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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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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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求证这件事情。如果非要她等两年,那她也只能等了。谁让她爱他来着!感情是个奇妙的东西,说不出到底因了何种理由,她会愿意陪他共渡一生。

  在自己的内心,莫语欣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离经叛道之人,她并不是很看重婚姻,孩子也并非一定是婚姻的产物。但为了宝宝,她的很多观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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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孕到了最后的阶段了,莫语欣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因为怀的是双胞胎,肚子大得惊人,浮肿的双腿一到晚上便时常抽筋。沈毓民不得不经常陪着她,好在汽配城的招商已近尾声,所有工作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看着语欣熟睡的脸,他的心底涌起一阵歉疚。原本清纯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却被沉重的负担折磨着,离预产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他仍然未能获得自由。虽然她从来也没有为了这件事和他争吵过,几乎连问也没问过。但并不意味着她会不在乎。名份这种东西虽说是虚的,但关键的时候没它还是不行的。它就象一顶沉重的帽子,压得沈毓民的脑袋生疼生疼的。

  沈毓民不由地再次把目光转向了躺在他身边的莫语欣,他知道最终自己会娶她,但谁又能说得清两年之后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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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五章 最后一夜]


  《月夜》

  银色的月光下

  乌锥马的鬃毛闪着灵光

  我微笑着骑上它

  幽灵般穿过茫茫黑夜

  穿过无数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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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

  天亮之后

  我真会抵达

  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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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定是片空旷的原野

  和风吹,草点头

  鸟呢喃,蝶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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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月亮

  牵我手

  离开黑夜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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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中秋节。骆菊影没去公司上班。一大早,她拒绝了江思浩要过来陪伴的申请,也推脱了颜冰请她共进晚餐的邀约。她让保姆小钱准备了应节的菜蔬,就放她回家团圆去了。

  一个人忙忙碌碌地,终于做出了几个象样的菜。夜就来了!

  独坐窗前,秋天的风吹得骆菊影的身子凉凉的。下午,她给沈毓民打了电话,说回家吃饭,一起过个节吧,顺便把一些事情给了了。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自分居之后,沈毓民没再和骆菊影联系过。在这一点上,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够狠心的。名义上,骆菊影还是自己的妻子吧,偶尔关心一下总还是应该的,她并不是自己的仇人,骆家对他有恩。沈毓民仍然清晰地记得,在他的老丈人骆鸿生临终之前,自己曾对他说过会一辈子照顾菊影的话。他觉得自己像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嘴上发过的誓,却并没有体现在实际行动上。就连“明锐”公司,他也没有再关心过半分。那曾经是自己奋斗了十多个春秋的心血啊!或者,这样的自己,死后是会下地狱的吧!人生的际遇实在是太捉摸不定了,沈毓民一直想要参透其中的奥秘,却越参越迷糊了。他并不否认曾经深深地爱过骆菊影,那个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把和她的婚姻看作是今生今世唯一的一次。但谁又能料想,十年之后,他会遇上了莫语欣的?

  今天是中秋节,在之前的每个中秋,他都是和骆菊影一块过的。以前还有老丈人骆鸿生在,今年要是他不回去的话,菊影就是一个人了。接到她的电话,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最后一次了,就一起过吧!语欣那边,他已经想好了说辞,过节了,让一帮兄弟们回家团圆,他得在公司值班,但明天他一定回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明天晚上他会陪她赏月的。

  语欣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她当然没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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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五点半的时候,菊影听见门铃响了。以前他们还是很好的夫妻时,沈毓民也总是在这个时候回家的。只是彼一时也,此一时也!菊影忍住了想要流泪的冲动,跑去给他开门。鲁卡斯好奇地跟在边上,探着兴奋的脑袋,对进门的沈毓民伸着鼻子嗅东嗅西的。

  “鲁鲁,快进去,这是爸爸!”

  沈毓民带着一束鲜花,今天过节嘛,好象空着双手不大礼貌。他记得以前他们还是很好的夫妻时,这样的日子,他总是两手拎满了东西,比如酒、水果、月饼之类的。这一刻,他觉得一阵心酸。他掩饰地俯下身子,伸手抚摸了一下鲁卡斯的一身棕色披毛,说:“什么时候弄了条松狮回来养的?”

  “上个月买回来的,它很听话的。”菊影低低地回了他一句,接过鲜花忙着插瓶去了,忽又转身说:“我给你泡了茶,在茶几上放着呢!”

  沈毓民走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很自然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拿过茶几上的报纸翻看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报纸。见菊影正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出神,忙说:“你也坐吧!”

  骆菊影如梦游般地在她常坐的位置上坐下了。好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只是,为什么这一份自然得再也不能自然的安宁,他们却要失去了!菊影怔了好半天,两眶热泪再也忍不住束缚地肆意流淌下来。

  沈毓民从茶几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说:“好好的,怎么哭了?我今天不是回来看你了吗?”

  “对不起,我……”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递过来的纸巾很快便湿透了。

  毓民轻叹了一声,跑去卫生间弄了块热毛巾,很快又回到客厅,替她擦了擦脸。见她哭得伤心的样子,忍不住便把她搂在了怀里,颤声说:“小菊,别这样。”

  一听他叫出“小菊”二字,她更是放声大哭起来,有多少日子没听到这一声“小菊”了!这一刻,她好想对他说,“民,我们不离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但她知道,现在再说这样的话,是多么地不合时宜。她终于冷静下来,小心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说:“我们吃晚饭吧!我都忙了一下午了,再不吃的话,恐怕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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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影拿了一瓶红酒递给沈毓民,这瓶酒还是他上次回家时买的。

  毓民开了瓶盖,给两个人的杯子倒了些。

  菊影拿起酒杯幽幽地说:“我们干一杯吧!”

