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有画像啊”
“画像?谁给你的画像?”
蓝飒抽了下嘴角:“墨大人呗,他不是陪你去了医馆的嘛,自是瞧见那个学徒了的。”
“于是他画给了你,你凭着一张画的印象,在路上偶然遇到了那个像的人,当即就断定是他,并尾随相追而后就被围攻?”夜凰快速的言语着继而一笑:“且不说墨墨画的有多传神让你好当即确定那个人就是当初的学徒,只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府?我分明记得上路时,墨墨交代你们,扮作家丁护卫以保我们家人安全,而到了梁国公府你们就被安排在这个小院,说到底也是保护我,可下午的时候我让叶姑娘出去帮过叶妈妈给我寻布条,而你呢,自是要留在这里保护我的,怎么会那个时候出门?还有,你这刀伤,创口新鲜,虽有少许血块,却凝血不多,显然是刚受了伤回来,如果我没估算错的话,你这口子也就是在我进院前一刻钟左右受的伤而且叶姑娘一头的汗水,自是才接应了你一同回来的,那么真是下午你撞上了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受伤回来?”
夜凰说着非 常(炫…书…网)失望的看了蓝飒一眼:“你当真还要瞒我吗?若你再瞒我一句,我从此后再也不会理你一分,你信不信?”
这话已是威胁姿态,蓝飒看着夜凰一面震惊一面又焦急,他纠结着又是低头,又是抿唇,又是抓桌沿的,足足挣扎了一分多钟才开了口:“罢了,既然瞒不了,我何苦还瞒?”
夜凰看着他不语,蓝飒只得小声说到:“我是晚上才出去的,出去的时候,颜儿已经回来了。当时,我本在院里发呆,结果管家寻了来,说是墨大人在东山老人的府上作画,却忘带了印章,叫了个小厮来,点名要我送去;说实话我很纳闷,因为我几时知道墨大人的印章在何处的,而墨大人会点名叫我去送,我便思量着是有事,于是叫颜儿在院里护着你,自己跟着那小厮去了,待到了东山大人的府上,管家将我留在门房前去通传,未几,墨大人便来了。”
“一个人过来的?”夜凰略蹙了眉轻问。
“对,他一人匆匆过来,而且喝了不少酒,一身的酒气,他到了我跟前踉跄着拉我的手要印章,却在和我拉手时,就把一团纸塞进了我的手里,我当即明白墨大人是有讯息传递于我,我便只得躬身道歉,说‘印章小的找了半天没找到,还请爷示下。’当即墨大人说我没用,面有愠色的走了,我便退了出来,藏身到拐角处打开了纸团,借着天色一瞧,原来大人是告诉我,他在不东山老人的府上见着了那个人,而那个人略有改头换面竟是随行在礼部尚书罗大人的身边。”
“什么?”夜凰挑眉:“罗大人也去了东山老人的府上?”
“是,而且今日里去东山老人府上的人很多,我得了讯息守在胡同口上等着的时候,就从酉时三刻一直等到了近亥时时分才算等着了那位罗大人出来,而这期间,大大小小的差不多有七八位官爷从东山老人的府里出来呢”
“怎么会这样?”夜凰听得诧异:她能想到东山老人作为帝师,即便致仕也会受人尊敬,从外围多少影响着一些政事,所以有官爷弟子学生的前去拜访,这很正常,但怎么会在同一天有七八位官爷前去,而且最关键的是,罗宪那个家伙怎么也会去呢?
“什么怎么样?”蓝飒不解而问,夜凰却没心思和他去讨论这个,只轻声问到:“你说你去时,墨墨喝了很多酒,一身酒气对不对?”
“恩。”
“一身酒气?还作画说忘带了印章?”夜凰开始在屋内转悠:“罗宪和很多官爷都去了……诶,那罗大人可有喝酒?”
蓝飒一笑:“出来的时候也是步履踉跄的,被那人给扶上了马车,但我随着他们的马车到了罗府后,却看那罗大人并无先前那般脚步踉跄,他回府后那个人和随行的两人也并没入罗府,反而往城门口的方向去,我有些诧异继续跟随,却不料中途遇上一个跛脚的摊贩险些被车马撞上,我当时只顾救人,结果等救下那人,却失了他三人行踪,找了一圈也没见,只得先回来,哪晓得走了一节,倒被七个人给围上了,其中就有先前那三人。”
“他们察觉了,倒包围了你”
“是啊,想来定是我救人暴漏了行踪,反倒被围,当下只得交手,我本还欲问上一问,看能套的一两句话不,可这七个人不管我说什么都是一言不发是只对我下杀手,招招逼命,我只得与之相搏,他们七个身手不差,我伤他们,他们也不停手,我若不下杀手,只怕力气耗尽就难保命,这般不死不休的,只得拼杀掉了他们中的四个,而中间我被那人偷袭得手,伤了手臂,可那家伙也不恋战,趁我和其他两人交手的功夫溜在了,等我把两个也解决后,那家伙已经跑得没影了,我只得先回来处理伤口,到了胡同口上,就遇上了出来瞧动静的颜儿,她才扶我回来处理伤口,刚抹上金创药你就来了,未免多事,我才藏匿不见,哪晓得,还是被你给……”
夜凰叹了口气:“看来我今日过来还是对的,不然还真不知道竟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儿,蓝飒谢谢你,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墨墨会选择找你帮忙,要你查这个人,我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要你们两个随行,现在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不妨,告诉我”
蓝飒闻言一脸难色,继而伸了左手抠起了下巴:“嗯,我现在算起来也是他的手下,也许……”
“蓝飒”夜凰不满的轻唤了一声,蓝飒立刻垂头丧气般的言语到:“好,我不瞒你,可是这事我真没法说,他,他……”
“他什么?”
