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池女,我原本是想让你尝尝戏耍我们二人的后果,让你因盅而受制于我们,惶恐不可终日。没想到,当时我寻到山洞后,却碰上狼群,便随手将那娃娃扔下。不想,那娃娃倒是命大,没有死。”
“也好,也好,让你再次尝尝骨肉永别的滋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想不到吧,千辛万苦找到的女儿,却又即将死去,此种滋味,你需好生体味,定然回味无穷!”
在白胡子猖狂大笑之时,曲陌的眸子愈发深沉,银钩的手指悄然收紧,疯婆娘与酒不醉、斩猪刀却是猛地一震,皆将目光望向娆汐儿,又将目光转望向了猫儿。
就在众人疑云丛生之时,“西湖二老”瞬间出手反击。黑胡子掩护,白胡子飞身扑出,一把钳住了娆汐儿的肩膀。
饶汐儿一惊,忙挣扎反抗。
白胡子眼见疯婆娘欲扑来救援,发狠之下捏断了娆汐儿的肩胛骨,在娆汐儿高亢尖锐的刺耳叫声中,白胡子冷冷一笑,对疯婆娘开口道:“放我们走,不然就扯掉她一条手臂!”
娆汐儿已是惨白着毫无血色的脸痛昏过去,却又在白胡子那刻意残忍的一拍下痛呼醒来,汗水混着泪水倾刻间流下,痛得她直打哆嗦。她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求救道:“娘,救我,救我……”
疯婆娘虽有疑惑,但却不会丢下一直认为是自己女儿的娆汐儿不管,当即喝道:“住手!不许伤她,我放你们走便是。”
银钩一手拦下,声右寒江水:“先交出‘睡岁蛊’的‘蛊引’再走。不然,你们今天休想离开!”
白胡子挟持着娆汐儿,靠近受伤的黑胡子,见银钩仍旧不让分毫,心中气恼,眼露残暴,一手捏碎娆汐儿的另一只手臂,让那原本柔软秀美的手指变成一片残渣,在娆汐儿的凄惨嚎叫声中残忍地说道:“‘蛊引’啊?在我以为奶娃必死无疑后便随手丢弃了。现在,你们只需要想好,是要她现在就死,还是再活上一个月?”
娆汐儿再次痛昏过去,又被白胡子拍醒,为的是让疯婆娘等人看清楚汐儿此刻的惨相,好与自己达成合约,放自己离开。
娆汐和的身子不停地战栗着,痛得连发丝都抽搐起来,却是没有一分力气嘶喊,在眼泪鼻涕与血水的交织中,她有些头脑不清地呜咽道:“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娆汐儿,我是花小篱,猫儿才是娆汐和,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娆汐儿的话震惊了众人,在不同人心中撞击出不同的反应。
“西葫二老”以为娆汐儿故布疑阵,并不相信,又见众人放松警惕,当即钳住娆汐儿的胳膊,便欲飞去。
猫儿恍然惊醒,大喝道:“放下她!”
