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纯粹一头雾水的离开了宾馆。我对海客市不熟,只好把手机地图调出来查一查。姜绍炎给的地方,在市郊,很荒凉,连地图都不怎么清楚。
我也懒着算计路线了,要拦出租车,让它带我过去。但问题来了,出租车司机一听我去那地方,有两辆车拒载,一个说马上交班了,一个说车坏了,要去修。
而等到第三辆车时,我学聪明了,打定主意不下车,司机愁着脸,老大不情愿的开了车。
趁空我也问问,他到底啥原因不想去。司机摇摇头没多说啥。
过了得有半个多钟头吧,司机把我拉到地方了,他收了钱就走。而我看着这里,直忍不住皱眉。
这也只能叫个地方,没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小树稀稀疏疏的长着,灌木倒挺茂盛,里面野草得有一人多高。
我一个人夜里来这儿,也有点练胆的感觉。但姜绍炎明确的说了,让我必须用魔鼎弄点虫子回去。
我要是糊弄他,空手回去,又或者去别的地方捉点毛毛虫啥的,很难蒙混过关。
我打定主意,顶个雨衣在这里待上两个小时,埋鼎试试手气。
我来时也带着一个电筒,就用它照亮,小心翼翼往里走。我本来没想太深入,就近埋鼎得了,但一直没找到相对空旷的地方。我也不想多累自己的去拔草清理个空地出来。就这么走啊走的,最后少说深入三五里地。
我最终选了一处高地,因为现在雨越来越大,地上积水很严重,我把鼎放好了,就躲在一旁。
本来这里有颗歪脖子树,我靠上去正好合适,我也这么做的,但天空打了一个大雷,把我弄醒悟了。
我知道雨天靠树不明智,不然雷劈到树上,我不顺带跟着过电了么?
我骂了句晦气,不得已的往前走了走,蹲在地上苦熬。
这时候也不能吸烟,我这么闷了半个钟头,也没见到有啥毒虫,我打心里愁上了,心说会不会跟雨天有关,虫子嫌路途泥泞,不过来了?
也真不禁我念叨,突然间,我左手边一处灌木丛哗啦哗啦响了起来。
按说这应该是好事,说明有反应了,可我心里更加打鼓,还站了起来。我走时为了防身,把铁驴的匕首借来了,现在急忙把它掏出来。
我觉得这么大反应,不像是虫子,或许是啥野兽吧。
那处灌木丛并没太让我纠结,隔了不到三五秒钟,嗖的一下,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从里面钻出来。
他背着包,带着手电筒,本来没使用手电筒,现在把它打开,对我照了照。
我吓得一激灵,问了句,“谁?”
那人哈哈笑了,指着自己说,“兄弟,你请我吃过椰子饭,这么快就忘了?”
这时我也用手电筒照着他,认出来了。我对这个卖丹鼎的贩子很敏感,因为他给我一种看不懂、猜不透的感觉。
我相信这大夜里的,我俩绝不是偶遇,他是特意过来找我的。至于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就不清楚了。
他倒没丝毫敌意,也不理我握着刀呢,大步走过来。
我发现他烟瘾挺大的,把雨衣帽子往前拽了拽,借着这点空隙,又点了根烟吸起来。
我俩总不能不说话,我也没兴趣默默看他吸烟,我直问,他找我什么事?难道又要让我跟那神秘黑影视频么?
卖丹鼎汉子摆摆手,说上次我请他吃饭,为了表示感激,他这回特意给我送礼物来了。
他还把背包拿下来。这背包一定是防水的,他不顾忌的放在积水了,又蹲着翻找。
我直觉他不会伤害我,就把匕首收了,好奇看着,想知道他到底送我啥。
我本来有个猜测,我请他吃饭,他会不会也买点啥吃的给我吧?但等他把礼物拿出来时,我看呆了。
这是一个有兔子那么大的老鼠。老鼠昏昏沉沉的,好像被喂了药了。
卖丹鼎的贩子当我面,对着老鼠检查一下,说刚刚好,又突然把手做成爪子装,对着老鼠脖子狠狠抓过去。
我发现他是真人不露相,一抓下去,我听到老鼠脖子处传来咔吧一声响,竟然断了。
这一手功夫,让我又警惕起来,而且我脸上表情也一定有所变化。
贩子就跟没看到一样,把死老鼠嘴角的血摸了摸,又把它推给我,说收好!
我不想要了,本想拒绝,又一合计,他以前就是卖丹鼎的,难道说,这死老鼠是一个成品丹鼎?