  “好!”毓民连忙举起杯,说:“为了……”

  “为了你的宝宝,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菊影一仰头,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毓民愣了愣后喝干了杯中酒,说:“你都知道了?”

  菊影再度为彼此斟满了酒,举起杯说:“恭喜你了!”喝完之后,殷勤地替他布菜,说尝尝这个,尝尝那个。见他仍然愣愣地,便说:“我已经决定了,会尽快和你办妥离婚手续的。”

  沈毓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骆菊影的脸,他忽然发现,几个月不见,她瘦了很多,却比从前更美了,成熟女人的所有魅力自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此时的骆菊影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从进门到现在,他的温柔细致,他的体贴入微,他的男人风度,无处不在。

  当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然后便困惑了。他们的爱情并没有真正死去,如果一年之前,他们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那么或许此刻,他们仍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人生的那么多条坎,他们都曾经携手走了过来,只是在最后的关头,为何会松开了彼此的手?

  这一顿晚饭,他们吃了很长时间,但恐怕两个人都是食不知味的。

  晚饭后,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卧室。因为卧室的窗子是朝西的,那是赏月的最佳位置。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照例会让人伤感一阵子。其实今夜,不管是月如勾,也不管是月圆满,他们都会临风长叹!

  骆菊影靠在沈毓民的胸前,让彼此的身体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月光里。一阵凉凉的夜风自窗外飘进来,毓民看了看穿着单薄的她,伸过手去,把她拥在怀里。

  菊影侧过脸说:“老公,抱紧我吧!今夜,我们仍然是夫妻!”说着,便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沈毓民伤感地低下头,看了眼怀中的女人,然后紧了紧搂着她腰的手臂,将自己的嘴唇吻上了她的额头。他只说了一句:“小菊,对不起!”

  菊影摇了摇头,哽咽地说:“不要说!不要说对不起!我也有错的!”停了停之后,菊影又说道:“这两天我想了好多,从我们的相识到‘明锐’的创业,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在我们相互埋怨对方没能给自己多一份关心的时候,我们却忽略了给对方一份温暖。再想得远一些,其实人生的每一段情感,往悲里去想,都是悲剧。都躲不开‘消亡’二字。只不过有的是人为的,有的是自然的。毕竟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感情再怎样美好,也将随着人个体的消亡而湮没,区别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能够不开始的,最好不要开始。所以,请一定惜取眼前之人。”说完这番话后,菊影再度放声大哭,那哭声把鲁卡斯吓得直哆嗦,搞不清状况地躲在一边发出呜呜的悲鸣。

  这个时候,沈毓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菊影的这番话,说得让人伤怀!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为何还要深深地爱上?感情究竟为何物?既然爱上了,又为何还要分手?

  对着窗前的一轮圆月,两个人沉默了,眼泪渐渐地被夜风吹干。不知过了多久,菊影推开了毓民的手,说:“天就要亮了!你走吧,别让你的女孩子等得太久了!我想睡了!”

  “就让我陪你最后一夜吧!”毓民重又拥她入怀,牵着她的手,和她最后一次睡到了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天亮的时候,他们同时醒了过来。毓民伸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发丝,说:“早上好!”

  菊影长叹了一声,重又闭上了眼睛,说:“离婚的事我会尽快让律师来找你办的。祝你幸福!”

  “也祝你!”

  菊影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做你宝宝的干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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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这一章,我想了好几夜,想得很伤感。在写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流下眼泪。只是觉得人生真的很无奈!拿在手里的东西,我们一般不会很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却发现,爱早已深入骨髓。这个故事,或许写得很平淡,但我已经尽力了。因为工作很忙,我很少有时间去深入细致地构思,原本打算至少写三十万字的,也因为很多原因,而没有铺开了写。在开头的部分,因为反复修改,可能比后半部分写得好。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再润润色吧。对这部作品,我自己也不大满意,有些原先想好的内容,写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发生了偏差。也只能这样了,敬请谅解!因为要出差五天,所以赶着把文结了。最近已开始构思新文,到时,请朋友们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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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小贴士:主要人物介绍]


  莫语欣:“竟成”广告公司业务员,房地产商人莫勤农的女儿,“秋水云庐”签约歌手心雨

  李建成:莫语欣的校友,中文系研究生毕业,“竟成”广告公司的总经理

  蒲云飞:莫语欣的校友和初恋情人,李建成的同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外企做销售经理,被派到国外培训

  林嘉宜:“竟成”广告公司副总,和李建成有婚约

  蓝紫:莫语欣的妈妈,回沪知青

  莫勤农:莫语欣的生父,上海房地产商人,其妻姚依婕

  沈毓民:H市“明锐”汽配公司总经理,“明锐”汽配城总经理,“秋水云庐”真正的老板

  骆菊影:上海“明锐”汽车销售配饰公司总裁,沈毓民的妻子

  陈明芳:莫语欣大学时代住同一个宿舍的好同学

  张凡:陈明芳的邻居和男朋友

  简兆安:H市市长的秘书,沈毓民的好友

  李岳峰:李建成的父亲,云峰建筑公司老板

  马国文:沈毓民的手下,“秋水云庐”的经理,后负责汽配城的招商

  汪书奇:莫勤农的老友,澳洲农场主

  汪小洋:莫勤农的世侄,汪书奇的儿子

  林嘉平:林嘉宜的弟弟

  柳漠寒:“秋水云庐”签约歌手夜风

  柳雁南:云尚生化制剂公司董事长,柳漠寒的姑妈,后买下“秋水云庐”

  江思浩:骆菊影的大学同学,从美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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