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哪页看哪页- 第11部分

方否轻笑，“阿姨你吹起来还真是没边儿呀？你从哪里就看出我是有大成就的人啦？我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哪哪都不突出，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再说我也没什么野心做大事呀？”

苏敏突然停下车子，靠在路旁，认真地对方否说：“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方否笑说：“好，赌什么？”

苏敏看着她的眼睛：“赌命！”

方否瞪大了眼。

苏敏笑说：“我就拿命跟你赌，我赌方否将来会是有作为的人！”

方否仰头靠在椅背儿上，闭了眼睛。

心想，何毕呀何毕，这是苏敏逼她活出个样子呢！

苏敏发动了车子。

方否悠悠地说：“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苏敏的想法，大家对幸福的理解不一样。你可能是觉得万人之上才是幸福，对于我，可能就是做做饭收拾下屋子，挂在阳台上看看夕阳，穿布衣，吃粗茶淡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就是幸福了。”

苏敏说：“我自然明白你的想法，可是，有时人到了一定位置，想退也退不下来。因为越能干，身上的担子就会越重，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卸下来的。”

方否望着信誓旦旦的苏敏，觉得好笑，心想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笑说：“我才多大呀，你就把我的未来看好了，还敢拿命赌？

这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一下生哪个不是想出人投地的，最后不是一不小心不就沦为普通人了么？谈什么干大事，有作为呀？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苏敏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方否一路上被她说得有些烦了，无奈地问：“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呀？那我问你，你从哪儿看出，我就那么出类拔萃呢？”

苏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就从你把刀架脖子上那儿看出来的！”

方否心里一惊，尘封的往事一下子从记忆里跳了出来。

当时我就想：“一个12岁的小人儿，就敢架着刀威胁我留下你，将来还有什么事儿干不成的？你当我是白留啊，我苏敏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我能白养你吗，我还得指着你呢。将来你给我挣片房子挣块地的，我还用天天这么累死累活地奔命吗？所以你丫地给我听清楚，我可全指着你呢，到时候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养大的，胡子里都长满了故事……”苏敏终于有点儿谄不下去了。

方否望着她，心说：“苏敏呀苏敏，终究还有你看重的人，终究还有你自己的小心思。为了你的命，我也得加油呀！我的目的不是要你的命，而是为了铙你一命！”

方否摇下车窗望着窗外，看渐渐升起的夜色和街边的霓虹，突然觉得生命有了新的意义，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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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明天会是什么天儿　第49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16　19：33：03　＇字数＇　667

六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这天中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敏难得没加班，看天气不怎么好，也就没出去玩，开着车径直往家赶。

路过家附近的银行，看到很多人在银行门外的雨搭下躲雨。

车子很快地开了过去，在过去的刹那，在那一闪而过的人群里，她貌似看到了方否的影子。

倒回车子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路边有马路牙子，车子开不上去。

她把车停在了路边，在车里足足坐了半分钟，盯着方否看。

方否在雨搭下面低着头，静静地在等雨停，根本没有看到她的车。

雨还在肆虐地下着，地上全是积水，苏敏很想扔下方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犹豫了半天，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跳下车子撑起雨伞去接方否。

方否隔着雨帘看到苏敏撑伞走过来很意外。

“愣什么神儿呀，还不快进来。”苏敏没好气地叫着。

方否才反应过来，钻到伞下，一同等雨停的人群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在雨中走了不到十米的路，苏敏的鞋子就被水泡了个透，衣服也湿了一片。

回到车上，她黑着脸，“下次下雨记得带伞，不是每次都会有人救你，你能不能让我少抄点儿心哪！”

方否嗫嚅地说：“我知道了！”

苏敏看到她一脸的心虚，也仍然没打算放过她。

这会儿，坐在座位上，才感觉出来自己的脚可以在鞋子里跑船了。更要命的是，她怀疑进到鞋里的水，根本就是城市下水井里返出的污水。

想到这，她从脚到头浑身上下每个器官、每一寸肌肤都难受了个遍，接下来她就把这种难受的劲儿全都化成了一股怒火，一股脑地发给了方否。

“未雨绸缪，懂吗？未雨绸缪！早上是睛天，晚上也可能会下暴雨的，记得要带伞，懂不懂？”

方否没想到苏敏会发这么大的火，胆怯地点头说：“好，我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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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明天会是什么天儿　第50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17　16：11：15　＇字数＇　677

