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说:“没错,我母亲是英国人,父亲是中国人,我有一半东方的血统。”
“哦,原来如此!”霍克似乎得到了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话里有掩饰不住的鄙视。席间也有不少人会意地一笑,心照不宣。
原来你丫的种族歧视!你们霍克家不也是暴发户吗?要不怎么急忙着要娶一个英国破落的贵族女?还不是娶来当门面的?凭什么瞧不起人啊?如果这次大难不死的话,凭老子的本事,赚的钱不会比你少!
司徒南心里一阵火大,冷笑着说:“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人类是由猴子演变而来的,所以大家的祖先都是猴子,所以谁也不比谁的血统高贵。
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说过天赋人权,人人生而平等。所以在人格上我们都是平等的。嗯,霍克先生来自美国,《独立宣言》的精神应该不会陌生吧?
我认为一个人是否高贵不是看他的血统,而是看他做了些什么!一个善良的普通人施舍一块面包给一个乞丐吃,那他就比坐着马车经过不屑一顾不拔一毛得意洋洋的伯爵高贵!
对我来说,就算我是一个普通的船员,我的职责就是尽我所能照顾这艘船,为两千多乘客服务。某种程度来说,我正肩负着重要的使命,我想这句话上帝都会同意的吧?”
“哈哈,说的好!”司徒南身边的布朗夫人赞赏道,遇事不惊,旁征博引,一阵见血的反驳,这是一个年轻船员的表现吗?看他斯斯文文的,心有波澜却面色平静,比jack还强。他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会从事水手工作呢?布朗夫人有点想不通。
司徒南虽然说得振振有词,但心里却是渴望实力,如果有实力的话,也不用靠这些貌似很正义的话来反驳了。
霍克在司徒南那里砰了一鼻子灰,有点不爽,但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想在撩拨司徒南,本来他跟司徒南就没有什么过节的。所以霍克听到萝丝赞美jack的画画厉害,就马上含沙射影的讽刺jack。因为jack是她的情敌嘛,
可怜的jack刚刚应付完霍克的暗箭就迎来了萝丝母亲的明枪了。
“道森先生,你住哪里?怎么有钱旅行啊?”萝丝母亲分明刁难jack。
“现在我就住在船上,以后看上帝的安排了。平时我靠画画为生,我到处打工,坐货船来往,能坐上泰坦尼克号还是因为我打牌赢来的船票。真是幸运啊!”jack坦然的说道。
“你喜欢四处漂泊吗?道森先生。”萝丝母亲追着问道,傻子都听出她话中的轻蔑。
司徒南偷偷地看了旁边布朗夫人,发现她已经板起了脸,萝丝母亲不依不挠地问难jack,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使布朗夫人心里很不满。平时那萝丝母亲对布朗夫人不冷不热的,打心里看不清布朗夫人这个暴发户,所以布朗夫人对萝丝母亲也是好感欠奉。
司徒南心里暗笑道:螺丝母亲她自己还不是想靠女儿钓上金龟婿啊?所以才会拼命地把女儿往钢铁大王的儿子身上推?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这帮无聊人士除了吹捧比自己强的就是讽刺比自己差的,身在其中需要很坚韧的神经才行。天天重复着这里令人作呕的虚伪,怪不得萝丝想要去跳海呢!不知道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你们这班家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着虚假的面具呢?司徒南心里恶毒地想着。
Jack果然不同凡响,既然说开了,丢开去所谓礼仪,坐回洒脱的自己,jack继续说道:“我是喜欢到处漂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有健康的身体和画画的纸,我喜欢每天醒来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机遇或者会到哪里去的感觉。前两天我还在睡天桥,现在却能在豪华游轮和你们举杯共饮。生命是上帝给的,要好好珍惜。世事难料,随遇而安,把握生命的时光。”
这段话说得精彩,jack没有因困顿而感到自卑,反而对生活充满乐观。
布朗夫人听完立刻赞叹道:“把握时光!”她举起了杯。
“把握时光!”在座的人都举起了杯附和道,jack说得霍克和萝丝母亲哑口无言。
这个jack真厉害,这么快就扭转了局面,怪不得能撬了富二代的墙角!司徒南心里想到。
司徒南吃得比较快,差不多快饱的时候,看见旁边的乐队在给餐厅伴奏,心头一痒,起身告了声“excuseme!承蒙款待,无以为报,现在就让我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司徒南走到乐队那边,要求钢琴手给自己来弹奏一曲。钢琴手整天为这些头等舱的乘客弹奏,早就厌烦了,听到司徒南的要求爽快的让出了钢琴,哪有不肯的?