我犹豫的接过丹鼎,又盯着贩子,这一瞬间,我特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然有过这两次接触,我连对方叫啥都不知道,说不过去。
我这么问了一嘴。贩子笑了,也不吸烟了,直接唾了一口,把烟吐飞。
他摇摇头表示不想告诉我名字,但又话题一转,指着埋入地里的魔鼎说,“兄弟,今晚上你就别折腾了,姜绍炎啥想法我很清楚,这里确实有宝贝,藏着一直双头的千足虫,他想把这虫子作为礼物送给老邪,但不好意思……“
贩子又指着自己的背包说,“前两天你们出海的时候,我手气好,把它据为己有了,现在都练成丹鼎了。”
我有种要冒汗的冲动,倒不是在乎那所谓的双头千足虫,而是贩子竟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这很恐怖。
贩子看我琢磨事呢,他不想多待了,拎起背包,转身要走人,也撂下一句话,让我快点回去,只要把丹鼠送给姜绍炎,他保准不在乎双头千足虫了,弄不好还会乐抽了。
我不知道说啥了,目送贩子离开,我又一边收鼎一边合计着。
有件事能肯定,丹鼠里面一定有一个很厉害的虫子,我要不要把它解剖看一看?
但我记得,那次去鬼湖,我们解剖死尸,从里面挖出金甲虫后,它们很快就死了,我怕自己盲目打开丹鼎,会把里面的宝贝虫子弄死。
我不得已压下这门心思,收拾一下,匆匆忙忙闪人了。
从这里回宾馆,很难打车,我拎个老鼠在路上走了很久,甚至雨衣都挡不住了,雨水顺着空隙进去,把我衣服全弄湿了。
最后遇到一个过路车,一看就是跑线的,我的评价,这种司机都是“亡命徒”,为了挣钱,胆子都大,司机不在乎我拎什么老鼠不老鼠的。我多给点钱,就让他把我稳妥的送到目的地了。
我回到房间后发现,其他人还没回来,我看着手里的老鼠,它也湿呼呼的了。
我怕不处理下,这一宿别把它放臭了。再者说,它被雨水一淋,身上也出现一股很难为的味儿。
我上厕所用清水把它洗了洗,又用铁驴的毛巾把它擦干了,顺手找地方挂起来。
这么忙和完了,我爬到自己床上睡起来。
估摸快到天亮时,有开门声,还有人小声说话。我当时睡意朦胧,也懒着起来。
我以为他们回来也会直接睡觉呢,但他们发现厕所里的丹鼠了,还都快走到我床前。
姜绍炎的话先传来,“小冷,这老鼠是哪来的?”
我睁开眼,想抬头看着姜绍炎回话,但刚一抬脑袋,发现姜绍炎身后有个人,很不客气的一下蹦到床上来了。
他表情冷,目光阴森,这么把脸往前一凑,我吓了一大跳。
我哇了一声,又往后退退,只是我上面是床头柜,一下磕到脑袋了。
这人是老猫,他古怪的晃着脑袋,呃、呃几声,又指着厕所说,“丹鼠啊!谁给的?”
我使劲揉着脑袋,也很烦老猫这种粗鲁劲,他这么问,我反倒不想急着回答啥了。
我让他快点下床。老猫不听话,往旁边挪了挪,蹲在床边了。
其实姜绍炎和老猫早就知道答案了,气氛沉默一会后,姜绍炎笑了,说真有趣,他这个当叔叔的竟然也来参合一脚了。
我本来还没太清醒,叔叔俩字跟雷一样,把我激的彻底醒了。
我心说怎么回事?那贩子跟姜绍炎有亲戚?还只单单是一种关系好、亲昵的称呼呢?
第十九章 见客
姜绍炎只是提了一嘴叔叔的字眼,随后他去厕所,把丹鼠拎出来。
他把精力都放在丹鼠身上,也确实像贩子说的那样,他对这东西兴趣很大,还忍不住连连嘿嘿笑着说好,说这次送礼保准成。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什么计划,只瞪个眼睛看着他。
姜绍炎跟老猫使个眼色,他俩不睡觉了,又转身出了房间,走前他还撂下一句话,让我抓紧睡一会儿,因为明儿一早,我们要行动了。
我一合计,现在都后半夜了,没多久就天亮了。我心说管明儿再干嘛去呢,送他们出去后,我赶紧躺回床上……
这样一晃到第二天早晨,姜绍炎打电话让我下楼,半个小时后接我。
这宾馆提供早餐,我是迷迷糊糊下的楼,先把肚子填饱了,又在门口等着。
这次姜绍炎开了一辆小吉普车,带着老猫一起来的。我发现短短几个小时没见,他们都换了一身衣服,连衬衫都烫过,显得很整洁。
这么一对比,我的样子有点矬了。他俩又凑过来给我整理一下。我有个猜测,看这架势,我们要去拜访老邪了,但老邪到底是谁,怎么引起姜绍炎如此高度的重视呢?
