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会一下子恢复了原本的神力,病也会好起来也不一定呀。
想到这里,飞羽显得十分兴奋,好久不曾有过的喜悦的心情,令她按耐不住。
她欢喜地离开了宫殿中,奔着王的宫殿跑去。
一路的小跑,令经过的奴才们都不由得好奇起来。长公主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如此的兴奋?的确,在知道冥兮“留守”的消息后,飞羽的心情就不太好,加上王兄感觉上的改变,也总让她有种头顶乌云的感觉。
刚刚分析出来的情况,就如同阴霾了多日终于见到的阳关,令人心情舒畅。
终于来到王的宫殿中,也是气喘吁吁了。站在台阶下喘了一会儿,便提这裙子跑上了柱台。见到长公主,众奴才下跪行礼。飞羽却不理他们,朝着宫殿门口跑去。
宁宦官赶忙起身喊道:“长公主殿下,王不在里面。”
飞羽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宁宦官,显得有些着急。
“这个时候,也不会是商议朝政的时候,王兄他去哪里了?”
“王去土里了。”
“土里?哦,是去‘看’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对吗?”
“不是的。”宁宦官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那个被王带回来的银发男人,因为承受不住刑罚,刚刚死去了。”
飞羽顿了一下,便叹口气说道:“原来如此,看样子这个发现只有等王兄回来再告诉他了。”
“是,长公主慢走,恭送长公主。”
几个奴才都跟着飞羽的身后往台阶口走去,而剩下跪着的一片女奴们由害怕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有一个抻着脖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像被雷劈到的模样。
银发男人……死亡……
256 杀青
焰国,土里。 守卫森严,闲杂人等在靠近土里五公里的地段,便会遭到暗藏守卫的阻止。而从那里到达土里正路外的这五公里的范围,将遍布各种可怕的陷阱和杀手。就是通往土里的正路上,也是三步哨,五步一岗的。哪怕你是杨过转世,这样一路的阻拦,在到达土里之前,焰国守备大军就会赶到了。到那时,除非神仙直接消失,不然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死,要么心愿达成进入土里,不过是被关进去。
而土里的负责人,也就是现在说的典狱长,当时称为将军的娈弧,也是十分凶恶的一员大将。长得就像个酷吏,至于手段,估计在现代社会会被审判枪毙的。
之前提到的青韬,不过是大军远征暂时充当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将千夜折磨得惨不忍睹,可跟正派的监狱长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六人组,隶属于土里,不过轻易不动手的,他们属于执行保密审判的任务,也会随大军远征,以方便审讯捉来的对方高干。
由此可见,土里的恐怖。
今日,土里的气氛也格外不一样。焰国大王带回来的银发男人,死了。
土里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可问题是,王不准他死得太早。
看着石屋中那一团嘿嘿的东西,除了发焦的黑,便是裂开的道道口子,可见里面的血红和发霉的白绿。
这样的东西,倘若是个人,死了,情理之中。可这样的东西,这样惨状的人,却一直活了许多个日日夜夜。
只是今日,停止了呼吸。
寄傲微微皱眉,身后的娈弧带着几个将军狱卒则是躬身立着,清一色的发着抖。
“怎么死的?”
“今早还没事,突然就死了。虽说是突然,可他活着时也极其虚弱,所以有所恶化也看不出来。”
“可是,他不该死。”
这一句出来,几个人吓得只差尿裤子了。娈弧怎样恐怖的一个男人,在他的王的面前也如同一只小猫一样。
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这应该充斥着惨叫声的地方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寄傲用脚尖提了提那黑乎乎的一团,虽然死得蹊跷,可的确是死了。
对于血魔王,焰国大王只有仇恨。死,并不可惜,可惜的是,不能继续令其受苦了。
“我还以为血魔王的意志能有多坚定,这样一看,不过如此。娈弧,把你的佩刀给我。”
“属下遵命。”
一见王不追究了,那后面的一队人立即活了过来。娈弧却不敢放松,他知道,王会笑着杀人的。赶忙拿下佩刀躬身递给寄傲,寄傲就势拔了出来。
双手握住刀柄,寄傲将佩刀反过来垂直朝下,正对着葬龙的心脏。
他,还是不放心。正如他之前想到的,葬龙的死很蹊跷。尽管折磨得不成人形,可葬龙却是土性巫师,不会因为他的火性法术丧命。
只不过,这位血魔王的巫术固然不与正牌巫师相提并论,可他却会一些正牌巫师不会的东西。比如说,自我封闭的法术。
说不定,也有让自己快速死去的法术。
亦或者说,假死的法术。
当然,最后一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巫师本身的能量是不可能消失的。现在葬龙的法术被寄傲封住,即使他装死,法力依旧能被轻易感应到。
只不过,寄傲不放心。
正对着的佩刀,即将落下。
“王!王上!”
