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吧。
想了想,骊歌又让人叫来董骍,让他派人多搜集些潮州战报,将皇灵的工作重点转移到潮州战场和草原上。
自杨池重黯然离去,骊歌就一直在忙,也没时间好好整顿皇灵,只是匆忙间将豹房撤了,将以前逼良为娼的政策改革了下。只是青楼、蜂巢这些地方总要有人去,以犯官家眷的身份发配到皇灵的,地位得不到保证也属正常。短期内骊歌做不出完善的改变,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丢给章琚、杜哲锦、董骍等人处理。掌握的权柄越重,骊歌越是发现自己手底下可用的人才少。潜灵倒是能给他提供一些,但是他怕派过来的人最后会被皇灵同化,从而忘了自己是谁。
最后,还是文先寿善解人意,给他派了几个人过来。不得不说,文先寿绝对是以辅佐见长的人才,骊靖曾说,此人善谋不善断,终生难称雄,但是他记人恩情终生,认准一人就会尽心辅佐,直至那人登上巅峰。
至于以前一些不近人情的政策,骊歌也是能改则该,又花了大笔银钱为部分下属买房置地,统一安置。他一直认为,有牵绊的属下才好控制,对他们的亲人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又给他们足够的利益,这些人才会真心为自己办事。同时统一安置,也方便监视要挟。
如果有人问骊歌,你这恩威并施的手段是从哪学的。某人肯定会脸一垮,嘟囔道,还不是小时候被某个不会哄小孩吃药的父王教会的。话说,骊歌刚从寒潭里捞出来的那两年,几乎天天与药作斗争,一开始还听话,后来就开始耍性子了,熙王就一手冰糖葫芦,一手戒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后来这个场景被某人深深地记住了,成了他驾驭下属的不二法门。
从皇灵总部一出来,骊歌就被陆扬派人劫到他府上去了。
“好你个骊歌,平时不来,这都打仗了你也不来我这里看看!”刚进府,陆扬就怒气冲冲地提着他的领子喝道。
“别别别,你先松手。听我慢慢跟你说,这一次随军出征的情报官可不是我,你骂不着我!”骊歌无奈地道。
“什么!?不是你?”陆扬瞪大了眼睛,“可是……”
骊歌向他使了个眼色,陆扬会意,挥手让下人都下去了,这才把后半句说出来,“可是,现在大姜的情报系统都掌握在你手里,每逢战事,皇灵必派得力干将甚至是首领亲自随军,这也是惯例啊?”
骊歌灌了盏茶,道:“这我知道,可是凡事都有例外。现在草原上的局势也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短时间内我也抽不开身。所以我会从神都卫和皇灵各抽一名有能力的,带着一些优秀成员跟你赶赴潮州。放心吧,潮州的情报网我已经着手修复了。所幸赵军没有屠城,除了岳阳的情报网破坏比较严重外,其他地方都还好。到时候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哦,这样啊。”陆扬理解地点点头,道,“看来你还真走不了。那你就在京里慢慢忙吧。”
又说会儿话,宫里就来人了,让骊歌马上进宫面圣。
陆扬起身送客,忽然欺近他低声道:“金城的事,我支持你。你呀,赶紧把这锅米煮熟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骊歌白他一眼,道:“你觉得那厨子能饶得了我吗?到时候给我浇点水,抽点柴,我就全玩完了!”
到了养元宫,陈定乾正在倚窗沉思,看见骊歌来了,也只是点了下头,明显的心不在焉。
骊歌也不敢催,只得远远地在他身后站定,等着他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久到某人忍不住偷偷活动站得酸麻的腿时,大姜的皇帝陛下才幽幽开口,话里带了几分苍凉,几分不舍:“骊歌,潮州被攻破得是不是太快了?”
一听这话,骊歌就知道要糟,五皇子只怕是麻烦了,但还是恭声回道:“陛下,赵军突然袭击,守军难免会失了方寸。”
“是么?”陈定乾看着天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云,苦笑道,“朕的儿子朕知道。这么多年了,朕一直在等他归心,可是,他们母子俩的心总也安定不下来。”
原本五皇子遭殃,他应该替太子高兴,可是骊歌心中蓦地升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帝王心
更新时间2012…2…19 20:08:55 字数:1791
按说五皇子如果真的参与了此事,那么现在正是为太子清除障碍的最好时机。可是不知为何,骊歌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他感觉,陈定乾的这一叹,似乎是真心。
怎么可能?且不说陈定乾近年来越来越薄情,单是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阴沉就让骊歌怀疑自己的判断。
可是眼前陈定乾的落寞却做不得假。
骊歌只好装没听见。
陈定乾叹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吩咐道:“最近小五那里你盯着点,多费点心。只是,朕不希望传出什么宫闱丑闻,你明白吗?”
