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被人戴了绿帽子又被残忍地抛弃。
想到这些,他又沉默了。
她看着他的笑脸在瞬间变得严肃,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三(15)真是脑残
她一点都不习惯他这样的严肃和沉默,似乎只在一刻间,两个人就远隔天涯。
她说错了什么话了?
为什么他深沉的眸子里,会带着那么阴寒的神色?
他想刻意拉开与她的距离,因为,他们还只是陌生人,不该交浅言深?
这种想法,使她猛然间觉得自己和他其实实在是彼此陌生的,至少,不熟悉,她们两个,在彼此那里,只有性别与面貌上的清楚,如此而已。
她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看他。
当一个人满是严肃的看着她时,她就会变得呆若木鸡,少言寡语起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班主任的功劳,反正,她难以在对方如此表情的时候,仍然谈笑风生。
也许换了别人,她还有可能无所谓,但眼前的男人,她对他有种奇特的感觉,在乎他的一言一行,轻易就丢去了洒脱自如的风度。
“我……我,叫崔乃蓉。”
她憋了很久,结结巴巴地这样介绍。
她想有必要让他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吻过她,还不止如此,他应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的。但,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说完,她马上就涨红了脸。
她怎么又忘了,他是这里的总经理。
别说她的名字,他刚才不是已经把她的简历中该有的都背过吗?
真是脑残……
崔乃蓉懊恼得不知所措了,就像每次面对阴着脸的班主任,不说话还好,每说出一句,都会后悔莫及。
沉默、安静。
办公室里,再次万籁俱寂。
三(16)逢场作戏
“……”
郑寒磊知道,她想问他的名字。
可是,他并没有立刻说出来,他看着她,脑子里混乱成一片,一时没有了思维。
他不想一个贪财好利的女人对他有过多的了解。
这时,才突然明白,所谓的一见钟情,是很不牢靠的。
一见,只见的容貌和言谈举止,但,外表与内在往往并不统一,而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又是可以伪装的。
装在套子里的人,戴着面具的人,比比偕是。
特别是这物欲横流的时代,女人的容貌仪态越来越美,内心却越多丑恶,就如贪官的腰包和品质成反比一样,腰包越鼓,堕落得越快。
人心似海,知人知面难知心……
郑寒磊不知道,他的沉默让崔乃蓉遍体鳞伤。
她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有时热情似火,有时冷若寒冰,让人捉摸不透,他不是真心爱她的,她却在这里自做多情!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吝啬告诉她。
狂热地亲吻和拥抱,原来真的,只是他在逢场作戏……
可笑是她,还以为他对自己真的有好感。
她低下头来,自嘲地笑一笑,轻轻地对自己摇摇头,心底,已经一片萧条。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有再多的柔情蜜意又怎样?
她永远不要以扔掉自尊心为代价,来企求青春岁月里精心等待的爱情。
男女相处,女人,被呵护,被疼爱,是付出爱的前提。
如果男人不爱,女人付出再多,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即使侥幸得到,也不会被珍惜。
三(17)自食恶果
她不做爱情的乞儿!
她退到了门边,慢慢转身,打开门,回过头来,她冲着他笑了笑,静静站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郑寒磊回过神来,门已经敞开着,崔乃蓉早已不在那里了。
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他想,不久后,重新去问过门牌号码的她,会回来的。
下次,她出现在他眼前,他会对她说实话。
他这样下定了决心,他想赌一次,不管会不会受伤,他会真心实意的爱她。
等她出现在门口,他会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大声告诉她,他叫郑寒磊……
时间,突然就慢得不像话,盯着桌上的电子钟,分针每挪一个格子,似乎有一年那么久。
只三分钟,郑寒磊就坐不住了。
他焦灼不安地站起来,跑去门口儿东张西望,走廊里静无一人,只觉得花色地毯图案纷杂,像他紊乱的心绪。
这个笨女人,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不会连门牌号上的阿拉伯数字都不认得吧!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还名牌大学中文系女生呢,丢三拉四、稀里糊涂……可他为什么就这么牵挂她?
刚分开,就犯相思!
刚才,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他的名字,好好地向她介绍自己,真诚的请求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郑寒磊在等待里饱受煎熬,患得患失。
呜呜,真是自食其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啊啊!!!
