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老夫人不说话了。因为这太有可能了。
“这小子现在也会折腾了!闹个情绪也要人三请四请的。”
“老奴看这样挺好。这也证明,郡王妃对郡王爷还是很在意的。”
凤老夫点头,“夫妻之间,好都是相对的,懂得珍惜也很重。”
“老夫人说的是!”
三皇子府
“娘娘,赵家那个婆子又来求见侧妃娘娘了。”
秦卿听了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而后恢复如常,继续悠然的品着茶,“这是今年的新茶?”
“是!”
“味道挺不错!”
桂香听了,明了,看来娘娘今天心情不错。
秦卿放下茶杯,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帕子轻拭嘴角,漫不经心道,“你刚才说赵家那婆子又来了?”
“是的娘娘!”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已经是第三次了。”桂香答的毫不犹豫,看来,很是关注。
“那婆子倒是忠心,对赵四小姐的事儿倒是上心。”
桂香听了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据奴婢所知,那婆子之所以如此上心,好像也是因为被赵夫人拿捏住了命脉。”
秦卿听了抬了抬眼角,看了桂香一眼,淡淡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最好慎言。”
闻言,桂香头皮一紧,即刻跪下,“奴婢知错!”
“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好了,起来吧!”
“是!”
“赵侧妃刚入府,本就各种声音不断。若是从我这个院子再传出点什么,难免给人过多的联想,误以为我容不得人,故意抹黑赵家,打压赵侧妃这个娇人儿一样。”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太糊涂了。”桂香恭敬,敬幕道。
看桂香确实知错,秦卿也没再多说什么。
静默,片刻,悠悠道,“一会儿你去赵侧妃哪里一趟,把赵家婆子过来求见事儿禀了她吧!”
桂香听了,眼底划过什么,俯身,“奴婢这就去。”
惜霞院
“桂香姑娘过来,快请坐!”
桂香垂首,规矩行礼之后,微笑道,“不敢劳烦侧妃娘娘。”
赵惜儿听了,也不再多客套,秦卿身边的心腹丫头,她再热切也喂不熟,索性面上过去就好。
“不知桂香姑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家有位婆子在门口求见,好像是为四小姐而来,特意来求见侧妃娘娘。皇妃娘娘让我过来问问,侧妃娘娘可愿见。若是不见,奴婢这就把人打发了。”
桂香说完,想到什么,又赶紧加了一句道,“其实这个婆子已经来过两次了。只是那个时候侧妃娘娘刚入府。王妃娘娘怕冲撞了侧妃娘娘的喜庆。所以就拒了,不过,侧妃娘娘也不用担心,皇妃娘娘已经请宗人府那边的人多关照一下四小姐了。”
赵惜儿闻言,垂着的手猛然收紧,眼底极快划过一抹暗光。
已经来了两次了?为什么她从不知道?是故意不告诉她的吧?
呵…看来她这无视嫡妹,无情无义的名头已经出去了。
而秦卿,在她喜庆的日子给了她一片安宁。更对她的嫡妹妹照顾有加。呵呵…三皇子妃果然贤惠,果然贤德呀!
看着赵惜儿那不由变得紧绷的神色,桂香开口,“若是侧妃娘娘为难你的话,那奴婢就去把人打发了。”
打发了这次,还有下次。如此连番不断,她这恶名,她这无情,人憎狗厌。这三皇府怕是很快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若是见…。赵惜儿抿嘴,少不得一次探望。
见赵惜儿沉默,桂香皱眉,开口,“只是,皇妃娘娘明明已经交代,让宗人府的人关照四小姐了,也告诉那婆子若无紧要的事不要来打搅侧地娘娘了,怎么她这么快又来了?”说着,看着赵惜儿一副忧心态,“不会是赵四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吧?”
闻言,赵惜儿心底盈满冷笑,这是逼着她见了。逼着这府里的人看她热闹了。秦卿果然是贤惠呀,好大度呀!
不过,她也无所谓了,这些日子以来赵家被看的乐子,她受到的冷眼还少吗?不说其他,就她入府这些日子了,三皇子却从未踏进她的院子一步。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堪的呢?
所以,比起这个,赵妍的事儿已经不算什么了。反正也躲不开,早晚都要见,她又何必给人增添更多的笑谈呢?
“劳烦桂香姑娘让她进来吧!”
桂香听了,垂首,“是!”
