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宜心头不悦,但见弟弟这样说,只能耐着性子劝他道:“嘉平,再怎么好,都比不过‘竟成’公司的。”
“哼!你就别提‘竟成’公司了,狗屁!就让我当个打杂的,跑前跑后的,算什么?”
“哎呀,你这个人可真傻啊!除非你有过广告公司的从业(炫)经(书)历(网),否则的话,谁进公司都是从打杂的做起的。”
“可我不一样啊!我可是你的弟弟,他李建成的小舅子呢!怎么能做打杂的事呢?算了,姐姐,你就让我去夜总会做事吧!我心里不'炫'舒'书'服'网'好长时间了,就算现在不走,以后也还是要走的。”
“嘉平!你再好好想想,‘竟成’可是正规公司啊!”
“姐姐,你就别操心了!我今晚就搬走,也省得姐夫瞧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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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弟弟走出了房间,林嘉宜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她自然看出了李建成不喜欢这个小舅子,但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状况是能够改变的。李建成对人向来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可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如今嘉平走了,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向老公解释呢?李建成能够同意林嘉平去“竟成”公司做事,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就凭着嘉平的那点子文化,不干打杂的,那还能干啥呢?“竟成”公司里的职员,又有哪个是没有学历的呢?唉!
李建成听说小舅子自谋了出路,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相反的,还安慰了林嘉宜几句,说:“你也别替他操那么多的心思了。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自然会来找你这个姐姐的。反正我还替他留着那个职位就是了!”
嘉宜听老公这样说,也稍稍放了心。她想想也是的,嘉平总不至于笨到没饭吃了让自己饿死的地步吧!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是得回来找她这个姐姐的。让他自谋出路吃点苦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自己时常给他敲敲警钟,暗地里常塞点钱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就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果不其然,不过一个礼拜的功夫,林嘉平就给他的姐姐来电话了,要他的姐姐给他两千块钱。嘉宜原以为他在夜总会干不下去了呢,就催他还是回来吧。谁知嘉平却说在夜总会干得很开心的。林嘉宜就让他自己过来拿钱。
对于这个弟弟,林嘉宜是很疼爱的,林家原先有三个孩子,老二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这个弟弟要比嘉宜小七岁,今年二十二。全家都把这个儿子当宝一样宠着,虽然是个清贫之家,却也养成了他娇奢狂妄的性格。
以后,隔三岔五的,林嘉平就向自己的姐姐伸手要钱,少则五百,多则两三千。嘉宜忽然怀疑,自己的弟弟会不会是有了女朋友了。当然,林嘉宜并没有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的老公。一来李建成从不管经济的帐,二来,嘉宜也怕他知道了更看不起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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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家里的男人们都上班去了,婆婆也出门会小姐妹去了,只留嘉宜独自在家看电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躺得她难受死了,昨天李建成陪着她去医院作了检查,胎儿发育良好!终于得到解禁了,正思量着过个一两天就去公司上班呢,她的弟弟林嘉平慌里慌张地就跑了进来。
嘉宜怪道:“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来了,看着你们家男的女的都出了门,这才进来的。”
“做什么这样偷偷摸摸的?你究竟怎么了?”
林嘉平突然双膝一软在他姐姐面前跪了,含泪道:“姐姐,你救救我吧!”
嘉宜有些害怕,伸手拉了她兄弟一把,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快说呀!你哭个啥呢?”
“姐,我欠了别人的钱了,他们说再不还钱的话,就要打死我!”
嘉宜顿时头晕目眩起来,颤声道:“究竟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姐,你打我骂我吧,我赌钱了,上个礼拜一下子输掉两万,昨天我想翻本的,谁料又搭进去三万。现在一共欠了人家五万元。”
“你要死了啊!什么事不能干,非要去赌钱呢!五万元可不是小数目,我没有!”
“姐姐,求求你了!我就你一个姐姐,你不救我,我只能去死了!”
“没有!”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最后一次吧!我的好姐姐,我对不起你啊!”林嘉平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嘉宜不禁也含了一眶的热泪。怎么办呢?林家就这一个男孩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咬着牙狠狠地骂了他好一会,嘉平又指天指地地发了誓,最后说:“我的好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去赌了!你可别告诉咱爸妈,也别和姐夫说啊!”
