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泊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他仰天发出一声悲叫:“大人——”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夜袭告捷
圣元帝国抵御魔武大陆国的第二道防线天牢城,座落在南北走向、高不可攀的云雾山脉正中的大峡谷中。因为天牢城的东方是整个东部锦绣平原,南北则分别是峡谷高耸入云的山壁,只有西面一面设有城墙,拒防入侵之敌,可谓是占尽地理优势,故驻扎天牢城的帝国元武军团,只有十万兵力。
以十万兵力的一个军团据守仅有一面城墙的天牢城,实是绰绰有余,稳若磐石;如再投以铁骑出城反击作战,如此攻守互济,将更是不可摧撼。然而用兵一向以谨慎保守著称的元武军团元帅辉察侯爵,置手下将领如白虎等的主动出击的提议于不顾,主张稳守,静待援军,将兵力全部收缩在天牢城城墙之后,全力防守。
圣元军的全力防守,令魔武军再无顾忌,集中优势兵力日夜全力攻打;而天牢城只有一面城墙,有防守有利的一面,却也有不利的一面——一次性投入防守的军队数量,最多不过三万人。如此元武军团有七万兵力闲置,全部簇涌天牢城中,徒增混乱。而在魔武军数个兵团的轮番打击下,元武军团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境遇,伤亡惨重,将士根本看不到胜利的曙光,普遍的悲观厌战,士气大为低落。
圣元历九百二十五年十月十日,圣元帝国“讨魔大元帅”璩仪侯爵,统帅三十万圣武军团的将士,抵达天牢城。十二日傍晚,趁着魔武军一天的进攻落下了帷幕,圣武军团的将士,立即有条不紊的换下了疲惫不堪、伤亡过半的元武军团将士,接管整个天牢城城防。
璩仪元帅随接管的五万圣武将士进入天牢城,由于天牢城容纳不下太多人马,圣武军团其余的二十五万军马,由玄武统领,驻扎在天牢城东。
辉察侯爵率元武军团的高级军官,在东城入口出迎接璩仪元帅的到来。双方寒暄完毕,璩仪元帅立即命令辉察侯爵,将撤换下的元武军团将士,驻扎在城东圣武军团之侧休整,等待命令。其后毫不停留,璩仪与浩泊立即进城。两人一边进城,一边观看撤退下的元武军团士兵的状态,见帝国第二军团折损严重,士兵军装破烂,消瘦疲弱,脸色黝黑,军心涣散;然而这毕竟是一支经过了火与血的考验的军队,士兵一个个眼光坚定而陌然,属于那种可以随时夺取敌人的性命、也随时准备付出自己性命的眼神,——如此一支军队,无疑是较之一支不曾经历战火考验的军队是要可怕上百倍的。
璩仪与浩泊对望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满意,——如此一支军队,稍作休整,再次投入战斗,将锐不可挡,较之手下未经战事的圣武军团,无疑要好用上百倍。
进入天牢城内的议政厅,璩仪立即宣布召开圣武、元武两大军团高级将领的军事会议。
长形桌旁,一侧依次坐着圣武军团的将领,以浩泊总军师为首;一侧依次坐着元武军团的将领,以元帅辉察为首,——白虎赫然坐在最末席,显然其的主动出击意见与辉察元帅的保守防守战论相悖,故遭到冷落。璩仪元帅端坐条桌正中。
璩仪元帅扫视了诸位高级军官一眼,冷冷道:“我现在身为圣元帝国的‘讨魔大元帅’,总领帝国所有军务大事。会议之前,我宣布,元武军团辉察元帅,作战不力,致令元武军团损失严重,现在解除元帅之职,押送京师,送交军事法庭。”
乍闻此讯,元武军团所有军官大愕,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辉察元帅“腾”站起身来,怒声道:“你没有权力解除我的职务,我要上奏皇帝陛下,告你滥用职权,诬陷有功大将。”
璩仪元帅冷冷望着他,随手扔过一张纸去,道:“这是你的解职书,你保守作战,一味的防守不攻,以致元武军团折损过半,令帝国陷于如此被动的地步,士气丧失,而魔武军却士气高涨,不可一世,——竟然还谈有功?等待你的,将是军事法庭的严厉审判。现在你已是囚犯,即可押送进京。”
辉察侯爵面色苍白,知事情不可挽回,当下表现出了良好的军人素质,冷静起身,脱下了元帅服,颤声道:“我、我服从命令。”
望着被押走的辉察侯爵,元武军团将领心下一阵畏惧,特别平时附和辉察侯爵防守作战的将领,皆怕大祸临到自己头上。圣武军团的将领,早就见识了璩仪侯爵雷厉风行的铁碗手段,司空见惯之下,已经锻炼的处之不惊了。
璩仪元帅目的已经达到,望了诸位将领一眼,道:“现在帝国处于危难之际,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共济,齐心协力,驱逐魔武军,复我天阙城。”众位将领齐起身肃立大吼道:“是!”