面对夜凰的询问,蓝飒翕张了几次嘴唇都说不出答案来,倒是此时门扉一推,叶韶颜进了来:“你别为难他了,有些话他也没法说的你要真想知道,就回去问你家二爷啊,反正这会的,他也回来了”
“回来了?”夜凰挑眉,叶韶颜点头:“嗯,我在房顶上瞧见的,才下了马车入府,醉醺醺的样子呢只不过,也可能是装的”
夜凰闻言,抓了酒坛子一倒,就把镊子取了出来,拿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给你缝针的事对谁也别提,包括墨墨,还有,你这口子不小,要愈合好,只怕要过个七八天了,那时,我会来给你拆线的,只是每天要记得把布条拆下来,用辛辣的酒水擦下伤口处,再包好,另外这缠的布条要拿开水煮洗后晾晒干净了才能给他用,叶姑娘,这个就麻烦你了”
夜凰这般交代了一气,叶韶颜刚点了头说好,她人就匆匆的跑了去了,于是叶韶颜站在门口看着夜凰跑出院门后,回头看了蓝飒一眼:“一套一套的也不知哪来的这些讲究?咱们谁受伤了不是金创药一抹的事?就算有烂肉还不是拿刀子剜了去,几时又是缝又是包的,忒奇 怪{炫;书;网”
蓝飒低头喃语:“大约是军营里的法子吧。”
叶韶颜白他一眼,继而坐去了他的身边:“翔风,你不觉得你太看重她了吗?你瞧瞧,自打她发现你受伤,给你吃那种奇 怪{炫;书;网的东西,你问都不问就吃,又是给你缝,又是给你包的,你啥都不说,你未免太信任她了吧?要是她给你吃的是毒药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蓝飒当即瞪她一眼:“我不许你猜忌她”
“猜忌?这叫防备好不好?”叶韶颜气呼呼的言到:“当初还是你教我,对人虽要真心却也要防备,你还和我说江湖险恶,要谨防小人,当然我不是说她会是小人,但你想想,她是什么身份啊,纵然我们是主动来帮她的,可是现在那老皇帝要找她,到处都是寻她的人,你我可是知她底细的人,如果她要自保,杀了我们这种知情人也实在……”
“好了,颜儿,夜凰不是那种人”蓝飒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叶韶颜便没好气的扭了头:“不是那种人你怎么就肯定她不是?你瞧瞧刚才,你那胳膊上血水流淌,伤口处肉都翻着,她一个小姑娘竟一点也不害怕……”
“人家不说了嘛,在军营见多了……”
“见多了,就会那么镇定?见多了,就会缝起皮肉来,手都不抖一下?”叶韶颜说着瞪向蓝飒:“我看你是迷了心,所有的防备都不要了翔风,我提醒你,你掺和的可不是小事,更不是江湖上的那些门派之争,你掺和的可是朝廷事,咱们是民,和官斗不了的,你现在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依靠,她会用着你,可假如有一天,当我们作为知情人让她不安的时候,你和我就是她心里的刺”
蓝飒扫了她一眼:“颜儿,你能不说这些了吗?我和她已经没可能了,这难道还不够?难道你要把我对她的美好回忆全部变成扎在心里的刺才满意吗?”
叶韶颜一时有些难言:“我……我……”
“颜儿,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喜 欢'炫。书。网'上一个人没有错,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也不希望她会被抹杀成另外一个颜色就像我和你,你会容忍别人说我半句不好吗?”