等坐上车之后,我看到车厢里还大包小包的放了不少礼品盒。大部分是从商场买的,而其还有两个是用牛皮纸包的,没商标。
我以为我们会开车直奔老邪家呢,谁知道这一上午,我们竟开车了,出了海客市,看车导航的提示,我们奔着一处挺荒凉的海滩去的,最后停下来时,我看到海边还停着一艘大船,岸边站着铁驴和几个水手。
我一时间有点犯懵,心说难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的?我们不是拜访老邪,而是直接再度出海去鬼岛么?
但这船就是个很一般的客船,船体也不大,就凭这状态去鬼岛,我敢打赌,刚出海就得被陈诗雨他们干沉了。
我忍不住问了句,“一会儿到底去做什么?”
老猫对我“多嘴多舌”的劲儿很不满意,冲我咧了咧嘴。姜绍炎指着远处一片海域,很肯定的回复,“咱们要去见老邪!”
我明白了,老邪住在海里,甚至就住在一个小岛上。光凭这件事,我觉得他外号真没叫错,确实够邪的。
我们一起把礼品盒搬到船上,又出海了。
这次又是白天又是近海的,客船没遇到危险,一路顺风的开了一下午。等到了黄昏,它停船了。
当时我正巧在甲板上坐着看太阳。我发现这么看太阳,别有一番风味。而对于停船,我心里也有些好奇。
铁驴之前指的那片海域,现在离近很多,能看到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孤岛,上面绿油油的,植被很茂盛。
我猜我们的目的地是那里,但为何船不走了?
我起身想找人问问,途遇到姜绍炎叫我。我随着他一起来到船侧面一处地方,这里放着一个起重机。
有几个水手忙活着,正将一个橡皮艇放下去。我留意到,艇上没有马达,只绑着四个船桨。
我以为船坏了呢,有人要下去维修。但接下来姜绍炎摆手,让我、铁驴和老猫随他下海。
我觉得这事不对劲了,问了一嘴。姜绍炎指着海岛告诉我,我们一起划桨过去。
我不理解,心说有客船不用,怎么又人力划桨了?这不给自己找堵吗?
我这么一琢磨一耽误,他们仨都顺着一个绳子往下爬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赶紧随着。
等我们汇合到橡皮艇里后,姜绍炎对客船上摆摆手,嘱咐他们就在这里等着。
客船船长是个蓄个大胡子的年人,他应了一声,也让我们一路小心。
我们四个人,带着礼物,分成两排的坐在橡皮艇里,姜绍炎和老猫在前,我跟铁驴坐在后面,就这样一起划起桨来。
这本是一个很枯燥的活儿,我划了不到半个钟头,胳膊有点酸,就跟大家建议,停下来歇一会吧。
但我的建议同时遭到他们仨的反对。我没法子,又合计实在不行聊聊天吧,分散下注意力也好。
姜绍炎又告诉我,划桨期间,不能聊天,也不要发出声响,尤其一会遇到什么怪事了,更要憋住嘴巴。
我咋觉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呢。但我只好咬牙挺着,这样天彻底黑了,我们也划完一半距离了。我发现身下海水颜色有变化了。
原来海水泛蓝,现在竟然微微泛绿,对这种现象,我解释不好,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觉得这里特别冷,有股子寒气从水面往上冒。
我还趁空伸手往海面上放一放,也没品出个什么来。
姜绍炎和老猫都有点反常的紧张。老猫还从腰间摸出刀来,咬在嘴里,留意四周一举一动,他看到我的举动,更有些不满意,虽然不能说话,却招了招手,那意思别偷懒。
我们继续划水。老猫盯上我了,总时不时瞥我一眼,尤其眼神里还有种鄙视的感觉,我上来一股劲,不想被他瞧不起。
我卖力划着,突然间,我的船桨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我本来打心里咦了一声,以为是错觉,但又用了用力,发现根本摆脱不掉这股力道。
更奇怪的是,这股力道还能跟着橡皮艇一起动,没停在原地牵扯着我。
这下好了,他们三个继续划水,而我拎个桨,乍一看又偷懒了。
老猫注意到了,招招手。我为了证明自己没偷懒,只好压着声音念叨一句,“桨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他们都扭头看着我,我想了想,以为是水草呢,也站起来加把力道,想把水草拽开。
我整个身子都在用力,却发现随着自己用力,拽船桨的力道也加大了。而且一瞬间,海里出现一个光环。
我也不在水里,更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不知道这光环具体有多大。我吓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能肯定的是,拽我的力道跟这光环有关。
我愣了下神,这时拽船桨的力道还突然加大了,我整个人几乎一个踉跄。要不是铁驴急忙伸手拽我一把,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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