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谁错、谁生谁死?
※ ※ ※ ※
两人歇斯底里的呐喊及呼嚎,犹如两头受伤的野兽在怒吼,他们特有的兽劲震荡幽谷的空气,令那些对狂布有印象的人们,清楚地了解到是谁与谁在厮杀。
雅瑟今晚加强警戒,因为担忧精灵趁着狂布内乱,偷袭弗利莱牧场。经过上次的惨败,她经不起第二次败阵;或者有人以为,她的力量如此强大,只她一个人,都能够征服精灵。那些人都把她高估了,她再怎麽强大,精灵族也有人能够抵抗她,她不愿意想起精灵四圣(如今为三圣),因为她没信心击败她们。所以她需要更多的强者……
大型的战争中,需要的是士兵和将领,然而在小型的战争中,彼此强者的比例是决胜的关键。但是,并非像某些人以为,一个强者可以敌千万个病夫,一招可以杀死全世界的蚂蚁,这完全是胡扯。再厉害的强者,面对一千个敌人,每人拿把菜刀掷过来,这个所谓的强者立即变成一颗烂白菜《带血的》。
所以说,强悍的将领和精英的士兵,一样的重要。
雅瑟,拥有这两者,恰巧比精灵族多些。
布鲁表现得很服从,但雅瑟清楚,要控制他,很难。
她希望静思怀上他的种,如此的话,可丛毫不犹豫地杀掉他,让静思的孩子继承血咒,便暂时没有忧虑。又或者退一步说,静思没有怀孕,他被杀了,由狂布其中之一继承血咒,对她更有利些。她希望布鲁死,却不希望狂布被灭,她还很需要他们。
狂布的两、三百名人,是她信心的主要支撑。
她在狂布的范围之外,布置强大的防卫线……
其实是她过於担忧,虽然精灵族有过几次偷袭,但都是有计画的。让懒惰的精灵在没计画的情况下,对突然的缺口进行偷袭,难。精灵的生命对物质的需求不高,导致他们懒惰的群体个性,又因这懒性,让他们看起来单纯而骄傲:没有对物质的强烈需求,人们往往显得清高,自然也显得纯洁。
继而言之,雅瑟的担忧是多余的。
今晚需要担忧的,反而是联盟的内忧,她却没有真正了解;:
打斗已经进入炽热化,然而因为是黑夜,即使有着被双方气劲震吹得快要熄灭的火把照耀,却因两人的动作太快,导致没有几人能够看清。但大家心里有数,布鲁非布血的对手,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跟布血抗衡,百多回合过後,他受伤过多,动作明显减慢。
布血处於绝对的优势,但也受伤不轻,打斗中,他也不敢有半丝的松懈,因为他很清楚,他愤怒得要杀布鲁的同时,布鲁同样六亲不认,时时刻刻想找到空隙取他的性命。这让他暗中欣赏。
狂布不是靠温情生存下来的,而是靠着残酷的求生意识;当然,还得具备无耻的理念。
布鲁连堂妹都睡了,其厚颜无耻有目共睹;他连堂弟也敢杀,其残酷无情不容小觊。宗族的武道,抗打能力最强的,就是宗主的「龙鳞再生」,以龙的体魄为基准的传承,无论是抗打还是抗魔,都是绝对的强悍,却不知「龙鳞」是否抗得住布血的愤怒之拳?
这段时间,布鲁进展神速,但跟布血相斗,差距显而易见。即使他开「外挂」严重,亦敌不了布血。由此可见,布血的实力高於联盟三魔将(至少高於欧根》。从布血的实力,又可推断出,布赢等兄弟的实力,也不会弱於六战将或三魔将。
以布鲁现在的实力,他能够侥幸地击败欧根,却绝无可能战胜布血。
这场打斗,对布鲁来说,开局便是败局。
两人的战斗,没有使用魔法,他们霸道的武魂斗魄,却像至强的魔法力量,震撼整个精灵幽谷。
一百五十多回合以後,布鲁陷入挨打的局面。
布血的狂狮战技,越战越狂,愈战愈没理性,简直像条疯狗。这是布血「兽化」後的特徵,他的极限是完全丧失人性,变成残暴的「杀生野兽」。因此,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血咒宗主」,而是「疯狮之脉」的继承者。他们是愈战愈勇、愈战愈疯的典型;战至最後,敌我不分,遇神轰神、抓鬼撕鬼,应了某句:我是癫佬,我怕谁呀?!