“嘉平,不是姐姐心疼钱,你姐夫虽说从不管家里的帐的,但我也不能胡乱花钱啊!以后你就给姐争口气吧,要不,我看你还是回‘竟成’公司吧,你姐夫还替你留着那个位子呢!”
嘉平擦了擦眼泪,说:“姐,‘竟成’公司我肯定是不会再去的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问你要钱的。”
姐弟两个去银行取了钱后,嘉平把姐姐送回家就走了。嘉宜叹了一口气,心里又堵上了,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干嘛自己没事找事,弟弟在老家有父母管着不是很好吗?也没少吃少喝的,做什么要让他来H市打工呢!现在弄得不上不下的,自己又没个人商量,往后可怎么办哦!但愿嘉平是真的觉悟了,这两个月已经替他花了六七万了,要是被老公知道,就算他不说什么,自己的心里又怎么过得去呢!
。
[正文:第三十九章 与君重逢]
莫语欣还沉浸在冬的懵懂之中,春天却早已翩然而至。日长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天还没有竟黑。出租车载着莫语欣驶进紫云街的路口时,她让司机停了车。今天是星期五,是她去“秋水云庐”的日子。因为时间还早,她想一个人在这条幽静的单行街上散散步,顺便再给沈毓民打个电话。
沈毓民回上海去了,他是逃出去的。汽配城的招商搞得热火朝天的,各路人马不管是陌生的、半生不熟的、抑或是夹生的、甚至于熟透的,都试图通过各种关系向他要铺位,所以,他只好暂时躲开他们遥控指挥了。沈毓民原先想把自己藏在别墅里,又怕被人发现了他的小金屋;去语欣那里住吧,又怕给她惹麻烦。最后还是接受语欣的建议,干脆回上海得了。
莫语欣静静地走在紫云街上,街道两边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地透着亮绿,晚风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脸庞,竟是异样的温柔。她想,究竟是风在动,还是她的心在动呢?她的心中顿时冒出一股子诗意来,便微笑着拿出手机,慢慢地踱着碎步,把一些飘忽的句子一一记录下来:
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
曾经的期待
挣脱了一切羁绊
你如约而至
像个守时的恋人
。。。。。。。。。。。。。。。。。
放弃了矜持
也抛开了上一季的畏惧
不再拒绝拥抱
任你的温暖
轻轻吻上我的脸颊
。。。。。。。。。。。。。。。。。。
已经很久没有写诗的莫语欣,被自己的句子深深地感染着,愉悦的心情爬上眉稍,脸上不时漾起醉人的微笑。她想了想之后,决定将这首诗命名为《春风》。
就在这个时候,蒲云飞驾驶着一辆银灰色帕萨特缓缓驶入紫云街,当他看见了正在散步的这个女孩子熟悉的背影时,心不由地一颤。于是他放慢了车速,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谁知莫语欣快要走到“秋水云庐”的门前时,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是早,就转过身,向着蒲云飞的方向重又踱了过来。她还没有给她的老男人打电话呢!
蒲云飞的思维顿时给打住了,当他惊觉过来后,连忙踩住了刹车。帕萨特在距莫语欣五步路之遥猛然间停了下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昏黄的街灯在路面投下一道道暧昧的光束。惊魂未定的莫语欣并没有认出蒲云飞。她拍了拍胸口自责道:好险啊!要不是那个司机技术过关,弄不好就撞上自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街边退了几步。蒲云飞重新发动了汽车,很快便从她的身边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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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萨特经过“秋水云庐”霓虹闪烁的大门时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开了下去。蒲云飞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害怕面对面地遇见莫语欣,打算等她上台唱歌的时候趁着昏暗找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来,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她就行了。
好象已经习惯了,这一个多月,每逢语欣来酒吧唱歌的日子,他都是这样渡过的。好几次想要等在酒吧门口见见那个女孩子的,却总在最后一刻打消了念头。看来一个人的自制力就是这样练成的!是啊,见又能怎样呢?对她现在的情况,他一点也不了解;而他自己,也早已成为人夫。两个人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一旦见了面,一旦旧情复燃,肯定会有人受伤害。蒲云飞深知缘份这种东西的奇特,经过了一番风雨之后,他已经不得不承认,语欣过去常对他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话了。是你的,总是你的;而得不到的,哪怕再强求也是枉然!
