己和门口完全隔离。这是混合了耶威神力的神术,在教廷所有的神职人员中,只有他能够以耶威代理人的资格直接使用神力。
能够在这个地方撒野的人,必非泛泛之徒,不过处变不惊已经成为格利高里的座佑铭,他甚至很有把握在敌人进入之前,无穷无尽的援兵已经杀了过来,甚至,他自己都可以毫发无伤的干掉入侵者。惊慌失措绝对是不必要的举动。
格利高里的手只是稍微顿了一顿,随即便把可口的烤肉慢慢放入口中,阴鸷而坚定的眼神却锁在门口出现的身影上。
很快,他的表情变了,试毒用的纯银小叉只差半吋就碰到了嘴唇,却猛然掉到了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看到那个年轻人若无其事的穿过了神力之墙,似乎神术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效果。
“早啊,格利高里,我就是你想找的教廷圣骑士。”圣骑士这个词自阿尔丰斯口中吐出来,并不亚于一种极端的讽刺,直呼其名的话语早已超出了格利高里的想象。似乎这个威命赫赫的名字只不过和一个粗鄙的乡村农夫无疑。
完全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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