这段时间，苏敏发现不管外面天气多晴朗，方否都会带把伞出门。

苏敏猜到是自己前几天对她发火的结果，她在心里暗骂：“世上还有这么愚腐的人！”

她叉着腰对着正要出门的方否：“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么晴的天儿，还带什么伞，不嫌沉吗？”

方否回答得很认真：“未雨绸缪”。

苏敏快疯了，她不知方否这是故意在气她，还是认真的。

“哦，你随意！”

方否理解苏敏的意思好象是不想让自己带，于是又小心翼翼地把伞放回鞋架上，有些恐惧地望了她一眼，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苏敏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火大发了，气得七窍生烟，心想奶奶的，你那个是什么眼神儿啊，难道老娘我能吃了你不成？

她就是受不了这个，方否大了大了，反而不象小时候，偶而还能表达下自己的意愿，些微地顶撞她一下。

如今的方否，每每看到苏敏就象老鼠见了猫，处处赔着小心。所有的意思都依了她，苏敏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完全没了自己的思想。

一开始，苏敏还觉得挺得意，觉得方否很听话，让她觉得自己颇有威信。

可是时间长了，就渐渐觉得不大对味儿了，因为她发现方否对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有主意着呢，也是个不让份儿的主儿。比如对小白，就从来不惧他。小白偶而逗逗她，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点儿面子都不留。

苏敏心里这个郁闷啊，她觉着这是方否跟自己见外，或是认为自己人品有问题，不爱跟自己一般见识。

象是带不带雨伞这种屁大点儿的事，苏敏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方否就当了真，还反复揣度着她的意思，这一点，苏敏是看得明明白白。

那天因为雨下了一天，让人心烦，鞋子泡了水导致自己的洁癖发作，就跟那丫头喊了两句，没想到方否就死心眼儿地当了真。带不带伞；苏敏管不着，她在乎的是方否对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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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明天会是什么天儿　第51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18　15：08：51　＇字数＇　627

方否那天倒底听了苏敏的话，没带伞出了门，结果当天白天还睛空万里，到了放学时竟诡异地天色大变，电闪雷鸣，瞬时就大雨滂沱了。

苏敏坐在办公室的窗边儿，看着外面的断了线的雨下得都冒了烟儿，心里懊恼得直想撞墙。

她下班开车回家自然是无所谓，可方否又被雨阻隔在外面，后来一直不见雨停，只好冒雨跑回了家。苏敏看到方否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而方否也知趣地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夜里，苏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大半夜地她穿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来了个夜观天相，她真的很想知道明天究竟是个什么天儿？

重新躺回到床上，咒骂了无数遍国家气象局和天气预报根本不准、天天耍着老百姓玩儿之后，她终于在结合各种气象分析的种种揣测中惴惴不安地睡去了。

第二日方否出门时，苏敏只顾低头喝粥，一言不发。

出乎意料的是，方否并没打算咨询她天气状况，也没打开电视看天气预报，找出雨伞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结果，当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晚上苏敏实在没憋住：“其实今天天儿挺晴朗的，早上看上去也不太象下雨的样子。”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带伞？”

方否认真地看着她说：“我早就猜到今天肯定不会下，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带了伞。”

苏敏没明白。

“有没有发现：每次我不带伞就会下雨，带了就不会。因为今天我带了，所以肯定不会下。可是我又不能不带，很怪的，只要不带就一定挨浇，于是我只好带着。这是个奇怪又复杂的哲学命题，所以，阿姨，人有时候真的不能跟天斗！”

苏敏拍拍她的肩膀：“孩子，你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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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我要赚钱　第52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19　13：35：27　＇字数＇　1021

某日苏敏不让方否做饭，拉着她说要请她出去吃。她照例征求了方否的意见，方否照例说要吃西餐。

苏敏很开心，开着车子，放着音乐，感叹道：“方否与我象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哪哪儿都不一样，但起码在饮食上你我还挺有共鸣的：都喜欢吃西餐喝咖啡。”

方否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笑而不语。

苏敏不是小资，也不是不爱国，她就是单纯地喜欢那种口味。

还为此十分地鄙视小白：“小白那小子就是另一国的，天天就知道锅煲肉，京酱肉丝，吃那玩意儿有劲吗？哪有牛排来得爽快！”

