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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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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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那个年近四十的大汉无奈的摇摇头:“这北庄子有高人啊,只可惜了,他带着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然,今天南庄子绝对讨不到好去。”
    说着,大汉仔细分析下来,从一开始北庄子其实就在牵着南庄子的援兵的鼻子走,因为南庄子的援兵是来救人的,所以不愁那些南庄子的家将不肯进宋王庄,然后在宋王庄里沿着大路两侧布下埋伏,反正自己人多,无论怎样布置都不会出错,最后,接着细微的骚动将南庄子援兵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前方去。
    可是,就在这里出了差错。那些北庄子的家丁都是乌合之众,在南庄子援兵如山的气势下怎么可能挺太久,那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每一下都好似敲在心头的大锤,即便是大汉和林正南这样的老兵,听到这股声音也会微微心颤,更不要说是那些年轻的家丁了。
    终于,有一个家丁因为无法忍受这种心头的折磨而自行出击,将整个前后合围突然袭击的部署全部打破,给了南庄子援军从容布阵的时间,虽然北庄子从头到尾就没有赢的希望,可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大汉摇摇头啧啧道:“赢得太轻松了,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才倒下二三十个人就转身开始跑了。”
    洪过嘿嘿冷笑道:“高大叔,别说是这群没什么经验的家丁了,就算是大宋的禁军又能如何,现在已经是伤亡一成了,怕是放在正经军队身上,也会出现逃亡吧。”
    “呃,”那姓高的络腮胡子语气为之一窒,而后勇赞赏的眼神看了眼洪过。
    洪过在心中暗自苦笑,他说的其实是古代冷兵器时代军队的通例,放在这里自然也是没错,在古代冷兵器的时代,那些个没有国家民族之分的士兵,通常是伤亡超过一成就会溃散,若是超过两成只怕就要崩溃了,若是没有受过训练的一群流民乌合之众,怕是连一成伤亡还没达到就要撒丫子了,也难怪历史上很多镇压盗匪的战斗中,会出现几十上百人撵着几千上万人跑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愈加的凸显了南庄子派出的家将的精锐,洪过心中狐疑,这南庄子到底是个什么路数,怎的会有如此勇锐的老兵当家将?
    同时,从看到那些青衣家丁开始,洪过的目光就没从那件青色窄袍上挪开,这件衣裳,他怎么越看越觉着眼熟呢?好似先前在哪里见过似的,到底是哪里呢,头痛啊,穿越以后诸事繁杂,实在是有些不大容易想起来啊。
    不过,无论怎样头痛,洪过心中暗自下定一个决心:回到宋朝,一定要回去。
    从芷雅和羊蹄的身上,从阿鲁带的身上,从这些个高傲的女真人身上,他看到的是统治者的傲慢,他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作一个二等臣民,一个随时随地要受人白眼,随时随地可能被打成奴隶的亡国奴,这种担惊受怕忍屈含辱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要作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在自己国家有尊严活着的人,那就只有到宋朝去,到属于自己的国家去,再不要去想给女真人当官,即便是女真皇帝亲自来征召也不愿意,在这样一个朝廷里,纵然你有天纵之资又能如何,那些女真人终究还是将你看做一个外人,一个奴才,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扔掉的摆设,或许这个摆设比较好用,丢掉了比较可惜,但是,这种丢弃也不过是让坐在上位的那个民族微微心痛下,绝不会有什么留恋。
    回到宋朝,这个信念从未如此强烈的充盈在洪过心间!
    就在这边洪过下定决心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兀立牙也没想到自己会胜得如此轻松,除去五个因为被刺伤而挂花的同袍外,当北庄子的家丁倒下了二三十以后,整场战斗就从伏击变成了一场大溃退,那些丧胆的青衣家丁们再也不敢去冲击圆阵,刚刚前面冲阵的下场在人群中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南庄子的家将们也从一群打不动的铁人,变成了从天而降的金甲战神,是打不死杀不伤的,如此一来,青衣家丁们更是再无战心,纷纷扔下了手里的兵器,一转身向北庄子方向逃去,要他们去和一群天兵天将对打,那是白痴才干的事情。
    没等兀立牙下令,一见到青衣家丁溃败,整个圆阵立即散开,见到便宜的家将们干脆丢了木盾,顺着村中大道追了上去,这个时候若是还不会追击扩大战果,那就是真的傻了。
    兀立牙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他指挥几个守在身边的同袍,去寻找世子羊蹄还有失散的阿鲁带他们,才刚得到羊蹄的消息,北面就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他娘的,这完颜秉德也太赖了吧,都到这个份上了,才派出骑兵?”一个在兀立牙身旁的家将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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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三十七章 械斗之余波
      倒是兀立牙神色镇定,看到羊蹄和阿鲁带几个人已经被人搀扶出来,虽然身子因为被捆的时间有点长而微微麻木需要有人搀扶着,其他看起来总算还好,羊蹄更是塞嘴布刚被拿开,就忿忿的大骂起来,从完颜秉德到参与了今天这件事的所有北庄子家丁一个都没落下。
    见到自家主子没事,兀立牙心头稍平,这才转头镇静的望向马匹驰来的方向。
    转眼间,三十多骑在马上的女真骑士,就将兀立牙和阿鲁带等人团团围住,当先那个带头的圈住自己的马匹后,向内里一望登时脸色大变,忙不迭的要下马。
    这个时候在场的话事权自是从兀立牙交到了阿鲁带手上,阿鲁带接着火把看看那骑士,嘿嘿冷笑起来:“胡土门,你小子长能耐了,怎么,是你那个主子要你来抓我们爷们?”
