詈京见圣元骑兵冲散救应的一千魔武虎威军,如闪电般对指挥中枢逼近而来,而周围仅仅剩下一千虎威护卫,——前来救驾的堡垒军团,又刚刚动身,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由的一时间慌作一团。
羽琏侯爵冷冷喝道:“虎威军,准备战斗。”此话完全是多余的,见圣元骑兵越逼越近,虎威军早摆出防御阵势,团团护卫住自己的元帅。
羽琏侯爵颇为焦虑的道:“元帅,我们还是暂且撤退吧,后方十几里处的辎重区,有数万重兵拱卫,足以保护元帅的安全。”
詈京喃喃道:“我不甘心啊,如此一撤,还在战斗的军队,势必也随着后撤。如此,今日的大好形势,将前功尽弃。而圣元军随后追袭,我军又要损失多少军队啊。”
羽琏见圣元骑兵又冲近了不少,大声道:“元帅,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今之计,还是传令各大军团长,一边战斗,一边撤出战场,尽量将损失减少到最低;同时命令辎重区的军队,前来接应。不然,你有个闪失,全军可要军心大乱了。”
此时一骑当先、骑着神圣独角兽、越逼越近的浩泊,扬声大喊道:“詈京小儿,别来无恙?老朋友来探望了!”
詈京闻听浩泊的大喊,浑身不由得一颤,而坐下的双头魔豹,感应到克星神圣独角兽的圣洁气息,亦不停的浑身发抖。詈京长叹口气,颓然下令道:“向西方辎重区撤退!传令各大军团长,撤出战场,退向西方辎重区。”
浩泊见詈京在一千精锐骑兵的保护下,向西方退去,忙引军衔尾急追。但毕竟相距太远,而圣元骑兵远道来袭,体力消耗甚巨,詈京的一千骑兵,却是轻装后退,一泻千里,根本追之不及。
浩泊双目精芒大盛,一夹跨下的追云雪。追云雪立时把握到他的心意,额头高高扬起,上面的螺旋金角光芒大涨,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长嘶一声,声震九天,全身的毛发剧烈飞扬,赫然骤然加速。远远看去,一人一兽,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疾射而出,瞬息间掠过了数里的空间,将一万圣元军精骑远远抛开,直冲入护卫詈京的一千精锐骑兵之中。
浩泊挟追云雪的巨大冲力,挺手中的圣枪,巧妙的拨开、避开密集拦截的魔武军骑士的长枪与马刀,如同水中游鱼,游刃有余,一举冲到了一千魔武军的腹心重地内,直接威胁到相距已经不足五丈远的魔武军元帅。
魔武军大吃一惊,于此紧要关头,顿显示出良好的军事素质,在万夫长的呼喝指挥下,丝毫不乱,挺手中的长枪,对浩泊纷纷攒刺,自四面八方压挤而去,企图将其一举刺死于乱枪之下。
浩泊大喝一声,挥舞圣枪,纵横纷刺,密若飘雪、乱如舞絮,所涌上来的魔武军将士,纷纷落马,根本没有一合之将。那名万夫长大怒,挺长枪亲自冲上前去,对全身甲胄的浩泊,唯一没有甲胄遮掩的脖颈,一枪刺去。但他那是浩泊的敌手,一枪刺到半途,已被浩泊后发先至,一枪刺中胸口。浩泊的圣枪是何等的尖锐,力道又是何等的巨大,那名万夫长顿被穿透胸背,坠马而死。
魔武军的总参谋长羽琏侯爵,此时临危不惧,指挥若定,关键时刻尽显大将风范。他大声呼喝,不停的发布有效的命令,竟趁着浩泊被万夫长等魔武骑兵围住的短暂的时刻,指挥着魔武骑兵组织起一道防御阵列。
在羽琏的命令下,但见魔武军士挺枪横盾,密密麻麻的排一起,将自己的统帅挡在后面。面对脱出魔武骑士的合围,不停冲近的浩泊,魔武骑士齐声呼喝,将手中的长枪、巨矛,同时向前挺出,排列的密集如林,层层叠叠形成一堵完全由枪矛组成的壁垒。
浩泊大感棘手,如此一支完全由魔武军最精锐的将士所组成防御阵列,如想突破,实非易事。然而詈京已经近在咫尺,就此放弃,实在可惜。浩泊一横心,长啸一声,夹追云雪向前冲去,而手中的圣枪,瞬间随心意幻化成便于攻坚的巨斧。追云雪受到浩泊高亢战意的感染,大感兴奋,额头的金角光芒更炽,长嘶一声,一边加速,一边额头的金角不停释放出高阶位的雷属性魔法,对排列如一堵墙壁的魔武军骑兵,不断的做集中一点的攻击。
“壁垒”虽然坚固无比,但受到追云雪雷属性魔法的不断攻击,防御最弱的一段不久就枪折矛毁,马死人亡,出现了一个宝贵的缺口。浩泊大喜,手中的圣斧不停的横劈斜砍,将首当其冲的魔武骑兵连人带马尽数劈死、劈飞,不停的扩大着缺口。
位于魔武骑兵层层保护的詈京,见下属在浩泊的攻击下死伤无数,伤亡惨重,而浩泊的攻势竟然毫不停滞,不停的冲近而来。他大为恼怒,暗中道:莫非我还怕了你不成?虽然你有光明魔王的圣剑护身,但我也有黑暗神王的神刀在手,况且我还是被黑暗神王亲自培训了一年之久,难不成临头我的武功还弱了你不成?
