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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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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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军知道中计,只得奋起反抗,杀出一条血路,向远出逃命去也。

猫儿喝令战衣骑停止追击,为得是让这些偷袭者报信给霍军知晓,离国已然洞悉他们的一切行动,让他们不可再轻举妄动。

当这场捕杀在夜色中踏散无数魂魄时,猫儿与战衣骑分开,不再回头地离去。她能为花耗争取的,只是这短暂的十余天,至于未来,还要每个人自己去走。

策马狂奔中,猫儿畅快地放飞所有压抑的心绪,虽然没有方向,但就这么一直奔跑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以往,猫儿还可以去找娘娘;如今,娘娘得了失而复得的女儿,那身边便不再有自己可以缠绕的位置。多年来相处的感情,竟是比过骨肉至亲。猫儿不怨娘娘,也想为娘娘高兴,但她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心酸,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发酵间,让猫儿只得远远躲开。

猫儿奔驰在山间,听着远方的狼嚎,亦张开喉咙,学着狼嚎嗷嗷叫着,那怪调的狼嚎却是把“肥臀”吓到,竟是马腿一颤,差点扑到地上。

猫儿哈哈大笑着,亲昵地拍着“肥臀”劲项,感触颇深道:“幸好,还有你。”

“肥臀”仿佛通人气般扬了扬脑袋,跺了跺蹄子,那骄傲的样子就别提多洋洋自得,若是有羽毛,定是要完个孔雀开屏的。

猫儿趴在“肥臀”背上,轻声道:“‘肥臀’,你尽管骄傲,我们就这么跑着,到哪里是哪里。”

“肥臀”晃晃脑袋,打着喷嚏。

猫儿想了想,又说道:“既然你不想漫无目的的走,那我们就去霍国吧。我与娆沥有赌约,定要抢了凤冠回来才成。娆国圣上和皇后都待我不错,我不能抢他们东西;离国没有皇后,我怕寻不到宝贝;那就霍国吧,生人,下手精准。”

想好了去处,猫儿精神一震,策马扬鞭地冲了出去,看那架势,更像是要做戴红花的英雄,哪里知道这却是一打劫上瘾的女娃?

然而,猫儿即便并非路痴,大黑天也绕不明白这连绵起伏的山峦,算是彻底把自己给转丢了。不是云深不知处,而是山多不知路。

.....................

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中,猫儿连行数日,饿了打鸟吃,渴了喝泉水,就是找不到准确的出路。

终于一日,日上三竿时,猫儿在一处春光明媚下看到两个身着怪异服饰的老人。

其中一人身穿精短花布衫,裤子明显短了许多,露出黑色鞋子和红色布袜。一头黑发,偏偏梳理成两个球球,有点儿装幼年童子的恐怖感。半张脸,全部被粗重的胡须布满,黑压压一片垂到胸口处。脸上更是犹如搞笑的小丑般顶着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嘴唇偏厚泛紫,脑门中间还画了一个绿色葫芦。

另一个身穿极大的黑色衣袍,由头一直罩到脚底,仿佛进入一个大布袋里那般怪异。一头鹤发,编了两根少女似的辫子搭落在红涨涨的两颊。此人的胡子是白色的,分为三撇,又编成三条细小的辫子垂下,那样子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然,此人脑门中间,也画了一只葫芦,不过是红色的。

两人皆坐在非常隐蔽的树下闭目打坐小憩。

猫儿感觉上好久不曾看见人,如今见了格外亲切,忙下了马,上前询问道:“两问大爷,问个路。”

那两人皆没有应话,仍旧闭目打坐。

猫儿这下可算是找到了活人,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于是又伸出手,分别推了推那二人肩膀,唤道:“大爷,你们说话啊,知道去霍国的方向不?”

那两人仍旧不语。

猫儿皱眉,心想这两人怎么如此没有礼貌,不知道也说一声。心中一怒,一种一直残留在骨子里的霸王性格有蹭蹭上蹿,拔出身后泛青光的大菜刀,分别扯了扯那两人胡须,大声恐吓道:“若再不说话,就把你们两个的胡子剃光!”

这下,那两人却是瞬间都张开了眼睛。

黑胡须说话跟蹦豆似的往外蹿,“对!剃光他的胡须,我送你‘仙踪粉’一包。”

白胡须却是将每个字都拉长了音,“娃娃......剃光了他的胡须......我送你......‘美人草’一株。”

黑胡须急瞪眼睛,“剃他!我送你‘九疯啃月丸’!”

白胡须慢悠悠的说:“剃他......我送你......‘独笑小小虫’。”

两个人就这么抬上了,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压宝在猫儿身上。

猫儿蹲在两人中间,听着两人互相攻击,直说对方效仿自己,这武林中只能有一个“西葫老人”,怎么可以并列称为“西葫二老”?

猫儿头痛地被迫打断道:“你们别掐了,我就问一句,知道去霍国是哪个方向不?”