    那个骑士这时几乎就是滚落下马,跪在地上单膝行了一个军礼,也不敢站起来,就那么答话道:“猛安大人,这怎么说的,小的无论到了哪里,可都是您手下一个正兵,谁敢冲您抄刀子,就先把小的宰了再说。”
    听到自家头领这么说,其余的女真骑士大惊,纷纷跳下马来,虽不至于下跪也纷纷收起兵器小心的站在一边,我的天,他们的谋克大人还要向这个汉子下跪施礼,到底是哪里的猛安啊,这么牛?
    阿鲁带摇摇头,随便在胡土门身上踹一脚:“滚起来,怎的在朝廷听差这规矩越来越多了,在我这里没这么些规矩,起来说话,说吧,北面那个要如何处置?”
    胡土门闻言马上跳起来,规规矩矩的侧身站在阿鲁带身侧,小心的道:“那个,据说是萧王发话了,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如何?”
    阿鲁带回身看看一脸忿忿的羊蹄,知道问这个主子怕是今晚就没完了,既然芷雅郡主吩咐是打到北庄子怕,现在这情形就算借北庄子两个胆也不会来招惹自家的庄园了,想来也是完成了芷雅郡主的钧令,还是趁这个机会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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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德是在晚饭后才知道整件事的,他很生气,怒火冲天的他竟失手打碎了一只南面宋朝进贡来的上品青瓷茶盏。
    “一群废物。”秉德指着眼前地赵顺臭骂。“小三百号地人手。竟然打不过三四十个几十岁地老东西。我养你们什么用?”
    事实如此。跪在地上地赵顺虽是诚惶诚恐。可心中一样地不明所以然。不过既然主人将怒火发泄到他地头上。等下他自是有撒气地法子。不过。眼前还有一件事要问清楚才是。
    瞧着秉德骂地累了。赵顺小心翼翼地探头问道:“主人。那么。明天地晚宴。是否还邀请南面那位……”
    啪——
    不等赵顺说完。又是一只青瓷茶盏砸在他头上。接着秉德冰冷地声音响起:“我有告诉你不去邀请芮王千岁么?”
    看着赵顺屁滚尿流地跑出去。秉德慢慢喘匀乎了气。其实。他生气地主要原由不是自己家打败了。是凡在朝中混过十年以上地。谁不知道芮王府里地家将。个个都是当年追随前代沈王征战沙场地百战勇士。自家那些家丁。别说是三百。怕是一千个。拉上去也还是今天这个结果。
    秉德生气的缘由,是这次实在败得不是时候,自己邀请来众多亲信以及许多女真世袭猛安谋克们举行宴会,偏偏在宴会前演了这么一出,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感觉丢了脸面之余,完颜秉德想到一个问题:那位深居简出的芮王爷,是否是故意要演这么一出的?
    示威?还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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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傍晚,金国芮王爷,小雅的父亲神情悠闲的跨在马上,在百多名家仆的护从下穿过宋王庄,来到位于村北庄园。在正门处,完颜秉德竟是亲自等在那里,见到中年男子到了立时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见到秉德走到面前打拱作礼,小雅的父亲脸上微现不快,随即飞速端上一副笑脸,翻身下马笑呵呵的与秉德寒暄。现在的完颜秉德位居左丞相,兼侍中、左副元帅,获封萧王,地位比之小雅的父亲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偏偏小雅父亲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乃是本部猛安的勃极烈。
    勃极烈是女真语长官的意思,猛安是女真人在起兵之初建立的一种亦兵亦民的制度中的一级,在其下面还有一阶叫做谋克,猛安谋克制度构成了女真人最根本的政治军事制度,这种制度类似后世清朝的八旗制度,闲时耕种为老百姓,一旦有战争就将所有男丁集中起来拉上战场。故此,每个猛安勃极烈不仅仅是本部女真人的行政长官,更是这些女真人在战场上的指挥官,具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而秉德的名衔恰恰分属小雅父亲治下,这样一来,完颜秉德见到本部猛安勃极烈竟然只是拱拱手,反是太过僭越了。只是呢,秉德现在是当朝权相,大有当年其祖完颜粘罕的威势,这时与一个闲散王爷笑脸相谈又把臂而行,无论谁看到都要竖起大拇哥赞一声“好气度”。
    这些私下的计较永远不会摆在台面上,当两人一起走进后园时候,秉德道一声“孛迭兄”,要将小雅的父亲让到主位坐下。
    那孛迭乃是小雅父亲的女真名,按照女真习俗他也有个汉名,名唤完颜亨。这时的完颜亨早早掩起刚刚的不快,大笑一声:“乙辛兄是主,我完颜亨是客,哪有客人抢了主人位置的道理?”
