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片刻。”
慕婉涟听了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苏子冉原来还这么傲娇。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弄芸就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来了,慕婉涟看那丫鬟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
“都是我的疏忽,竟然害的涟妹妹掉进了湖里,还好大哥及时相救,不然的话我们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苏弄芸才一进屋就拉着慕婉涟的手,眼泪涟涟的说道。
慕婉涟明白苏弄芸话里的意思是告诉她,她落水这件事同她们平国公府无关,让她不要怪罪到她们的身上。
不过慕婉涟还真的没这么想,因为她要是死在平国公府,别说定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宫里也会闹得人仰马翻的,别看平国公府有皇后撑腰,毕竟最受*的还是她的亲姑母皇贵妃慕月婵。
“今儿个来的人多,芸姐姐难免力不从心,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芸姐姐不必内疚,这件事不提也罢。倒是我听说还有人掉进了湖里,可是却没能如我一般好运,让她的家人知道了,难免心中不忿,芸姐姐说是不是?”慕婉涟面带微笑不慌不乱的说道。
慕婉涟越是这般冷静,苏弄芸的心里就越不平静,慕婉涟口口声声的敲打她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就是适才自己的亲哥哥也交代她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
苏弄芸心里纠结极了,若是淹死的人是个小家小户的,就是平国公府不将这件事压下去,也没人敢造次,可是偏偏是个有来头的,就是他们府上也不好给一字并肩王交代,何况再有个名声大噪的京中五公子之一的谭善谦。
而慕婉涟落水这事又这么蹊跷,要是将她推出去,无疑是平国公府最好的推辞了。
面对苏子冉的交代和慕婉涟的威胁,苏弄芸恨不得直接将她娘拉过来,省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苏弄芸这会儿心里暗暗咒骂苏子冉,骂他将这棘手的事扔给了她。
“涟妹妹说的自然是了,那谭姑娘也真是可怜,好端端的就失足落水了,这大好的年纪就这么走了,真是让人伤心。”苏弄芸还是不敢违背自己那脾气倔强的亲哥哥,只好妥协了。
慕婉涟听了苏弄芸这话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苏弄芸是平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而她只是定国公府二房的小姐,虽然皇贵妃是她亲姑母,可若是苏弄芸死咬着她,她还真没办法,好早苏弄芸松了口,肯替她保密。
慕婉涟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苏弄芸投了桃,她自然要报李了,更何况她也想知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平国公府,还顺带着拉她下水。
“芸姐姐,不瞒你说我之所以回到湖边去,正是因为看到了那谭姑娘,那谭姑娘,似乎,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慕婉涟胆怯怯的咬着帕子对苏弄芸道。
苏弄芸一听,立马竖起了耳朵,拉了慕婉涟的手就道:“好妹妹,你看到了什么快同姐姐说说,你不知那谭家是个难缠的,替你隐下了这件事,也要费些周章的,你就当可怜可怜姐姐。”
慕婉涟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苏弄芸不愧是国公府调1教出来的,几句话就将事情说成了是为了她好。听了这话的是亏着是她,若是换了原先的慕婉涟,就是人家卖了她,她还得认为人家是好人,帮人家数银子呢。
“姐姐说的是这么个理,妹妹我也不是个过河拆桥的,将这事揭过去对我来说省了不少的麻烦,对姐姐府上查这件事也算是个帮助了。”
苏弄芸听慕婉涟这么说,脸上顿时就烧的火辣辣的,慕婉涟的名声可不算好,不但花痴的跟着四皇子这个“姐夫”身后跑,还是个头大无脑的,谁想到传言有误,第一个被坑的竟然是她。
就听慕婉涟这几句话,谁说慕婉涟是个傻的,她苏弄芸头一个要打他一棒子,就是打死了都是活该,一棒子打不醒绝非俊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慕婉涟几句话就点明了苏弄芸,你别以为我是个傻子,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我将看见的告诉你,是还了你们府上一个天大的恩情。本来他谭家姑娘的死就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不想搅进这滩浑水里,况且是你哥哥将我带回来的,我还没计较他损了我的名声呢。
慕婉涟看到苏弄芸不自然的表情,装作不知自己话里的意思,就是想将苏弄芸弄糊涂了,让人时时刻刻提防着多累啊,不如扮猪吃老虎来的妙。
