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尼少将看完雅加达的回电，有些生气道。
他知道，除非荷兰舰队成功登陆棉兰，并且摧毁南华的大本营，否则亚齐的荷印殖民军就要完了。
就算南华军不来进攻，被切断补给后，龟缩在班达亚齐城内的3000余名荷印殖民军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因为没有粮食。
先是亚齐武装分子一举摧毁了班达亚齐城的荷印政府，大量杀死荷兰商人，大肆掠夺的荷兰人在班达亚齐城的多年的经营。
荷印殖民军和亚齐武装经过浴血争夺，重新占领班达亚齐城，并且纵容土著士兵对城里的亚齐居民实施惨烈的报复，大量的亚齐百姓遭到了血腥屠杀，剩下的百姓也都差不多逃光了。
现在只有300多名荷兰官兵和三千土著士兵，他们被南华军重重包围，孤守无依，士气低落。
特别是药品紧缺，不少伤兵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死去。
现在唯一支撑他们战斗下去的就是雅加达的援兵，可惜他们等不到了。
不过范尼少将可不敢告诉他们这一消息，相反，他不断地安慰那些士兵，说雅加达的援军正在海上，马上就来救他们了。
话说多了，援军久久不来，弹尽粮绝之下，一些人开始起心思了。从前两天开始，有些土著士兵开始向南华军投降了。
“妈的，便宜这些家伙了。”司徒勇巡视前线，看到前面几名土著士兵正饿鬼投胎地吃着南华军的饭菜，有些不乐意地骂道。
“没关系，这些战俘日后都会成为我们的劳动力，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他们出力的。”佛采尔微微一笑，心道：不用进攻就可以瓦解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亚齐战斗结束后，第二师的部分主力已经悄然撤回棉兰，参加接下来的战役。
棉兰给司徒勇调来南华第10师一万余人，和第二师的一部分主力一起参加围歼荷印殖民军残军的行动。
为了吸引荷印殖民军投降，南华军在城外煮起香喷喷的饭菜，不断地刺激那些饿极的土著士兵的神经。
当然，还有宣传单和劝降喊话。每到吃饭时间，南华军的战士就会朝城里的荷印殖民军喊话：“你们的援军不会来了。投降吧！这里有香喷喷的饭菜，快过来吃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的性命。”
终于有人忍不住饿，跑到南华军前投降了，于是越来越多的荷印殖民军跑到南华军前线投降。
有些是个人跑过来投降的，有些是土著军官带队投降的，有些原本是监督逃兵的宪兵，他们也跟着跑了。
对于投降的士兵，有两种待遇，带武器的投降的能吃肉，空手过来的吃素。说来有些可笑，不过这样大大减低了荷印殖民军的抵抗力。
“今天来了多少个？”司徒勇问道。
“125个！”副官答道。
“这么多？”司徒勇有些惊讶笑道，“再过十天八天我们就可以直接进城了。”
“有没有荷兰人？”司徒勇又问道。
“没有！”副官摇摇头。
“没有？看他们能挨几天？”司徒勇冷笑，不再理会这些事情，回去处理接受班达亚齐城的事宜了。
荷兰军官不投降，是因为他们还有部分粮食，暂时饿不着他们，这是他们的特权。不过，如果没有土著士兵，那么剩下他们三百名荷兰官兵有什么用呢？
范尼少将曾经带领队伍冲锋了两次，可是都遭到了失败，被南华军的机枪、大炮撵了回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把包围圈越缩越小，就差最后一次冲锋了。
或许不用冲锋，再过几天他们就可以慢悠悠地进城，因为饿极的荷印军已经没有力气扳机了。
在班达亚齐的荷印殖民军残军几乎奔溃的时候，鲁本少将率领的荷兰舰队终于达到了棉兰的外海。
由于荷兰方面出动了大量的兵力，而且地点处在马六甲沿岸，非常敏感，新加坡的英国皇家海军也派出军舰全程监视。
嗯，英国人是过来看热闹的，除了英国人还有美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和日本人，他们都派出军事观察员到前线去视察。
现在这些列强的武官聚集在英**舰上，一边虚伪地讨论印尼群岛的局势，一边喝着咖啡红茶悠闲地看着不远处的荷兰东印度舰队。
对于荷兰人“劳师动众”，这些真正的列强心里是不屑的，因为他们随便派出一支舰队都可以把所谓强大的荷兰东印度舰队打趴下。
“大家说说，荷兰人会胜利吗？”英国武官笑问道。
“当然。这只是时间问题。那些黄皮猴子怎么会是我们白人的对手呢？哪怕没落的荷兰也不是华人可以欺负的。”法国代表微微昂起头，理所当然道。
除了日本人，其他国家的代表马上会意地的笑了。
日本代表讪然一笑，表情有些尴尬，他对这些西方白人的傲慢有些不忿，同时也不希望南华胜利。
“我怎么听说南华军装备有大量的美式装备，我们美国的同行怎么看这个问题？”