桂香离开,赵惜儿面无表情在椅子上坐着发呆。就算心里的沉郁压的她完全透不过起来,几近崩溃,她也不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连一句抱怨之言都不能说。
因为这是三皇府,是她最后的落脚处。
而可以让她任意撒泼,发泄情绪的赵家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依仗也一同没有了。
她现在所剩的就是忍,能做的也就是忍,忍着…。
蔺家!秦卿,她早晚都会讨回来的。
凤家
“为夫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蔺芊墨听了笑眯眯道,“表现的特别棒。那自大又狂妄样子看着都讨厌,而对我嫌弃又包容的样子一看就是真的。我从来没想到我家璟公子竟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可有奖赏?”凤璟伸手。
蔺芊墨抬手把他的手拍下去,小脸儿一冷,“没有!因为你这天赋我特别不喜欢。俗话说,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你都会演戏了,这是逼着我时刻怀疑,对我你是不是虚情假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你这…。”凤璟说道一半,看着蔺芊墨似笑非笑的眼眸,默默咽下要说的话,因为那种猜疑,作死的事儿他刚做过。
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夫人,凡事讲究一个赏罚分明,你这样过河就拆桥,只认好处喜钱财的作风,倒是是块做贪官的料子。”
蔺芊墨听了,眨眼,意外道,“只是贪官吗?我还以为我更适合做的是奸佞之臣呢!又奸,又贪,让人恨得牙痒痒,遗臭万年的那种。”
“遗臭万年!夫人倒是很有野心,想好怎么努力了吗?”
“首先要把自己变成男人,先入了官场再说。”
凤璟听了,扬眉,“那为夫呢?”
“休了,不做夫妻,做哥们!以后我们可以手挽手一起逛青楼,钓马子…。”蔺芊墨说着,想到那种画面,抑制不住先抖了一下,摇头,“还是各玩各的吧!我去小怜馆,你去那青红楼。那样比较好。”
“如此夫人做奸佞之臣的愿望怕是无法实现了。”凤璟把玩着蔺芊墨柔软的小手,神色柔柔淡淡,慵懒闲散,可脑子里却是充斥着各种激情。遗憾身体还未恢复,不能付诸行动。真是很别的慌。
“阿…。”
“困了?”
蔺芊墨点头,在凤璟肩头拱了拱,那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让她睡意更浓,半眯着眼睛道,“这几天没睡好。”
凤璟圈住蔺芊墨腰身,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淡淡道,“为什么睡不好?”
“明知故问!”
“想听!”
“你不在,床好像忽然变大了,看着都不舒服。被窝也凉凉的,睡着做梦总都是冰山雪地。身体不舒服,脑子也不得闲。每天想着怎么修理你,折磨你,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凤璟听着,目光越发柔和,嘴角勾出一抹清晰的弧度,轻抚着蔺芊墨的黑发,轻喃,“看来夫人真的想了不少。”
“嗯,想了很多,最后确定…。”
“确定用那种方法修理我?”
“确定我想你了!”
“夫人这两天总是说我爱听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把家里的银钱交给我呀!”说完,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
凤璟抚额,低喃,“多好的回归夜,被最后一句话毁了!”
☆、第193章 蔺芊墨和二皇子
“夫人,赵妍死了!”
闻言,蔺芊墨挑眉,“死了?”
凤英点头,徐徐道来,“昨天下午,三皇子侧妃赵惜儿去牢里探望过她之后,离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赵妍突然暴毙而亡。”
蔺芊墨听了,拿着毛笔的手,无意识的又开始画圈,“这倒是给人过多的联想!”
凤英点头,“赵妍身死的消息已传出,现在已经有声音说,是赵惜儿容不下嫡妹,嫌她活着是拖她后腿,下狠手处死了她。还有一种声音隐晦的说,跟赵妍的死或许的蔺家所为。赵妍谋害蔺毅谨,赵妍不死,蔺家包括夫人均心难平。”
“倒是很符合逻辑的联想。”
“是从何处发出的声音,可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蔺芊墨摇头,淡淡道,“不必理会。世上没有绝对的黑和白,就算给出绝对的证据,也不能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是清清白白的。有国公府的名头镇着,这点流言蛮语,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若是渗入太多,反而落人话柄,又被质疑欲盖弥彰,心虚使然。”
“属下担心有人借由此事,意图抹黑夫人的名声。”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赵妍罪名已定,恶名人所共知,用她来抹黑我,这梗太烂了点儿,启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这种事儿不用我们出手,也会有人站出来澄清。因为,比起我,我想这会儿更加感到困扰的应该是三皇子府的某个人。”
“夫人说赵惜儿!”
蔺芊墨勾了勾嘴角,“或许还有那位三皇妃!”
