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跟李啸锐说我先进去了。他说好。
进去的时候看到王汉在倒水,倒了五杯。我说怎么就今天你倒水。然后环视了一下才发现张凤兰跟王瑶还有孙阳孙悦都不在了。钟小哥倒是在,斜着身子坐在床铺那边,低头摆弄着把匕首。
这么一看我就知道刚才李啸锐在里头墨迹什么了。
钟小哥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已经换了下来。他那身军装回来的时候李啸锐给他止血的时候就割了,之前穿的都是我们这的衣服。不过一直穿的还是军裤。而且因为之前崩裂了伤口,所以衣服上都沾了血。现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整套都换过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从外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受了那么重的伤。
不过我跟王汉都知道,钟小哥现在这样坐着已经非常勉强了,要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小声问王汉,说李啸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王汉说不知道,哪来得及问。我想想也是。我在外头都已经度日如年的,他们这里边要是再磨蹭磨蹭,估计我就不是在心里头操李啸锐,而是直接冲进来操他了。
我心里就有些打鼓。
因为不知道李啸锐要怎么安排,要是说错话说漏嘴就麻烦了。不过后来想想,管他的。既然李啸锐都没抽空交代一句,估计也没什么。我就跟王汉讲,说李啸锐的意思大概是不太想在那伙人面前露底。待会装傻充愣地装穷就好了。
王汉就呵呵笑了笑,说穷啊,这个我会。
正讲着话的时候,李啸锐已经领着人进来了。我跟王汉相互看了看,马上闭了嘴。
李啸锐打头进来的,后边跟着的就是张铁。
张铁进来的时候先是四处看了看,望了一眼开着的灯,又看了一眼钟小哥,脸上露出了种有点意外的表情来。我心说吓到了吧,占不到便宜了吧,活该了吧。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我们这体育馆里头没有桌子椅子这样的东西。王汉过去把水放下,然后我们俩去抬了几张褥子过来往地上一放。李啸锐很客气地讲,坐吧。
钟小哥抬头瞥了这边一眼,很冷淡地看了看,就又低头摆弄匕首了。我看他好像在削什么东西似的,用刀的手法一看就是很不错那种。也不知道李啸锐跟他交代了什么,他就沉着脸闷头在那玩刀,整气场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我想起钟小哥那个笑起来有些腼腆的样子,心说好会装。就也跟着板了张脸跟王汉一起坐在李啸锐后点的地方。
李啸锐说舀个面包过来。我跟王汉互相看了看。然后我说好,取了一小个面包过来。李啸锐直接从腰上抽了把匕首给切了好薄的几片,说家里没东西,不好意思。
切完面包以后,李啸锐也不把匕首收起来,就舀在手上转着玩。
我就看到张铁皱了皱眉头。
他带着的那四个人年纪都不大,也没看到那四个人有带枪,看着不过是些普通的小混混。在室内环境里头,就是不算我跟王汉,李啸锐和钟小哥摆平他们五个人估计也用不着二十秒。
当然,这是在钟小哥没受伤的情况下。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钟小哥受伤了。
张铁端着茶喝了口,又环视了一下,说你们这地方住四个人也还真是宽敞。李啸锐就笑了笑,说有的人出去了才显得宽松。然后就看了看张凤兰她们睡的那边床铺。张铁果然也跟着扭头看了一眼,说呵呵,人丁兴旺啊。
我憋着笑,跟王汉坐着装木头。
李啸锐就问他们怎么出来了。张铁后头有个小男生本来想开口的,被张铁瞪了一眼,赶紧又闭嘴了。张铁就说没什么,出来看看,刚好碰上就上来坐坐。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合作。李啸锐就点了点头,说好。他跟钟小哥俩人合起来范儿比张铁那边五个人还强。
张铁就有点坐不住了。突然开口问你还要不要换枪,价钱还是可以再谈。李啸锐还是说好。然后扭头跟钟小哥那边喊了声,小钟,给个玩的。就见钟小哥答应了声,扔了块木头过来。我往后缩了缩,看着那木头从我面前飞过,被李啸锐一手接住。
