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顿了顿,就将探春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探春自打冯鹤年占有了侍书后,原是再不敢反抗冯鹤年的,冯鹤年虽然脾气暴躁,不过如今看这
探春和侍书对自己也是唯唯诺诺,再没出现过一丝反抗,心中自然也是开心的,如此一开心,倒也少打了
探春和侍书。
不想一月后,侍书竟然发现自己的葵水一直不曾来,心中不觉惊慌了,这侍书虽然已经被冯鹤年占有
,可到底也没有名份,因此一时间也 不知道该如何好,只得将这事情告诉了探春。
探春素来当侍书是自己的亲姐妹,因此闻之这侍书有了身子,因此只得小心的告诉冯鹤年。
这冯鹤年,年近五十,可却从不曾有过一男半女,如今听说这侍书有了身子,当下大喜,直接升了这
侍书的位份,让她做了个侧室夫人,而且,对侍书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不在让她做什么粗活,反而还买了
个丫头侍候她,至于府中的其他活直接扔给了探春,甚至他直接道,谁让这探春没有身子的。
侍书想不到了有了身子后,自己的身价竟然也会提高,因此由原来的小心翼翼,接着也变得理所当然
,而对探春的态度也由原本的尊重变成了后来的指手画脚,探春若说一句重话,这侍书转身就告诉那冯鹤
年,冯鹤年对探春又是一顿打骂。
此刻的探春的生活真正是水生火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此刻才发觉自己真的过的是生不如
死,心中对冯鹤年的恨是更加的深,而对侍书也是越来越恨,她从没想到,随自己一起长大的侍书竟然会
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这一日,探春做完活计,粗粗在厨房吃了一些残羹冷饭后就草草梳洗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自从侍书有了身子,那冯鹤年倒也少来了自己这里,只是偶尔来上一趟,粗鲁过一下后就离开,也很
少在自己的房中久留,看如今这时辰,想来那冯鹤年也是不会来了,因此探春就吹灯睡了过去。
不想才到半夜,迷糊中竟然听见了府外一阵喧闹声,探春披了衣服出来,只见冯鹤年已经从外进来,
看见探春道:“你出来做什么,外面抓盗贼,你一个娘们看什么热闹,还不快回房去。”
探春害怕的看了冯鹤年一眼,一直到冯鹤年走进了侍书的房中,自己才回房。
回到房中,已然没有了丝毫的睡意,想起过去自己的凌云志,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少
女的梦幻。
看看天色,才不过三更,自己天亮又要干活,因此吹灭了灯,褪了衣服,再度朝床上而去,可不想才
上床,一股血腥味扑鼻过来,探春还没喊,只见一个厚实的手掌蒙住了她的嘴:“别喊。”
探春听得这声音竟然是那么的柔和,不过却又有些虚弱,借了月光看,只见一个面目俊秀之人,躲在
了自己的床上,而胸口似乎有些黑乎乎的,又有一丝的血腥味,探春道:“你受伤了。”
那人看了探春一眼,然后放来了她,没见他说话,只见他昏倒在了床上。
探春一愣,下床后,点了灯,然后再度拿了灯过来,但见此人眉目分明,只是眉间似乎有些风霜之色
,又见他胸口竟然一片殷红,于是她 小心的拿了一些布条过来,托以往冯鹤年打的福气,探春这房
中倒也有不少的外敷之药,于是拿了一些三七粉和金疮药给那人敷上,又给他包扎了伤口,如此竟然也到
了四更。
探春给他盖好被子后,自己则在一旁的软榻休息了一会,天蒙蒙亮的时候起来,探了探这男子的额头
,庆幸他没发烧,然后自己略略整理了一下,就出去做早餐。
自从侍书有了身子,这早餐也已经是探春的份内之事,做完了早餐,就拿了衣服去院子中的井边洗衣
服。
冯鹤年一早起来,看见探春道:“早饭都做好了吗?”
探春忙道:“已经做好了,爷要在哪里用,妾身这就去端?”
冯鹤年看探春低着头,走到探春面前,然后用手托起她的下颌,让她面对自己:“怎么不敢看爷。”
探春忙道:“不是的,只是妾身还要洗衣服。”
看探春的样子,冯鹤年不觉心中有些不开心,再说这探春本就是美人胚子,如今看她这种勉强的样子
,更加的心痒痒,竟然也不管大清早天冷,一把抓了探春,挟制她到一旁的石桌上,探春一惊,看冯鹤年
的眼神就明白了:“爷,这里是外边,不可以的。”
不可以,谁说不可以,只要爷开心,就是大街上也行,说着粗鲁的撕开探春的衣物,然后直接在院子
中强行做了起来,探春背躺在冰冷的石桌上,心中却是大 ,只有含泪让他发泄,冯鹤年发泄完了,满意
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出去了,探春勉强从石桌上下来,拖着无力的双腿,衣衫不整的走进房间,却发现
,那男子竟然直直看着探春,探春这才想起自己的房中还有这样陌生人,看他的神情,必然是看到了刚才
那污秽的一面,因此苍白了脸道:“你既然醒了,为何不走。”
那男子看着探春,眼中有些怜惜:“刚才那个就是你的夫婿?”
