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闻言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眸子由西秀的身上冷冷的又移了开,只道一句:“那就请皇上立刻杀了她吧。”若早养虎为患,当初,他也便不会留她了。
当初怜她是一个可怜的人儿,今日却要因它而被安一个叛乱之名。
仅存的一丝怜惜早就消失无踪,所说出来的话又哪里会有半丝的情义。
原本眸子里还闪着奇异色彩的西秀脸色忽然一阵惨白,原来,他竟然是如此的恨自己了。
如今,还巴不得自己被杀掉了。
皇上许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点不顾及西秀的性命,毕竟,如果他不在乎当初也就不会冒险把她藏起来不是么!
西秀却忽然嘶声道:“王爷,既然你这么想我死,那么,我就如你所愿,我在下面等你,我只希望你记住,就算是下到地狱里,我也会追随你。”
那人却是冷冷讥笑,道:“你做梦,没有人会陪你下到地狱里。”手中力量散开,殿内已经是死伤一片。
西秀的眸子忽然就染上血般的浪潮,他居然说不愿意陪她到地狱里去。
就是死了,他也不愿意自己会追随于他左右么。
竟然对她这么的无情,这么的无情。
喉中猛然发出一声嘶吼,用尽所有的力量由皇上的手中欲要挣出,皇上见此以为她要对自己有所不利,在她几欲挣出时手中的剑还是狠狠的挥了出去。
一抹鲜血由她的脖子上溢了出来,那一剑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许是还不相信,许是不甘心就此,凄厉的眼神里圆睁开来,直直的望着那一个方向。
那人,就如同被围困的雄狮,即使是孤军奋战,也不愿意就此被抓。
皇上也为之一怔,看着眼前这个王牌瞬间在他的面前倒下。
忽然,那被围困的雄狮如闪电而来,暧间冲到了他的面前。
出于本能,他手中的剑挥了过去。
‘当’的一声响,挥出的剑竟然是在空中断成了两截,他已经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他的面前,伸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在手掌之中。
“我若有心反你,也不会等到今日了,早在你登基之时我便可取而代之。”冷冷的话由耳边穿刺而来,只觉得呼吸瞬间变得难过起来。
“现在,令这些人都退下,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不要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一字一句,声声入耳,手中的力道随时都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皇上眸子里充盈着一丝的慌恐,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似乎到现在才明白,他真的会随时杀了自己。
“备车。”由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音。
御林军乍见皇上在他的手中,哪一个敢有分毫的怠慢。
*
如南宫离所愿,马给备齐了。
御林军跟在后面步步紧逼,南宫离则直接抓过皇上就跃上了马,对他道句:“让这些人不要跟随,不然我可是很有脾气的,现在你送我一程。”
皇上咬牙切齿,他当然相信,这个人是不会顾忌自己的性命的。
但看他眼神里的寒意,就知道他杀机真的已经起了。
“都退下。”皇上咬着牙命令。
说到底,他的命在南宫离的手中,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南宫离策马,直接挟持着他扬长而去。
皇宫之内虽然御林军众多,但皇上在他的手中,谁也不敢真的拦他的道。
马儿跑得飞快,被挟持在坐骑上的九五之尊嘴里发出一声:“南宫离,你果然还是反了朕。”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临走之前还有句话送给皇上。”
皇上重重哼了一声,他的话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臣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反了皇上你,旁人的一句反间计就可以离间你我君臣之间的信任,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可是作为君王最大的错误。”
皇上怔然,瞬间明白。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但,事已至此,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现在,你想如何?”皇上扬声而问,气势上还是不想输于他。
“我只是不想死于皇上的手中,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从此以后浩瀚王朝一分为二。”
“绝不可能。”皇上吼声,怒意冲天。
他居然想要自己的一半江山,这简直是明摆着要夺他的皇位。
“我意已决。”冷冷的声音里有着势在必行的气势。
惟有如此,才能保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你休想,我不会答应。”
冷冷的哼笑,他需要他来答应么!