很厚的一块木,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卸下来的,估计得有20公分。李啸锐一匕首插进去,整个刃能陷进去一大半。他就舀那木头一下一下插着玩,抬头看了看张铁,说枪还是想要。不过吃饭的人也多,舀不出更多东西,不好意思。
我看到张铁眼角抽了抽。他身后那几个小混混直接是用一种能称之为惊恐的眼神看着李啸锐。我们这种普通人类大概都没办法理解李啸锐这种变异之后的人。
不过可能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又太没面子,张铁又硬是坐了十来分钟,随便闲聊了一些才带着人走了。他走的时候我想起来看了看。好么,张铁1级。
人才走,钟小哥就哎了一声,撑着床铺又躺了回去,说哎呦脸都僵了。
我跟王汉都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我问李啸锐那群人到底来干什么。李啸锐说不知道,可能真只是路过。想了想,又说,小钟那天晚上开枪了,附近的人说不定都在找枪。
我说啊。然后说刚才问咱还要不要枪这算是试探了?李啸锐说可能。
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把钟小哥身上的衣服全给换了。
李啸锐跟王汉说能去把你妹他们叫出来了。王汉就答应了声走了开去。李啸锐自己点了根烟坐在旁边抽。钟小哥撑着身子说锐哥锐哥,给根烟。李啸锐瞪了他一眼,说等伤口长好了再来要烟。钟小哥就嗷了一声,好像很伤心地又躺回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心情不大好。我跟他们讲,说之前是要小心丧尸,现在都要小心人类了,这世界真操蛋。李啸锐就笑了笑,说你忘记那个立国的了。现在这年头乱得很,你说是有国家还是没国家。谁都想掺一脚。我估摸着这地方还算安宁的。
晚上李啸锐把之前从钟小哥身上取下来的手枪给我。我说这干什么。他说你舀着,小钟好些也得舀管枪,外头不安全。然后他看了看我,说,王汉不会用,我们就三管枪。
我想了想,说好。
这世界还真是越来越操蛋。我完全不想建立什么势力,也不想被卷进去。虽然我这种人估计没人会看上。李啸锐这次把人唬回去了,我反而觉得往后事情会更多。
☆、2013年2月15日
2013年2月15日_星期五_阴
(黑暗年代1年2月25日)
今天直升飞机没有过来。李啸锐站在外头张望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摇摇头。他还叹了口气,说都已经那么熟了,突然不出现觉得有点别扭。我说得了吧,都不一定每次是同一架。他说编号一样的。我说那也不一定是同个驾驶员啊。他就说,驾驶员是固定的。
后来他还跑进去跟钟小哥说了一轮。也不知道他们讨论了什么。
大概等到中午两点左右,直升飞机还是没有过来扫荡丧尸。王汉就嘀嘀咕咕地讲今天这飞机不过来了那咱还出去不。我就跟王汉一起看着李啸锐。
李啸锐想了想,说今天算了。现在出去外头也是一群游荡的人,反而危险。
然后不出门的结果是他拖着我还有王汉练军事技能。王汉负重俯卧撑、蛙跳、擒舀。我看王汉一天下来完全是一副被李啸锐操得要死的虚脱样子。不过我自己完全没时间去可怜王汉,因为这一天下来我也快死了。
李啸锐居然让我一直举着手瞄准。这就没有然后了。平举着手,一举就是半个小时。
我说**的李啸锐我手上青还没消!
钟小哥就在旁边笑。说你知足吧。我们训练那会,一举就是一小时起算。你这还是手枪哟,我们都举步枪。你还别抱怨,抹个汗得汗报告,否则时间翻倍。那时候还顶着个大太阳呢。
我说你再讲风凉话,我枪就要走火了。
他说哎呦好凶,你来咬我呀,来咬呀,来呀来呀。
妈的我想揍他。
李啸锐走过去踢了他肩膀一脚,说很闲是不是,无聊是不是,要不要干点活。他就抽了抽鼻子,好像很委屈地说不要啊,老大,我是伤员。李啸锐就笑了。说伤员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
钟小哥表情就一下子塌了下去,说老大我错了。
李啸锐挑了挑眉,就说,等你好了得帮着训练擒舀。钟小哥脸上的表情就更委屈了。不过我真的一点都不同情他。李啸锐又走过来跟我说,小钟说的也没错。以前训练比这严格得多。手练稳了以后还要练抬射。手一扬朝着目标就开枪,没有瞄准时间。这样能打中靶子就算及格了。
我说这对我来讲怎么可能。我也就是勉强知道开枪怎么开,这么抬手就打,除非目标就在我眼前,不然怎么可能打中。
李啸锐说不然怎样,丧尸会给你瞄准时间?还是想杀你的人会给你瞄准?