探春含泪,却不让泪水掉落:“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走吧。”
那男子听了,看了探春一眼道:“也好,今儿这救命之恩,他日必然相报。”说着从窗口跃了出去。
带那人走了后,探春就扑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嚎啕大哭,为何自己的命就这般的苦,为何自己会有这
样的生活,自己想求解脱,可是自己却没有这个勇气,因此只在床上趴着哭。
好在这探春到底也是正室太太,侍书虽然平日张扬跋扈的,不过素来也不来探春的房中,因此也不管
这探春,所以这探春也是能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悲痛之苦。
探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当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见日头已经显示是中午了,甩了甩自己有些疼痛的头
,她勉强起身,然后到院子中洗衣服,当一切家务做好,这日头也已经偏西。
探春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只回到房中休息,迷糊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这么温
暖的手不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吗,下意识,她抓住了那一份温暖,那然后自己又似乎不满这一份的温暖,
只希望自己浑身能有这温暖,因此竟然去抱这份温暖。
那温暖并不曾离开了她,反而竟让她有了一种本能的欢娱,不自觉,她竟然迎接那温暖入怀,最后似
乎更有一股温暖直接抵达了自己的心中,这样的温暖正好,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却猛的发现一个男子竟然
趴在自己的身上,而这男子正是自己昨夜救的那个,更可笑的是,自己和他都不着寸缕,而他似乎还和自
己身心合一之中。
探春又惊又怒:“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男子闻言知道探春醒了,因此淡淡道:“是你自己抓了我不放了。”然后更加紧的让自己和探春合
而为一后,眼中才有怜惜:“你那粗鲁的夫婿那般的待你,让我很是不忍,原本只是想晚上来看看你如何
,可不想你竟然在发烧,迷糊中你有不放我,甚至先自己贴了身子上来,你想我也是个正常人,自然就不
能拒绝了,好在如今你也出了汗了,想来也是烧退了。”
探春含泪道:“你何苦这般救我,若知道你会用这种方法救我,我……”
“你会如何?”那男子轻声道:“你会拒绝吗?”然后又正色的看着探春:“你是个明白人,你要的
是温暖,如今我能给你,你自问会拒绝了这一份温暖吗?”
探春咬了咬唇,是的,她能拒绝吗,只怕是不会,因为温暖是她一直在追求的,可是如今这样,她可
是背叛了自己的夫婿的,她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笑道:“我是江湖人,名叫隐天骄。”
探春不是江湖人,因此不知道隐天骄可是江湖中有名的采花大盗,只要是美女入了他眼的,他绝对不
会放过,探春算来也是罕见的美人,因此他原就无心放过她,探春如何知道这些,只当自己是得了个报恩
之郎,如今既然背叛了自己的夫婿,而这个隐天骄又是个能对自己温柔的人,一时间,整颗心思就扑在了
他的身上。
隐天骄对于这种飞来艳福自然不会拒绝,何况这探春将心思全部放在聊天他身上,因此渐渐的,只要
那冯鹤年进了侍书的房间的夜晚,他就会出现了探春的房中,两人尽情的颠鸾倒凤。
如此不知不觉也过了一月,这日两人再度颠鸾倒凤后,隐天骄躺在探春的身旁道:“日子过的真快,
转眼都一个月了。”
探春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隐天骄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走。”原来隐天骄曾说过要带走探春这样的话
,因此如今探春才这般问道。
隐天骄说这话原就是为了安探春的心,哪里是真心要带她走了,因此敷衍道:“再过两日吧,到时候我安
排好了,就带你走。”这话中到底有多少诚实的成份就只有隐天骄自己知道了。
探春点了点头:“你要快点安排,我已经有了身子了。”
“什么?”隐天骄一愣,这才想起,他这一月几乎每日都来,而没见他来葵水,看来实在是真的有了
。
“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吗?”隐天骄问,虽然自己和她在的日子也不少,可到底偶尔那冯鹤年也是要
来的。
