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早已改变了性情,可看着眼前的情景,那股子阴森狠劲儿不减当年。
红菱解开了绷带,借着火光重新将冥兮的伤口缝合好,抹了药,包扎起来。便走到对面坐下,用小木棍挑了挑火堆。
火焰,在极黑的夜里显得更外耀眼。随着红菱的拨动,赤红的焰顶蹿出一簇簇的火星,升腾着,直到化为灰烬。
抬起头,看着冥兮只眯眼看着火焰,随着火光的闪烁,脸上的表情的也显得诡异。不着寸缕的解释身子,僵硬的好似雕像一般。
他现在,也一定很懊恼吧。
“接下来,该怎么办?”红菱的心里面也同样烦躁着,只是论智慧计谋,还得冥兮拿主意才稳妥。
冥兮抬起眼,看着对面的红菱,原本如同玩偶般毫无生气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愤恨的冷光。只是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这摸样,叫冥兮想起了今日看到的男人。君节大王,最厉害的巫师,也是最钟情的男人。却不想,竟是一个不会做出任何表情的呆滞男人。
“你有办法,对付君节大王?”
突然的一句,令红菱愣了一下。随即,微皱着眉头,嘴角也有了怒意。
“废话,如果我有办法,就不会眼看着他将那无用的女人带走了。倒是你,以往的足智多谋哪里去了?”
冥兮笑了一笑,说道:“足智多谋的前提,是存在实现的可能。然而面对一个巫师,还是最厉害的巫师,身为普通人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之抗衡的。”
红菱的急脾气上了了,噌的一声站起来,双拳紧握,一对秀美也是皱得紧紧的。
“没有办法,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你的身份暴露,千夜也被你带了出来,可她和那孩子如今却落在了君节大王手中。我们等于是同时失去了两颗棋子,这十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我可没脸去见父亲!”
看到红菱的模样,冥兮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也与这火堆一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刺耳。而那之前的不甘,也随着笑声消失。
红菱更加愤怒起来,朝着冥兮大吼道:“你这算什么?苦中作乐?!”
冥兮渐渐收回笑声,可他看着红菱的双眸里,却依旧带着笑意。
红菱顿了一下,微微侧头,挑眉看着冥兮,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想出办法了?”
冥兮点头,红菱便眯着眼睛,不满地说道:“适才是谁说的,身为凡人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君节大王抗衡。怎么笑了几声,就想出办法了?!还是说,你刚才是故意耍我的?”
红菱说着,已经摸出了暗器。那暴躁脾气的女人,最痛恨的便是被人戏耍。之前千夜骗她解恨,若是被她知道了,可是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管他君节大王是谁,照砍不误的。
冥兮赶紧挥着双手,说道:“你冷静,我哪敢戏耍你?办法是我刚刚才想到的,不过没有足够的把握而已。”
红菱冷哼一声,这才将暗器收回来。
“没把握也总比没办法强。你有什么主意了,说来听听。”
冥兮便微笑着,对着红菱勾了勾手指。红菱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可还是走了过去……
缓缓正开始双眼,茅草的屋顶逐渐清晰起来。耳边是鸟儿欢快的歌声,倘若不是看到了这屋顶,还以为此事正身在野外,与这自然最亲密的接触。
脑子里,混沌渐渐消退。千夜逐渐记起来不久前发生的事,便梦地坐了起来。
孩子冲破了寄傲的封印,用赤红的火焰保护了她。那么她是晕倒了,可又被冥兮他们重新抓了回去。那个男人,他的情况又是如何?
焦急地看向四周,看到的只有葱郁和棕黄的自然,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是哪里?
千夜慢慢走下床,尽管双脚还是软软的,可她却还勉强站得住。
环视着屋子,果然只有一个屋顶!
四角四根解释的圆木,支撑起这用野草扎起的屋顶。南面的“门”两遍也用了圆木,与左右的圆木对其,一直通到屋顶。除了这门,每根圆木之间,又分别横了结实的长木,用堆积的草将长木与地面之间的空隙填满,这便算是墙了。
那么,横在中间的长木与屋顶之间毫无遮拦的空间,算是窗户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千夜慢慢走到门口,扶着圆木,望着外面密集的林子。风吹过来,茂盛的树冠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片一片的此起彼伏,好似最神圣的交响乐,完美地演奏着纯粹的音乐。
鬓边的发丝,随着微风轻浮。起伏与这四周的乐章融到了一起,千夜也仿佛变成了一棵树,一颗虽然不能动弹,却并不孤独的自然的树。
有人,从这些“演奏者”中间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个草篮子,盛着满满水果。
而那个人,不就是被她的呼叫声吸引来,却惊吓得不能动弹的男人吗?