布鲁再强的「抗打能力」,也承受不了布血越来越疯癫的攻击。
整个黑暗斗场,除了微弱的火光,就是布血散发出来的浓烈血光。
他的速度非常迅猛,拥有「风之闪」的布鲁,也被他的血影追着打,若非他「捱打」之「无敌」,早被他轰杀千百回。
宗族的年轻男性,从未见过布血的杀戮时刻,今晚得见布血全力击杀布鲁,终於明白他们跟长辈之间的差距。也许是没有宗主的统领,也许是因为过得太安逸,他们这一代明显没有上一代强悍。
所以他们很嫉妒布鲁,仅仅因为是血咒传承者,什麽努力都不需要,却以二日千里」的速度变强,难道这也是杂种的优势?天理何在?……但,他们忽略了,布鲁的生活从未轻松过,他活着的本身就是不停的努力,许多的人看不到他的努力,或者直接忽略他的努力。
不可否认地,布鲁在通往强大的道路上是幸运的(做爱也能变强大,而且越做越强大,不是幸运是什麽?),但他的生活乃至他的生命却是悲惨的。宗族的後辈很难想像他的悲惨,也从不试图理解他的生命之艰辛。他们看到的,只是他平时的嚣张,以及他继承的血咒……
他们嫉恨他!
他们希望他死……
布血的愤怒,是他们期待的。
他们在心底呐喊:死吧,布鲁。
只有某几个女性的心,不似他们那般的冷酷。
她们脆弱的心灵,团紧、颤抖、悲泣……
眼看布鲁将要死在布血手下,布菊无法控制自己的声喉,泣声阵阵!
众人因被两叔侄的劲气逼得退散,由他们围成的「斗场」也变得宽阔。他们看不清楚打斗,但是,拳头轰打肉体的声响以及布鲁发出痛苦的闷哼,证明布鲁被布血追着打,也证明布鲁还活着。
这布血够狠!
布鲁快要撑不住了!
他五脏六腑移了位,胸膛像是被布血的拳头轰打得爆裂,那种剧痛非人所能忍受。若非他的风盾和暗隐龙鳞抵消大部分的力量,他也不可能承受布血如此多拳。
布血当也惧怕他的」血祭」和「结界」,所以不给他结印和念咒的时间。死亡的预感闪现!布鲁曾千百次的想过死的形式,却没想到是被叔叔杀死。一拳如电,摧心爆脉。
「脉爆。血撕拳。」
「二哥,迟些我到地底向你致歉!」
布血悲愤地喝嚎,蕴含终极力量的右拳,旋直轰击布鲁的左胸。
血光爆盛,把布鲁的暗红之劲覆盖……
重伤的他,知道无可躲避,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抱着同归於尽的悲怆,左爪抓向布血的左脖,除非布血能够以右拳格挡,否则绝无可能躲过他的爪撕,他也无法躲开布血的旋劲冲拳。
这世上,谁能够在的刹那退避或闪躲及格档?布鲁不能够,布血也不能够。
等待他们叔侄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或同时致死。
「不……不……」
「不……呀!」
三声女性的尖叫,响彻黑暗与血。
其中的两声,出自拉西母女。
另一声嘶喊,却出自布诗之口,这让人倍感意外《她什麽时候来到了?》。
除了布菊,没人知道布诗为何嘶喊,而且喊得像悲哭。
人们只清楚一件事情:三个女人,把今晚的结局,哭了出来。
布鲁全身血液喷涌(衣服早已破烂),像是血脉瞬间爆裂。
但他纹丝不动,双脚似是钉在地,左爪抓着布血的脖子,脑袋垂落、全身抖颤。
「七叔,你可真够狠的!我不是你的侄子,也是……」
这是布鲁倒下前刹那的话,可惜没来得及说完,他仰直地向後跌倒,却听不到撞击地面的声响,因为他庞大的身躯已被掠飞过来的布菊接住:她抱他在她的胸脯。
「菊儿,你!」布血厉喝,血液从他受伤的脖子涌出,貌状狰狞。
「爸,」布菊哀然不惧,她哭咽道:「你留他一口气给我好吗?」
拉西撕落一块衣布,叠成方状形,压住布血脖子上的血洞……
布血拔开她的手,道:「伤口并不深,等一下再处理。」
「血,看在二哥对我们的恩情,留他一口气吧!」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他死吗?」
「我以前想你继承血咒,我们的儿女在宗族的地位会高些,但最想他死的,不是我的私心,而是这个家族给我的压力。没有血咒,你仍然极强,今晚你向所有人,证明了你不弱於宗主的强!」拉西带着歉意而深有感触地说。
「我不比他强!他也不是宗主!」布血简洁有力地道。他注视泪流不止的女儿,好一会儿,冷酷地道:「菊儿,理由。」
「他无罪,我爱他!」
布菊虚脱般地说,却说得无比坚定,震彻黑暗的天与地。
全场屏息,似是等待布血另一波的愤怒。「婊子!」布血骂出两个字。
拉西和布菊同时身震。
布菊抱起昏迷的布鲁,朝幽谷的东南方向走去,那是布鲁旧居的地址。
