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夫人看着,眼底划过什么,笑容不变,“夏姑娘请坐。”
“不…不了,不叨扰老夫人歇息,晚辈先告退了。”说完,俯身。
“好,宣儿,替我送送四姑娘。”
“四姑娘请。”
“好…。”
夏如真离开,凤老夫人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萧荛儿惭愧道,“夏姑娘真细心,我怎么就没想到给外祖母带些提神的药物过来呢!”
凤老夫人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蔺芊墨拿起药丸,闻了闻放入口中,“祖母也吃一颗吧!味道还不错。”
“是吗?”
“嗯!”
老夫人拿起一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
凤老夫人和蔺芊墨犹如闲话家常,对于夏如真未的到来一句未多说。萧荛儿也不再多言,静静的陪着老夫人。
不一会儿凤宣回来,看着萧荛儿和蔺芊墨直接道,“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在这里闷着了,出去看看吧。”
蔺芊墨听了没动弹,“我已是人妻,走不动了。”
“浑说,你是人妻,又不是老妻,哪里会走不动了?”凤宣好笑。
“不想动弹!”
“懒得你!”
蔺芊墨听言,直接趴倒在凤老夫人怀里,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巴巴道,“祖母,背疼!”
柔柔,软软身体,甜甜,腻腻的声音,老夫人不由笑了,神色柔和,慈爱,伸手为蔺芊墨拍了拍背,“哪里疼?”
凤宣接口,“她是浑身疼,欠打!”
“祖母,姑母吃醋了!”
凤老夫人为蔺芊墨拍着背,不以为然道,“不用搭理她!”
“好!”
凤宣听了翻白眼,“蔺芊墨你祖母腿还疼着呢,你少折腾她。”
“祖母帮我捶背,我帮祖母捏腿,你看…。”蔺芊墨伸手晃了晃自己的爪子。
“墨儿捏的舒服。”凤老夫人笑呵呵道。
“嘿嘿…。”
凤宣听了,无言以对。看着蔺芊墨那撒娇,软萌的模样,不由叹,怪不得凤璟那小子被吃的死死的,可恼又可爱的女人呀!真是磨人。
单看蔺芊墨在老夫人面前小女孩的样子,谁能想到她还有那样厉害的一面呢!
萧荛儿看了笑了笑,道,“外祖母,母亲,表嫂你们歇着,我出去走走!”
凤宣听了,道,“我跟你一起去,不在这里碍她们祖孙的眼。”口气那个酸,听的老夫人不由笑出声来。
凤宣和萧荛儿离开,蔺芊墨从老夫人怀里爬起来,轻轻为她按着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齐嬷嬷偶尔插一句,氛围轻松。
没多久,凤宣和萧荛儿两人就回来了,两人表情都怪怪的。
凤老夫人看了,自然问一句,“怎么了这是?”
萧荛儿垂首,未开口。
凤宣抿着嘴道,“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了夏四姑娘的心上人而已。”
夏老夫人闻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心上人?”
“嗯!”凤宣淡淡道,“刚才我和宣儿走到花庭那边,不经意看到夏姑娘在跟一个年轻男子在说话。秉持非礼勿视的礼仪,我和宣儿当即掉头走了,只是,有些话还是不经意的入耳了。”
凤老夫人听了,随意道,“听到什么?”
“听到那年轻男子叫夏四姑娘珠珠!”夏宣声音染上一丝沉怒。
凤老夫人垂眸。
珠珠,夏四小姐闺中乳名,除非极致近亲的人,不然不会知晓。而凤老夫人和夏宣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夏老夫人有意告知。在凤家和夏家有意结亲的时候。可现在…。
看来这门亲事儿是注定成不了了。其实,在夏如墨成为九皇妃的那一天起,凤家就已觉得这门亲事儿不合适了。
蔺芊墨看着凤老夫人和凤宣的神色和语气,隐约猜到了什么。怪不得刚才夏如真对着老夫人一副羞怯不已的模样。不过,经此一事儿,那还露头的事儿,怕是要夭折了,没戏了!就是不知道欲跟夏如真定亲的是哪个?
凤家孙子辈中,到了议亲的年级的…。蔺芊墨想来一圈。也就是凤家二房,年逾十八岁的嫡次子凤玿与年逾十六岁的夏如真合适。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好!”