“西葫二老”这回倒是齐心,纷纷将眼一闭,又不开口。

猫儿气极,刷地一刀将黑胡须砍掉。

白胡须瞬间睁开眼睛,慢了好几拍地大笑道:“哈......哈......哈......你没有胡子了......”

黑胡须豁然睁眼,气得嘴角一阵抽搐,眼睛越瞪越大,一口血喷出,倒地上了。

就在白衣人的怪笑中,猫儿又是刷地一刀,将那三条辫子似的白胡须砍落到地。

白胡须眼睛寸寸下移,终是拉长了音嘶吼道:“杀......了......你......!”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一口血,颤悠悠地倒地了。

猫儿上下手一哗啦,从两人身上解下所有的瓶瓶罐罐,往自己腰间一捆,转身就走。

黑胡须大喝道:“敢剃我胡须,定千刀万剐你!东西还来!饶你死个痛快!”

白胡须继续拉调儿,“小贼......为何剃我胡须?还......取我宝贝?你......不要命了?”

猫儿转头一笑,“你们应了,说我剃了对方胡须就给我宝贝的。再者,我是抢劫,管你们高不高兴?瞧你们那点肚量,比鸡心眼还小。想我抢劫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被抢后就吐血的,你们也算是最丢人的老家伙了。”飞身,上马,离开。不知为何,猫儿对这两个人非常讨厌。

“西葫二老”倒在地上对看着彼此,皆呕得跟针扎似的难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接给对方洗了脸!多少年没被人教训过了?那个小崽子懂得什么是高手对招气息相抵不?懂得什么叫做功发一处彼此受制不?今日,那小兔崽子不但抢了他们身上的所有宝贝,还气得他们走火入魔吐血两口!最不可饶恕的,就是砍了他们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胡须,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小兔崽子,再见面,一定让你死得无比凄惨!

扑......第三口怒火攻心的鲜血喷出。

策马山中救风尘(三)

猫儿在山里转悠不出去,肚子饿了,天一黑,索性将眼睛一闭,对“肥臀”无赖道:“你随便溜达吧,反正我是找不到路了,先睡会儿。”闭上眼睛,如同渴求温暖的小娃娃般攥紧了“肥臀”的鬃毛,让“肥臀”随性地奔跑在山间,将自己带去任何一个不具有意义的地方。

在月洒轻柔中,猫儿抓紧鬃毛的手指渐渐松开,悄然睡去。待醒来时已经是阳光璀璨中翻过了两天一夜,猫儿不知,只当自己睡了一晚。揉揉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放大了瞳孔!

但见周围白色浮云散漫,左右方寸之地皆是深不见底的断崖,整个人仿佛置身在高耸云端,犹如展翅欲飞的鸿鹄,鸟瞰众生的平庸,独领这一分翩然的不世风骚。

豁然开阔的视野令猫儿一直处于潮湿泥泞中的心思豁然开朗,原本堆积在胸口的郁闷急需发出,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酝酿起所有的气力在胸口,于这片高处不胜寒中,承载着震动天地的气魄大声吼出:“啊……!”

随着猫儿的高亢大吼,层叠山峦中荡漾起无数个回音,犹如一曲荡气回肠的歌,极具辉煌气势。

隐约间,猫儿竟觉得在自己的呐喊中似乎含了抹异样的声音,比起自己堆积了情绪的嚎叫,那叫声中似乎包含了……惊恐?

猫儿满眼疑惑,拍了拍“肥臀”颈项,问:“你听没听见有声不一样的‘啊’?”

“肥臀”自然不语,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般,直直望着远方重叠的山峦,独享那份高傲。

猫儿自嘲的摇头一笑,闲谈着,“‘肥臀’,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你是想家了?还是因为一直没有母马喜欢你而伤心了?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跳崖呢。”

单腿跳下马背,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冲“肥臀”一笑,“你看着,这石头掉下去都需要半天的光景,你若跳下去,虽然死亡是最终的结局,但这个过程还是很恐慌的。而最后死亡的样子,也一定是一块血饼,连骨头都要碎得一塌糊涂。”说话间,猫儿松了手,让石头从自己的手指尖滚乱……

接着,一声气势磅礴地惨叫声如同杀猪般传来,在这片地界里无限回荡着,若是晚上听到,定要吓哆嗦了腿脚,即便是此刻,亦吓到了猫儿和“肥臀”。

猫儿本是胆子极大的,也不免被那突然的尖声嚎叫吓到,当即抱住“肥臀”的脖子,惊恐道:“完了,那石头里是有鬼魂的!”

此刻,那怨念犹如催命符般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是一只冰冷的死人手缓缓摸上人类温热脖子,骇得人头皮发麻。那声音吸着嘶嘶的阴气,由悬崖边上传来,“鬼魂附人体,来找你索命了……”

猫儿身体一僵,瞬间拔出明晃晃青亮亮的大菜刀,高喝一声,猛地就要劈下!

那鬼魂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吼道:“刀下留人!”

