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的自己,自认,还真是不如他。
当年遇到她,一心只想尊重她,不想强迫她不想的事情,以为这样子就会一步步得到她的心。
多少年来回头回顾往事,蓦然发现,其实,从未走入她的心。
曾经,他何其不甘。
今日,反观他。
为爱痴狂,为得到她,不计一切。
他以为,得其身便可以得其心,却不知,得到的不过是一生的憎恨。
忆当年,他们都太年轻。
今日,再不会冲动的任性而为。
而他,却为爱几欲成魔。
仿若看到一丝自己的影子正与他慢慢重叠、交错。
月色,迷乱。
走近,那苑里。
身贴窗子,瞧见里面有人影走动。
是熟悉的她,正在屋里不安徘徊。
洛儿,今天这场戏,你可曾参与!
默默自问,却也只能袖手旁观。
她人的爱情,与他何干。
想他,也是一个没有爱的人,哪有多余的爱心来成全别人的爱。
只巴不得这天下有情人都能够分离,才不会刺了他的眼眸。
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容颜瞧起来越发的红润,美好。
猛然,她回身,直直的注视着他的方向。
许是,外面的人看她太过执着,让她即使是在屋子里也能够感觉到有个人正在窥视着自己。
快步的朝外走了出来,那原是站在窗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只是错觉。
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小公主烦恼。
今夜,她没有回来,住在了长乐候府。
小公主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偶尔的不归,还真让她难以入眠。
长乐候府。
朦胧月光洒下,一缕修长身影飘然而落。
那人轻功,如影随形,绝对是上上乘,就是电闪电鸣的速度也不过如此吧。
的确,他并不会武功。
但,这不表示他的速度不够快。
他没有修过任何武功,但却刻意把轻功修到了最上上层。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无人知晓。
他的秘密,向来,也是不被人知晓的。
一个会武功的人不见得会天下无敌,可如果一个人有着最上乘的轻功和一流的速度,就是拥有无敌天下武功的人,也不见得能够伤他分毫,因为,以他的速度,绝不是任何人可以碰得到他分毫的,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休想伤他分毫。
回至行宫一趟,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
一身淡紫色的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飘逸得如同由天上飘下来的仙人。
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顺服的直泻而下,微微一笑,美丽得惊心动魄。
长乐候府的人并不多,想找到馨儿并不难。
看见有几处亮光,他逐个去寻,就见有个房间里正走出一道暗影来。
是江伯牙,走了出来。
馨儿晚饭也没有吃就睡了,直到现在。
看小女孩哭红了的眼眸,心里泛起阵阵疼惜。
但愿,天亮之后她会忘记那一切,亦然是那个幸福快乐的小女孩。
虚掩上了门,里面刻意留下一盏灯光,就是怕小女孩忽然睡醒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小女孩哭了大半天,他也跟着觉得身心疲惫,是心疼她如此的伤心欲绝,像死了最心爱的一样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睡过去。
南君王冷冷的瞧着那抹身影离去,吃个哑巴亏,他能如何?
现在跑过去质问?他定然是不会承认的,反而还要倒打自己一耙。
既然,他要从馨儿下手来对付自己,那么,他又岂会轻易让他这般拆散了他们。
闪身,悄然而来。
馨儿安静的睡在床上,那人儿,眼睛都浮肿起来,显然是哭得极重的。
他是了解她的,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并不多,只有一次,小的时候与她吵过一回架,她扑在母后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沉沉睡去。
瞧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又是那样痛哭过的。
轻轻朝她的床上靠近,在她的身边趴了下来,伸手就搂过她在怀中,无声的吻她的唇吻她的眼睑,无声默念道:“馨儿,我的馨儿,我怎么舍得伤你至深。”
沉睡中的人儿被吻得迷糊,以为是在梦中,隐约瞧见那负了她的男人似在吻她,她气愤她挣扎,想要挥舞手脚赶他走,但他偏又死皮赖脸在身边,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她,连舌尖都探了进来。
她被缠住不得挣开,唇齿间几乎没了气息,差点要窒息过去。
腾的睁开眼睑,眼前就出现一个放大的脸,她是被憋醒的。
南君王!