皇城之外,皇上还是被南宫离由马上扔了下来。
没有杀他,不过是因为还念在他曾是浩瀚王朝的皇上,而他亦是浩瀚王朝的臣子。
今日一别,却将会是,你是你,我是我。
南宫离策马扬长而去,所去的方向正是军营重地。
皇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在他回来之前对他的部下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如果皇上一旦对他的部下有任何的行动定然会第一时间传入他的耳中,到时他万不会自投落网送死的。
皇上本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以为自己可以一招拿下他,但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在他的手里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最终被他一招拿下,扔在了皇城之外,眼睁睁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想着他临去时所说的话,他要这浩瀚王的天下一分为二。
心里一阵发寒,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势必会这样做的。
想他部下大军不少,一个个对他对是极为忠诚的,如果这些人被他带着离开京都,自产为王,霸占一片城池,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浩瀚王的天下,本是他的。
如今,却被他一分为二,如何甘心!
愤怒在心里燃烧,绝不能让他走出京都。
*
皇宫惊变,这消息在南宫离回到军营之中就传开了。
南宫离刚刚入京就被皇上请入皇宫,皇上要以叛乱之罪杀南宫离,杀士兵们敬仰的浩瀚王,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了。
当今皇上自登基后以各种理由杀过无数官员,如今又临到浩瀚王的身上,浩瀚王的部下又岂能不反。
“反了这狗日的皇上。”南宫离身边的几位将领吼叫,从军打仗的多数是粗人,到了气头上也就连喊带骂的,哪管那人是什么九五之尊,他们忠于的只是浩瀚王。
“这皇位原本就应该是您的,这天下人谁不知道当初六皇子是改了先皇的昭书,在八字上回国了一点一横长,从八皇子的手中夺去了皇位,如今就是了这狗日的皇帝也是应该的,也算是为八皇子报仇血恨了。”
几位将军之中也不泛有保八皇派的,虽然后来八皇子被发配了边城,但这些人对八皇了的忠心一直没有变过,现在皇上想要杀八皇子之子,他们自然是不干的。
“王爷,既然这狗日的皇上想要赶尽杀绝,您又何必再对他客气,何不拥兵自重,自立为王,这江山本就有您的一半,如果现在不拿回来,还等他派兵来围杀您不成。”说这话的是年轻的言将军,为人豪爽,在军中也是很有威望的,南宫离不在军中之时大局基本上都是由他来把持。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过的,现在有言将军这话亮出来旁人立刻跟着一呼百应的了。
“自立为王,自立为王。”
“臣等参见君王。”一个人领着头跪下呼应,别的人全都是一呼百应的响应下来了。
本来,到军营里就是带走一些愿意跟他走的部下的,倒是没有想到他这话还没有说出来,众部下就已经开始煽动他拥兵自重。
不愧是跟着他出入生死过的兄弟,南宫离双手举起,示意众人噤声,扬声道:“从现在起,愿意跟随本王的,就跟着本王杀出京城,不愿意跟随的,本王自不勉强。”
“我们自是愿意跟随君王,愿意在王的面前煞血为盟,誓死杀出京都。”言将军为表忠贞先用剑把自己的拇指割破,旁人全部跟着效防。
南宫离也拿剑把自己的指头割破,滴出血来洒在地上,以血为证。
因为一切来得突然,众人草草收拾了一些粮草就都跨着战马涌了出去。
南宫离的部下当然不只这一些,他在浩瀚王朝威望极重,如果浩瀚王朝的人听说了此事,不用他下令一个个都会由各城里奔他而来,助他脱困。
这种威望也正是造成了他功镇主的最大威胁。
*
浩瀚王朝要变天了,这消息对于整个浩瀚王朝的人来说都形同于一个晴天劈雷,炸得人回不过神来。
南宫离的家眷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立刻被南宫离派来的部下给请了出去。
皇上要杀他,京都势必待不下去。
一切,恍若在梦中。
府中的一帮老小惊慌一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是皇上要杀浩瀚王,王要离开京都,浩瀚王朝要变天了。
安氏本就在病中,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后立刻头疼病就又犯了,直接昏了过去。
又是惊又是怕的,她是受不了这样天雷滚滚的突变。
一时之间,全城被轰动。
皇上纵然早有准备,但他的兵权向来都是在南宫离的手中,更想不到就要到嘴里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南宫离要带着大匹的部下离开京都,这简直是要带走他一大半的将士。
一个国如果没有了将士,势必会给这个国带来无穷的后患,到时那些小国就会虎视眈眈的想要吞掉他。
