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脸色有点复杂,他看着井盖刚要张嘴,村支书赶紧跑了过来,压低声音跟我说:馨丫头,井水早就干了,你爷爷前几天才封死的,还是我让人帮的忙。你也知道,你爷爷有时候有点那个,我也不敢问原因,我估摸着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跟警察说什么了?村长黑着脸看了他一眼。
村支书干笑两声,睨了我两眼:只说这口井早就封了,顺便请他们吃个中午饭。
我隐隐觉得村长跟村支书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可一时又猜不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汪家村很多人都姓汪,多少都沾亲带故,按辈分,村长还要叫村支书一声小爹。当然,他们之间最多也就是个远亲,而且年龄相差无几。
警察很快就勘察完现场,入夜前村支书告诉我,结果出来了,大火是家里电线老化短路引起的,是场意外。
我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从今以后,我该怎么办?
馨丫头啊,这事哎,今天也来不及办丧事了,明天我会叫八音、请道士。你孩子家家的,不用担心钱,村大队来出丧葬费。村长看了村支书一眼,村支书连连点头说应该的。
我浑浑噩噩被沈昊天带回旅馆的时候,饿得胃痛。
先喝点水,我去买点粥回来,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哎。温馨,不要这样,我看了很心疼。他很温柔地要摸我的脸,我赶紧躲开。
他愣了一下,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我,又叮嘱了几句,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很多。
第九章你爷爷没死
灯突然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有什么东西在窗子上轻轻叩着,毫无规律,听得人心烦。
九风,你出来吧。一定又是那个浑身爬满蛆虫的恶心鬼,色鬼。我坐起身,心里直发毛。
灯继续闪着,突然有阵阴风吹进了我的脖子,我一个激灵,立马开始头皮发麻。我迟疑了一秒,迅速回过头去,什么也没有。
我刚舒了口气转过脸,一个嘴歪眼斜的脸突然贴了过来!
啊!我吓得赶紧往后退,突然就贴上了一块冷冰冰的东西!居然不是九风,这些鬼想做什么!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正犹豫要不要回头看,突然有几根触须一样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腰。我硬着头皮低头看,妈呀,几根像绳子一样的手臂就绕在我腰上,冰凉刺骨,越勒越紧。
再这么紧下去,我的内脏会不会被挤出嘴巴来。
就在我被勒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时,那几根柔弱无骨的手臂又倏地松了点。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它们却又开始继续勒我。
我动了动手臂,抓住那几根手臂就开始扯。又黏又滑,很恶心,我压根扯不开。
我突然想,爷爷奶奶都不在了,爸爸妈妈也走了,我还跟一个浑身是蛆的鬼结了冥婚,这双鬼眼还总是折磨我这么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放弃了挣扎,认命地闭上了眼。要杀就杀吧,也许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这时,腹部那几根恶心的手臂绳子突然悄无声息地没了,灯也不再忽明忽暗,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你怎么不哭?
我恨恨地睁开眼,把脖子一横:你要杀就杀吧,我好去阴曹地府找我家人。
他笑了一声,手里还捏着那个透明瓶子:你方才不怕?怎么不哭?
我看到他笑容里带着讽刺,顿时火冒三丈,站在床上趾高气扬地指着他:你神经病啊!我为什么要哭!我家人都走了很好笑吗?你是不是心理变态,看到别人凄惨你就高兴?
温增华没死。他翻了个白眼,浮起来把瓶口压到了我左眼下,因为我气出了一滴眼泪。
我抬手就想把他的手臂拂开,却扑了个空:你有病啊!为什么要收集我的眼泪!
你爷爷没死。
我脑子跟死机了一样,重启半天才恢复正常:什么?爷爷没死?你没骗我?那那具焦尸是谁?
他眉心微蹙,不耐烦地收回了瓶子: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没死。我很紧张,无非是怕他耍我。
我为什么要让他死?他把孙女都嫁给我了,这份忠心我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从我脸上往下移去,然后便焦灼在我胸口不动弹了。
我低头一看,刚才跟那几根手臂绳子争斗的时候,T恤不知道何时被扯下去了,我胸口的衣服被拉下去一大截。
臭流氓!我赶紧抱住胸口,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色鬼!