他还活着,这里是他的家喽?那么,冥兮和红菱呢?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放过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君节看着千夜,一路走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苍白的颜色与那银发呼应着,将那些不多了的黑发显得更加突兀。麻布衣服,大概掩住了身子。解释的四肢,一双快要坏掉的草鞋。
正如她之前见到的呆滞,而那身打扮也很寒酸。可这样拎着篮子走过来,非但感觉不到任何的卑贱或是可笑,反而在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敬意。
走过来,从千夜身边走入屋中,将篮子放到泥土的地上,他坐到一边的长木上。
“吃吧,你一定饿了。”
声音,也同样惨白无力,没有一丝的感情。千夜皱眉看着他,压根不去在意那一篮子的水果。
“那两个人呢?怎么不见踪影了。他们去了哪里?又是为什么会将我跟你丢下不管?”
君节看着千夜。左手臂上有倒三角的烙印,她是个女奴。
暂且不管这女奴如何会怀着火之巫师的继承人,只是她说话的摸样语气,却也不想是个女奴该有的样子。
想必,她的身后,也同样存着一段故事吧……
155 顶级变态
茅草屋,只有几根圆木的架子,其他的地方不是空着,便只有枯草。 所以那男人坐在长木上,千夜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只怕因为他的力道,连带着屋子垮下来,她也会跟着倒霉的。
可虽说如此,这样宽敞明亮的房间,却是在这个时代不多见的。即使最华丽的王的宫殿,也没有个窗户,只一扇大的吓人的门,不足以带来足够的光明,何况外面还有个加顶的柱台。而普通平民的房子,更不用说了。一堆石头砌成的,里面也是昏暗无比。
比起那些,这随时都会崩塌的茅草屋,倒显得清新许多。
“那个……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再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难道,你是个聋子?!”
所以才会那般呆滞的吗?千夜不由得这样想。再看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聋子,被她误会成聋子了,该生气的吧。可依旧没有多少人类的迹象,难不成真是个聋子?
千夜抿着嘴。这年代应该没有手语,况且有手语她也看不懂。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岂不是没人告诉她了?
对了,还有那个千夜。出事前,就在跟她说话,此时,可还在?
千夜呼唤了心中的另一个,可半天也没有个相应。那个千夜,总是在关键时刻消失,害得她手足无措。而又会突然出现,吓她一跳。
之前听谣露讲述金之巫师的事,结果讲了个开篇便叫冥兮给打断了。好不容易说服那个千夜告诉她幕后指使者是谁,却又在关键时刻被红菱打断。
真是……运气不好。
唉,算了,既然是个哑巴,问她也没用。
千夜想着,变摇了摇头。走到篮子跟前,弯腰拾起来。说真的,的确是饿了。饭量逐渐打起来,这孩子也在茁壮成长呢。
想到这孩子,为了保护她竟冲破了父亲的封印,千夜的心就会暖暖的。也会暂时忘掉一切烦恼,幸福地笑着。
只是,在哪里吃东西呢?
地上,地地道道的“地上”,是自然的山中黑色的土。整间屋子,除了一张简易的床榻外,便再没有任何东西了。瞅了瞅那个男人,坐在长木上自然得很,难道这个长木本就是用来当凳子坐的?
千夜走到另一边,看着那长木还挺宽敞的,便将篮子放上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果然宽敞,可以盘坐在上面,尽情享用着新鲜的水果。
水果好甜呀,这可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决不是那种被人打了药的,才会甜得很有问道。
好吃,真好吃。千夜一手一个,全然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反正是不认识的人,吃饱了道声谢就走人。啊,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才是回焰国的路,就是知道了,也得走上段时间吧。
知道她又丢了,寄傲应该派人来寻她了吧。说不定会在半路上碰到。如果是伯树最好了,如果是寻征,会变得很无聊。如果是寄傲本人……不会的,他病得很严重,上次见到他,似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能来找她?
也或者会是别的什么人,她没见过的……
——吃吧,你一定饿了——
千夜皱了皱眉,突然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一直在看着她。
会说话,不是哑巴。可如果不是后天因素,也不该是个聋子吧。况且如果真是聋子,又怎会听到她的呼救声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放下水果,千夜将两/腿转下来,蹙眉看着君节。
“你不是聋子吧?”
君节还是不说话,好似真得是个聋子一样。
“不是聋子你装什么呀,我问你的事情都是很平常的。还是你存了什么坏心眼儿,意图不轨?”