蒲云飞算了算时间,估计莫语欣已经上台,才踏进“秋水云庐”。因为是周末,来酒吧的客人特别多。而他今天坐的位子,恰好是沈毓民以前常坐的那个。他小心地让自己隐藏在一片昏暗之中。
台上的莫语欣正在演唱一首名叫《落幕的时候》的歌曲,这是一首凤飞飞的老歌,以前语欣的妈妈蓝紫在世的时候,是很喜欢听这首歌的。语欣动情地唱着,尤其是唱最后一句歌词“曲终人散时总要分手”的时候,她把一种宿命的哀伤给充分地表达了出来。
一曲唱完之后,空气中仍在回荡着忧伤的音符。酒吧的灯光开始变幻起来,原先关掉的部分被重新打开。莫语欣的眼光无意间飘向了她的爱人曾经常坐的那个角落。在走下舞台的那一刻,时光仿佛被凝固了!
语欣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差一点惊叫出声的嘴巴。怎么可能,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竟然会是蒲云飞,她莫语欣初恋的情人!虽然分别了三年多,时光之手让他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变,但一个人最基本的相貌、神情是无论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向他走过去,因为在她醒悟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一双脚正是朝着蒲云飞的方向移动的。
蒲云飞完全没有料到语欣会看见自己,因为之前也发生过好多次。有个夜晚,当莫语欣的目光飘过来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站起身子叫她的名字,后来才发现,那只是茫然的一瞥。今晚的情形似乎不对,她明明已经向着自己的方位走了过来,如果不是酒吧的空间有些拥挤的话,她肯定早就走到他的眼前了。看来,今晚两个人的相见是逃不掉了!
蒲云飞的脑子“嗡嗡”地胀痛着,他该怎样面对她?
莫语欣定了定神,当她走到蒲云飞的身边时,对着仍然愣在那里的男人说了一句:“可以请我坐下来喝一杯酒吗?”
“当然可以,请坐!”蒲云飞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按铃叫来了服务生,打算让他送一杯“红粉佳人”过来。语欣一听说“红粉佳人”,便摇了摇头,用那双如水的眼眸凝望着蒲云飞,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纯粹的酒。红酒。一整瓶!”
酒送来了。蒲云飞默默地将暗红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递给莫语欣。只见她闭上了双眼,举杯之间,一杯红酒已经一饮而尽。然后她的一只纤巧的手执着酒杯又向他伸了过来,示意他再倒一杯。如此三四次之后,水眸之中已经翻涌出浪花。
蒲云飞牵着语欣的手,穿过一个个小圆桌,走出了“秋水云庐”。上车之前,他吩咐服务生把莫小姐的东西拿到车上。他告诉那个服务生,说:“这位莫小姐醉了,我得把她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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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萨特载着这对昔日的恋人,行驶在H市灯光闪烁的中心地带。车里的两个人都静默着不说话。晚风吹拂着语欣的发丝,带着一种莫名的缱绻,似要将她拉回曾经的岁月。她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道道霓虹,心中充满了感慨!都市的夜晚是浪漫的,和三年前相比,如今的H市,已不如先前的宁静了。眩目的灯带一圈圈地绕在行道树上,如一颗颗繁星,不停地在暗夜中明灭着。而远处的高楼建筑群,在灯光的妆点之下,竟似一尊尊庞然怪兽,在黑夜中闪着狰狞的光。
汽车在语欣家附近的绿地边停了下来,夜深了,这里鲜有行人。蒲云飞熄了火,侧过身去看了看莫语欣,提议道:“下车走走吧!”
“嗯!”
两个人下了车,莫语欣身不由己地跟着蒲云飞走进了幽静的小树林。云飞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轻轻叫了一声“语欣”,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拥她入怀,迟疑了两秒钟之后,他的唇突然间就覆上了她的。
语欣傻傻地发着呆,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慢慢活了过来。她踮起了脚,搂着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一点点地感受着他的吻由轻而重,由缥缈而热烈。她的眼泪渐渐滑落了下来,很快就流进了两个人的嘴里。而他也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而过,她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他。痴痴地凝望着曾经深爱的男子,她只问了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她投来疑惑的眼神,他淡淡地说道:“我的事情明天发邮件给你。”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散着步,有时牵一下手,有时又猛然间拥吻在一起,所有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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