狡猾的英国代表轻轻一点，就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美国代表身上，不少人都想到美华公司和美国的关系，心说：这美国人在其中扮演者怎样的角色呢？
印尼群岛出现的大量美式装备，并不是说明任何问题，或者只是对方仿制的呢？就像毛瑟步枪被全世界仿制一样。
南华的武器类似美军装备确实有趣，不过我记得前几年美国的武器也大量地出口欧洲，说不准他们从欧洲流转过来的呢？”
美国代表耸耸肩，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开了。这其中的大事，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武官可以信口开河的。
“狡猾的美国佬！”众人心里骂道。
此时，荷兰舰队开始有新动作了，众人的目光马上看了出去。
勿拉湾内，往日喧哗的港口变得冷冷清清，除了几艘渔船和交通快艇，没有一艘大船。
南华海军的几艘驱逐舰昨晚已经乘着夜色开到外海去了，现在正在躲在某个处海面上，随时杀回去包围荷兰舰队。
而令外一个杀手锏就是潜艇部队，为了监视荷兰舰队的航线，南华原本有5艘潜艇，除了两艘在外面执行任务没来得及赶回来，剩下的三艘潜艇也在外海摆好了天罗地网，等着荷兰舰队送死。
一艘炮艇从荷兰舰队开进勿拉湾，小心翼翼地探测着。荷兰人害怕南华会在港口布雷，不敢贸然闯进去。
确认没有鱼雷后，荷兰舰队全体官兵松了口气，有些兴奋起来。
“将军！听说南华军在港口建了不少炮台，我们要小心行事才行。”一名海军军官提醒道。
“嗯！”鲁本少将点点头，突然记得亚齐战场上南华军动用105mm的重炮，这就说明对方在勿拉湾建设有炮台是完全可能的。
“试一试就知道了。”鲁本少将命令荷印舰队小心地开进勿拉湾。特别是他的旗舰七省联盟号，10门博福斯152mm口径的主炮高高扬起，对准港口。
南华在勿拉湾港有大量的产业，把从美国购置的先进的港口设备都放在了勿拉湾，未来建设南华还得靠这个港口来输入各种设备，所以不能让荷兰人轻易地占据这座重要的港口。
“来了吗？”港湾的一处高山上，何文秀带着几名南华军将校看着勿拉湾里趾高气扬的是近来的荷兰舰队，眼神有些冷。
“瞄准敌旗舰，给他一个教训。”何文秀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分别布置在三个三头成掎角之势的炮台开始炮击荷兰舰队，九门208mm的克虏伯大炮怒吼，炮弹落在荷兰舰队的前面的2公里处，震耳欲聋。
声势很浩大，不过效果太差了，连荷兰舰队的一根毛也没伤着。
“妈的！这些炮兵水平太次了。”何文秀心里暗骂道。南华成军时间太短了，这些炮兵是这两天德**事顾问培养的出来的。
实战经验为零，大炮装上去后，虽然每天都在模拟射击训练，但怕暴露实力，这些大炮从来没真正地打过一次炮。
担任炮兵指挥的是一名德**事顾问，他的脸有些红了，马上下令炮兵调整角度。
“修正角度！”
在他的指挥下，南华的岸防炮兵不断地调整角度，炮击越来越接近荷兰舰队。
同时荷兰舰队也在开炮，炮弹落在水泥钢筋的碉堡上，一点也没伤着里面的南华炮兵，反而激起他们的斗志。
“嘭！”一枚炮弹落在七省联盟号前方30米远的水面，爆炸掀起的水花让鲁本少将心头一惊。
妈呀，对方的岸防炮口径至少超过200㎜，万一挨上一枚，七省联盟号不死也残了。
用军舰跟陆地炮台对轰是很愚蠢的，荷兰人自然不是蠢人。
似乎验证鲁本少将的担心，突然一枚炮弹落在一艘荷兰驱逐舰上，一阵剧烈的爆炸，那艘荷兰军舰像被巨人猛踹了一脚，断为两截，不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太可怕了！
看着那些荷兰水兵在水面上挣扎，鲁本少将心里一寒，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撤！撤出勿拉湾！”鲁本少将当机立断道，还不忘命令一艘炮舰去救援那些落水的水兵。
荷兰舰队纷纷掉头，在不算宽阔的勿拉湾内，划过漂亮的弧线，扬长而去，动作快速潇洒，有几分海上王国的派头，让何文秀看得有些羡慕。
至少南华的那些家伙驾船没荷兰人动作那么帅！虽然那些人做了几年的海盗。？？？？？？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趾高气扬地进来的荷兰舰队遭到南华炮台的强大火力后，灰头灰脸地撤回到外海。
在撤离途中，荷兰舰队又损失一艘炮舰，一艘运输补给船。
损失虽然不大，但鲁本少将已经被吓怕了。
“该死的，那些黄皮猴子居然装备大口径的重炮，他们从那里得到这些东西的？”鲁本少将骂道。心有余悸。