当天苏敏大快朵颐，吃的是方否的两倍。她还嘲笑方否吃牛排居然点了全熟的，整个一土老冒。

又骂她那么小块牛排也只吃了一半，跟吃猫食儿差不多，回到了车上没五分钟就开始啃饼干，怪不得一天到晚地感冒发烧，跟个病秧子似的。

一路上苏敏唠唠叨叨，方否笑而不语任她说来说去。

路过家附近那家常去的咖啡店，苏敏又拉着方否下车去喝咖啡。说到咖啡，苏敏除了好杯中之物，最喜欢喝咖啡。口味很杂，蓝山、哥伦比亚、卡布其诺、摩卡，什么口味都喜欢。

这家咖啡店，是苏敏最喜欢去的地方，咖啡很正宗，是国外进口的咖啡豆现磨的。

周末如果不出去疯，苏敏大半的时间都会在这个咖啡店里度过。每每去这里，她

总要拉上方否。

苏敏点了哪一种口味，也一定要方否喝跟她同种的，喝了还要问方否有什么感觉，她除了在意咖啡本身的味道，也很重视与人分享的快感。

而方否的回答永远是：“苦”。

苏敏就开始嘲笑方否：“将来你无论赚多少钱也永远是个小土包子，底子里永远是土。”

方否叹了口气：“好吧，除了苦也有一点儿甜――香甜，但是要细细品味。事实上我很享受这悠然的午后时光，苏敏喜欢的也就是我喜欢的。”

苏敏笑说：“你可算说了句人话，也不枉我个个礼拜请你喝咖啡。小白就永远没这待遇，他都快嫉妒死你了，天天吵着要替你陪我来这儿呢！上次我看他也怪可怜的，本想带他来的，可是三个人喝咖啡就肯定会有人显得多余，对吧？那么多余的那个是谁呢？我在心里炒豆炒了很久，（“小锅炒豆，越炒越臭”，是一种关于决择的游戏，跟硬币正反面是一个道理）就觉得他多余！

方否笑得酒窝都出来了，她的脸只有一面有酒窝，平时不明显，笑得很努力才会有。

边喝着咖啡边跟苏敏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方否想起前一段苏敏跟她说领导给穿小鞋儿的事儿，问她危机解决了吗。

苏敏说：“还在僵持中，尚未解决，不过马上就可以搞定了。”

方否问她怎么搞定？

苏敏不理她，低头用羹匙搅着咖啡，很是不耐烦，装作没听见。

方否很知趣，又说了点儿别的，把话头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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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我要赚钱　第53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20　16：44：38　＇字数＇　806

清晨，方否从厨房往饭厅里搬早餐。一个带着眼镜儿的中年男人在客厅里与她擦身而过，鬼鬼祟祟地瞄了方否一眼，随即从门口溜了出去。苏敏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顶着个花篓儿一样的脑袋，送他出门。

方否坐在餐桌旁低着头，安静地等着苏敏过来吃。苏敏心里知道她在等她，依然心不在焉，懒懒地对着镜子刷牙，吐着泡泡，困倦得恨不得回到床上再梦一场。

过了许久，她才慢吞吞才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在桌旁，准备开吃。牛奶已经凉了，方否又拿回厨房去热。两人无话，沉闷地吃，谁也不肯多看谁一眼。

方否面前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完全地食不甘味。

苏敏也匆匆吃完，站起身来要离开。方否不看她，只盯着眼前的盘子，低声说：“是因为钱吗，如果缺钱我可以想办法，前几天麦冬联络我，说他爸爸想给我点儿钱。”

苏敏合了合身上睡衣的衣襟，抱着双臂盯着她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方否心里自觉清苦，他们的住处离酒吧一条街不大远，偶而从那里路过会遇到打扮妖娆的站街女子。

她红了眼睛：“看到那些站街女了吗，你和她们有什么分别，批发和零售而已！”说出来，她有些后悔，意外自己竟说了这么狠的话。

没想到苏敏听了并不生气，一脸平静地说：“故意的吧？所以你和我根本就是两种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就做你的仙，我继续做我的妖，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管谁，这样大家可能都会过得自在些。”

方否第一次，趴在桌子上开始啜泣，苏敏以前从未看过她这个样子。即使最伤心的时刻，也不是这样的表达方式。

她走过去，安慰她似地叹口气说：“怎么跟你解释呢？”

她停顿了一下，心想自己干嘛要跟她解释。

方否不抬头，依然是哭。苏敏记不得方否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在印象里她好象很久没哭过了。

“钱只是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