猫儿咦了一声,瞪眼去瞧,但见一颗脑袋由悬崖边上探了出来。

那是一头乱糟糟的发丝,因被头顶涌出的鲜血覆盖,所以显得异常恐怖。那人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攀附在崖边,扣在地面上的石头缝隙里,仿佛生怕自己掉下去般用力。眼睛因为血液滴入而变得猩红,看起来十分诡异。那由悬崖下爬上来的人,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猫儿,虽然看不清隐藏在滴血发丝下的相貌,却倍感狰狞。

猫儿攥紧大菜刀,凑了过去,却因不吃力的左脚踩在了细微的小圆石头上,整个人在呼啸间举刀劈了下去!

那人充斥了血腥的眸子豁然张大,以绝对的惊恐嘴脸望向猫儿。

当猫儿举着菜刀扑到那个肩膀上时,那人被迫松开了攀附到悬崖边上的手,眼看着直勾勾地向山崖下掉去。

幸好猫儿眼疾手快地一操,用左手扯住了那人手腕,将那动荡在悬崖间的下坠身子拎在了手中。

那人张大了惊恐的眼,屏住呼吸地紧紧盯着猫儿,生怕她一个体力不支将自己扔了下去。

猫儿后腿使不上力,身子却是已经探出了大半,于是大声喊道:“‘肥臀’!拉我上去!”

“肥臀”得了命令,就用牙齿扯住猫儿裤腿,使劲往后拖着。

猫儿的双手天生神力,在“肥臀”这一啃之助下,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的将那人扯了上来。

那人一身褴褛,浑然看不清衣服最初颜色,满身似有无数细微的划破伤痕,整张脸被发丝遮挡,仅露出一双染血眸子,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恶狠狠地瞪向猫儿。

猫儿伸手将自己被“肥臀”扯露了两寸春光的裤子提上,这才收了刀,不忘自我表彰:“今天幸好有我,不然换个人都拉不起来。”

那人却是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地嘶吼:“要不是你,我早就爬上来了!一不用吓得差点掉落悬崖!二也不用被石头砸中脑袋!三更不用以为自己要被砍死!”

猫儿也不恼,确是弯眼一笑,问:“别人都是从上面往下跳,你怎么从下面往上钻啊?”

那人又狠狠地剜了猫儿一眼,攥拳道:“你是猪脑袋啊?或不是被人推下去,你当我愿意自己爬悬崖玩?”

猫儿打量着那脆生生的声音主人,细细地扫了两眼,只觉得那人身形偏小,怕还是没长大的孩童,不禁有些疑惑道:“谁迫害你做什么?图财还是贪色?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样吸引人呢?”

那人被猫儿气得胸口起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更是红得越发醒目,仿佛要爆炸般瞪着猫儿。

猫儿耸肩一笑,从地上坐起,跳上“肥臀”,就要往山下走。

那人望着猫儿洒脱的背影,只觉得怒火攻心,没想到猫儿竟然就把他扔这儿了?眼见猫儿要走远,那人忙从地上爬起,冲着猫儿大喊:“你站住!”

猫儿转过身,问:“有事儿?”

那人几步跑了过来,凶巴巴地冲着猫儿吼道:“你伤了我脑袋,就得为我治伤!”

猫儿觉得,这人叫嚣的样子与自己小时倒有几分相似,但那无赖的行径却不是自己一贯作风,当即回了句:“没银子。”

那人一听猫儿此言,只觉得这人就是无赖的鼻祖!忙伸出手,拦住唯一的狭窄去路,一副“你不带我走,就踏死我吧”的绝然表情。

猫儿被那人的小样子逗笑,想想自己也是没有目的,就带着他一同走也没什么。于是将手一伸,递了过去。

那人微愣,却是迟疑地将手伸出,借着猫儿力道,跳上了“肥臀”后背,在猫儿策马飞驰中,忽地一闪身子,忙抱住了猫儿的小蛮腰,手下伤口一痛,又也觉察出猫儿腰身纤细柔软,不似男子的刚硬粗犷。

神秘岚琅因果劫(一)

猫儿在那人的指点下终于出了山,随便寻了家客栈,也不晓得身处何处,就这么暂住了下来。

让小二找来大夫,为那人看看。又吩咐抬进热水,给那人洗干净。自己则是一副有钱大爷的模样,大剌剌坐在旁边的屋子里,对着一桌子的饭菜风卷残云起来。这鸟肉野味再好吃,如果连续吃上数天都没有咸味儿,也会腻歪得想发狂。

旁边屋子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和偶尔倒吸气的痛呼,猫儿唇角一勾,继续吃自己的,香喷喷得很。

就在猫儿消耗掉一只鸡、一盘儿猪耳朵、一盘子酱牛肉、半盘子花生米和半坛子美酒后,房门被砰地踢开,一个身穿破烂布条的人儿,就这么瞪着水灵灵的眼,皱着老气横秋的柔顺眉毛,张开水嫩嫩的柔唇,披散着滴水的绸缎发丝,掐腰呼啸道:“你就不能慢点吃?也不怕噎死!”

猫儿没想到这满脸是血的人儿在洗干净后竟是个少见的人间绝色,因为惊讶,一块猪脚骨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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