司徒南回头看了那边一眼,发现他们正好奇地看过来,于是朝他们点点头,转身坐到钢琴前,调了调音,神情变得专注,就像曾经无数次一样,弹起来了前世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myheartwillgoon》。
“叮叮叮······”餐厅里响起了一段轻柔的旋律,钢琴发出的音符像清凉的溪水渗入人心扉,如同两人在耳边时的浅吟低唱,一下子抓住了听众的心。
看着司徒南熟练的按键,许多都知道了这个年轻的钢琴手应该有点本事,姑且拭“耳”以待。只有站在司徒南身边的小提琴手老毕心里暗暗赞叹,看着那个年轻人专注的神态,这首从没听说的曲子包含深刻的感情。
一阵浅吟低唱之后,如同烟火盛开般灿烂,旋律渐渐变得欢快起来,场面开阔,气势恢弘,如同正在举行一场盛宴,宾客脸带笑容的出场。
接着恢弘的气势稍微一顿,节奏柔和下来,慢慢的沉了下去,就好像某次不经意的邂逅,淡淡地一瞬就溜走,人不禁有些遗憾。
经过一小段小小的低潮后,节奏有渐渐爬高,好像心不在焉多了一段时间后,在某个周末在校门口一转身,却又重遇到上次那个心仪的女孩。
“叮叮叮······”节奏开始变得愉快而动人了,而且连续好几段重复着,就像热恋的男女一步步地交往,感情越来越好,两人一起约会,饭堂,教室,图书馆,球场,你坐在我的自行车背后,到处都留有我们的欢声笑语。司徒南一边弹着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旋律渐渐的高昂,就像两人的感情打得火热,难舍难分了。突然一阵急促的变奏后,就像两人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彼此都在煎熬着。
司徒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不断用力的敲打着键盘,节奏一阵比一阵急促,好像内心经历着苦楚似的。
司徒南越弹越快,越弹越激昂,十指在键盘上疯狂地来回跳跃着,爱与痛互相纠缠着。
直到开头一段缠绵柔和的旋律重新奏起,就好像风雨过后,伊人已经消失,只留下我自己还傻傻地逗留在爱你的地方,不断在记忆中找寻你的影子。
回首往事,人已茫茫,大海深处藏着我最深的思念,耳边萦绕风声,那是我心底对你的呢喃;不断涌动的潮水,那是我血液里对你的思念。
薇儿,我终于失去了你,但你仍然活在我的心中。
一曲奏罢,整个餐厅都一片寂静中,大家还沉浸在那经典缠绵的旋律中。尽管这是首从没听过的新曲,但音乐是最直白的语言,最真挚的情感,在场的人无不感染,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刻骨铭心的恋人!
司徒南站起来了,含着两行热泪说道:“it’sforme;andyou!”司徒南看了一眼jack又看了一下萝丝,只有司徒南自己在知道这句话的更深含意。
鞠了一躬,在一片掌声中司徒南转身走了这个上等舱的餐厅,后来直到泰坦尼克号沉没,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司徒南没有发现餐厅中有一道陌生的目光特别晶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如此年轻的男孩怎么会弹奏出如此沧桑的音乐呢?
第三章劳拉
司徒南也就是别人口中的史东尼在头等舱餐厅秀了一把之后生活又归于沉寂,像一个小小涟漪慢慢散开后又恢复了平静。大文学
。头等舱的人乘客只是听了一首新奇的曲子而已,司徒南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大不了只是一句小小的叹号,哦,那个家伙弹了一首比较好的曲子而已。
对大多数人来说,音乐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剂,某个有些特别的人只是人生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个片段,各人还是各行其道吧!
在奢华的泰坦尼克号上,大家都能得到合理的满足。头等舱的绅士们手捧着美酒,抽着雪茄,高谈阔论,经济政治法律,还有交易,船上的电报机收发的电报都是他们下达各种交易的指令,总之他们就是宇宙的中心,技术的进步让人不出门便可掌握世界。
贵妇女士们乐此不疲的讨论者衣服时尚,礼仪还有各种上流社会的沙龙。
她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带着宽大的礼貌,仪态端庄地在楼上的甲板漫步,一边带着贵族的优雅俯视下等舱,下面的甲板她们从来都不下来的,生怕玷污了自己的高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下等舱也找到他们的快乐。虽然有时候他们很羡慕地看着头等舱的乘客,但下面的聚会人更多热闹,无拘无束,打牌,喝酒,跳舞,掰手腕,总之找到一切娱乐自己的方法,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大文学
如果泰坦尼克号没沉没的话,这是一次完美的旅行。休息的时候,司徒南有时也过来找jack他们玩,不过每次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灾难,眼前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都葬身海底,司徒南心里一阵苦闷,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泰坦尼克号行驶在细黑的海上,司徒南总之心神不宁,好像站在一颗定时炸弹上面,担心下一刻就会撞到冰山上了。
死亡或许不是最恐怖的,等待死亡的煎熬才是最恐怖的!