第三次探出身去看,还是连崔乃蓉的影子都看不到。
看看时间,竟然只过去七分钟!
不,已经过去了七分钟,那个笨女人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在这公司里也会迷路?
三(18)见色忘友
正等得心急火燎,身后,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郑寒磊喜出望外,刚要不顾一切地转身扑上去,又想到要保持完美形象。
深吸一口气,调整出一个自认为迷倒众生的笑容,潇洒地转过头去,激情万丈地张开了双臂——
路东杰和刘局长!!!
天昏地暗……
欣喜的笑容顿时被失望代替,郑寒磊欲哭无泪,眼前都是小星星。
“呵,姓郑的,你见的什么贵客,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路东杰和郑寒磊亲密无间,一进来就埋怨。
“不会是见色忘友吧?”
刘局长打趣。
“可不就是见色忘友?”路东杰接过来,“秀色可餐,朋友只会抢钱勒索,对吧,郑寒磊,听说你又做成单生意,富了,赶紧请我们这帮穷苦人民的客!”
什么时候了,还管兄弟的死活?
那个崔乃蓉,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一准儿是跑了!
想起在电梯里,她和陆东航激情拥吻,想起她离开时目空一切的样子,郑寒磊焦头烂额、魂不守舍。
“嗨!郑寒磊!你魂儿丢啦?”
路东杰伸手在郑寒磊眼前晃了晃,他老盯着门口发愣干嘛?
“东杰,你帮我陪陪刘局长,想吃什么就去吃,回头我报销!”
说完,郑寒磊就往门口儿跑。
他等不下去了,想到他可能把她给弄丢了,他就冒冷汗。
莫名其妙,他就是这么弱智地变成情痴了。
爱情,原本无章可循,不可理喻。
三(19)不打自招
“等下等下!郑寒磊!你不是真在谈恋爱吧?”
路东杰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他,狐疑地看着他。
“嗯?你怎么知道?”
呵,连人家路东杰都看出他在谈恋爱了,看来,他真是恋了。
“看你,都不打自招了,呵呵,我们一进门,看你那笑就不对头,特色!”
路东杰揭露他。
“色?有吗?”
当然有,他自己也知道,呜呜……本来以为是崔乃蓉回来了,激动得小心肝儿都乐开花了……
“可不是,你那苦瓜脸,从来没像刚才那样灿烂过,眼睛贼亮,笑容贼贱!”
路东杰凑过来,小声嘀咕。
“……”
郑寒磊羞涩中。
“我就奇了怪了,哪路高人把你感化成这模样了,连兄弟都不顾了,改天给我介绍介绍,咱们来个公平竞争?”
路东杰撤开,朗声笑语。
“不行!”
想都没想,郑寒磊一口回绝,竖起了满身尖刺。
“干嘛不行?难道我没你帅?”
路东杰故意逗他。
郑寒磊转过脸来,戒备地上上下下打量路东杰,别说,这家伙长得蛮帅的,还有那个陆东航,都算是少奶杀手级别。
崔乃蓉不会去找那个陆东航了吧!!!
一想,郑寒磊简直生不如死。
再也没心思和路东杰说话了,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就走人。
反正和路东杰铁得很,他什么德性,路东杰早就习惯了。
就算对他有意见,他也顾不得了……
崔乃蓉!
你去哪里了!!!
四(1)被黑心狼啃了
走到大街上,崔乃蓉像一朵凌空飞跃,然后重新落入大海的浪花。
游曳在人海里,几乎看不到自己的颜色,平凡的,渺小的,如一朵浪花,如流浮沉,然后,随着时光的流转,一天天干涸掉……
但,总还是有梦想,梦想再次的飞跃,可以感受闪烁阳光的快乐,像从深邃星空里坠入凡尘的一颗星星。
四处看看,到处是喧哗的人群,人们忙着赶路,忙着讨价还价,忙着为各种生计里的琐事奔碌……
偶尔,这样静止地站定,做个漠然着表情的旁观者,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样无足轻重。
可是,此时此刻,崔乃蓉感觉自己像长在繁茂年华却提前进入了寒冬时节的植物,一时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霜刀雪剑,萧条而冷寂,无精打采。
越想越郁闷,胸口要炸开了!