惊呼,并不是来自于被折磨的囚犯,却是一个身着铠甲的守卫慌张地跑过来。那即将落下的佩刀就势顿住,寄傲转过头。
守卫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王上!”
“怎么了?”
“神赐之女……神赐之女她……”
“她怎么了?!”
“她……自尽了。”
“什么?!”
什么这两个字,来自于娈弧的惊呼。寄傲,只是那么顿在原处,保持着相同的姿势,那么顿住。
这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涌上来一股怎样的感觉?如同石块一样的心被击碎了,一串一串落下的,是如同泥沙一般的灰烬。
这种感觉,是跟着一起死掉的感觉吗。
手中的佩刀落在葬龙的身上,不过却是自由落体,只碰触了那漆黑的一团,随即歪倒在枯草上。
佩刀落地的声音,将寄傲从震惊中拉回来。他马上转回身,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自然也没人看得到他那复杂的神情。
“神赐之女现在怎么样了?”
“医官立即赶到救治,说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奴才这才马上赶来禀报王上。”
“混蛋,有什么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你想吓死谁吗?!”
娈弧朝着赶来的守卫发脾气,守卫便吓得直磕头。
寄傲,闭了双眼,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睁开。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葬龙,只说道:“烧了它。”
“遵命。”
娈弧赶忙恭送王上,一直送出了土里,知道王与随行的侍从骑马的身影消失,他才舒了一口气。
该怎么说呢?虽然大不敬,可神赐之女自尽的消息来得真是时候,不然指不定王会不会发飙。真得发飙的话,他可真是要倒大霉了。
抬头看着天空。好不容易看到了些光亮,这便又乌云压顶了。马上就要下雨了。
娈弧转过身,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按照王的意思,将那东西给处理了。天就要下雨了,到时候不利于燃烧,赶紧做。”
“遵命。”
属下得令,带着几个狱卒将葬龙的尸首抬出来。如果,那黑乎乎的一团算得上是人的尸首的话。
离开土里,在不远处的荒野挖好了坑,他们将尸首丢进去,放了些易燃的东西,随即,将手中燃烧的火把扔了进去。
瞬间,火焰从坑中窜出来沸腾,随即小了一些,但依旧燃烧得旺盛。
尽管已经是黑的一团了,可燃烧时依旧发出难闻的味道。几个狱卒都离得远远地,捂着鼻子。
好臭,额外的臭。烧了很长时间,他们也有些受不了了。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都离去了。
这样就算没死,也该烧死了,何况已经死了?
就在狱卒们刚刚离去,大雨就下了下来。雨水浇灭了坑中的火焰,积水将那仿佛被烧焦的东西逐渐淹没。
葬龙,血魔王,不要以为他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戏码”,成功“杀青”了。因为翻过几页剧本,你会发现,他,还有台词。
雨中,走出一个身影。一身的斗笠,雨水便顺着斗笠边上的草刺不断滴落。他走到坑边,看着里面的焦炭,那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葬龙,你还真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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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几条不能死的理由
娈弧说,千夜自尽的消息传来的很时候,因为这一消息引回了王上,也消去了因为失职可能带来的惩罚。
可是千夜的这一次自尽,救得可不仅仅是娈弧一个人。
娈弧不知道,寄傲不知道,就是千夜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想死,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期盼。
隐咯在无双城的地牢中隐忍了十七年,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因为她放不下唯一的女儿。现在的千夜,也重蹈了那位“母亲”的覆辙,为了葬龙,也更为了女儿,她放不下,所以不愿死。
可当她听到葬龙的死讯,女儿身患重病无药可救的噩耗,支撑她活着的动力,没有了。正如隐咯见到了千夜之后,选择解脱一般,她也想要解脱了。
失去了葬龙和女儿,她还要为了什么而活?如果换做两个月前,或许还会为了爱情,为了她心爱的男人而活。可现在,正是这个曾经的爱人,令她体味了如此的痛苦。
那个千夜,已经消失了。死亡,并不会重返故乡,就算那个千夜在,事实也证明了重返故乡一说的不可靠性。
死亡,就真的是死亡了。上天堂,下地狱,亦或者是如同现代科学、唯物主义所说的那样,真正的消失了。
可是千夜,她并不畏惧。
因为死亡,才是解脱,才是处于弱者地位的她,摆脱强者控制的唯一的途径。
呆滞地看着立在石床两侧,再也不肯离开半步的侍女侍从们,千夜的感觉仿佛是在做梦。只是舌头的疼,钻心的疼,不断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死亡,再一次远离了她。这第二次的咬舌,如同第一次的一般,没有成功。
“王上到。”
随着一声通报,寄傲走了进来。奴才们统统跪下,个个冒着冷汗。寄傲用极其可怕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边,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依靠着石床,抱膝坐在地毯上的女人身上。
身上的纯白吊带裙上都是血,就是那露出来的雪白的脖颈和匈前一大片的肌肤上也都是干涸的血渍。这些血渍,如同什么东西被打翻而溅在身上的形状一样,那最终指向的,便是挂着相同颜色的樱桃小口。
“这宫殿中一切的尖锐的东西都已经收起来,而且我也特别下令对她的看管要寸步不离,你们谁能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神赐之女是如何自尽的?”