「他强奸过我一次,後来都是我自愿的。但你们的目光践踏我的灵魂,一辈子!」
「我们姐弟和他一样,都是宗族的血统。他不被你们承认,我们姐弟也曾被怀疑、被拒绝,时至今日,我们姐弟仍然被嘲笑、被排挤。我们三个都曾孤独和痛苦,皆因我们是半精灵,是没有被你们期待的生命!」
气如今你们却以我和他的那点事儿为籍口,想彻底地排挤及毁灭我们。很好,一个淫秽着称的野兽之族,什麽时候如此的尊重伦常?既然到了这步,既然注定被唾弃被惩罚,我便遂了你们的意,让你们有践踏的理由。」
「至少,当我在他的怀抱、当我畑一白灵魂,我感到幸福的释放……我要带他离开,带他回到出生地,哪怕我们被精灵杀死,我也不想活在你们的阴谋排挤中。谁若想阻止我,便把我杀了。」
「……爸,别说我是婊子,因为不仅伤害我!」
第六章 至强庇护
布血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有他的声音,狂布其他成员也不敢轻易发言。
眼看不知死活的布鲁,即将被布菊抱着远去,布同率先追过去。
「四哥,别因你的儿子继续丢祖宗的脸!我女儿跟他之间的事,从他倒下的那一刻起,已经结束。不管你们如何认为,也不管他是死是活,不管我女儿跟他做什麽,你们人前看着、人後咒骂,可以。但,凡是宗族之人,别指我女儿的脸,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布同止住脚步,回首与布血对视。
火光照在他们之间,仿如火线对峙。
「他不属於我们宗族……」布同冷静地道,他试图说服布血。
布血很直接地打断他,「所以他跟菊儿,也不算乱伦!」
「老七!!」
「拉西,对不起,我们回去吧,我向你道歉!」布血无视布同,挽起拉西的柔荑,决然离去。
「布血,你们宗族的事情结束了,该轮到我们了。」
兰洛的喝喊,像是等待已久的(隐埋於地底的)冷火,从黑暗中喷出。
他与欧根、拉泰同时出现,把布菊的去路挡死。
黑夜的闷风中,飘起布血的低喝:「兰洛,你也要为你的女儿报仇吗?」
兰洛最是听不得别人提起他年幼的女儿跟布鲁的「情事」,他抓狂地道:「布血,你嘴巴放乾净点,你女儿比我女儿更贱,至少我女儿不会赖着他,也不会公然说爱他。今晚结束半精灵的小命,是得到陛下默许的。虽然陛下没有明言,但我们提议的时候,她没有反对。」
「你废话真多!怕了我?哄你女儿吧,她在哭泣,你没听到?」
「布血,你……唔,瓶瓶?你怎麽……」
一道小身影朝布菊奔跑,稚脆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兰瓶挡在布菊面前。
兰洛看得头都痛了,喝道:「瓶瓶,回去睡觉。」
「爸爸,你不要杀他,莉洁姐姐说你要杀他,我不要你杀他……呜呜!恶魔虽然很坏,可是他向我道歉,每次见到我都对我好,我亲口说原谅他了。你别老跟他作对,莉洁姐姐说他是我的男人,你的女婿……」
「兰洛,把你女儿抱回去,看着就烦,我操!」欧根骂道。
兰洛怒道:「欧根,我女儿轮不到你操!操你娘,老变态!」
言罢,他迅速冲前,抱起兰瓶,瞬间消失。
「无聊的父爱,幸好我们没儿女!」拉泰鄙夷地道。
欧根阴辣地看着布菊怀抱里的布鲁,道:「布菊,我不想伤害你,但我与他的仇太深,请你理解我……」
「请让开。」
「你非你的老爹,说话做事别学他!」
欧根冷笑着,与拉泰并肩而行,步步逼近。
布菊转身跪下。
她磕首,哭喊道:「你们的心肠是毒药泡的!以後……别说是我的族人,我不承认!」
言罢,她再度转身,射飞出去,抽出佩剑、扑杀欧根。
她想先击杀欧根,因为想杀布鲁的人当中,数欧根最难商量。
谁都不敢相信,布菊敢挑战欧根,她主动出击的勇气,把所有的人吓到了。
欧根更不惧怕布菊,他轻易地拔开她的剑,从容而阴淫地笑着,手中的金棍猥琐地戳向她的乳……
「无耻老头!四妹,我来帮你!」布诗见布菊与欧根拚上,她找到出战的理由,抢过战士的尖刀,准备过来援助布菊,但布尘及时把她拦截。
她怒叱道:「大哥,你没见四妹被欺负?我要去帮忙!」
布羁道:「七叔都不管她的死活,我们何必招惹他们?她刚刚也说,不承认与我们同宗,她要陪布鲁死,是她的自由,省得她继续丢宗族的脸!」
「你才丢脸!让开!」
布诗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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