璩仪满意的看了面色激昂的诸将领一眼,道:“本帅初来乍到,不熟悉战情与形势。现在诸位随本帅到前线巡视,两个时辰后重新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对付魔武军。在此,我先宣布一项任命,任命白虎管将,为元武军团的总统领之职,暂且统领整个元武军团,此任命即时生效。”
对于璩仪元帅的命令,圣武军团自然无人异议,而元武军团见识了辉察侯爵的下场,防守派战将知新元帅任命主张主动出击的白虎为元武主将,是将采取主动出击的战争策略,从而不敢有什么异议;主张主动出击的元武战将,本来就是以白虎为首,而今得遂心愿,更没有异议。
璩仪见无人反对,顺利的将元武军团操控己手而无人怀疑,心下高兴,对浩泊预先安排白虎到元武军团供职的一箭数雕的远见卓识,是钦服无比,道:“现在,本帅宣布散会。诸位将领,请随本帅上西城墙视察前线。”
璩仪在浩泊、白虎,以及一大群帝国高级将领的簇拥下,迎着夕阳的余辉,登上了天牢城闻名于世的城墙防线。坚固厚实的城墙前,高耸入云的云雾山下,魔武军营帐相连,绵延不断,直延伸至无尽。营帐中,寒光闪烁的兵器,如若林密;高大魁梧的魔武军士兵,宛若蚁聚,散发出庞大莫挡的压力与杀气。自云雾山流淌而下的天外河,蜿蜒曲折,自城前,穿过屯集的魔武军大营,流向西北方而去。魔武军依天外河扎营,一来吃水方便,二来不怕圣元军再用火攻,一举两得,占了莫大的便宜。
初次见识到魔武军面貌的圣武军团将领,齐皆面色发白,心存畏惧。白虎见圣武军团诸位将领胆怯的样子,心下不屑,暗暗冷笑。浩泊却是暗抽一口凉气,他赫然察觉城墙前的魔武军,强悍的出乎他的意料,较之上次大战相遇的魔武军队,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意识到詈京暗藏了一手,而今见识到他真正的实力,却仍禁不住吃了一惊。在此之前,他很不解元武军团为何损失那么严重,依魔武军以前的战斗力来看,是万万不应该,而今终于揭开心中的疑团。
璩仪没有在意魔武军的强悍与否,而是比较关心己军的士气问题,见刚接防的圣武军团士兵,大多面色恐惧,显然心下惧怕,不由大感忧虑,对白虎道:“白虎总统领,你尽快的休整好元武军团,等待命令。圣武军团我怕支撑不住,毕竟他们自帝国立国以来,未曾经过战事。战斗力即使较之元武军团,也是大大不如啊。”
白虎躬身接令,对于二师兄的命令,他自然谨遵不渝。
浩泊淡淡道:“无妨,只要打上一场胜仗,形势绝对就会大为好转。当务之急,还是讨论如何能够打一场激励士气的胜仗吧。”
璩仪眼睛一亮:“军师可有什么计策?”
浩泊微微一笑,回身对一名圣武军团的管将,道:“你立即下去整顿起你的一万铁骑,等候命令。”
那名管将接令下城而去。
见诸人面色疑惑的望着自己,浩泊目中骤然闪过一丝精芒,淡淡道:“我的意思,是马上主动出击,袭击魔武军的营寨。”见诸人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浩泊笑道:“连你们都想不到,魔武军看来就更想不到了。只所以决定此时出击,一来魔武军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换上了生力军;二来圣元军一直关闭城门,以防守为主,魔武军必定不提防我们会突然主动出袭,如此将大增胜算;三来嘛,现今魔武军经过了一日的攻城,疲乏不堪,警戒松懈,正是突袭的最佳时机。”
白虎击掌兴奋的道:“不错!我立即下去,准备引军出击。”
璩仪自然也觉得大为可行,然而毕竟是三军性命所系,不敢疏忽,令他不得不多想一些。身为元帅,他不但要考虑到成功,还要虑及失败,毕竟万一偷袭不成,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皱眉沉吟道:“军师,你看此事有几分胜算?如果偷袭不成,对我们的士气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浩泊胸有成竹道:“这并非我临时的主意,对此我早有考虑。我想,此仗绝对有七分的把握。”
璩仪咬牙道:“好,就按军师的意思,主动发起一场袭击。白虎,你下去准备。”
浩泊截然道:“不!‘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此次,由你亲自带军。”
白虎与诸将一怔:那有让主帅主动带军出击的道理?璩仪也是一呆,却随即明白了浩泊的良苦用心:自己以铁血手腕强硬压服圣武军团的将领,这令大多将士对自己并不真正的钦服,此无疑皆是战争中的隐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而如果自己打赢这场战争,一来鼓舞了士气,二来也显示了自己的实力,无疑将有助于提高自己的威望,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也增强诸将对自己的依赖感。
璩仪肃容道:“请军师暂代我执掌大元帅印绶,就让我率军给魔武军一个教训。”说着下城墙全身披挂,跨上乌龙驹。此时一万圣武军铁骑,已整装立马,在城门后静侯。璩仪长吸口气,拔出神器“御天剑”,冷吼道:“魔武军说我们圣元人是懦夫,你们,承认吗?”