“西葫二老”哪里会听?瞬间抖出毒气,以烟雾障眼逃命去也。
猫儿拔腿就追,怀中小白团被颠出。那白胡子回头看见了小白团,当即眼睛一亮,意想要扑回来将小白团掠走,却被黑胡子喝住,不无扼腕地逃命去也。
猫儿体力不足,气喘吁吁停下,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挥银钩去追。
银钩一颗心思都挂在猫儿身上,定然不会离开。
曲陌见猫儿焦急,便示意暗卫跟去,确定那二人行踪。
猫儿望着娆汐儿被劫走的方向气得直咬牙。
猫儿虽然不喜欢娆汐儿,但三娘曾托自己照顾她,就定没有让他人劫走的道理。
而今天娆汐儿被劫,却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一是贪恋虚荣,二是使计陷害猫儿,不然以猫儿的臂力,若在那二人逃命时掷出两块大石,定然也将人救下了。
乱七八糟的事赶到一块儿,每个人皆各有所思,自然没有人看见酒不醉越发纠结的表情。
第五十七章害人害己盅食命
猫儿与癫婆娘等人叙旧后,将所经历之事讲出,众人皆恨了“西葫二老”,却对猫儿手腕处的银虫“噬力盅”毫无办法。
重整心情后,众人决定去救娆汐儿。猫儿执意去救娆汐儿是因为受三娘之托,癫婆娘决意去救娆汐儿是因为要确定她女儿的真假。
银钩等人忧心忡忡,却不愿违背猫儿的意思,因众人都被那“睡岁盅”骇到,完全乱了阵脚。
然而,却没有人再提“睡岁盅”之事,就仿佛猫儿的嗜睡是正常一般,这是都宠着她,随着她。
众人一同上路去追“西葫二老”,曲陌更是放下国事默默陪同,每个人都想从娆汐儿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让自己不用忧心猫儿无故的嗜睡。
癫婆娘与猫儿、曲陌、银钩一车,她仍旧面染浓重彩妆,神色却有些局促不安地偷望着猫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猫儿仿佛看出癫婆娘的心思,咧嘴一笑,抱住癫婆娘腰肢,撒娇道:“娘娘别担心,猫儿和汐儿都不会有事,无论汐儿所言真假,娘娘都是猫儿的娘娘,不会变。”
癫婆娘颤抖的手指抚上猫儿脸颊,眼中弥漫上水雾,最后凝结成感动,在浓墨重妆的脸上缓缓流下,颤声唤道:“猫儿……”
猫儿精神抖擞:“娘娘不哭,你看猫儿不闲,那汐儿更不是个爱睡觉的主儿,没准儿是那两个老混球逗弄咱们玩呢,等我恢复了力气,一定将他们砍成鸡蛋样!”
癫婆娘被猫儿比比画画的样子都笑,摸了摸眼泪,笑嗔道:“你这丫头。”
猫儿冲癫婆娘眯眼笑着,样子一如儿时那般讨喜。
癫婆娘瞧着猫儿,虽然在眉眼上看不出与自己相似之处,但越看越觉得这脾气秉性像极了自己年轻时,也只有猫儿这般天性,才能对上自己的心愿。
癫婆娘细细追问猫儿与三娘、汐儿之间的过往,在心里愈发倾向于猫儿石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实。
其实,猫儿在听了“西葫二老”与娆汐儿的说辞时,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才是娘娘所生,然而她没有证据,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只得寻到娆汐儿后,才能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猫儿有些懊恼地嘟囔道:“我与汐儿时一天生辰,难道是娘与三娘抱错了娃娃?”
曲陌与银钩也一直在想此中因由,听猫儿如此一说,曲陌心中有了计较,银钩却是忍不住不屑道:“那三娘分明是贪了富贵,将包裹你的小棉被给了自家女儿。”
猫儿听不得别人说三娘不是,当即不快道:“不许说三娘,三娘不是那样的人!”
银钩挑眉,反问:“那是怎样的人,才能昧着良心不讲真正的身世告诉你?”
猫儿气红了脸,胸口起起伏伏,猛地一转身,怒吼道:“银钩,我生气了!不理你!”
银钩一愣,被猫儿孩子气的可爱样子逗笑,伸手去扯猫儿,不想猫儿真生气了,喝停了马车,抱着小白团跳下去,去痛酒不醉和斩猪刀同车。
银钩、曲陌和癫婆娘三人同车,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曲陌善解人意地去了一本关于虫盅的书递给癫婆娘,自己亦拿起一本细细研读。
癫婆娘对曲陌素来印象极好,又见其对猫儿如此用心,心中自然又偏向一些。
银钩本想去追猫儿,又觉得撇下自己的岳母离去不好,无论他如何放荡不羁,还是十分在意猫儿娘亲的想法,他索性坐下,亦翻看虫盅典籍,看能不能寻个办法将猫儿体内的虫盅除去。
前面三人乘坐的马车中石沙沙的翻书声,后面三人乘坐的马车里却响起猫儿微微的鼾声。
猫儿虽与银钩生气,但一坐到酒不醉身边后,那原本刻意硬撑的清明消散,困意却铺天盖地地袭来,因怕癫婆娘担心,猫儿央求酒不醉与斩猪刀不要声张,这才呼呼睡去。
酒不醉与斩猪刀望着猫儿的可爱睡颜,眉头紧皱,半响不语。
良久,斩猪刀低声咬牙咒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原本看那娆汐儿就不顺眼,整天苦着一张南瓜脸,根本就不像癫婆娘的娃儿!可今个儿,老子还真希望那哭精石癫婆娘的娃儿,管她啥时候去死!”