蓝飒的言语另叶韶颜脸颊一红,彻底闭嘴不言,只盯着蓝飒眉眼里全是闪亮之色,但蓝飒却在此时伸手:“把那两颗药给我吧”
叶韶颜一愣,随即忿忿的把那包药的小帕子摸了出来往桌上一扔,“哼”了一声,便扭头出去了,而蓝飒怔了怔,往门口看了一眼,便把那包着药的小帕子抓进了手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
夜凰把镊子丢进袖袋里,一路狂奔,呼哧哧的冲进了院里,便直奔入屋。
坐去了椅子旁拿起了绣棚子,想了想,又丢下去了净室,才把镊子收起,洗手出来准备做样子,忽而的瞧见了衣袖上那抹血痕,又赶紧的起身脱去外衣,将从衣柜里翻了件出来,还没抖开呢,门口就有了动静,因着可以听见艾辰的招呼声,她自知这样见面尴尬,只得快速奔到了床前,才膝盖跪上了床板,门扉就被推开,夜凰只得赶紧扯下了床帐遮身,又匆忙的放另一面……
“二爷,您这边坐,奴婢去给您弄醒酒汤”艾辰说着将摇摇晃晃的墨纪搀扶到了躺椅上,继而冲夜凰这边言语:“小姐,二爷……回来了”她看见了床帐外那一双穿着鞋子的腿脚,这样的半身折在里面,实在有些奇 怪{炫;书;网。
“哦,好”夜凰此时匆匆套了衣裳,她没功夫在那里解衣带,系衣带,干脆就当毛衣一样,兜头套下,匆匆的掀开了床帐,一边拉抻衣服一边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墨纪醉醺醺的样子,又看到艾辰瞧着自己的目光,她便快步走过去言到:“去弄醒酒汤吧”继而把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一拿丢给了艾辰:“弄脏了,你拿去洗吧”
艾辰拿的时候就看到了衣袖上的血痕,诧异的看向夜凰,夜凰却冲她一笑摆了手,艾辰便不言语的退了出去,夜凰呢,则去了盆架跟前把帕子打湿到了墨纪的身边给他擦汗。
墨纪此刻一脸醉态,眼睛眯缝在一处瞧着她只管笑,似个傻子一样,夜凰不发一言的给他擦脸,擦颈子,擦手,往返了几趟,他始终就是那样眯缝着眼睛看着她傻笑,弄得夜凰也不清楚他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而这个时候,艾辰捧了醒酒汤进来,夜凰动手接了,就说到:“行了,你去休息吧我伺候着就是了”
艾辰答应的同时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夜凰,没看出哪里受伤后,便退了出去,而后夜凰捧着醒酒汤到了墨纪跟前,将要喂他喝下,墨纪却忽而的一把抓了她的胳膊将那醒酒汤随手拿走放在一边,再看她时,却将腰间的荷包一扯,放进了她的手里。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墨墨的索要
墨纪的举动令夜凰完全糊涂了,她看看墨纪又看看手里的东西,只得开了口:“你这是干嘛?”
墨纪不语,只笑着看他,即使双眼眯缝着,她也能感觉到那眼神里有着其他的情绪,但她却抓不到,摸不清。
“你既然要,那就给你”墨纪总算在彼此的对视里又说了一句。
“我要?”夜凰睁大了眼:“我几时……”随即她的眼一转,忽然意识到这荷包里是什么东西,急忙的打开来,果然是那颗玉血石在内晶莹剔透。
自打那次谈话后,这东西就被墨纪宣告了不可能,虽然余歌在那里催她,但夜凰还操心别的,这事也就被丢到了脑后,完全忘记了,以至于墨纪给她时,她全然没灵醒过来。
此时夜凰见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当下就兴奋的笑了,但随即却又诧异的看向墨纪:“你说我要?我最近可没和你要啊”
墨纪看着她,眨眨眼:“你先前不就和我要这个东西的嘛还为此和我动气,现在我主动给你,你不高兴?”
“谁说不高兴了?我自是高兴的,可是……当初我和你要,你不是不肯给我嘛,还说这玩意要给你相伴一生的爱人,而我和你,似乎还……”她还没说完,墨纪就一把扯了她的胳膊,她直接趴进了墨纪的怀里,嘴巴被墨纪封住,一股子酒气冲进了口里,她当下推开了他,歪着脑袋瞧他:“喂,你干嘛”
墨纪笑着看她:“这东西的的确确是要给我相伴一生的爱人,那你,要还是不要?”
夜凰当下心头猛跳,脑子里闪过一个问句:这难道算是求婚?下一秒,脑袋里一个锤子砸碎了这句话。她都已经是他妻子了,还求什么婚呢?当下她悻悻的撇了嘴:“拿块石头就想换我一辈子啊,我岂不是很亏?”
墨纪笑着伸手:“夫人若不稀罕,那就还我好了”
夜凰当即瞪他一眼:“做梦这叫聘礼,你懂不懂”嘴巴一吐噜说了叫自己脸红的话,夜凰简直想找块豆腐去撞,而墨纪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继而紧紧的抓了夜凰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那夫人是愿意和我就此共度一生了?”
夜凰的嘴巴扭了扭:“这个话题,还是等你清醒的时候和我说吧”说着抽手撑身子起来,墨纪却动手又扯上了她的胳膊,然后直勾勾的看了夜凰大约七八秒才幽幽地说到:“夜凰,我们会在一起对吗?”
夜凰愣愣地看了墨纪一眼,继而伸手在他的脑门上戳了下:“大叔,你什么时候变小孩子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