他又笑了,尼玛,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扎眼,还好死不死地哼了一声:又不大,有什么好看的。
咚咚咚~沈昊天在外面喊我名字了,我看了九风一眼,他眼里闪过一抹阴鸷,令我毛骨悚然。
他是我朋友,我不会跟他怎么样的,你不要害他,可以吗?无论如何,沈昊天是我大学四年里的唯一情感寄托,好歹算是我初恋,我不想他受到伤害。
哼,温馨,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生,是我的阳妻;死,是我的阴妻。我没解除这份婚约前,你再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好看。他挑了下眉头,举起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里面的眼泪没有一丁点变化。
敲门声还在不断地响着,他不耐烦地瞄了一眼:温增华没死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别人说,不然他会有危险。
经过这番折腾,我就跟虚脱了一样,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只一眨眼的工夫,九风又消失不见了。
我整理了下T恤,赶紧去开门。
沈昊天很着急地打量了我一遍:你没事吧?怎么现在才开门?我差点以为沈哥,没事,我刚才睡着了。我知道自己脸色很差,尽力整理了下,低头去看他手里拎的东西。
哦,没事就好。我去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现煮的,所以慢了点,你快吃吧。他进来把粥放在桌上后,回头看我。
沈哥,谢谢你,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不敢跟他太过靠近,万一九风伤害他怎么办。
他看了下手表:现在才7点,我陪陪你吧。
我突然想起手机里的那个视频,遂点了头。我有个疑问,这关系到沈昊天是不是可信。
喝粥的时候,我把手机掏了出来:沈哥,你帮我看看手机吧,早上摔了一下,好像有点失灵了。
他接过我的手机,奇怪地看了一眼空调:这里面怎么这么冷,你开过空调了吗?密码是什么?
哦,刚才有点热,我开了一会儿就关了。我很纳闷,他不是说爷爷让他帮我录视频的时候,把密码告诉过他吗?难道他忘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0707,是我生日。
哦他打开手机后,抬头看了我一眼,今天七月一号,温馨,快到你生日了呢,到时候我陪你过。
我眼睛痛了下,不知道他有可疑,还是真的是忘了。
我盯着他握手机的那只手看了看,手指很长,可一点也不柔美。我研究过视频里的那只手,手指纤长柔美,很显然是女性的手。
沈昊天之前明明说过,是他帮爷爷录的视频。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接近我难道是别有所图?可是图什么?他比我有钱,身边又美女如云,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目的。
温馨,这手机恐怕要送去修修了。这样,我明天帮你买个新手机,再把这个旧手机拿到修修沈哥,不用了,我受不起,怎么能让你破费呢?你看你这两天都在照顾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不会耽误了你的工作吧?要不你明天赶紧回去上班吧,有汪平和村长伯伯帮我,没事的。
他突然来抓我的手,我赶紧缩了回来。他好像有点尴尬,苦笑了一下:温馨,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很不是时候,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我喜欢你。我在我爸的厂里上班,去不去都没关系的,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
喜欢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说真的,我到现在对他还很心动。他的长相是我喜欢的阳光型,头发只比板寸长一点,笑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温柔的时候像春风,认真的时候特别帅。
沈哥,其实我
温馨,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有私心,你不用过意不去。等你爷爷的丧事办完后,你再好好想想,我会等你的。他说完就给了我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其实一股阴风吹进了我的脖子,我彻底清醒过来。我差点想告诉他,其实爷爷没死,其实我跟鬼结了阴亲,所以我不能接受他。
我又想起他对我撒过谎,这才按住小鹿乱撞的胸口,暗暗吐了一口气。
咦?你怎么挂了一颗石头?能给我看看吗?他顺着我的动作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黑石头。
我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往他脖子上看去。
第十章答应我一件事
沈哥,这是爷爷给我的,不能拿下来。
沈昊天愣了下,不在意地笑了:没关系,我爸爸平时也爱赌石,我跟着研究过一点。我看这块石头黑得发亮,觉得里面可能有宝贝。
沈哥,你之前不是戴了个菩萨像吗?怎么没了?那个菩萨像一看就不便宜,我还记得菩萨眉心有一点红,雕刻十分精致,所以印象深刻。
他皱眉摸了摸脖子:嗯?难道掉了吗?那根线可能不牢,以前也掉过,这回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算了。
会不会昨天去爷爷家的时候,掉爷爷家里了?我挺内疚的,那东西可能要好几万,我一个穷学生还真赔不起。
保险公司的赔款还没到账,好在我知道爸妈保险箱的密码。不过我也舍不得乱花钱,万一爷爷真的把他们救回来我想到这里,心里浮起一丝喜悦。
温馨,就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你别在意了。
我慢吞吞地把一碗粥喝完后,已经七点半了。我拿回手机,没有同意让他拿去修,也拒绝了他买新手机给我的好意:沈哥,你回去休息吧,我想洗个澡睡觉了。
也好,明天就要办丧事了,到时候有得累的,你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情就打内线电话,我的是313他十分认真地叮嘱了我一遍,又走到窗子边查看了下窗子。
要是没有九风,我一定接受沈昊天!尽管我不出色,可没准他就是喜欢我的踏实呢?