中午素斋,大家聚在一起,浅笑细语,其乐融融,和睦一片。只是,唯独不见了夏四小姐的身影。对此,皇后表示关心的问了一句。
夏如墨淡淡道,“真儿身体突然不适,臣妇担心她过了病气给大家,就没让她过来,还请娘娘勿怪。”
皇后听了,只是表示了关心,其他未多言,此后都没再提及,其他人亦是。由此可见,夏四小姐的事儿,再坐的也走知道了,心照不宣而已。
除却夏如真的事儿,这次祈福也算是圆满结束。
傍晚回到家中,凤老夫人把凤家二爷凤肣和二奶奶张氏叫到跟前,把白云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凤肣听完,眉头微皱,神色倒是很平静,淡淡道,“既然如此,和夏家这门亲事儿就作罢。”
凤老夫人点头,“过去也只是提了提,未正式提亲,未换庚帖,凤家也不需要表什么态,就这么算了吧!夏家那边也无需特意去一趟说明什么。”
“儿子知道了!”
二奶奶张氏脸色却很是不好看,“那夏真儿看着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却是个…。”张氏抿嘴,这媳妇儿是她亲自选的,也是她先提起的,没曾经私下竟是个浪荡不检点的。张氏整个人感觉不好了。
凤老夫人淡淡道,“夏家的女儿如何,跟我们没关系,你无需搁在心里。”
张氏惭愧,也庆幸,“都是媳妇儿看人不准,也多亏母亲说等一阵子。不然,若是之前请了媒人过,那…。我这是给玿儿找了难堪了。”
“好了,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以后都不要说了,跟玿儿也不要再提及。”
“嗯!媳妇儿知道了。”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母亲你好好歇息。”
“嗯!”
凤肣,张氏相携离开。回到自己院子,凤肣看着脸上难掩郁闷色的张氏道,“不要把什么都摆在脸上,让人一看你就有心思的样子。”
张氏听了,气闷,“我就是气不过。那高氏(夏如真的母亲)我跟她自做女儿家的时候都走的近,就算是各自嫁了人,关系也没疏远过,这么些年了。我本以为彼此关系也算是亲厚了。可没想到,她竟然糊弄我…。”张氏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凤肣听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是给玿儿看媳妇儿,不是给自己找姐们儿,让你不要只看其母,要多看看孩子的秉性,做派。可你就是不听,连母亲说要停停等等,你都说母亲是不相信你,现在好了,事情出来了,你该庆幸听了母亲的话,不然,可是够丢脸。”
张氏无言以对,“这次是我不好。”
“你知道就行。我看玿儿的亲事儿,你还是多听听母亲的意见,母亲看人比你准,这一点儿你要承认!”
“我知道了!”
“那就好!”
另一边,萧荛儿挥推身边的下人,一个人坐在浴桶内,想起白天的事儿,夏如真即定的结局,静静的笑开来,毫不掩饰的开怀,还有抹不去的愤然,面容微扭曲,诡异,阴森。
曾经欺辱她的人,夏如真就是一个。现在凤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已跟她无关了。上一世属于她的富贵该移位了。
☆、第221章 归途,意外
夏家
夏如真事儿出,夏家上下震惊一片,震怒更甚。
夏老夫人拐杖用力敲击地面,气的浑身发颤,“说,你和那韩文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如真瘫坐在地上,脸色雪白,满脸泪花,眼中满是无助,恐惧,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祖母,娘,我真的不知道韩文明当时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可他说他之所以会去哪里,都是因为收到你的信,是跟你约好的。”
夏如真茫然,“信?什么信?”
“你自己看!”拿起桌上的信,摔在地下,脸色铁青。
夏如真颤抖着手,拿起,展开…。
相思树下说想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君若杨路尘,妾若浊谁泥…。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情爱满意,猛言浪语!看着上面的诗句,夏如真脸色红白交错,摇头不止,“这不是我写到,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写过这样的诗句,没有…。”
“我也不相信这是你写的,可那笔迹,还有那落款,都是你的!”夏老夫人面色紧绷,怒火难抑。
夏如真闻言,怔愣,紧握着信函,死死盯着上面的字,随着脸色越发惨白,泪如雨下,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明明没写过,为什么这笔迹会跟她的那么相像。还有那乳名,她更是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为什么韩文明会知道,为什么!
夏如真想不明,想不通,更接受不了。事情变成这样,她要怎么给自己辩解?她说的话还有谁能相信?若是没人相信她,这件事儿再洗不清。那…那她该怎么办?还有…还有凤玿,她跟他的亲事儿是不是也就此作罢?