酒不醉若有所思地沉沉叹息道:“世事往往难料,真真假假更是难以分辨,除非到了最后一刻,每个人都坦白心中所隐藏的秘密,这才有可能水落石出,或者是冬转又一春。”
斩猪刀被酒不醉绕迷糊了,用手拍脑袋,低咒道:“酒不醉,你怎么又酸酸唧唧上了?”
酒不醉弯唇一笑,有些懊恼自己的不安情绪。也许,关于他隐藏的那个秘密,会陪同他直到下葬那一天吧。
他原本是不想说,如今却是不能说了。既然猫儿与银钩、曲陌纠缠不休,那么他就更不能说,只当是造化弄人吧。
猫儿原本就嗜睡,丢了“梵间”后,就更嗜睡了。即便在追赶中,猫儿都能睡得香甜,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与外界隔绝的酣睡。
这样的猫儿让大家惶恐不安,而猫儿自己则是努力克制睡意,不想让他人担心。
然而,让众人最为惊恐的是,猫儿有时候睡去醒来后,竟不知道自己曾睡去,而是以为自己发呆愣神儿忽略了时间。
曲陌一路发皇榜寻养虫盅之人,然而,每个人给出的答案皆如出一辙,每个“盅”相对应的“盅引”便是世上唯一的克星。因每个人养盅喂养方式不同,故不能一概而论。
癫婆娘心中一直隐隐抽痛,与斩猪刀所想的一样,若……猫儿不是自己亲生,该有多好。
银钩每每望着猫儿酣睡的笑脸,痛的连呼吸都瑟缩起来,一种无力感悄然滋生。最后,他索性抛开一切,在猫儿清醒的时候纵情疯闹、啃咬、厮打、追逐、斗气、呢语,一一上演。
晚上入住客栈后,银钩更是霸着猫儿不妨,若谁有异议,他定然挑眉道:“猫娃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同屋同床,有何不可?”
猫儿红着脸,拉银钩入屋,不敢看任何人,心里骂道,银钩怎就如此厚颜?
癫婆娘看出猫儿心想,连日观察下来,也发现银钩虽然放荡不羁,言语刻薄,但对猫儿却是极好,而猫儿只有与银钩在一起,才会朗声大笑,红脸呢语,大脑脾气,完全一副幸福媳妇的娇俏模样。无论作为猫儿娘还是猫儿娘娘,她只想猫儿快乐。至于如何选择感情,她教不了猫儿经验。毕竟,她在感情上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生了这个重情重义的猫儿。
吃过晚饭后,银钩故意逗弄有些发困的猫儿,一揽衣袍,学起她跛足的样子。气得猫儿一路追银钩追回了屋子,将其狠狠扑到,一口咬在银钩的胸口上!
银钩哈哈大笑,直嚷道:“狠点,狠点,若撕咬不下一块血肉,便是你无能!”
猫儿气得拳打脚踢,银钩反扑上去,龇牙就要啃咬猫儿的颈项。看样子,若不撕咬下一块血肉便不会罢休。
小白团以为银钩要伤害猫儿,突然蹿出,张开利爪就要挠银钩眼睛!