一万铁骑怒吼道:“不承认!魔武军才是懦夫!”
璩仪大声道:“好!现在,是真正汉子的,随本帅出城屠魔去!是孬种的,就留下来,回家抱孩子去!开城门,出击!”
一万铁骑闻言热血似沸,扬马刀,“嗷嗷”大叫道:“谁是孬种?圣武军没有孬种,全是好汉!走,随元帅屠魔去!”
璩仪带领一万铁骑,出城门对魔武军营寨冲去。此时夜色笼罩,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一万铁骑,放倒了魔武军的岗哨,一声喊,冲进了魔武军的营寨,遇人就砍,见营帐就放火。一时间魔武军军营火光冲天,喊杀声动地,乱作一团。魔武军听杀声震耳,四面火起,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圣元军,慌乱逃避,自相践踏,死的不计其数。
璩仪约束杀红了眼的兵士,不令深入魔武军的腹地,只在外围冲杀,免得遭到围困。见魔武军虽然事起仓促,慌乱不堪,然而不久就回过神来,镇定下来,在各位长官的约束下,渐渐的列队成形,抵御圣元军的冲击砍杀。璩仪见形势渐渐不利,回头张望,见天牢城城墙上高挑的一盏红灯开始左右摇摆,按原先与浩泊设定的暗号,此是魔武军的左、右两翼骑兵前来合围救援了。当下忙传下命令,率领诸将士杀出魔武军营寨,对城门退去。
一万圣元军刚刚脱离了魔武军营寨,跑出不多远,左右两方同时马蹄声如滚雷般响起,黑夜中但见影影憧憧,不知多少魔武军骑兵尾随追杀而来。
一万圣元军着忙,大感胆寒,对着城门溃败下来。然而跑到天牢城门下,赫然发现城门紧闭,前头先到的圣元军士大为着急,对着城墙上大声喝骂,叫喊城头的军士开门。殿后的璩仪,闻听前头军士的喊叫,已然明白这肯定是师兄的计策,如果被随后的魔武军赶着败退进城,今夜的一番突袭就算白费了,对于士气更起不到丝毫的激励作用。当下璩仪扬剑喊道:“弟兄们,城头上的弟兄在看着我们,难道我们被魔武军给吓破了胆,逃回来了吗?是孬种的,就进城去;是好汉的,随我屠魔去!”说着打马回身对掩杀来的魔武骑兵冲去。
圣武军的那名管将,紧随璩仪马后,扬马刀喊道:“是好汉的,随元帅屠魔去!是孬种的,回家抱孩子去!”
此时城门适时的打开了。一万圣武军铁骑热血奔腾,齐皆返身回杀,大吼道:“是好汉的,随元帅屠魔去!是孬种的,回家抱孩子去!杀啊!”竟没有一骑进城。
在璩仪的率领下,一万圣武军铁骑,对冲杀而来的魔武军迎头痛击。魔武军想不到一向懦弱的圣元军竟然有胆子杀回马枪,措手不及,被冲了个七零八落,收脚不住。而带队的一名副军团长,被璩仪一剑砍下了脑袋。群龙无首的魔武军,士气大丧,纷纷拨转马头,逃向营寨。圣武军越杀越勇,抛却了生死后,发现心中颇为畏惧的魔武军,竟也不过如此而已,胆气大壮,士气大振,一举将魔武军杀退后,意犹未酣,随后急追,竟然又重新杀回到了魔武军营寨前。
璩仪见目的已经达到,凭借一万铁骑,根本不可能冲垮魔武军的营寨,反而有被包围的危险,忙收拢众下属,引军缓缓而退。砍杀上瘾的圣武军,听军令后颇不情愿的一边撤退,一边大声的辱骂、挑衅数量是自己几十倍的魔武军,期待能够引出一支魔武军来追,好再次过把瘾。
然而魔武军被吓破了胆,见圣元军超乎寻常的骁勇,而黑夜里又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恐怕中伏,竟然眼睁睁看着圣元军扬长撤去,就是不敢出营寨前来追袭。
璩仪带领突袭的圣武军铁骑安然自城门下返回天牢城,是役,一万圣武铁骑,能够返回的,不足六千;然而斩杀敌虏,却超过了三万,可算是大大的胜仗。胜仗犹是小可,关键是振奋了圣元军的士气,破除了魔武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这无形的影响,方真正是难以估计。
圣武军队夹道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们,为没能跟随出兵,后悔莫及。整个天牢城欢声雷动,喧闹震天。凯旋的英雄们目空一切,解散后,对欢迎的同伴,大肆鼓吹自己的英勇,以及砍杀了多少魔族士兵,令倾听的同伴羡慕不已,皆摩拳擦掌,也想大显身手。
而圣武与元武的将领们,大摆庆功宴,热烈庆贺自己元帅的凯旋,望向元帅的目光,已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在这样一个外忧充斥的年代,还有什么比有一位智勇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