侍从们吓得四肢打颤,手脚冰凉。一个年级稍大的侍女抖着声音说道:“王上赎罪,王上赎罪。奴才们的确按照王上所说照顾神赐之女。可是,可是神赐之女突然咬舌自尽,奴才等来不及阻止……”
“噢……咬舌自尽。这的确是她的惯用手段,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想必谁也来不及阻止吧。”
众奴才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你们是神赐之女的侍从,你们的责任就是照顾好她。不论原因如何,结果却不能领我满意。来呀。”
在众奴才还来不及惊恐的时候,几个守卫已经走了进来。
“是,王上。”
“把这些人都给我拖出去砍了手脚,丢弃荒野。另外叫人在派几个利索的过来伺候。”
“遵命。”
守卫们拉起了跪在地上不住哀求的奴才们,将他们往外拖。而那些奴才,真是鼻涕眼泪屎尿泉流,他们不住地哀求,只是这样的哀求,也不能令他们的王改变心意。
千夜这才从游离中回过神,她想要扑过去,可急了,便像是趴着到了寄傲的面前。咬了舌头,加上剧痛,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
“不……不要杀他们……不是他们的错……你不要杀他们……”
怎样的哀求,止住的血又开始往外流,从那轻巧的唇间溢出,好像漏了的番茄酱,滴落在红黑一片的匈脯上。
寄傲看着她,却没有下任何的命令。那些奴才的哭声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千夜的哀求也更加激烈,甚至揪着寄傲的短炮一脚,好像大舌头一样的不断求饶着,为了那些奴才求饶。
寄傲伸出手,轻抚了她嘴角的血,可很快又流了出来。他便弯腰,轻啄了那血痕,再次看向她时,他的嘴上嘴边,也都染着红。
“你既然心疼自己的奴才,为什么还要干这种傻事呢?别告诉我你没想到,如果你死了,他们,也都会为你陪葬。千夜,你不是没想到,你是压根就没去想。你的本意,早就抛弃了他们,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为他们求饶呢?”
千夜睁着大眼睛看着寄傲,那大大的眼眸里,用处一层水雾。她紧闭着双唇,可血,还在流。
寄傲假装心疼地摇了摇头,蹲下来,擦着她的嘴角,那脸颊上也被带染了红,不断地擦着,不断地带染着,千夜,就像是一个被红色染料染过的木偶,被妖艳和悲痛包裹着的呆滞。
“干什么急着寻死呢?想要陪你的情郎一起去?可惜,你与他虽然是情人,可你与我却是夫妻。老天爷不会准你去陪他而舍弃了我,你只有留在我的身边才是天理,直到我不要你了为止。”
天理吗?如果真有天理,你早就被五雷轰顶了!
“再说,你不是还有个‘女儿’活在世上吗?虽然她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了,可医官正在全力救治,说不定会活过来。你不是说亏欠她吗?那就好好活着,起码别在她死之前先死了。”
微笑,那样的迷人。可是千夜再也不能从那种令人颤抖的美中找寻到任何心动的因素了。她只是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带着时间所有邪恶因素的怪兽一般。
“另外,你若不想新来的侍从得到前任们相同的下场,就不要再尝试死亡了。或许这一条不能约束你,因为你毕竟是个虚伪的女人。那么,再加上一个琉璃吧。琉璃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与你很要好的女奴。或许你忘了她,可她的生死却已经与你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