看到君节毫无反应,千夜反倒有些害怕了。
变/态的最高境界,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这男人不是聋子,不是傻子,就可能是个顶级变/态。
千夜慢慢站起来,沿着长木望门口移动,而君节的目光也随着她一同移动。千夜的心脏噗咚噗咚的跳着,这感觉好似掉进了动物园的虎笼中,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猛虎口中的食物。
她,害怕了?
君节皱了皱眉。倒也是,如果不知道他是谁,没有听说过他的秉性脾气,突然遇到了,是会被吓到的。
还是跟她说两句话,让她安心才好。
“你要是就这么出去的话……”
君节突然开就,千夜便赶忙顿住,绷紧了全部神经,硬得好似身后的圆木。她警惕地看着君节,等着他接下来威胁的话语。
死变/态,我就是要这么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见到千夜的反应,君节再一次皱眉。
“那两个应该还没有走远,你就这么出去了,万一碰到他们,被捉起来。可就不会再有人救你了。”
千夜双眉一挑,问道:“当真是你击退了他们?”
君节眨了眨眼睛。他真得不喜欢跟人说话。当王的时候,他不说,没人敢问。后来走遍大江南北之时,陌生人也不会随意跟他说话。
像这样讨厌说,却还得说的情况,是第一次。
“不算是。”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算是你将他们打跑了,难不成他们还会突然脑子进水了自己跑掉了不成?”
真是讨厌这种感觉,此时的他,只想静静地思考问题。干脆将这女人绑起来,待他想说话再跟她好好讲清楚。
不行,她孕育着火之巫师的继承人,是寄傲的孩子,他的孙儿。不能这么对她。
“我带着离开,他们并未阻止。所以不想被他们抓回去,还是先呆在这里为好。”
君节说完,转过头看向外面。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起,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垂在身侧。花白的长发纷纷飞散到里面,遮住了他露出不多的小半张脸。
粗布麻衣,仅能遮挡最基本的,结实修长的四肢尽显,肤色却苍白的好似生了重病的女子。风吹来,很不合体的衣袍被吹得歪歪斜斜,而那长发却好似一根根黑枝上的雪白梨花,向着她,微笑。
这种感觉,好美。不在于衣着打扮,不在于场合地点,更不在于心情氛围,只是单纯的,打动人内心深处的美。
这个男人,绝不是顶级变/态那么简单,他一定大有来头。
倏然,千夜感到腹中隐隐的温暖,而身子四周也再次燃起赤红的火焰。千夜不由的惊异,这孩子怎么了,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感受到这份力量,君节转过头,就看到火焰中的几簇,飘了过去。在君节的肩膀上,在他的手背上,跳跃的,闪烁着。
千夜睁圆了双眼,这样的场面她只在寄傲的身上见过。寄傲是这孩子的父亲,还解释得通。可那个男人,她完全不认得,为什么这孩子会如此亲昵地跟他打招呼?!
156 杨逍和杨过不是一家人
灿烂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掀起滚滚热浪。 可却在突然之间,被浓黑的乌云掩盖了风采,天地之间瞬间昏暗起来,空旷的原野因此碰上一层诡异。
马蹄声,渐渐清晰。很快的,一人一骑自远处破黑而出,纯白色没有半根杂毛的骏马上,一身同样纯白长袍,披着厚重斗篷的男人。
有力的马蹄声,斗篷飞舞起来的呼啸声,将这原本的诡异打破。他,本也不怕黑暗。尽管喜欢艳阳当空的天气,可此时此刻,这份黑暗却好像雨露一般,滋润了他几近崩溃的身子。
日月之光,天地灵气,对他来说,不过是这肆虐咒术的帮凶。好不容易想出来压制的法术,也不过是缓解燃眉之急。如今法术的效用正在减弱,他的额头也渐渐浸出了汗珠。
此时此刻,孩子的法力感受得真切。又一次发动了能量,是遇到危险了?
皱着眉头,颠簸之间,斗笠的帽子再次脱落。长发解开了束缚,随着骏马的奔驰欢快的跳跃着。
不对,不是遇到了危险。感觉不出紧张,只有淡淡的柔和。就好似,在刑房帐篷中,见到他后的感觉。那份欢喜与依赖,真得就像年幼的孩子,见到慈父的感情。就如同他幼时,每每见到父王,会做出来的事情一般。
火焰,是火之巫师的进攻的矛,防守的盾,是身份与地位崇高的象徵。可火焰,对于还不会将内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