发生这等的突变,京城的人难免要跑出来一看个究竟,但一眼望去,整个京都都被浩瀚王的队伍踏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依他现在的气势,就是踏入皇宫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夺那人的整个江山,如今就是这半壁江山,也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那人不是想着要杀他,他又岂会为了自保而带走这一半的部下。
浩瀚王要离开京都,许多百姓都嚷着不相信,可眼见为实。
如今,浩瀚王朝内在短短半日的时间就传出几个版本出来。
有人说浩瀚王拥兵自重想要谋反,有人皇上嫉妒浩瀚王功高盖主,想要杀浩瀚王,不得已浩瀚王才带兵离开京都。
不过是哪一个版本,结果都有一个,浩瀚王要离开京都了。
拥戴浩瀚王的依然会拥戴他,不拥戴的无论如何还是不会拥戴他。
浩瀚王走了,带走了所有的部下。
这个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时又引得他一阵的胸闷,恼恨这些人竟然一个个的都要叛变他,他才是这天下的主,而他们竟然是非不分,想要跟着一个叛乱之人一起来反他。
又有人来报:皇上,我们的兵现在全部加起来有五万支,请皇上请快拿个主意。
五支兵去对抗南宫离那五万支么?
虽然没有去统计他那里的人数,可也能估算得出来,他这次由京都所带走的精兵就有五万支。
如果他顺利出了京都,到了外面以他的声势必然会有更多的精兵来接应他,这般自己的江山就真的要有一半被他占领了。
他带着精兵一路直攻西下,一路打下去,这西边的半壁江山,从此就要与他失之交臂。
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
绝不能,输在他的手中。
“传令下去,带着五万精兵,跟随朕,亲自杀掉这个叛臣。”狠绝的话传了下去。
绝不能,让他有机会来与他争夺这江山。
*
这厢,南宫离的家眷也都被带了出去,行在了军队前头,有一批军队护送着保护着。
发生这样的突变,坐在马车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又慌又怕的,若是浩瀚王与皇上打了起来,他们这小命是不是也就保不住了。
吴氏因为这事难免害怕又气愤,坐在马车里就忍不住说一些让人不中听的话。
吴氏气闷的说:“这浩瀚王也真是的,没事与皇上干个什么劲,现在连累得我们全家都要小命不保了,如果我们都死了,看他怎么向我们死去的夫君交待。”
幸好安氏是昏睡过去了,并听不见她的风凉话,不然准备得跳起来与她吵上一番了。
叶月与小桃听在耳里就难免有了不满,叶月出言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应该连成一气的,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在落井下石。”
吴氏被叶月这么个丫头斥责几句后哪里肯服,只恨得磨牙,道:“你这个死丫头,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么,真是活该你嫁不出去。”
这话对一个到了出阁年纪却一直不能出阁的女子来算简直就是诛心的,叶月气得脸蛋发红,小桃忙护着她说:“好了月月,咱不气,虎落平川被犬欺,等王爷风光后看她到时要怎么巴结王爷……”
“啪……”吴氏甩手就赏了他一个耳光,这该死的丫头说什么来着?
当她们是虎,她是犬了?
如今她们又和她的身份一样了,现在浩瀚王与皇上开战起来,浩瀚王便不再是浩瀚王,充其量就是一个反臣,在这个时候严格来说她是正室,安氏也得在她的面前伏低做小听她号令的,可安氏的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骂她,简直是该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女人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果然,女人这一生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位置,就算是死了也是正室比较风光。
小桃被吴氏甩了一个巴掌后却是敢怒而不敢还手的,一旁的二房宁氏则温顺的对大房吴氏说:“姐姐,别为了一个奴婢而气坏了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她顺了顺气。
发生这等的突变,宁氏的心里也是气愤的,不过是隐忍着没有说。
毕竟,现在是生死关头,南宫离要与皇上打仗,输赢一切还没能成定局,只能先观望着了。
在瞧安氏,现在又昏睡着,也不知道这一病究竟还能不能够醒过来,如果就此不醒,大房还是不能得罪的,宁氏在心里衡量一番后自然还是要做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免得这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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