探春瞪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受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白日偷偷去过药铺了,早算过日子,正是
你的。”
隐天骄心头微微一怔,他对于探春原是抱了好玩的心里,可不想这探春竟然会有身子,这一点倒是真
的吓住了他的,看一旁因为疲倦已经睡了过去的探春,隐天骄的心突然有了一种满足,也罢了,自己原是
个不正经的人,难为有人会怀自己的孩子,看来自己也要好好对待她了,既然如此,他决定好好筹划一下
,准备带探春离开。
如今他经过设法后,安排好了路线和干粮,然后趁着月黑风高,隐天骄将探春带出了将军府,两人连
夜出逃。
原本以为那冯鹤年是不会在意探春的,可惜他们忽略了冯鹤年也是要面子的,如果这探春是被自己折
磨死了,他自然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可是探春竟然敢跟人跑,他如何也不能忍这口气,因此一发现探春
不见了,他马上就出去追人。
探春和隐天骄没日没夜的赶路,然后这隐天骄原来是个采花大盗,这江湖中的仇人也不少,虽然两人
都想隐名埋姓的过日子,可路上还是没少仇人出现,好在这隐天骄还算是有几分功夫的,如此虽然受了伤
,却也还好,可不想,就因为如此,让冯鹤年赶了上来。
冯鹤年一见隐天骄二话不说就拔刀相向,而这隐天骄因为才受了伤自然就不是这冯鹤年的对手,一个
疏忽就被冯鹤年刺中心脏,如此就这样死不瞑目的过去了。
探春见状整个人惊呆了,她跪爬到了隐天骄的面前,隐天骄那死不瞑目的样子,让她欲哭无泪,好容
易才得一个一心人,如今却被这冯鹤年杀了,想起自己的未来,她恨这冯鹤年。
冯鹤年过来,一脸怒气:“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我带绿帽子。”
探春不理会冯鹤年的叫嚣,只轻轻的用手合上了隐天骄的双目,然后左手一拔,竟然拔出了那一把刀
,接着,她竟然发疯似的一把将刀刺进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冯鹤年的身体中,冯鹤年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
然会死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探春就这样坐在了两具尸体身边,直到有行人经过,报了官,然后才被押进了牢房。
那州府衙门一调查,竟发现这探春是迎和郡主的妹妹,因此才让人通知了迎春,迎春虽然对探春也没
好感,可这算来到底也是姐妹一场,因此只好来找惜春,看当如何办。
惜春听了原有,然后看着思沉:“你也是为她来的?”看思沉沉重的脸色也知道,必然是为了探春而
来。
纳兰思沉叹了口气:“太太知道她出事了,虽然不说什么,可总是唉声叹气,到底也是骨肉一场,我也不
想太太这般哀伤,因此才来找姐姐,看要如何做?”
惜春略略沉吟道:“若论起来,这杀人偿命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你们两个来找我,我要先见见她才
能决定。”
纳兰思沉和迎春都点了点头,毕竟惜春能见探春,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阴沉的刑部女牢中,不断的传出叫骂声和求饶声,惜春带了棋灵和画魂走了进来,那高贵的气质,竟
然让两旁的女囚都不觉看着她,惜春问一旁随性的女牢头:“这里有女犯多少名?”
女牢头忙躬身回道:“回公主的话,这里女犯一共三十二名,其中待审的有十名,十七名过两日就要
发送边关为军妓,还有三名是死囚。”
惜春点了点头:“你把冯贾氏探春带出来,本宫要问一些话。”
“是。”女牢头忙答应了下来,于是惜春则到了一旁的审讯室,不一会,只见探春一身白色囚服,手
上戴了手铐,脚上拖着脚链,慢慢的走了进来,一见惜春,先是一愣,然后跪下道:“犯妇见过公主。”
惜春挥了下手:“起来吧。”又对女牢头道:“先去了她的手铐脚链吧。”
女牢头忙又上前去掉了探春的手铐脚链,然后惜春指指面前空的座位道:“你坐下说话吧。”
探春默默不语的过去坐下。
惜春看着探春:“你很喜欢那个隐天骄吗?”惜春不喜欢拐弯抹角,因此索性就直接切入主题。
探春微微震了一下身体,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喜欢他,从小到大,只有他会给我温暖。”
惜春微微摇头:“不是只有他会给你温暖,而是当别人给你温暖的时候,你并不放在心上,你扪心自
问,真的只有他吗?”
探春微微一愣,然后低头,略略沉吟,自自己懂事开始,自己忙着阿谀奉承,根本就不曾关心过别的
,自己埋怨生母不过是个姨娘,可是自己也曾做过姨娘,还是皇帝的姨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