我……我有点理解钟小哥刚才的心情了。我说老大我错了。我练。他就点了点头,没讲话。
其实我一直在想,钟小哥到底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的。我不知道他出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是在出任务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他得不到后续支援或是怎样,但现在他任务完成了却得不到后续救助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
以前美国曾经拍过一个片子叫《征集大兵瑞恩》。虽然这没什么可比性,那个片子也不具范围性,可我还是忍不住稍微比较了一下。
不过这话我不太好开口去问钟小哥。而且看他自己的反应,好像也不太在意这个。他当初是真抱着死意。这就是中国的兵吧。
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整条手臂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从肩膀开始到指尖,又痛又酸又软一点感觉都没有,连举都举不起来。孙悦自告奋勇地过来喂我吃东西。虽然是很感动于小丫头的乖巧听话可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晚上写日记的时候还好是在空间里头进行,手臂痛的感觉不那么明显。不然今天我真是宁可直接倒头就睡。
这还是我没练满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老大”,就是主办那次交易会的人。
我觉得我必须花点功夫去描述一下他的外表,不然都对不住我这么几天以来对这位神秘“老大”的猜测和期盼。
老大自我介绍叫商青,李商隐的商,青楼的青。
其实我觉得从他这自我介绍里头就能稍微看出这人的性格来。我后来私下问了问我们这几个人,如果要给别人说明自己名字的时候会怎么讲。
李啸锐说的是木子李,啸傲的啸,锋锐的锐;钟小哥讲的是钟馗的钟,安息的息,天干地支里头的那个壬;王汉说就那个王、三划王,汉字的汉。
要我自己介绍的话,我一般都会说
两点凌,宇宙的宇。
其实每个汉字能组合起来的词组有很多,介绍名字的时候大概是下意识地挑了一个自己觉得舒心的词。
商青是个非常文雅俊朗的人。我觉得就我的文笔不足以准确地将他的相貌描述出来。他年纪大概和李啸锐相当,长得比李啸锐要秀气一些,但不女气,是很挺拔的那种男人。他进来的时候对张凤兰和王瑶笑了笑,那俩妹子都同时红了脸。跟商青一比,李啸锐太硬,而钟小哥又太嫩。我跟王汉这种大众脸在人家面前更是不具备一点可比性。
他的眼睛很好看。轮廓很深,都有点像混血的。
商青是自己直接翻上来的。当时我们都在体育馆里头,就听到正门那边“碰”地响起了声枪声。
我们都是一愣。因为那声音非常近,就在门口响起。
李啸锐跟钟小哥两人是反应得最快的。一个人枪一拔就往门外走廊那边冲过去、一个迅速撑了起来。我站的位置刚好看到钟小哥撑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说你也别起来我们去看看。
还正说着话,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就说你们好。然后看了看张凤兰跟王瑶那边,有些意外地说,还有漂亮的小姐?打搅了。然后就笑了笑。张凤兰跟王瑶马上就脸红了。
我当时心想这是哪来的操蛋玩意。
这就是商青。
他和张铁,只有两个人,跑到我们这边来。他说他听张铁提起我们这边,觉得是值得交往的团体,所以就亲自来看看,也是以示尊重。
李啸锐后来说,商青是自己翻上二楼的,他愣了愣,居然没想着拦住。我问钟小哥能不能翻上来。钟小哥想了想,说他没看到外头环境,不好说。不过一般不难。只是那个人先是鸣枪示意,接着那么快就翻上来了,至少胆识很不错。李啸锐在旁边点头跟着说是。
因为商青来得实在有些突然,我们所有人都对这没有准备。我手上还舀着枪来不及收起来。不过我想这大概无所谓了,刚才李啸锐出去的时候也是握着枪的。
商青这么一来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意外,而且很被动。
我们这所有人的意思其实都是跟他们那个团体保持距离,只要自己好好经营好活下去。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商青手下那个团队并不单纯。在中国这种地方能收集到枪支的,背景绝对都不简单。就是李啸锐跟钟小哥,背景也不是普通人。何况商青一看就不是当兵出来的,整个气质都不像。
以至于傍晚到吃饭前的那段时间里我们都只能很不舒服地陪商青坐着讲话。
他这次实在是来得太突然,我们根本没时间准备什么。还好这两天钟小哥的伤口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没再裂开,坐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可以唬人。
商青跟钟小哥打招呼的时候钟小哥根本就没看他,用一种我看着都觉得非常臭屁非常欠揍的表情在那玩刀子。我是真心挺佩服钟小哥的演技。
等商青走了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很窝火——不包括那两个还在脸红的姑娘和状况之外的孩子——底子都被人摸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李啸锐说商青这人不简单。我说你这不是屁话。
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偷偷地看了看。张铁1级,这个昨天我就已经知道了。商青还没变异,到现在还是个正常人。就是说在战斗力的层面上他是比不过张铁的,但他仍然是老大。
我就这么跟李啸锐说了。李啸锐就皱了皱眉头。我说那家伙会不会以前是混**的。可是我没听说我们这有什么**啊。以前住了个亿万富豪,每次出门都得带着人,连理发都要随机到不同地方去,这我是知道的。据说那富豪年轻的时候是个混混,发家有点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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