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方面,陵蓝和帝炎手中的力量终于打压了另一股力量,控制了局面。
等到一切落定,演戏已然不必要。
当孟非再一次笑着出现在她的面前,唤她蓝儿的时候。
陵蓝伸手甩了他一巴掌,甩得很重。
有些痛,本以为早已淡忘,却原来只不过被自己掩藏了。
到了最后这一步,眼前的这个人也未有过悔意。
陵蓝想,她当初真是瞎了眼。
被打的孟非起先有那么一刻的疑惑,随后却是突然笑了起来,“陵蓝,原来你已经清醒了。”
“是的,清醒了。”
陵蓝却不是再说被蛊惑的清醒,而是再说清醒地看清了他这个人。
“看来,我输了呢。”
孟非淡淡地道,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一场戏,只要入了戏,在伤人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伤?
“为什么要那么做?”
陵蓝始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对她们。
明明当初那么要好,明明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想杀她们,并非因为移情别恋而背叛。
孟非笑着望向陵蓝,却是没有回答。
被拐了(6)
反而是站在一边的帝炎淡漠地道:“孟非,他是孟家的人,百年前被你们陵家夺了国家的孟家。”
百年前的事,对陵蓝来说已经很遥远。
或许她们早已忘了,陵西国是怎么来的。
现在听帝炎这么一说,才【炫】恍【书】然【网】大悟。
“所以说,你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想要报仇而接近我的吗?”
陵蓝望着孟非,声声质问。
“是。”
孟非颔首道。
但是不是还重要吗?
如果他说不是,她会相信吗?
就算她相信了,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最初的最初,是真的喜欢她。
最初的最初,他也从不知道自己是那个孟家的人。
只是后来遇见了一个人,知道了身世,又得到了那个人说帮他的允诺。
于是就这么踏入了一条不归路。
到最后,似乎真的恨了,也真的想要夺回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现在想来,这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人。
他也似乎只是被利用了,甚至还不知道利用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面对他的回答,陵蓝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她似乎没有立场说他是错的,毕竟百年前,真的是陵家的人夺了孟家的江山。
但他杀了陵绿,害得她差点死掉也是事实。
所以她也不会心软。
只不过他们一开始就站立在了对立的位置上,一开始就必须有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如果今日是她败了,那么死得也会是她。
曾是上位者的她自然也有那么一份属于上位者的冷酷。
帝炎在这个时候退了出去。
接下去的事,已不是他的事了。
被拐了(7)
陵蓝要杀他,要放他,都跟他没关系。
他只知道他该做的都做完了,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帮她拿回了王位。
那么接下去,就只等她履行她的承诺了。
其余的,什么都跟他无关。
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协议关系。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望着那漫天的飞雪,他又想起了心中的那个人。
离开之后,方知相思苦。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地想念一个人。
就算是他的爹爹,他也从未如此挂念过。
唇角微扬,他微微自嘲。
身后的门内,依稀传来着陵蓝的声音,而他却是越走越快。
带着血腥的除夕,一个人的除夕。
这十几日来的争斗,外人根本看不见,可是只有他们这些知情人才明白它的惨烈。
他不得不承认,沧夜是个很聪明的人。
总是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一个局面,总是能从最矛盾的中心下手。
不过在最后一刻,却不知他为何突然退了。
所以就算赢了,他都赢得有那么些不'炫'舒'书'服'网'。
当初皇东国一战,他虽然险胜,但也损失惨重。
本来还想在这一次扳回一局的,但是他却自动认输了。
但如果不是沧夜退出,这一场无声的战争怕也没有那么快结束吧。
正当帝炎思绪万千时,有两个人落到了他的面前。
“季凡,沐白?”
帝炎有些吃惊,他们当初是随着她一起走了。
“王爷,她不见了。”
季凡冲口而出。
他们发现暗风不见之后,本来打算自己去找的。
可是见暗风如此相信帝炎,所以才想着或许该跟他说一声,或许这一次能让他们重归于好也说不定。
被拐了(8)
她不见了?
几个字在帝炎的脑海中不断回旋。
这么说来,她一直跟着他?
怪不得他总有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
而现在,她不见了?
是遇到了危险,还是对他真的失望了,所以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遇上她的事,帝炎发觉自己真的冷静不下来。
但是都说了那样的话了,做了那么多的事了,他也不能前功尽弃。
他相信她的能力,应该能保护自己。
于是慌乱过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我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下一刻就冲出去,不管不顾地去寻她。
就算说着相信她的能力,可是心底还是担忧。
或许等一下,该让帝宗的人暗地里去寻寻她。
“王爷——”
季凡却是不可置信。
“你们也是,既然离开了王府,就已不是我炎王府的人了。”
帝炎依旧带着几分冷漠地道。
“王爷你——”
季凡想要跟他争执,却是被沐白一把拉住了。
“季凡,我们走吧。”
季凡沉默了一会,终是跟着沐白走了。
而他一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也不知是立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了陵蓝的声音。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帝炎没有回答,却只是回头问道:“处理好了?”
“嗯。”
陵蓝低低的一声应,依稀带着几分失落。
或许早已没了感情,可是要亲手处理一个曾经喜欢过的人,终究会带着几分伤感。
帝炎没有再问,而陵蓝也没再说。
两个人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彼此心底都有一份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思绪。
血的祭祀(1)
“这就是你想来的地方?”
