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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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红破-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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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她新写的那副字,字体灵动飘逸,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出色,而那首诗——我姑且叫它为诗吧,行文有些奇特,长短不一,但是读起来却是流畅。更让人惊叹的是诗中的意境,如此的气势磅礴,如此的慷慨激昂,连我这个从小生长在此的人也不能写出这样的诗篇。
我知道,我是怎么也不会让她走了。
晚上我去参加夜宴,她不肯来,我也随便她。这些事情我都不想勉强她,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除了离开我。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真的离开了。当时只以为是她自己走的,我知道她非常敏感,一定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我心中所想,所以才决定离开吗?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我派出了冥堂的人监视她的弟弟,那个年纪虽小,心智却成熟得惊人的孩子。只要她还在长沙,我就一定能找到她。
但事情再一次出乎意料,当冥堂的人报告说云箫也着人在王府打探时,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犯了同一个错误。原来行事者另有其人。
果然,她出事的当晚,北燕人就坐船离开,我敢确定她的失踪跟他们有关,忙派人在长江下游拦船搜查,却还是不见她的人影。我此时真的急了,她竟然真的失踪了,被人劫持了,还是在我的王府里?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在第二年春天,她从北燕回到杭州,冥堂的人回报说她病得很严重,有好几月都不曾出过王府。冥堂的消息虽然详细却少得可怜,我知道这定由于她不出门的缘故,直觉告诉我她这几个月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否则不会如此。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那样灵动的女子变得沉默而安静呢?我疯狂地想着她,想去呵护她,安慰她,却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同年夏天,东越与北燕开战了。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虽然知道可能被拒绝,还是派了人去,想接她到西楚来。我只是想保护她,以当前的形势,东越必败,那么她身为东越最大世家的大小姐,东越国的郡主,是很有可能被虏走的。以她的美貌,还不知有多少人争抢,那她也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
战事渐紧,她仍是浑不在意,我却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难道她不知自己的危 3ǔωω。cōm险处境吗?终于,东越忽然缓了过来,长江一线竟然守住了,我好歹松了一口气,暗自盘算,她若实在固执,那我就只得让冥堂的人把她请来了。
云家的防备出乎意料的严,冥堂居然无从着手,我有些急,但同时也很疑惑,云家的那位家主原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次年五月,忽然来报,燕军从海上攻至,几日内连破数城,杭州亟亟可危。我派人去接她,她仍是拒绝,我都快被她急疯了。不久,杭州城被围,连冥堂的人也出不来了。
围城后第十五日,杭州破。冥堂传来消息说云府无恙,又报说她与北燕徐王自幼有婚约在身,我黯然无语。难怪她不肯随我入楚避祸,原来云家早已跟北燕互通往来,枉我为她担心一场。

外篇 楚易篇(完)

战事起,北燕派来合作的便是与她订婚的夫君徐王燕舞寒。我虽不愿,却又不得不去见他,然而令我惊讶的是所谓的徐王竟然就是当时在苗疆所见到的那个人。一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时我虽对他有所防备,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心中又痛又悔,却又忍不住怀疑雨的心里是否真的爱他,若不然,我就算大动干戈也要将她夺回来。
我在玛沁只住了几天,因为不想每天与他会面,一见到他我的心里就会隐隐发痛,那种被嫉妒包围的痛苦快要让我疯狂了。于是整编了军队,我们转到附近的甘德,直到京城传来消息,两国在汉中誓师为盟,我这才动身去汉中。
北燕的太子我早有所闻,是个潇洒倜傥的人物,只是眉宇间总有些忧郁。我不明了,他以北燕世子身份封为太子,其间也算一帆风顺,哪里有我这般波折,为何还作此等表情,难道北燕国内还有何变故不成。
我跟袁鹏偶尔说起,他竟然恬着胆子说我的表情跟他如出一辙,我哑然,却又不敢照镜子,只怕会看到自己忧伤表情而不能控制。可笑我还在琢磨别人的心思,也不知旁人是如何看我的。
汉中是北燕地境,我们便多带了些人,在城外与燕国太子会面后便一齐进城。意外的是汉中知府竟然没有出来迎接,询问后才知道那位知府大人竟然去了郊外擒拿匈奴奸细。不知为何,我心中陡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好象会发生什么让我心痛的事情。脑中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她的身影,罢了又暗自嘲笑自己。
燕太子颇有兴趣地要去观赏,我看得出来他想在我面前显示一番,心里有些好笑,却还是答应了。当我们的车撵到了郊外的山谷时,我心中的不安更甚,心跳得厉害。山谷的围剿已经完毕,那知府已经立在谷口相迎了。