他离开后,我才忍不住失落。翻开手机里的视频又研究了一会儿,还打了下爷爷的手机,无人接听。
九风说爷爷没有死,可我如今不顾爷爷的叮嘱擅自跑回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带来什么危险。不过九风刚才那番话让我明白一件事,爷爷对他还有用处,他暂时肯定会护着爷爷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也放心了,拿着换洗衣服进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九风正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看,顿时涨红了脸。特么的,这个死色鬼!这个旅馆很猥琐,浴室是玻璃的,连可遮挡的帘子都没有!九风的视线就是看向玻璃的!
我拔下脚上的一次性拖下就朝他砸去,可惜太轻,还没砸到他就掉地上了。
他突然挑了下眉头,勾起左边的嘴角笑了:反正是我的人了,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不如我们今晚洞房吧。
特么的神经病!我才不要跟你个鬼洞房!
可我不敢骂出来,我斗不过他,万一他强来,我能怎么办?
他看我不说话,就朝我勾了下手:过来。
我抱紧身子,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我我还小,我才毕业的我我们过两年再洞房吧我家人才去世没多久,你不能这么没人情味。
人情味?他嗤笑了一声,又朝我勾了勾手。
我忘了,他是鬼,应该说鬼情味才对。
他看我不过去,一眨眼就站到了我面前,我赶紧后退了几步,贴在了浴室的玻璃上。
他低下头,贴着我的脸轻轻嗅着。我都感觉到他冰凉的嘴唇在蹭我的脸了,我心想,完了,今晚真要失身给这只鬼了吗?他不是浑身都是蛆吗?做那事的时候,会不会有蛆爬进我身体里胸口有一股恶寒满眼至全身,我立马打了个寒噤。尼玛,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那块石头,很奇怪,它居然古怪地如此是时候?
我低眸去看,这才发现九风有只咸猪手已经摸到我胸口上了,正好覆盖住了那块石头!
他的脸色有些古怪,我赶紧伸手去推他,这次居然推到实物了。
他骚包地甩了下长头发,冲我抖了下眉头:啧啧,很香,我很满意。你把那块石头给我的话,我今晚就放过你。
不行!爷爷说过,千万不能让石头离身。虽然我不知道这块石头有什么用处,但我直觉这块石头绝对不简单。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脖子一眼,然后冲我抛了个媚眼: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想,不管做什么,总比被他睡了要强。
他突然凑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刚要骂他,一股阴冷突然窜进我裙子里,然后我腿上一疼,又被扎破了。
他不在意地挑了下眉头,把手指上沾着的血舔了个干净因为已经知道那具焦尸不是爷爷,所以我心里轻松了很多。九风说,不能将爷爷还活着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不然爷爷会有危险。
我怀疑,老家这场大火,根本就是人为。什么电线老化引起了短路?如果真是这样,被烧死的这个人不至于警觉性那么低。不过,这具焦尸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死在我爷爷家?
还有很多疑惑,没人给我解答,我就感觉自己被重重迷雾包裹,怎么也走不出去。不过,只要爷爷能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馨丫头,节哀顺变啊。村支书拿了个大花圈来了村长家,汪平赶紧接了过去。
看到花圈上的挽联写着爷爷的名字,我很不是滋味儿。爷爷还活着,无端给他办一场丧事,会不会让他折寿?
姐啊,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姐夫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汪平看我一直不吭声,战战兢兢地跑到灵堂来安慰我。
也难为他了,一向胆小如鼠,现在居然能壮着胆进来。
你别姐夫姐夫地瞎叫,我跟沈哥只是校友,人家看不上我。
是你看不上我。沈昊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幽幽地冒了这么一句。
我尴尬地低下头去,只琢磨着沈昊天为什么要骗我。给爷爷录视频的明明是个女人,他为什么要说是他录的?
没再说话,只在棺材边安静地跪着。温家从太爷爷开始便一直是一脉单传,爸妈生下我后,爷爷看我是个孙女,一直鼓励爸妈再生个孙子,可惜,还没生他们就走了。
一整天,只有村里来了几户人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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