詈京长啸一声,大喝道:“浩泊,你急着要寻死,我就来成全你!”握着散发出黝黑异芒魔刀,催双头魔豹,对浩泊冲去。羽琏侯爵在后大呼:“元帅,你不可轻易涉险,这小子危险!”
浩泊长笑道:“詈京小儿,是男儿的,就应该如此面对面的明刀实枪干上一仗,仗着人多势众,躲在下属的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说话间,詈京已经冲到他的身前,大喝道:“少废话!看刀!”一刀对着他当头砍去。
浩泊见其果真做正面的对决,心下暗喜,此时的他早已今非昔比,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詈京斩于马下,——而且即使以他以前的势力,詈京也是要略逊一筹的。见詈京的魔刀劈来,他暗暗摇头:这小子,较之冥神使者是差的远了!一斧硬接。
见主帅御驾亲征,亲自迎敌,魔武军士士气大振,齐声呼喝为主帅助威。
“呛啷”一声,詈京的魔刀被浩泊轻易挡开,浩泊圣斧巨大的反震力涌去,詈京坐下的双头魔豹立脚不住,接连后退,而他握魔刀的右手,被震的虎口破裂,鲜血淋漓。至此,他已经心生惧怯了。
浩泊得势不饶人,沉喝一声,一斧势如奔雷,对詈京当头劈去。武功到了两人如此超凡入圣的地步,任何的招数都已失去了作用,所剩下的,只是力量的对抗,——谁的实力雄厚,谁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詈京只觉浩泊这一斧石破天惊的劈来,斧头破空,当头的劲风压来,沉滞无比,压迫的自己胸口无比的沉闷,呼吸不畅。
詈京厉啸一声,全身散发出乌金般的光亮,双眸亦瞬间变做漆黑无比,如同黑夜的帷幕,而手中的魔刀,更是异芒大涨,不住鸣颤。
“轰!”刀、斧相撞,一明、一暗两道色彩分明的劲力撞在一起,瞬间竟然呈胶着状态,一动不动。时间过了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暂,形势诡异无比,而接着,两道碰撞的劲力,无比凶猛的向四围崩射。四围受到波及的魔武军骑士,连惨叫都不及喊出,立即连人带马,变做一团肉泥,萎靡倒地。
当事的两人,所承受的反震力,更是要猛烈上百倍。浩泊已经修成了天神的体质,尚拥有一对天神的羽翼,区区詈京,根本对他造不成伤害;然而他毕竟低估了魔刀的威力,它所蕴涵的能量,赫然不在圣剑之下,一时不慎,差点吃上大亏。而詈京的日子自然是更不好过,他感觉魔刀上传来的黑暗能量天生的克星、无比圣洁光明的能量,力道淳厚无比,如非有魔刀对之产生自然的克制与抗拒,他非全身爆裂死于非命不可。饶是如此,詈京也是七窍溢血,腑脏震伤,一条命已然去了半条。
詈京的坐骑双头魔豹,在追云雪的雷系魔法打击下,也是气息奄奄,此时察觉到主人的形势严重,奋起最后一丝力气,驮着詈京狂奔出去,脱离了浩泊的攻击范围。浩泊受魔刀蕴藏的黑暗能量的反噬,一时间也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因此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猎物给跑了。
魔武骑兵见自己的元帅被浩泊打的抱鞍吐血、大败而逃,大怒之下,挺枪扬刀,对浩泊层层围了上去。
追云雪察觉到形势不妙,一声嘶叫,额头的金角不停释放雷属性的魔法,生生将围的严丝无缝的魔武军轰出一个缺口,驮着背上的主人,对来路奔去。
虎威魔武军见一万圣元军精骑已经逼近,也不敢前去追击,回身簇拥着元帅,向西方如风退去。
浩泊将魔刀的黑暗能量尽数驱除体外,瞬间恢复了功力,望着退去的詈京的身影,暗道:“可惜!”远远见西方尘头大起,显然是魔武军守护辎重区的军队,前来接应了,忙引军掉转头,全速撤退。
此时魔武军诸大军团,见指挥中枢部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又听到撤退的命令,不敢怠慢,忙撤出战斗,引军回救。
浩泊见迎面退下来的魔武军各大军团旗帜鲜明,心知如正面相遇,自己这一万骑兵,根本不用接战,被冲来的几十万魔武军踩也给踩成肉泥了。他引军斜里刺向东北冲去,绕开魔武大军的主力锋芒,避到几十万魔武军的边缘,以减轻压力。遇到实在是避不开的魔武军,就引军直接冲杀过去。
魔武军撤退心切,根本无心接战;圣元骑兵处于魔武军包围之中,虽然战斗力超强,却也是无心战斗。因此两下往往虚假的敷衍接战一阵,“战斗”到各自位置恰好相互颠倒过来时,立即呼哨一声,脱离战斗,一边戒备,一边各自撤退各自的。就是这样,浩泊率领的一万圣元军精锐骑兵,最后竟然安然撤返回天牢城的北门。
天牢城前,围困圣元骑兵的魔剑、坚石、烈风等几大军团,接到“救援指挥中枢”的命令后,立即脱离了战场,损失可谓微乎其微。