司徒南甚至以为自己得了哥德摩尔症了。
这几天jack和萝丝奸情热恋,现在司徒南下班后都找不到人聊天了,所以有时候坐在甲板上对着大海吹口琴,一吹就是一整天。
在茫茫的大海上,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孤独了。唯一让司徒南觉得有趣的事,他在船上发现了一个小提琴手,就是那天司徒南在头等舱餐厅认识的一个乐手,长得特像前世司徒南出国之前在央视上看到的一个主持人毕福剑,人称老毕。
司徒南开始见到这个疑似“老毕”的小提琴手差点控制不住想问,“怎么毕老师你也过来了?不做主持人改行做乐手了?”
老毕听完一楞,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说的话听不懂啊,难道音乐天才都是这样奇怪的么?自从泰船惊人一曲后,老毕把司徒南当成了天才,不然一个船员怎么能弹着这样一手好钢琴啊?
于是司徒南在船上多了一个朋友老毕,有时候他们也谈论一些音乐方面的话题,日子总算不会太寂寞。大文学
眼下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司徒南穿着制服在甲板上巡逻,船上的依旧一片欢乐悠闲在司徒南开来却是有点百无聊赖。
“hello!”司徒南在头等舱甲板巡逻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司徒南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穿着白色的裙子,碧眼金发,脸带笑容。
“yes?你在跟我说话吗?”司徒南看了周围没什么其他人,不解地问道。
“是的。我听过你的音乐,真的很棒。”眼前的女人说道。
“是吗?谢谢!”司徒南看这个女人的衣着也挺体面的,这里是头等舱的甲板,二三等舱的乘客一般不能上来的,心想应该是前几天在餐厅里弹了一曲《我心永恒》,她可能在场才看见的吧?
能坐得起头等舱的女人不是富家女就是有钱人的女人,至于她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话,可能是无聊,一时兴趣罢了,司徒南可不认为一个水手能够得上头等舱的女人,所以态度也没多少热情的应付到。
当然司徒南也知道,船上有个流浪画家正在撬钢铁大王儿子的墙角,并且有了很大的进展。刚刚司徒南就看到了jack和萝丝两人站在泰坦尼克号船头迎风拥吻,真的浪漫极了!司徒南还替坐在酒会里八面春风的霍克默哀呢,这家伙头上都冒绿了。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劳拉·梅隆,叫我劳拉就可以了。”这个女人说道。
“我叫史东尼·威廉。叫我史东尼就可以了,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司徒南说道。其实威廉是她母亲的姓。
“哦,不,我只想说,我有听过你在里面餐厅里弹钢琴,有种悲伤的力量。可以冒昧的问一下既然你弹得一首好琴,为什么不去做乐师,而是船员啊?当然我不认为船员不好,只是好奇罢了。”劳拉说道。
跟乐师相比,船员或者叫水手确实不是一个体面的工作。
司徒南灵魂穿越在一个倒霉的水手上面,这不是他能选择的。屋漏兼逢连夜雨,倒霉接着倒霉,自己一个光明前景的富家子遇到空难死掉,灵魂穿越到一百年的一个卑微的水手身上,好死不死却偏偏上了一条即将沉没的船上,会不会再死一次都难说,哪有心思去做什么乐师啊!
再说了司徒南从来觉得音乐只是自己的爱好,没必要去弹奏讨好别人的音乐。如果这次能活过去的话,凭着自己超出别人百年的眼光怎么也会混的不差吧?
这只是司徒南心里的想法,不可对人言,他不想跟这个陌生的女人继续这些话题,想了一下说道:“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会考虑的。谢谢。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得到前面去看看。”
因为司徒南不认为跟这个叫劳拉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还没等劳拉反应过来就转身走开了。虽然她很漂亮,但司徒南总不至于幼稚到幻想什么水手和公主的童话吧?
看着司徒南远去的背影,劳拉心里有些生气:这个家伙怎么态度那么冷淡,好像不大愿意搭理自己一样,太失礼了。不就是弹了一首好曲罢了。
劳拉心里有些不平衡,想想自己虽然也讨厌头等舱之间虚伪的礼节,但都是别人来讨好自己的,怎么碰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第一次在餐厅里听他弹了一曲动人的曲子后,好几次看见那个年轻的水手在下面的甲板上不是吹口琴就是看着大海发呆,有说不出的落寞。
劳拉见了司徒南几次,当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笑过,跟船上的氛围似乎格格不入一样,隐隐隔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
第四章jack和rose
司徒南才不会想到自己引起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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