旁边的荷兰军官本想提醒说他已经提醒鲁本少将要主意敌人的岸防炮了，不过见上司阴着脸，情绪不好，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英**舰上，那些列强代表脸色都变了。他们已经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英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美国代表的脸上。
美国代表似乎没看到众人的目光，眼神还没从不远处的荷兰舰队收回来。事实上，南华的重炮都是从德国克虏伯公司走私的，跟美国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花了美华公司数百万美元。
“看来我们的荷兰同行情况有些不妙了。”意大利人漫不经心道。
意大利代表的笑容里有些幸灾乐祸。是啊，小小的荷兰都可以占领富裕的印尼群岛，而强大的意大利却什么都没有，就连出入地中海都要看英国人的脸色，太不符合意大利列强的地位了。
英国代表的脸色有些阴沉，不发一言。
心想：如果皇家海军要登陆棉兰的话，200mm口径的大炮，几乎可以威胁皇家海军的大部分的军舰了。
怪不得那些华人那么有底气，原来是不怕荷兰舰队登陆。不过，他们在苏门答腊沿海建有大量的炮台，终归不是好事。
虽然暂时不会影响到马六甲海峡，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南华的出现隐隐挑战英国的在马来半岛的利益和安全。
想到这里，英国代表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想道了如何写报告了——趁南华还没有崛起，以强硬手段将之扼杀在萌芽中，否则始终对大英帝国在马六甲的利益都是祸害。
“为什么让他们跑掉？空军已经做好了准备，至少能留下大部分的荷兰军舰，还有对方那十几艘运输船。”保罗有些不满道。
刚才要不是何文秀阻止，现在南华的飞机已经在荷兰舰队的上空，哪里由得对方那么潇洒地离去？
“呵呵！放心吧！他们还会回来的。换做是你，你甘心吗？”何文秀对保罗多了些笑意道。
第93章席卷苏门答腊（十一）
“但愿吧！不过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让它溜走了。”保罗悻悻道。
退回外海的荷兰舰队正面临一个艰难的决定：撤还是不撤？
陆军将领主张改为救援班达亚齐的荷印殖民军，他们的理由是，既然登陆已经失败了，还不如先从班达亚齐登陆，从陆路攻入棉兰。
对此，海军嗤之以鼻。陆军连南华第二师都打不赢，要想穿过丛林，攻入棉兰，简直痴人说梦。
呃，他们已经听说过南华军擅长丛林作战，荷印殖民军就是从热带雨林里被南华军压着打，一步步逼到自保不能的境地。
说着说着，海陆两派军官又吵起来了。
鲁本少将不得不又大发雷霆。他从未想过放弃登陆棉兰，荷兰舰队大费周章劳师动众自然不能因为敌人有区区几门炮台就虎头蛇尾地溜回去。
“除了勿拉湾，棉兰有漫长的海岸线，我们可以再找一处地方登陆。我就不信那些黄皮猴子会到处设有炮台？”
鲁本少将一脸坚决道。
荷兰人的苏门答腊岛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经过一番讨论后，鲁本少将决定在勿拉湾以东50公里的一处海滩登陆，那里距离棉兰不到80公里，一旦成功登陆，荷印殖民军就可以在一天之内发起对棉兰的攻击。
第三天早上，一度消失的荷兰舰队又出现在棉兰外海，杀气腾腾地扑向陆地。
为了谨慎起见，荷兰舰队派出水上飞机，对目标区域实施侦察。
鲁本少将举着望远镜，默默地观察远处寂静的海滩，海边是一片椰子林，这样的情景在南洋太常见了。
镜筒后面，鲁本少将的脸板起，神情严肃。
“报告！侦察飞机回来了，敌人没有在目标区域布防。”一名荷兰军官连带兴奋地走到鲁本少将面前。
鲁本少将脸色微微松下，又听身边的军官继续报告道：“飞机侦察途中遇见敌人的飞机，没有发生交火，不过我们的位置可能暴露了。”
于是眉头又皱了起来了，心道：飞机，又是飞机！真是个让人又憎又爱的东西！
南华军虽然发现了己方，不过对方来不及在海滩布防，只要抓紧时间，登陆的把握还是挺大的。
沉吟一会，鲁本少将决定按原计划。
荷兰人的到来打破了宁静的海滩，那里布满了印尼群岛上常见的椰子树，树上的猴子惊讶地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来从海上过来，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吱吱咋咋叫。
噗！
一只叶子从树上掉下来，砸在柔软的沙滩上，差点砸中一只正在悠闲觅食的螃蟹，它飞快地躲进海边的洞穴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只大脚不小心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