他正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唇分之时她才得以呼吸。
扬手,她可着劲就甩了一个耳光。
之前,没有打她,如今又见他,又见他亲吻自己,她怎么也控制不了不甩他几个耳光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的。
又被打了。
南君王一言不发的望着她,在她又不解气的欲要落下第二个巴掌时他温柔的拽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温柔的说:“让馨儿伤心,绝不是我存心故意,馨儿如此的聪明,为何不细想一想,就算我想要在外面风流快活,又岂会封在与馨儿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是傻了还是疯了,专等着让馨儿赶去捉我不成么,分明是有人想要拆散我们,这么一点小小的把戏,聪明的馨儿怎么就看不出来了,果然是因为太爱我了么,所以被嫉妒冲昏了头。”
馨儿一怔。
他用温柔的言语夸赞她聪明,并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别人导演的戏,因为想要拆散她们,说她是因为太爱他而失去了理智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他当然是这个意思。
馨儿恼羞,一把推甩开他的手掌坐起,冷冷的瞧他,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从来没有喜(3UWW…提供下载)欢过你。”
“既然没有喜(3UWW…提供下载)欢,馨儿为何要气得与我绝交?”他靠近她,伸出长臂就搂她入怀,细细的吻她的发。
馨儿恼羞,除了恼羞,她已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她此时的恨意。
想要奋力挣开她,他却是搂得更紧,并在她耳边轻柔呢喃:“馨儿怎么会不明白,我是最爱馨儿的,那些女人哪一个比得上我的馨儿美丽漂亮,高贵大方,我连一眼都不曾瞧过她们,馨儿我指天发誓,我从头到脚都是干净的,我一直都是昏睡的,根本不可能做任何事情,不信,你检查我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呢。”
馨儿羞愤,这人毫不要脸的和她说这种话。
她从来还没有听过这么多不要脸的话,还有肉麻的情话。
南君王的嘴皮子向来利索,黑的他都有办法说成白的,何况他本来就是白的,这会功夫又岂会让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就算泼到身上了他也得使劲的往外推。
馨儿果然就被他说得有些动摇了,她本来也不是笨女子,如今静下来想一想倒也是有几分的道理。
本来因为这男人的事情气得半死,如今被他解释一番后心里自然也萌生了这一切只是被人陷害,并不是他刻意为之的。
只是,谁会陷害她?
这个问题很重要,馨儿眸子一寒,道:“你说有人陷害你,你拿出证据来。”
如果有证据,他也不用废这么多的嘴皮子了。
南君王立刻就又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缠着她搂在怀中说:“证据我是没有找出来的,但馨儿你想一想,我是和你们一起到笑东风的,你看我身强力壮的,我像是会随时晕倒的人吗?我怎么会想到吃个饭还能晕倒,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人扒了个差不多的光躺在床上了。”这意思当然是,原因出现在的饭菜里。
馨儿蹙眉,南君王又说:“我们二个本来就是有情有意的,我怀疑,一定是有人看不得我们两个人相爱,想要拆散我们,馨儿你说我平时都是住在宫里的,也不与人结怨,会是谁这么讨厌我与你在一起,想法设法的拆散我们,不惜毁我清白来让你误会我,离开我。”
馨儿沉吟,摇头,道:“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为自己脱罪,你以为把罪推到旁人的身上就可以把自己洗清了,你也说了,你平日宫门不出半步,你能得罪谁?谁会陷害你,还不是你自己不要脸,趁我与伯牙舅舅不在的功夫跑到下面风流快活,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其实你就是在自作聪明,你从小就爱耍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最蠢的就是你了。”馨儿说到最后便开始发怒,逮着床上的玉枕头就朝他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南君王算是明白了。
在馨儿的心里,母后与江伯牙都很重要,比他还重要,所以她压根不会往他们身上去猜,因为想不出来她就又把这事怪到他身上来了,之前白说半天了。
眼看馨儿的玉枕就要砸过来,南君王心里一横,瞪着眼睛硬生生的不去躲。
砸就砸吧,要是馨儿爱他,砸伤了他她总会心疼的。
这叫苦肉计。
馨儿哪想到他会不躲,所以玉枕也就直直的砸了下来了,就见他脑门上立刻就一片鲜红,流血了。
馨儿震之,南君王只觉得眼前一昏,晕了过去。
本想只是流点血的,哪想到她出手这么狠,一下子就晕了。