暗风望着眼前这一个简陋的洞穴,不解地问道。
她开始有些怀疑,沧夜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她带到这里。
沧夜上前了一步,立在了暗风的身侧,“我的一切从这里开始。”
被人骗到这里,差点死掉,到遇到他,得到织梦笛而重生。
他的第一份温暖是他给他的。
他想要温暖,想要得到他的认可,这些年做了那么多。
其实最初的那份梦想从未改变。
他并非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是想要温暖而已。
只是最终还是错了。
不过这些话,沧夜并不打算跟任何人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最后是错了,也无怨无悔。
他并不恨那个人的利用,本来他的命就早该在那一天终结,是他给了他一个美丽的梦。
对于沧夜的过去,暗风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想知道沧夜口中的话。
“你想来的地方我已经陪你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些事了吧。”
为什么会穿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
“娘子,你真可爱,随便说一句就相信了。”
沧夜扯开了一抹笑,无辜中带着些狡黠。
被骗了?
真的被骗了?
暗风本来也不是完全相信沧夜,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才跟着他来到这个地方的。
这些日子,从陵西国到沧南国的路上,沧夜总是故意地放慢了路程,有时候还绕一个大圈,跑到一些地方。
她总是以为那是他想要去的地方,但事后他又总是无辜地道,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有几次,她就差点离开,也有几次,她真想动手砍了他。
血的祭祀(2)
他的无赖程度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如此拖拖拉拉地,本来半个月就能行完的路程,他们用了一个月才走完,现在到了这个地方,他竟然敢说随便的一句话。
她忍了那么久,就得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当她真的那么好耍吗?
暗风心底的怒气完全被挑起了,伸手就抽出了九莲。
手腕处那朵娇艳的花忽明忽暗的亮着,这一次,她已启动了契约的力量。
他也说过,到了这个地方就跟她解决以前的恩怨吧。
算了,关于自己穿越的事情,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
但当初的仇,她现在就要报。
九莲的浑身变成了红色,上面还散着淡淡的红光,真犹如一朵绽放的血莲花。
“圣宝吗?”
沧夜依旧带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暗风的怒气。
他也从腰间抽出了那根织梦笛,缓缓地放在了唇边。
他的一切从这里开始,那么也从这里结束吧。
这一生中,唯一的一个意外,或许就是遇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吧。
对她到底只是有兴趣,还是有着另外的情愫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对他来说,她是不一样的。
下一刻,暗风挥动着九莲朝沧夜袭去。
沧夜身形一飘,人已在另一边,笛声也随之而起,不是当初一贯的柔和,而是带着几分尖锐。
这是杀音。
暗风只觉得一股凌厉地杀气扑面而来,尖锐的声音似乎在拉扯这她的耳膜一般,一阵阵嗡嗡的声音传来。
她伸手一挥,九莲上那道红光也转变成了一道红色的剑气,一下子破开了那股凌厉的杀气。
血的祭祀(3)
她也不顾脑海中那股隐隐的疼痛,身形一移,就朝沧夜袭去。
九莲有了契约的力量果然不一样了。
她可以行动的范围变得大了,就算剑不碰到人的身体,那外面红色的光凝聚成的剑气,碰到了之后一样能伤人。
杀招,毫不留情,剑剑直刺要害。
笛声越来越尖锐,她脑海中的疼痛也越来越甚。
那笛声时而化为杀气凌厉而至,时而又变成一层防御,堵在沧夜的身前,挡住了她的那些剑光。
沧夜的轻功很好,比暗风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当初,暗风觉得自己胜不了沧夜,但这段时间她又进了一步。
就算速度没有他快,她也有了一定的信心能赢他。
现在,两人手上都有圣宝,可是九莲也说了,他比织梦笛要厉害。
那么,她就有信心打败他。
那种疼痛算不上什么,真的。
红光化为道道剑气,犹如一把把利剑一般直朝沧夜而去。
沧夜的笛声一变,人竟躲过了那些利剑,一下子到了暗风的身前。
他手上的织梦笛散着绿光,也异样的耀眼。
暗风却是勾唇一笑,以为她只会攻击就错了,她也做好了被他近身的准备了。
没了剑气,还有九莲不是吗?
手腕一翻,九莲已经朝沧夜刺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沧夜竟然没躲,反而是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他手中织梦笛的绿光更加刺眼了,竟化成一道利器,刺入了她的右肩。
身体里似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流动。
绿光连结着她和他的身体。
本是绿色的织梦笛却在这一刻慢慢地开始变成了血红色。
血的祭祀(4)
暗风有些诧异,因为她觉得沧夜是能躲过那一剑的,而他们之间的打斗也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他让自己被刺中要害,只为了伤她的右肩,这一点,让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侧首,却见沧夜手腕上的那一道痕迹已是血红。
这是契约快要到尽头的标志,也代表着他生命的终结。
所以说,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吗?
“你知道圣宝的契约以命为代价吗?”
暗风不懂,如果知道,为何那么拼命地去运用圣宝的力量。
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用生命去换。
沧夜勾唇,在心底默默地道,现在知道了。
嘴上却是说着完全不搭调的话语,“你的那个世界似乎很好玩呢。如果可以,真想去看看。”
“你——”
暗风觉得到最后,她也不懂沧夜。
她是刺中了他,也算是报仇了,可是就算不杀他,他也快活不了。
所以是不是他故意让她杀的?
“有些痛呢,娘子真狠心。”
他依然带着笑,说着无赖调戏的话语。
最后的最后,能死在她手上也不错。
如果不是那么执着,如果当初选择了她,那么今日这个结局是否也会改变?
或许不会吧。
被那个人选中的那刻,得到织梦笛的那刻,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他不过只是一个祭品而已。
织梦笛的声音继续响着,这是他用血催动的。
织梦笛有一个最后的杀招,用生命为代价,用自己的鲜血为音,名为血祭。
一招若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