我和燕太子下车,这才看清了这位赫赫有名的汉中知府的长相,心中有些惊讶。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两袖清风、风度翩翩的儒雅男子形象,没料想却是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奸商模样,不由得暗叹人不可貌相。
那山谷里显见血迹斑斑,该是发生了一场打斗,我不是没有上过战场,比这更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却不知为何此时心里却无端地发慌,且痛得厉害。猛然回头望见燕太子,他也是脸色苍白,眼睛里带着些莫名的痛苦与不解。
知府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异常,仍躬着背像我们报告此事的前后经过,我听得心不在焉,一双眼睛却在山谷四处搜索,想确定自己的不安究竟来自……何处。衙门的士兵将全身是血的奸细从我们身边拖过,我瞄了一眼,心里砰砰直跳,难道北燕会有什么阴谋吗。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痛苦的呻吟,我全身一震,这声音——怎么可能会是她。
猛然掉头朝那奸细望过去,是个肠肥脑满的胖子,当胸中了一箭,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一身华服早已被鲜血染红,分不出原本的颜色,怎么也跟她不像。心下疑惑,又不好直接冲过去,看了看燕太子,他竟然也睁大眼睛看着他,疑惑不解。
我忽然发现拖着他的那个士兵手里竟然拿着一根断成两截的玉箫,那样式和色泽竟与她平时挂在腰迹的一模一样。脑中轰然,胸口一阵窒息,我发疯地向她冲过去,拉开拖着她的那些手,将她抱在怀里。
果然是她,我一握紧她的手就知道了,可是任凭我如何的叫唤,她都只是闭紧了双眼,没有丝毫反应。周围的人都被我如此突然的反应吓呆了,除了燕太子。在我叫着雨儿的名字奔向她时,他也紧随在我身后,全身颤抖地看着我和已经奄奄一息的雨儿。
雨儿的伤很严重,胸口那一箭一直要夺了她的命去,只靠着些老山参续命。我终日守在她的床前,半步也不愿离开,就怕那一天她突然离我而去,而这一去,就有可能是永别。
燕太子的反应也跟我差不多,此时我也看出他对雨儿不普通的感情了,只是他比我还可怜,深爱的女人竟然要嫁给自己的亲弟弟,那种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吧。
终于有一天,大夫说她已经度过了最危 3ǔωω。cōm险的时期,只等着她慢慢醒来了,我这才稍稍放了心。这些日子堆积了许多公文,我和燕太子都是如此。袁鹏来催了我很多次,我只好抽出时间来处理一些,其他的时候就尽量陪在她身边。我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刻,因为,等她醒来,我连陪着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燕太子从来不跟我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吧,其实我并不那么在意的,雨儿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子。
一直到初夏,她醒了。我跟燕太子同时赶到,她见到我们,虚弱地张了张眼,只说没事,便又闭上了。我知道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很配合地出了,见燕太子走远,又折了回来。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听到我进来,转头对我笑笑,似乎早就猜到了是我一般。我想得到她的确定答案,虽然我早就知道我们已经再无可能,但是我要她许我一个来世。可是她却不肯,那样绝情地告诉我她的今生来世都已经许给了别人,我的心就好象跌入了万丈深渊,那种失落与痛苦的滋味是我今生从未尝过的。
我吻了她,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亲吻,我要记住她,一辈子,虽然我对她说我会学着忘记,但是我的心却在跟自己说我要记着她,永远。
她很快去了玛沁和燕舞寒汇合,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的一切,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才让他有机可趁。我相信她曾对我有情的,只是,我们两个人相遇得不是时候。忽然想到了一句话,狠不相逢未嫁时,对于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与匈奴的战争最终以和谈结束,不久我听到了他们回北燕成亲的消息,然后他们一起出海,原来她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这片土地她已经没有任何眷念了吗。
我依然过着外表平静的太子生活,在外人面前扮演好我的每一个角色,我是英明睿智的太子,是温柔多情的丈夫,是慈爱和蔼的父亲,但我同时也是一个心碎的伤心人。
她离开我两年后,得知她育有一子一女的消息,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我的几个孩子中,只有世子一人是王妃所出,也最是得我喜欢。世子跟我幼时很像,聪慧敏捷,非其他众子可比。那日他从城南山庄读书回来,我叫了他进书房,问他:“澄儿,我给你定门亲事可好。”
楚澄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父王,孩儿顽劣,不该捉弄应将军家的孙女,求父王原谅孩儿,千万不要让孩儿跟她定亲。”
我心里一阵好笑,道:“你又捉弄她了,为何每次都把她弄的哭哭啼啼的,你是男子汉,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再说,应家小姐有何不妥之处,让你这样看不上眼。”
楚澄低着头,喃喃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她就是了,可是父王你要答应我不要让我跟她定亲。她娇里娇气的,脾气还大得很,常常欺负其他同学,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我忽然觉得很好笑,竟然跟自己五岁的孩子讨论这个问题。“我喜欢聪明善良的女子。”楚澄大声说道“应文秀又蠢又笨,心肠又坏,我不喜欢她。”
我搂住他,柔声道:“那我就给你找个又聪明又善良的女子好不好?”