    秉德本就是随口谦让,这时更不再装样,大大方方的坐上主位。至于其余的客人,在两位王爷面前哪敢出头抢了完颜亨的位置,自是芮王坐在秉德左侧的首位。
    说是头鱼宴,这群女真贵族哪里还会如契丹皇帝一般,真真在河上凿冰捕鱼,现在连河岸旁的野营帐幕都省了,所谓的头鱼更是化作流水价送上来的肥美鲜鱼,没什么人在乎这些鱼是否真的是凿冰后第一拨捕上来的。
    看着自家宾客满堂,秉德心中畅快,似乎已经将昨日的尴尬忘却,频频举杯邀酒,自己更是杯到必干,几圈下来竟是满面红云,好似有些喝高了。
    一阵节奏明快的歌舞响起,上来一群穿着女真传统衣裙的美貌女子,在场中翩翩起舞。
    秉德弯腰持杯,向着距离自己不足三尺的完颜亨低声敬酒道:“素闻芮王世子勇力过人,颇有当年沈王遗风,芮王有此爱子真是令人羡煞。”
    完颜亨暗道一句“来了”。秉德一句都不提昨日的尴尬事,反是大大夸赞自家儿子的所谓武勇,一个十岁娃娃又能有什么武勇,秉德自然是指的芮王府上那些百战余生的战士了。不知道秉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完颜亨在现出淡然的笑容却并未接话,只是举起手中酒杯回敬过去。
    见到自己的话没有太大反应,秉德继续笑道:“但不知,那洪家小儿与芮王世子是个什么关联,芮王赐教小王,小王日后也好叫手下人如实称呼。”
    对秉德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完颜亨微微皱眉。
    女真人到底还是刚刚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不久的民族,心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即便是完颜秉德这样的宦海沉浮人物,身上也少了些城府似的。不过,今天有些事情也必须完颜亨说清楚,否则,嘿嘿,总不成让宋王庄天天干仗吧。
    举杯啜饮下,完颜亨似是随意的道:“那劣子最近拜在了洪家小哥门下,前日登门拜师,一时玩耍之心兴起便试了试身手,总算还好,没给我这个作爹的丢人,哈哈,不过那拜师束脩的大礼算是彻底废了,只有改日再来,嘿嘿,这倒不错,正应了洪家小哥的表字,哈哈,改之,改之,姑且改改吧。”
    完颜亨的话看似轻松随意,秉德心头却是突地一跳,他住在庄子上足足两年,太了解完颜亨其人了,这位芮王爷当年跟随其父征战大江南北,将个宋朝皇帝追的不得以跨海出逃,谁知道竟然在回朝后对汉家繁华大加赞赏,自己更是心慕汉俗以至于家中处处遵循汉人的礼节。
    在汉人礼仪中,最是尊师重道,不仅为子女选择老师的时候要慎而又慎,便是选好后也要派重礼选家中地位尊崇的人物,亲自上门请求老师手下自家子女为徒,这就是所谓束脩之礼。
    完颜亨亲口告诉秉德,这样一个重要的礼仪被人装散了,秉德心头一叹,看起来完颜亨是在告诉自己“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秉德不是下面那些肤浅的女真户长,他心头清楚完颜亨的潜力,如果不能化解完颜亨心中的不快,怕是对他下一步的事情要有极大的阻碍。
    想到此处,秉德举杯大笑道:“世子有拜师开蒙,真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当胜饮,来来来,大家一起为芮王贺。”
    不去看在场女真户长们茫然的举杯,完颜亨心中冷笑,他刚刚的话实际已经点明了自家与洪过的关系,更在最后点拨秉德:你们庄子对洪过的态度,也应该改改了。
    看到秉德举杯算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完颜亨好似刚刚想到似的,拍拍脑袋自嘲道:“唉呦,这人老了,脑袋就是不好用了,没个人提醒总是忘事,还有,村中林家的那个小子林钟,竟是与我那劣子投契,还要彼此拜了兄弟,被我喝止了,真是不成体统,堂堂大金芮王世子,拜什么人做兄弟不好,竟然找到个奴隶娃头上,真是丢人啊。”
    秉德脸色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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