都是那个该死的极品男!
连名字都吝啬的混蛋!
逢场作戏,竟然可以以假乱真……
想到他那痴迷的眼神、热烈的气息、深情的触抚,她就心烦意乱。
天杀的,怎么会有男人这么会演戏啊啊啊!!!
最最悲惨的,这千年不遇的演戏高手,竟然,竟然让她这千年不遇的倒霉蛋遇上了……
心情坏到了极点。
简直无法调节了!
她,从来都阿Q,哪怕在被班主任提着耳朵痛斥的时候,还会想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的歌词,现在倒好,她元气大伤,无力回天了!
我的初吻啊!
该死的,你还给我!!!
我辛辛苦苦、呕心沥血、舍生忘死留到现在的初吻,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那只黑心狼啃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四(2)初吻初摸
崔乃蓉静立在人来攘往的大街上,痛心疾首、悲痛欲绝地缅怀她的初吻。
本来,她想的初吻,应该是花前月下、如诗如画、郎情妾意、如胶似漆的情境下,和她的命中的另一半水乳交融的。
哪知,事到临头,就那么昏昏沉沉、稀里糊涂地被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子抢了去了。
不止初吻,还有初摸……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惨遭不幸了……
呜呜……
最可恨的是,到现在,这些被他侵略过的“国土”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电波,想起,她就犯晕。
连自己的身体都在欺负自己!
背叛的嘴唇、被叛的这里、那里……干嘛老对那个混蛋念念不忘?
长得极品很了不起吗?当总经理很拽吗?欺负人很爽吗?
……
苦恼、愤恨的激流化成了燃烧的岩浆,崔乃蓉在静止的状态里饱受摧残。
抱着脑袋走去路边花坛旁,坐下,支着下巴,闷闷不乐地看天、看地、看车、看人。
没斗志了,可怜的奶瓶……
崔乃蓉想哭。
孤单无助、茫然若失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让她不知所措了。
眼来,人来人往,一个个脚步匆忙。
人们都在忙些什么呢,不会停止吗?一直要这样,直到死亡?
崔乃蓉的脑细胞开始痛苦地挣扎,很八婆地开始了自我安慰的艰难历程——
每个人最终都是无所牵挂、也无所携带的撒手西归,却总都心力交瘁、辗转反侧地活着,其实是否是不是有人爱,自己是不是心满意足,有那么重要?
他是谁有什么要紧,爱不爱她又有什么重要?
四(3)爱情是个什么鸟儿?
她和他萍水相逢,然后有瞬间的错觉,彼此用嘴唇和体温,以一种原始的方式给对方温暖,但心还是冷的,这是客观事实。
寂寞在心底,已是沉淀得太久,寒彻周身,轻浅的温度怎么可能化解得了?
所以,不能只怪郑寒磊,正如他说,她的身体明明在渴望。
渴望被亲吻、渴望被爱抚。
她,是那么身不由己地被他吸引,吃了亏,先要怪她自己意志薄弱。
想到这些,崔乃蓉苦笑。
唉,生活,真是个滑稽大师,喜欢搬弄是非,喜欢无中生有,喜欢顺水推舟,然后看接下来的情节。
他和她还会有以后吗?
再遇见,会不会相爱?
犯贱啊!
崔乃蓉拍了自己一巴掌。
人家连名儿都不愿意告诉她,她还犯什么花痴啊!
爱情、爱情是个鸟儿?
这茫茫人海里,陌生的,疏远的,冷漠的人心无处不在,还有几个人相信真正有纯真美好的爱情存在?
爱情是什么?
那是上帝种在女子身体里的一剂毒药!
时时引发女子的痴情,发作起来让女人变得歇斯底里、神智不清。
为了爱情头可断,血可流,刀山火海粉身碎骨都在所不辞,可是,常常那时,心爱的那个男人可能早已怀着一颗厌倦的心,时刻想要另辟蹊径,不再爱她了……
所以,爱与不爱,都是善变的。
崔乃蓉用手触动自己的嘴唇,那里残留着梦境一样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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