“刚才玩捉迷藏,我就想找个好地方躲起来,谁知转着转着就迷了路,那附近也没见有人,我干脆就坐在花坛边上歇着了。谁知刚坐下喘口气就见有个穿暖黄裙子的姐姐追了来,我懒得再走,索性就歇在了花丛边上,等我再看的时候那穿暖黄裙子的姐姐就不见了。还没等我多想,就看见了谭姑娘,我瞧她走路似乎有些踉跄,她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个小丫鬟,那会谭姑娘就向水榭那边去了。等她们都走了,我觉得这处地方实在不隐秘,刚要离开就听见水榭那边有人喊救命,我赶忙就往那边跑,谁知才走到湖边,刚看清落水的人穿着一身紫色衣裳,就被人推进了水里。”
苏弄芸听着慕婉涟声情并茂的说着这件事,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黑,连手心都出了冷汗。
苏弄芸实在是弄不清这慕婉涟是憨还是装傻,不过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的可是很清楚,那就是有人故意要害谭家姑娘,还顺带着害了她。
“涟妹妹,你可看清了那丫鬟的长相?”苏弄芸将手里的帕子捏的紧紧的,对慕婉涟问道。
慕婉涟知道苏弄芸这是着急了,那丫鬟多半是他们府上的,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这若是有人想要再弄出些什么事陷害他们,那可是轻而易举。
慕婉涟深吸了一口气,道:“模样清清秀秀的,穿了一件豆绿色的比甲,头上簪了一只杜鹃花,好像她的耳后有一颗痣。”
苏弄芸听到这里就蹙起了眉头,有痣这个特点是很明显的,既然有了头绪那就要赶快下手才是。
想到这儿苏弄芸招手让丫鬟把手里的包裹拿了过来,道:“涟妹妹,这里面的衣裳你先换上,都是新的,我已经命人去熬姜汤了,你喝上一大碗,若是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慕婉涟原本想要拒绝的,但是看到里面只有*亵裤和中衣,到嘴边的拒绝就换了词,“芸姐姐想的真是周到,那涟儿就多谢了。”
苏弄芸这才又道:“我不能在这里就呆,这丫鬟是我的贴身丫鬟绿阑,最放心不过的了,让她留下服侍妹妹,若是碰上旁人也好有个说辞。”
慕婉涟知道苏弄芸要去寻那个丫鬟,便点了点头,“姐姐快去忙吧,我这里无碍。”
苏弄芸也不说那些个托词的话了,点了点头赶忙就走了,可见是真的着急。
不过慕婉涟想,就是苏弄芸走的再快,恐怕那耳后有颗痣的丫鬟也命丧黄泉了。
“你先出去吧,等我换好衣裳自然会叫你。”慕婉涟道。
有人服侍虽然是好事,但是能看姑娘身子的除了自己身边最放心的大丫鬟之外,旁人都是不行的,否则若是有人心存歹意将姑娘身上的什么特征说了出去,那清白可就毁了。
绿阑是懂这个道理的,福了福身道:“奴婢在房门口迎姑娘的丫鬟,姑娘有事叫奴婢就是。”
慕婉涟点了点头,绿阑见了就退了出去,慕婉涟这才动手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不大一会儿巧青就带着慕婉涟在马车上的衣裳来了,巧青的脚步急促,来人说的不清不楚,可是将巧青吓坏了。
“我家姑娘真的在这儿?这明明不像是姑娘们玩的地方,你若是敢骗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巧青抱着包袱四周看了一圈,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伸手就抓了苏子冉小厮双瑞的耳朵,瞪大了眼睛骂道。
“哎呦哟,疼疼疼,青姑娘,青姑娘,就是借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骗您啊。”双瑞赶忙求着巧青,去解放自己的耳朵。
在廊里等着的绿阑听见两人的话,赶忙上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慕五姑娘身边的?”
巧青一听,这才松了拧着双瑞的手,道:“我就是,姑娘是?”
绿阑一听笑道:“我是府里大姑娘的贴身丫鬟,我等了姐姐好半天,慕五姑娘就在屋里呢。”
“那劳烦姐姐带路。”巧青见绿阑的穿衣打扮果真同路上看见的别的丫鬟不同,也就信了。
绿阑笑了笑,一边领了巧青往里走,一边回头对双瑞说:“这没你事了,你回你们爷跟前去伺候吧。”
双瑞的年纪同绿阑,巧青都是差不多的,一边摸着自己红彤彤的耳朵一边道:“这名字里带青和绿的姑娘,脾气是不是都大。”
绿阑和巧青听了都转过身作势要拧双瑞的耳朵,双瑞吓的转身就跑,到让巧青和绿阑两人差点笑弯了腰。
慕婉涟在屋里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也被她们的笑声感染到了,原先她也是会这么笑的,可是现在不成了,她身上的担子太重太重。
巧青进屋看到慕婉涟的时候,嘴边的笑顿时一扫而空,赶忙跑上前惊诧的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这衣裳是哪来的,怎么头发也是湿的?”
慕婉涟摇了摇头,道:“我落水了,旁的先别问了,赶紧给我擦干头发,重新上妆,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我还得赶紧回园子里不能让人发现。”
巧青也不是傻的,一听慕婉涟的话,手底下就赶忙动了起来。可是慕婉涟一向都是用芷茵梳头的,巧青的手艺不精,擦干了头发就不知该怎么下手好了。
绿阑看出巧青的窘状,自告奋勇的帮着给慕婉涟梳了头,慕婉涟一边动手上妆一边吩咐道:“一会儿我这些湿衣裳你拿回马车去,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有个丫鬟手忙脚乱的将茶泼到了我身上,记得了吗?”