“是,微臣会有分寸。”骊歌低头道。
只一句话,就定了五皇子的结局。如果五皇子真的通敌,那么拿掉他的一些势力可以,他这个人必须保住。
“朕的儿子朕知道。这么多年了,朕一直在等他归心,可是,他们母子俩的心总也安定不下来。”
回王府的路上,骊歌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想着这句话,蓦然间,以前想不明白的一些事情豁然开朗。为什么皇上对太子始终威严有加,为什么对三皇子如此重视。
三皇子母亲出身并不高,据说只是个边远地区通判的女儿。进宫以后,也不是太得宠,在嫔位徘徊多年,直到五皇子降临,才突然被封为淑妃,及至三皇子读书有成,晋为贵妃。
反是五皇子的母亲,温婉可人,进宫后陈定乾见她的第一眼就赞了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当场封了贤妃,曾一度专宠。可是自五皇子出生后,陈定乾对他们母子反而冷淡了些,虽一如既往的关心,柔情蜜意却少了,专宠也不再。甚至于贤妃再没晋升过,让他们母子在宫中多少有些尴尬。
要说陈定乾对五皇子不重视,可是偏偏人家的老师是大姜乃至中原有名的大儒;要说陈定乾对他重视,偏偏朝中的事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更矛盾的是,他的几位老师也多是不问朝事的儒生,偏偏他又是当朝内阁首辅的得意门生。
这一切的一切,骊歌忽然想明白了。陈定乾不是不爱五皇子,正相反,他最爱的就是五皇子!只是,这爱不是将江山交给他,而是给他一世平安闲适。
所以,在五皇子出世后他才会突然推出了三皇子,企图以三皇子的聪慧转移众人的视线。
太子需要一个磨刀石,五皇子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所以后台不硬的三皇子成了牺牲品。
这些年来,陈定乾容忍三皇子拉帮结派,任他折腾,就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不怕三皇子脱离他的控制,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给三皇子留下了致命的弱点。
三皇子的母亲晋升贵妃时,他的外公封了侯,可是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权力,可以说是虚名。第二年,三皇子唯一的舅舅就因贪污被发配边关,永不录用。也就是说,三皇子的母家再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骊歌心头一阵发寒,自己的儿子都算计,这可是亲儿子啊!一面不断地向群臣赞扬自己的三儿子,一面削弱三儿子的后台,以一个无所谓的儿子换来一个英明的帝王,一个闲适的王爷,似乎怎么算都是赚的。可是那同样是他的儿子啊,不是一件物品!
骊歌不禁为三皇子感到悲哀,只是不知三皇子意识到没有。
至于五皇子,虽不入仕,但是有个门生故吏满天下内阁首辅作老师,一生可保无虞。
“唉——”骊歌无力地靠坐在马车上,暗自为陈定乾的安排叫绝,内心深处却是十分厌恶。
“六天,六天攻破潮州……”陈书桐无力地靠坐在椅背上,双眼怔怔地望着虚空,最后均化为了苦笑。那么短的时间就攻破潮州,说没问题谁相信?父皇虽然一直对他神色淡淡,但是他能感觉得出父皇压抑的爱,现在……只怕父皇也要失望了吧?
可是,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他没有背叛大姜,没有!也许对别人来说,他不是正宗的大姜人,不值得信任。可是他爱大姜,爱大姜的山水如画,爱大姜的宽容博大,爱大姜的富饶繁荣。他想拥有大姜,而不是像个看客那般看别人掌握大姜,更不想毁灭大姜。
可是,有谁信呢?
从没有一刻他会如此恨邵家,恨赵国,恨那些所谓的帮助他的人。
龚先生神色凝重地道“公子,如今潮州失守,姜皇已任陈陆扬为帅。这时候,您应该去大皇子府,问问……”
“滚!”陈书桐忽然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掉,嘶声大吼。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们,不要!
“骊歌!”熙王站在廊下招呼刚进家的骊歌。
“父王。”骊歌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你跟我来。”熙王带着他进了书房,把门关好,才凝重地问他,“骊歌,最近身体还没恢复吧?”
“啊?”骊歌莫名其妙。
熙王脸一板,道:“身体不好就在家给我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朝里没了你又不是不能转动,你把手头上的事交出去,在家好好养病!”
“我……”
“你什么你!回房躺着去!”熙王很不客气地打断他。
无语,骊歌那个郁闷,父王,您哪只眼看见我不舒服了?张了张嘴,在熙王的虎视眈眈下讪讪地咽下到嘴边的话,很无辜地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第一百八十八章 难为子女
更新时间2012…2…20 21:47:42 字数:1797
熙王给他一个爆栗,训斥道:“你这小子,怎么还是那么呆?潮州的事明显不寻常,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插手,也不怕把命赔进去!”