想着,灭顶的绝望袭来,激动压过了恐惧,爬着上前,伸手抓住高氏的裙摆,哭喊道,“娘,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帮帮我,你帮我查清楚,呜呜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种不堪的事我没做过。”
高氏听着,看着,眼圈微红。自己的女儿忽然出这样的事儿,高氏是又气又急又怕,她也不相信夏如真会做这样的事。可现在一切摆在眼前,让她怎么为她辩解。只一句,夏如真没做过,别人听了也不过是护短的辩解,没人会相信的。但是就这么放弃女儿,认命不管,她做不到。
伸手握住夏如真的手,高氏紧声道,“真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你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夏如真听了,犹如抓住最后也跟稻草,啼哭,“娘,呜呜…。”
“真儿…”
母女两个哭做一团。
夏老夫人看着,面色难看,“温嬷嬷!”
“老奴在!”
“带四小姐下去,好好照顾着!”照顾两字咬的尤其重。别有含义。说是照顾,其实是看紧了,别给再搞出什么事儿出来。
温嬷嬷明了,恭敬应是,“四小姐,老奴带你去休息。”
“祖母…。”
“下去吧,这件事儿等我跟你父母商量过再说。”夏老夫人面色发沉,明显不想再听夏如真多说。
夏如真看向高氏,“娘!”
“去吧,听你祖母的话先去歇着。”高氏安抚,“你放心,无论如何,娘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不白之冤的。”
夏如真听了,垂眸,由丫头扶着起身,脚步不稳,踉跄着往外走去。
夏如真离开,高氏急声开口,“母亲,这事儿真儿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是有人诬陷她!”
夏老夫人听了,沉沉道,“是哪个陷害她?你倒是说说!”
“媳妇儿不知,但是只要查必然能查的出来。”高氏恨恨道,“等到查出来,我一定要她好看!”
夏老夫人听了冷哼一声,“那好,我先问你,就那几封信,那跟夏如真一般无二的笔迹,你认为是哪个模仿出来的?”
高氏听了,沉思,“必然是经常看真儿写字,对她的笔迹特别熟悉的人。”想着眉头皱起,“最常看真儿写字,最熟悉她字体的,是她身体的丫头樱草!”
“樱草确实熟悉,可她没那个能力,她做的是伺候人的活。最多也就是研个磨,她连握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儿我已探查过。更重要的是樱草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这么一个人,她想谋算夏如真也没那个本事。”
“那…那除了她之外,也有可能是别人。府中熟悉真儿字体的人多了去了!”
夏老夫人听言,沉怒,“放屁!我看你脑子真是被狗吃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夏如真坏了名头,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其他两房也都是有女儿的。为了坑害夏如真,把自己,或把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你觉得可能吗?”
高氏低头,“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夏老夫人冷哼,不想听高氏的蠢话,气恼道,“夏如真出这事儿,她们没先怪罪你连累她们的女儿就不错了。你可是倒好,反而先把她们给怀疑上了?你可真是有脑子呀!但凡聪明一点儿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讨好她们,让她们帮衬一把才是正道。毕竟,夏如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依仗。”
高氏听了紧声道,“母亲,我就是急糊涂了,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想着,或许是家里某个下人,想谋算真儿!”
“家里的下人你认为哪个有那种本事,可以把夏如真的字模仿的那般像?”夏老夫人沉声道,“那字写的跟夏如真的完全是如出一辙,由此可见,那人模仿夏如真的字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了。但我们府中的下人,你见过那个整天没事儿是在练字儿的?”
高氏闻言,后背陡然一寒,“这么说,是有人早就盯上了真儿,处心积虑的想算计她?到底会是谁?”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干坐着了。”夏老夫人也觉得恼火的很。到底是哪个人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
“夏荣(夏如真之父)已经去查了。只要韩文明说出那个给他送信的人,通过那跑腿儿的,或许顺着就能把人给找到。”
高氏听了眼睛一亮,“对,对,先找到那送信的…。”
高氏的话落,夏荣身影随着出现在眼前。
“老爷…。”高氏疾步迎上前,急声道,“可查到了?”
夏荣嘴巴紧抿,脸色阴沉,“送信的是樱草!”
“什么?”高氏惊,若是这样真儿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夏老夫人脸色发黑,“去,把樱草给我带来!”
“是!”
高氏不相信,“老爷,真的确定是樱草?”
“确定!”
“这…。这怎么可能?”高氏心里发闷,难道真儿跟韩文明真的是早有私情了?不,这不可能。
韩文明,韩侍郎家的嫡次子,年方十八,长的一表人才,俊秀非常,只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