巧青自然知道赶忙应了,就听慕婉涟又道:“若是半路回去有人拦下你要检查里面的东西你该怎么办?”
巧青倒是没想到这个,被慕婉涟一问也有些傻了。
慕婉涟从镜子里看了巧青一眼,道:“你刚才的嘴巴不是挺厉害的吗。”
巧青听了这才恍然大悟,道:“奴婢知道了,姑娘放心就是。”
绿阑还没听出个所以然了,也只是将这两人的话记下来,心里想着回去要问问自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等慕婉涟的收拾好了,三人这才一起离开了屋子,三人故意绕回了园子里,才让巧青假意的回去。
也不知是慕婉涟倒霉,还是她的嘴太黑,果然让她料中了,巧青才离了她跟前走了一会儿,还没等出二门呢,就被人拦了下来。
好在绿阑派人去送巧青出去,巧青那边才被拦下,这边那丫鬟就跑到绿阑跟前报信来了。
“五姑娘,绿阑姐姐,奴婢带着青姑娘还没出远门就被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给拦下了,说是丢了重要的东西,要检查青姑娘带着的包裹,四皇子,七皇子还有咱们大爷也在。”
那丫鬟说完,绿阑就看向了慕婉涟,几个皇子都在,这件事看来是不好办了,她一个做奴婢的可没有办法。
慕婉涟听了,道:“你去给我带路,我倒看看谁敢拦我的丫鬟。”
绿阑一听慕婉涟也要过去,她自然要跟过去的,三人向院子门口走,远远的还没到,就听到那边吵了起来。
“虽然您是爷,奴婢就是一个小丫鬟,可您也不能诬赖奴婢偷了您的东西。奴婢虽然身份卑贱,可也是从小跟着我们姑娘眼前长大的,我们府上虽然比不上皇宫王府那泼天的富贵,可一般的东西还真进不了奴婢的眼。您不是说丢了东西吗,您倒是说说您丢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值得您在旁人府上做客,还能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寻,若是不是什么稀罕物,奴婢就跟我们姑娘舍个脸,从我们姑娘那求一件来,也省的您大费周章的,知道的是说您念旧惜物,不知道的指不定背后说您跟那寒门小户似的眼皮子浅呢。”
巧青将包袱往怀里一包,梗着个脖子就是一通狂轰乱炸,跟前的人本就不少,听到这边吵闹起来,看热闹的更是一帮一伙的越聚越多。
巧青面前的男子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锦大袖衣,长发如墨散落在肩上,只用一条带子束在脑后系住,男子身上散发着如利剑一般冰冷的气质。他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盯着巧青如随时出鞘的刀锋。
这就是谭善谦?
“您若是非得倚强凌弱,以上欺下以大欺小,奴婢也没有别的本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护得住我们姑娘的清白,奴婢就是死也是一介忠仆,我们姑娘宅心仁厚定不会怪罪于我,就是可怜了我们姑娘大好的年华却要背上这等不贞罪名,万一一个想不开抹了脖子,这可是一条人命。我们夫人不得嚎啕大哭,我们老爷不得追足顿胸,我们老太太不得哭瞎了眼,我们娘娘不得哽咽度日,日日寝食难安,您说您若是不听奴婢的劝诫岂不是背上了千古骂名,奴婢这般也是为了您好,自古忠言逆耳您不能听不进去啊。”
巧青虽然说肯让谭善谦搜查却还是把包袱抱得紧紧的,她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却不见对面的开口,这才抬起头来去看那人的表情,这一看倒是将自己唬了一跳,怎么就有这么难缠的人,长了那么俊的一张脸,可是阴沉的都要吓死人了。
谭善谦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些话一般只看出巧青对自己的畏惧,冷笑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小小的丫鬟竟敢如此跟我讲话,真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那主子也是个不会管教人的。来人,将她给我带回府里,这样的刁奴不调1教一番怎么能用。”
谭善谦这话一出,慕婉涟顿时急了,还没等她走上前,就见苏子冉双臂环胸斜斜靠在一旁道:“善谦兄,这好歹是我的府上,就是要拿人你也不好直接越了我去吧。”
苏子冉看着远处随风而落的树叶,周身散发着放诞不拘的气息,但是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眸光却不容人小觑。
慕婉涟听到苏子冉张口,原本还要抬脚往里走,这会儿却不着急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对谭善谦一点都不了解,不如这会儿先观察一番。
“子冉,你这是要拦我?”谭善谦微微偏过头,却不看苏子冉。
苏子冉一笑,站直了身子,道:“不敢,不过我若是任你这么拿了人走,那日后外面的人说起我平国公府来……。你知道的,我自是不爱管旁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