楚澄的眼睛眨了眨,有点怀疑地说道:“父王可不能骗我,朝中大臣的女儿们我都见过,可没有我喜欢的。”
我笑道:“你自然是没有见过她,她才刚刚出生没多久,连父王也没有见过。”
“父王又来框孩儿了,既然她才出生,那您怎么知道她是不是聪明又善良呢,若是她比应文秀还笨,那孩儿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楚澄的眼睛亮亮的,直直地盯着我看,满脸疑惑。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为什么澄儿在众人中最聪明呢?”“那是因为我是父王和母妃的孩子。”楚澄大声回道,声音中不乏崇敬与得意。
“那就是了,父王之所以想为你定下那门亲事,是因为那女子的父母都是世间罕见的奇人,你若不肯,只怕会有别人抢了先去,到时候会痛苦一辈子。”
楚澄不说话了,低着头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逼他,道:“你自己先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就来告诉我。”楚澄点点头,一溜烟地跑了。
此事暂告一段落,直到次年三月,他忽然又来找到我,神情扭捏地对我说道:“父王,孩儿想好了,请您替我去提亲。”我很惊讶,不知为何他突然想通了,直到晚上楚枫一脸得意地来找我,自荐去提亲,我这才知道是他一直在暗地里说服澄儿,忆及当年她和楚枫的种种,我隐约猜出了他的心事。
那孩子名叫燕昕,楚枫回来后跟我说道,她要求澄儿只能娶燕昕一人,楚枫答应了,我不由得一笑。楚国祖制帝王后宫必有一后三妃,其余嫔妃更是不可计数,但是我也不再考虑那么多了,若澄儿真的与她有缘,那些祖制他又怎会放在眼里。即使是我,若当年还未娶妻,也定然不顾租制只爱她一人。
我看着面前尚幼的澄儿,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清澈,晶亮的眼睛望着我和楚枫,饶有兴趣地听他讲着海岛上的新鲜事,我心里忽然变得很畅快,摸着他的小脑袋,心想:“你不会再错过她了。”
(完)

外篇 番外之云箫篇(未完)

大雨已经接连不断地下了三天三夜,梅岭古道上早已荒无人烟,官道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路边的青草也被大雨打蔫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只是那颜色却是动人心魄的鲜绿。暮色渐晚,南海驿站挂起了昏黄的纸灯笼,在晚风中摇曳,时而发出“咯吱——”的声音,在风雨交加的暮色中听起来更显孤寂。
驿站的亭长吴光福摸索着看了一眼窗外尚见不到任何停减迹象的风雨,回头对另一个年轻些驿使张贵林说道:“这雨怕是这两天不会停了,也不知还要下几天。”南海驿站现在就剩他们二人还坚守在此地,其余的早已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自从两年前战乱又起,这驿站也曾热闹过一段时候,但是很快地,朝廷的官员渐渐就少了。听来往的客人说起,南粤朝廷已经节节败退,江将军率领的义军已经打到了肇庆,只怕过不了些时候南海也要陷了。
吴光福对朝廷里的那些是是非非并不在意,对于他们而言,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那才是正事,至于由谁来当皇帝,又干他何事呢。不过早就听说江将军是个爱民如子的好人,也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吴光福叹息一声,回头朝正坐在厅堂角落的两人看了一眼,眼神却复杂得紧,有惊羡,有疑惑,还有些为难。这二人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其中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相貌略为粗犷,浓眉入鬓,双眼有神。而另一个更是不得了,吴光福在这驿站干了十几个年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却还从未见过相貌如此出众的人物。那男子面若冠玉,鼻如悬胆,凤眼狭长而有神,眸子漆黑却犹如星辰般闪亮,身上随意罩了件月白的长衫,落落大方,看在眼里却是说不出的俊逸与舒坦。也正是因为这样,三天前大雨滂沱,两人来投站的时候,吴光福糊里糊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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