凤英听了,若有所思。
蔺芊墨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临摹她那四不像的画。
三皇府
赵惜儿脸色泛白,眼圈发黑,一夜未睡,脑子里满满都是赵妍,不断回放着牢房中那最后一面!
“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一刻都待不下去,你马上带我出去。”赵妍整个人把在牢木上,神色狼狈,焦脆,却也很是狂躁。犹如被圈禁的小兽般,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状态。
“妍儿,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用的,你…”
“我不需要这些,我要出去,要出去,你没听到吗?”激动,愤怒。
“妍儿,你做了错事儿,现在…”
“我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过,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不喜欢我,想弄死我,就跟故意使计让我过敏一样,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她…”
“妍儿,你想太多了。这些东西我放在这里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赵惜儿,你不能走,给我站住,站住…”
想到那时赵妍的怒吼,还有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慌乱,惊惧。赵惜儿心口紧缩,眼睛泛红,身体紧绷。面对赵妍的求助,她是怎么做的呢?
充耳不闻,疾步离开。看到她这唯一的救星要走,赵妍又说了什么…
“赵妍你敢走,我就把你曾经差点和蔺毅谨定亲的事儿说出去。这件事儿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了,你一定没好日子过…”
她听了走的更快了。
“赵妍你给我站住,站住…。赵妍,既然你无情,那么也别怪我无意。你对我见死不救,那你也别想好过,赵妍…。你等着陪我一起受折磨吧,哈哈哈…。”
大笑之后,随着隐约听到的是赵妍的呜咽声,绝望,愤恨,无助…
求助,胁迫,激愤,痛哭!一个希望到失望的过程。
她心力憔悴,浑浑噩噩的回来,刚坐下,接着听到的就是赵妍暴毙的消息。
一个天之骄女,一遭沦为阶下囚,承受不住的落差,注定损落的结果。赵妍理所当然的死了…
这种结果不意外,可赵惜儿却感觉冷的厉害,从内而外蔓延的冷意,让她牙齿直打颤,胸口憋闷,心口缩紧,又疼又麻,抑制不住身体开始发抖,整个人感到有些透不过去来!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赵妍这个糟心的没了,她在三皇府是不是会好过些?
而现在她真的死了,甚至有人说是她害死的。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特别慌乱才是,应该忙着为自己澄清,为自己辩解才是。然而…意外的她却什么都不想做。
赵家没了,赵妍死了!她现在真正就剩下一个人了。
蔺家,郡王妃,秦卿,这些人她恨着的人,也是束手无策的人。她把她们当仇人,可她,在她们眼里却只是一个可怜虫。一个随意可以捏死的蚂蚁。这么讽刺的存在,可却是事实。
赵惜儿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无能。除了愁怨,她甚至不知道她活着要做什么?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人生的悲苦,历经煎熬之后再死去吗?
赵惜儿眼中一片茫然…。
主院
秦卿脸色很是难看,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还是在那样巧合的时间?
“娘娘!”
听到声音,秦卿抬头,紧声道,“殿下可回来了?”
桂香摇头,“还没有,我让翠香在哪里守着,看到殿下马上过来禀报。”
秦卿听了再说什么,只是按着眉心,心绪不宁。
桂香看了,给秦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跟前,轻声道,“娘娘你不用担心,宗人府那边不是说了嘛,赵妍纯粹就是自己使用巫术,被反噬才会忽然暴毙的。”
秦卿扯了扯嘴角,眼中无任何笑意,“宗人府不说暴毙,难不成还能说是三皇子侧妃,或者是蔺家和蔺芊墨所为?”
“可赵妍突然暴毙这是事实。”
“是不是事实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赵妍死的时间。”秦卿皱眉,“赵惜儿去见赵妍是我允许的,现在她惹上谋害赵妍的嫌疑,名声受损,招人非议。她惹上麻烦,间接的也是我这个正妃的失职。更重要的是…。”
秦卿说着,微微一顿,神色有些紧绷。
桂香凝眉,低声道,“娘娘是说,有人会因这事儿歪想?”
“外面的人不好说,不过府中的人必定会多想。前两次,赵家那下人过来都被我阻了,偏偏这次我让你过去问了赵惜儿,也就这一次探望,赵妍没命了。”
秦卿说着,眼底溢出一丝懊恼,“府中的人没几个是傻子,我前两次阻止赵惜儿去见赵家人,就算说的再好听,有人也能猜到我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必定有人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毁了赵惜儿。”
秦卿气恼,本来她这次让赵惜儿去见赵妍,不过是为了做实自己的贤名。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适得其反了。
“娘娘,你也不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