骊歌不满地揉揉头,哼哼道:“皇上的命令……”
“你病了他难道还把你从床上轰起来不成?”熙王瞟他一眼,道,“行了,你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吧!这不是你能参与的。这根本就是个得罪人的活。”
骊歌刚要答应,忽然抬头问道:“不对呀,父王,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一个五皇子应该还不至于让您忌惮到这样吧?”
熙王一怔,叹了口气,道:“还是被你发现了。一个陈书桐自然不会让本王如此忌惮,可是他身后的皇上呢?本王跟了皇上那么多年,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说着喃喃道,“能把暗阁副阁主派过去给他作暗影,会对他不重视吗?”
骊歌心中一惊,看来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疼五皇子啊!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熙王拍拍他的肩,扬声喊道,“来人,少主病了,扶他回寝宫!再把程大夫找来!”
骊歌在家养了数天的病,除了能偷偷向外传个讯息外,什么也干不成,憋屈得要命。
这几天,陆扬带兵出征了,朝廷用于赈灾的粮食也押运上路了,似乎一切都运转得有条不紊,可是骊歌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首先,鸾凤失宠了。以前陈定乾要用她联姻,那凤仪宫的赏赐从来没少过,可是近来,鸾凤去养元宫请安,陈定乾竟是都不愿见。
骊歌从中不难推测出博尔岱钦突然向金城求婚必然与鸾凤有关——祸水东移。
其次,有御史弹劾昭毅将军(正三品武官)房征荐人不察,疑其别有用心。帝默然,准房征留职待查,上书自辩。翌日,又有御史弹劾内阁首辅用人不查,尸位素餐。帝怒,当日,该御史就以妄议上,大不敬,疑结党营私的名义被陆照海带人抓入北镇抚司,神都卫轮班把守其家。
骊歌悠然捧起一杯茶,轻轻合上情报,冷笑一声,陈定乾,你还真疼你这五儿子呢!昭毅将军房征是五皇子一派,内阁首辅是五皇子的老师,丢了前者,也只是让他伤筋动骨罢了。
塞外,枯草铺地,北风呼啸,鹅毛大雪狂卷袭来,薄薄的雪片竟似利刃。
一处山垄上,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捧起一抔土,仔细地撒在面前的新坟上,老泪纵横,喃喃道:“小姐,您走好。您放心,您的仇,老奴会报。无论是赵国,还是姜国,都不会有好下场。老奴说过,您要有事,天下为葬!所有负您的人都不会好过……”若是仔细看,就会有人发现这个老者竟是当年跟在邵晏倾身边的中年男子!短短时日,他竟憔悴衰老如斯。
“我家大人说,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帮大赵。”一个蒙面男子抱剑而立,看他祭奠完邵晏倾,冷冷地开口,说完就要走。
“站住!”老者艰难地站起身来,低声喝道,“别忘了,他是赵人!”
“赵人?”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十七年前就不是了。十七年前我家大人被赵国皇帝抄家灭族,是当年的邵小姐救了他一命。邵小姐身为人妻,自当遵守礼法,为夫家打算。我家大人是邵小姐的陪嫁奴隶,自然要维护邵小姐。你觉得你说这些,有多少约束力?”
“唉——时移世易,人心不古啊!你家大人要明智保身,我不怪他。”老者叹道。
“放屁!”蒙面人怒道,“我家大人若是你所说的那种忘恩负义之徒,何必帮你?只是如今牵扯到了小公子,你要大人如何帮你?别忘了,小公子姓陈不姓邵,他要在姜国生活一辈子的!”
老者也怒了,指着坟墓大喝道:“你别忘了,这下面埋的也姓邵!全天下只他陈书桐尊贵吗?”
蒙面冷冷地睨他一眼,又扫了眼坟墓,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又是一声冷笑:“不自量力。邵家的人,我家大人只感激当年的邵小姐,今日的小公子之母一人。谁说我们一定要向邵家效忠了?再说,小公子早就劝过她,是她自己不乐意,不愿意回赵国的,如今出了事,又怪得了谁?”
老者愤然大吼:“赵渑为了强占邵家的破风,逼小姐嫁给他。他比小姐大了那么多,小姐能嫁他吗?回国以后,就是赵家天下,小姐就只能任他摆布了!”
蒙面人也被激起了火气,眼里怒色一现即逝,冷哼道:“不愿意?邵家难道就她一个被迫出嫁的女子吗?当年的邵小姐还不是被逼着远嫁他乡,不比她可怜?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