魔武这几个军团一撤退,被围困的璩仪、玄武、白虎三大圣元骑兵军队,立即获得自由,合兵一处,起死回生。合兵后的圣元骑兵,主要目标并不在撤退的魔剑、坚石、烈风等军团上。而三大军团军容严整,撤退有序,前队不乱,断后不惧,也没有可以袭击的破绽,虚假的尾随追击了一阵后,立即撤军回来,按原计划对攻城的铜狮与堡垒两大军团,全力打击。
此时攻城的铜狮与堡垒军团,见兄弟军队仓皇后撤,抛下孤零零的自己,完全暴露在城头的守军与城下的骑兵面前,大有背腹受敌、全军覆没的危险,当即也想撤退,却已晚了。两大军团,被自城门列队冲出的圣元守军,死死拖住。随着圣元骑兵的投入战斗,两大军团立即全军溃败,成为散沙,乱作了一团。圣元军随即展开无情的追杀,最后加起来有二十万兵力的铜狮与堡垒军团,能够逃回到的后方辎重区的,竟然不足五分之一,可谓折损严重,元气大伤。
大获全胜的圣元军,欢声雷动,士气高涨,而浩泊与璩仪的声望,亦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所有圣元军,将两人直当成了神明一般崇拜。此长彼消,相形之下,魔武军士气大丧,低落到极点,而又损失了二十几万军队,兵力已不足对天牢城构成威胁。
詈京将魔武军辎重区大肆扩整,将剩余的几十万魔武军尽数屯扎此处,一边休整,一边等待国内的援军,一边大肆抽调驻守西锦绣平原各大城池的军队前来补充,以企图做最后的决战。——看来,攻不下天牢城,灭不掉圣元帝国,詈京根本是不会善罢甘休。
夜晚,天牢城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将士。除了站岗当值的士兵不许饮酒外,其余所有将士都喝的头晕脑涨。
在天牢城议政厅宽敞的大殿内,璩仪下令,大摆流水宴席,召集诸位将领,开庆功宴庆贺此次大捷。凡是圣武、元武两大军团的管将级别以上的军官,全部得以列席。众位将领,无论是贵族爵士,还是平民出身,全部兴高采烈,融洽的合为一体,再不分彼此。但见大殿内觥筹交错,喧闹冲天,诸位将领互相敬酒,将美酒当作凉水一般灌进肚子里。而身为主角的浩泊与璩仪,更是被诸位将领灌的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酒量甚豪的西宁公主夏燕,本来与诸将喝的兴致高昂,但见浩泊疲于应付,被诸将灌的捉脚不住,东倒西歪,丑态百出。心疼心上人之下,忙蹭到他身边,一边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替他应付纷涌而至前来敬酒的诸将。
两人关系本来就已经公开,此时诸位将领更是肆无忌惮的拿两人打趣、开涮,凭空生出不少乐趣。
在一旁旁观的白虎与玄武,见西宁公主替酒量甚小的浩泊不停喝掉敬上来的美酒,惊的目瞪口呆,对西宁公主的酒量,有了新的认识,暗自庆幸,以前没有同西宁公主拼酒,从而自取其辱。而璩仪对师兄连同喝酒都有美女代替的好福气,是大为羡慕,对师兄的崇拜,又增添了好几分。他一边暗自叹气自己背运,一边苦着眉头喝干一杯又一杯敬上来的美酒,明明如同喝苦胆汁,还要作出一副心甘情愿、喝的酣畅无比的模样,心下那真叫一个苦不堪言。
对于浩泊的艳福,随之而来的一件事,像一瓢凉水,彻底打消了璩仪的崇拜与羡慕,转而深深的同情怜悯起他来。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一名仆从对细心服侍浩泊的夏燕悄悄说了几句话,夏燕一蹦三尺,立即甩开喝的站立不住的浩泊于不顾,一脸兴奋的冲出殿去。
不久,夏燕挽着一名千娇百媚、高贵清雅的少女走进殿来。一瞬间,大殿内所有人的眼神,全被这名少女所吸引,皆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浩泊一见来人,心下大喜,脚步趔趄的快步走上前去,挽她的手欢喜无比的道:“灵岚,你可来了,真是太好了。呃——,你可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对你的思念,不分日日夜夜,都到了无时不刻的地步。”
闻听浩泊浓情蜜意的都有些令人恶心的甜言蜜语,白虎、玄武直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暗道:师兄泡马子的工夫,看来已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当着大厅如此多的下属,这般甜言蜜语,竟是说的自然而然无比,不带丝毫的扭捏;仅凭这几句话,即使与号称圣剑‘情圣’、脸皮厚的像猪皮的某人,也是不落下风、有的一拼。
璩仪在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