银钩哪容得它放肆?就在小白团飞来时,银钩一手抓住,转而将小白团扔到毛栗上。
小白团在滚圆圆的栗子中一番挣扎,一不小心滚到了削苹果皮的匕首上,生生将自己的爪子割破,痛的呜呜直叫。
猫儿忙跑去查看小白团的伤口,小白团却因手上变得异常警惕,竟在猫儿伸手时一爪子挠下,在猫儿手腕划出四道血口。
猫儿一惊,只觉得手腕处那一条银色长虫变得暴躁,身体似乎被分成五段,在她的手腕处痛的扭曲起来。
猫儿有些慌了,想起“西葫二老”所说,若银色“噬力盅”断开,便会生成若干小虫爬满身体各个位置,吞噬掉所有力气,最后让人力竭而亡!
银钩忙封住了猫儿几大穴道,用两只大手狠狠掐在猫儿的手腕处,不让那些虫子向其他地方钻去。
就在两个人的无比紧张中,断裂成五段的银色“噬力盅”竟扭曲着身子,从猫儿的伤口处爬出,那恶心的银色软肉掉落桌面,如同被分尸的蚯蚓般怕想小白团流出的那几滴血,就仿佛饥饿的野兽看见鲜活的血肉般,极尽贪婪地用撕开的身体吸收着。
然而,那被分尸无端的银色虫子并没有因小白团的血液黏合起来,反倒是在吸干净血后,变得僵硬若石,被小白团爪子一挠,直接碎裂成粉末,彻底消失掉了。
猫儿和银钩对看一眼,有些不敢相信此番颈项,竟是朝夕间天地变化。
银钩阴森森地抓起小白团,捏着它的抓起去挠猫儿的另一只手腕,小白团在挠了猫儿后就怕了,一番挣扎,不肯再下狠爪。银钩捏住小白团爪子上的伤口,令那血又滴落而出,小白团吃痛,一顿反挠,猫儿忙将手腕凑过去,又挨了一下子。
果不其然,软软的银色小虫又开始沿着伤口往外爬,没头没尾的样子,却努力去吸取小白团的鲜红血滴,直到僵硬死去,过程与刚才无异。
猫儿的手腕处仍旧在滴血,但天生神力的充实感却渐渐回到身体里。猫儿眼中的希望寸寸燃烧,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击着各处神经,使人在激动中浑身颤抖。
小白团以为自己惹了祸,踮着脚,吱溜一声钻进床下,不肯出来。
猫儿提起力气,狠狠捶向木头桌面,在轰然间将其碎成千万木屑。
猫儿激动的难以自持,就这么举着小拳头,从床捶打道窗户,由窗户捶打到门……
在木屑飞扬间,猫儿放声大笑,冲着银钩举起双拳,做猿猴状大呼道:“我是铁拳无敌!天下第一!”
门口,闻声赶来的众人望着猫儿生龙活虎、振臂高呼的背影,既欣慰又胆颤地笑了。
曲陌寻了老学者,才得知小白团竟是山中的“千白貂”。
“千白貂”又称为“百药貂”,它们身形小,速度快,常年以深山中的药草精髓为食,体内含有所食珍贵药草的精气,整个小身体都极为珍贵。
它们聪慧,易怒,敏感,凶狠,且极其爱美,喜欢漂亮花草与美丽事物。
许多药王都想得此一貂,皆会深入深山老林,以特殊美丽的药用花草为诱饵,守株待兔,却万分难得。
猫儿想起第一次见到小白团时的样子,不由得嘿嘿地笑起来。定是小白团喜欢上了红狐皮毛,才想着靠近,却差点儿被狐狸吃了。
猫儿无意间捡了个包,小白团吃了“噬力盅”的“盅引”,身体里有了“盅引”药力,这才在无意间救回了猫儿的力气。
然而,小白团没有吃“睡岁盅”的“盅引”,所以猫儿得继续与睡意做性命之争。
猫儿恢复了力量后,银钩归还了猫儿那条曾经救过他命的“赤藤”,还飞鸽传书命人讲“肥臀”赶来。
癫婆娘将猫儿遗落的“千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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