馨儿震过后吓得慌忙摇他叫:“南君王,南君王。”她以为南君王就这样被自己砸死了,这脑袋上的血一直往外流,哗哗的,人也吓得立刻流了眼泪,哭着喊他:“哥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父王一定会伤心的……”她也会伤心的,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江伯牙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没想到他才走开一会功夫这里就又出事了,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进来。
看馨儿哭得如此伤心,江伯牙有种想要扔出这小子的冲动。
但,终是忍住了。
忙走过来探了下南君王的气息,还有气息呢。
江伯牙伸手拍拍小公主的哭得肩抖的肩膀道:“别哭了,他没有死。”一边说罢一边出去叫大夫来为他包扎伤口。
大夫很快过来为南君王处理了伤口,小公主这才算放心下来。
没有死就好,如果真死了,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交待了。
刚刚南君王和她说了许多的话,这会功夫一折腾,她人也又冷静下来了。
瞧南君王在被包好伤后还没有醒过来,江伯牙也一难凝重的样子,小公主轻声喊句:“伯牙,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伯牙揽过她朝外走。
馨儿跟着他一边走出去一边说:“刚刚南君王和我说过,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醒来的时候就睡在床上了,你说是不是有人给他的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想要陷害他啊?”
江伯牙闻言望着她说:“馨儿,笑东风是我的地方,你觉得我有可能支使人这么做吗?”
“我不是这样意思。”馨儿轻轻摇头,舅舅待她最好了,她是不愿意把这事往他身上想一丝一毫的。
江伯牙忽然就冷道:“真是个无药可救之人,都这样了还想要花言巧语来取得馨儿的信任吗?馨儿你真是太善良了,他是个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他对你心生爱慕,但也改变不了他好色成性的本性,虽然说宫里什么样漂亮的宫女都有,但这些宫女哪里有那些风尘中的女子来得娇美,像他这等好色之徒见到这些妖娆的女子,血气方刚的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那么伯牙舅舅,是否也会被那些风尘中的女子所吸引呢。”馨儿仰脸问他,眸子里有着一丝迷惑。
难道,爱上了一个人后,还会被别的女人所吸引么。
还是说,男人都是这样好色成性。
可是,父王是那么的不同,他的眼里,一生,只容得下母后一个女子。
江伯牙微微怔之,很快道:“如果会,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了。”
“哦?是伯牙舅舅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吗?”她惊讶而问。
“不,是已经遇到了,我只是,在等她,长大。”
“哦?那女子是谁?”她更是惊讶了。
她早已经忘记小时候曾与他的约定。
儿时,她童言无忌,扬言长大后要嫁与他当他的妻子,并与他交换了定情之物。
她早已经忘记,而他,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如今,她来问他那人是谁。
她可真是,忘得彻底。
第177章 两情难全
手握一块玉佩,这玉佩他一直藏在身上,展开她的面前,问她:“馨儿,可否记得这玉佩?”
馨儿瞪大眼睛瞧了瞧,夜色下,有些朦胧,但见惯了各种宝物的馨儿还是不难看出,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但瞧着却是有几分的眼熟,似乎与太子的那块有些像似,但又不是。
眼神里的几分疑惑不难让江伯牙看出,她是真的忘记了,连她自己送给他的玉佩她都忘记了。
伸手拽着她就朝屋里去,屋里面有灯光,在这里可以让她更加清楚的看清这块玉佩。
“馨儿,你仔细的瞧瞧,可否还认得这块玉佩。”江伯牙的神情看起来特别的严肃,馨儿便忙细细看了看这玉佩,赫然发现这玉佩上刻了一个馨字。
“这是……”馨儿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真的对这玉佩没有太多的印象。
“这玉佩是你出生的时候你父王和母后送与你的,上面刻了一个馨字,里面的图案是凤,代表你,还有一块在太子身上,上面刻的图案是龙,同样有一个字是泽,代表的是太子,这是一对龙凤玉佩,你父王母后专门为你们打造的。”五岁的时候她扬言长大了要嫁与江伯牙,结果与他交换了玉佩,还拉勾上吊,她童言无忌,五岁的她什么也不懂,可这么多年来,江伯牙却一直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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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时候的事情,她好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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